放肆,哪个女人 第43章

作者:奶茶诶

相比于往日的归洞天时间,乌衣自认为踩在平均水准上。

天黑了,但没有完全黑,他甚至来得及做一桌奢华的晚餐。

乌衣一入洞天没多久,就看到申鹤的身影,上前直打招呼:“现在留云是什么态度?”

对于乌衣这种不打自招还要看受害者态度的理念,申鹤转过身,一脸习以为常:“师父大概不想见到你。”

然后申鹤在心中补了一句,师父她差点就提着刀,以人形模样抓你回来。

“还行,看样子也没多气。”

乌衣对留云生气级别有着一套自己的划分法,初步判断留云借风真君是普通的生气。

他嘴上是这么说,视线却在胡乱打转,一副在思考留云借风真君可能在哪里的样子。

依照申鹤对乌衣的了解,即使乌衣要找师父,也多半是来嘲笑。就像是两只乌鸦的梗图,一只乌鸦探过头笑嘻嘻问“这就哭了”?

“闲着也是闲着,狐教你一篇狐故乡的必学文章吧。”

乌衣伸了个懒腰,从储物袋里拿出白玉扇,一尺还有一卷书,示意申鹤前往平时教课的建筑内。

虽然申鹤不知道乌衣这么做的理由,但根据她对乌衣的了解,乌衣这么做的背后,一定是联想到了什么,索性随他意。

那座建筑用作教学八年有余,至于建好的时间,更是漫长到难以计算。洞天内的事物并非静止不动,长时间的使用或者放置也会像普通建筑一样破落。

“今天狐要教你的是《口技》。”

乌衣拿着书本,一本正经地念起原文:“京中有善口技者。会宾客大宴,与厅室之东北角,施八尺屏障......”

直至尾音落下,申鹤的眸色变了变,总算明白乌衣的意思,配合着说:“真有这种奇妙的技艺?”

“那是自然,狐就会。”

乌衣拿白玉扇半遮挡脸,眼睛频频送眼神,暗示申鹤快继续问下去。

不知道陪乌衣干了多少坏事的申鹤最擅长冷着一张脸,顺着乌衣的意思说话:“我能看...听一下吗?”

“简单。”

乌衣遂了她意,拉起八尺屏障,说是要什么气氛。

数秒后,只听......

有清风吹拂过树叶的飒飒声,也有小溪涓涓流过的声响,在自然的声音衬托下,一声声鹤鸣中充斥着欢愉。

“忽然扶持一下,群响毕绝。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扇。一抚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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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时 : 第93章第八十七章物是人非

数日后,练武场上。

“师父,您知道乌衣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多技艺吗?”

本在练武的申鹤忽然停下动作,冷不丁问出这个问题。数日前乌衣躲在屏障上,依靠一把白玉扇、一把抚尺和一张嘴,就能模仿出他物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惊奇,申鹤至今无法忘记。

待申鹤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她没见过乌衣干大事,但她见过乌衣找乐子制作小玩意表演奇艺。

上至制作如活人般的人偶,下至画糖人、口技,无一不精。

在申鹤仍是萝莉时,乌衣甚至搬出一套皮影人,在幕后表演皮影戏给她看,剧目是大闹天宫。

“他闲的。”留云借风真君显然还没从前几日被坑中走出来,评价乌衣时没什么好气,“只要不是正经打卡上班,什么都能有兴致去学,去接触。”

申鹤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答案,但从留云借风真君口中了解到时,还是有种心目中的大英雄私底下其实是连衣服都搓不干净的家务笨蛋的失落感。

见着申鹤不仔细观察难以发觉的失落感,留云借风真君一默,心中有些愧疚。

她不爽乌衣的把戏,却知道申鹤几乎将乌衣视作第二个父亲,就差把哥哥改成父亲,自己的话半等于拆乌衣的形象。就像是正常家庭里,子女以父亲为荣,母亲却总是在旁碎碎念叨这里不是那里不是,让父亲尴尬,子女茫然。当然,乌衣是不可能尴尬的,还可能以此为荣,但申鹤多半贴近于孩子该有的茫然。

留云借风真君会对乌衣说话不客气,会表达不满,但对申鹤又是另一种怜爱,不忍申鹤失落。

留云借风真君犹豫了下,还是替乌衣又辩解回来:“除非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否则都要下苦工去学。于情于理,能坚持学来这么多,也值得夸赞一句。”

申鹤握了握长枪,对常人来说双手抬起都算困难的千岩长枪,在她手中如羽毛般轻,千年不变的质量也能撑住申鹤的手劲。

相比于乌衣的多才多艺,申鹤认为自己是翻版的书呆子,也就是武呆子。自己除了善于战斗,其余事情一窍不通,实在是没什么吸引人的魅力。

就算是武艺,她距离顶尖行列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气氛有些凝重,留云借风真君也意识到刚刚的话并没有完全安慰到申鹤,反而让那孩子陷入到自己并不知道的想法中,只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说起来,他曾和本仙感慨后,在未来,也就是所谓的科技现代,这一身的技艺几乎无处安放。”

“...嗯?”申鹤稍微有点意外。

“本仙也不是很懂,大概是所谓的互联网通了,大家更沉迷于网上的东西,而需要现场观看,被认为慢节奏的表演唱戏、皮影人没什么看了。没人看了,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找不到徒弟继承技艺,就这么慢慢衰落下去,直至成为记忆中的文化技艺。”

说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就忍不住摇摇头。她不知道乌衣前几天才给申鹤表演过口技,不然就会这么举例子:如果口技表演者网上表演,就会被怀疑后期视频加声音。如果现场表演,个人表演收不回费用,现代的大型表演动不动就是几百人,而古代的大型表演,场子根本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多观众,难以应付眼前的情况,用上现代科技又会别的问题。

想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忍不住模仿乌衣当时说过的话,轻轻哀叹:“放在几百年前,他还是年轻小妖怪的时候,又怎么能想到这些足以养活自己的一技之长,竟然沦落到缺人继承,甚至是教导者早已不复当年的精湛技艺,只能说草草过关。”

遥想过去,那时乌衣低着眼睑,显然是被触动了,不知道在嘲笑谁:“人类摸索出来的技艺,最后却是妖怪作为最好的传承者,妖怪甚至无法将这份技艺交还给人类,这可真是有够讽刺的。”

申鹤眸子闪烁了几下,哪怕是红绳压制着情绪,也能共情到一丝悲凉感。

乌衣和绝云间的仙人不同,他的故乡没有永恒的领导者,朝代一朝朝更换。不管是国破家亡还是盛世,都在他眼中流转过。

异世界的千年,足以让人类社会变成另一种陌生模样。不像是璃月,三千七百余年有着帝君领导,主心骨永在,千百年不曾真正变动过。

或许正因为如此,乌衣才坦然接受了身在提瓦特的现状,不再考虑回家的路。正如他自妖化后的朝代又或者某个对他意义很大的王朝亡了以后,乌衣也不曾想过协助那些亡国者复辟。

这江山从不属于谁,不管是妖是人是王朝,也只能留下浅短的痕迹。

“如今你修行也小有成果,主要稳固基础,如果有闲暇的话,也可以乌衣学个一二,对于这种东西,他应该比教导寻常科目更加热情。”留云借风真君以这句话结束了感慨,再次看向申鹤,在乌衣回来前仍会选择监督申鹤修行,“至于现在,今日的课业还没有完成,休息时间也该结束了。”

“是...”申鹤勉强收回纷呈的思维,心中遗憾着乌衣不在身旁,不能亲口问他的想法。

......

璃月港依天衡山而建,天衡山曾是璃月人第一处矿场,只是随着明蕴矿场和层岩巨渊的发现,早已转移了主心骨,找不到多少曾为矿场的迹象,唯有在山中生长的矿石,q un馏 麟2两 散斯 8捌四仍能证明它蕴含着大量矿石。

乌衣曾吐槽过,虽然天衡山是一道天险,但落入敌人手中,引发泥石流等自然灾害,也可以变成底下璃月港的噩梦。

然而吐槽只能是吐槽,谁让璃月的神明是岩神,跟岩神玩地质灾害,简直是自取其辱。

只要岩王帝君不死,天衡山永远是璃月港的天险屏障。

而此刻的天衡山山顶上,一个娇小的女孩以天地为观众,亮着嗓子。

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时 : 第94章第八十八章拿来坑人的狐狸

“——呀。”

直至把肺部的气挤压得差不多,女孩才停下来,有所满足。

这一次坚持的时间要比以往平均水准多上两秒。唱戏是考验肺活量的活,还要稳住声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女孩有着一头墨色的长发,眼睛灵动得连红玛瑙都要自愧不如,腰肢、四肢更是一眼就能看出的软,不管是压腿还是还是铁板桥都不在话下。

那女孩叫云堇,是云翰社如今当家的女儿。云翰社传承璃月戏,她更是耳濡目染,有着极大的兴趣。唱戏除了练身板,还要练嗓子,练眼睛的灵动感,母亲觉得成天在院中练习进步有限,身在外界或许能进步更快,便放云堇“一天假”,随她到处找灵感。

云堇赶着独自上山,一身轻装,深蓝作主色,干净得挑不出毛病。

若是放在数年后,云堇或许会羡慕现在自己的素净,毕竟真上了台,那一身装饰能把身子骨弱的人给压垮,脸上的妆更是化得心生期待又疲倦。而台下为了保持形象,装饰上也不能轻松多少。

站在高山之巅,连繁华的玉京台也变得渺小起来,云堇吸着山上更加清冷的空气,隐隐抓到了什么灵感,又一时无法捉摸出来,索性在这里日行一练。

吸气,咿咿呀呀开始唱。

就这样练了一会,把嗓子和肺部练得难受到不行,云堇才改为更加舒缓的唱戏,还唱上几句:“云婵娟来花婵娟,风流尽在山水间......”

下一句还没来得及唱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鼓掌声,本以为山上没人的云堇慌慌张张转过身,发现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云翰社也算是璃月最好的戏社之一,钟离自然经常来捧场,乌衣偶尔也会跟着来听,一来二去在幕后瞧着观众的云堇也对乌衣有所印象,脸上的慌张没有那么明显了。

乌衣缓缓走上前来曾和不远处的一个人打招呼,那人来保护云堇的人。

为人父母又怎么可能放任仅有九岁的孩子到处乱跑,肯定有人陪同在旁,只是等云堇兴致来时,会懂进退走到不容易打扰的地方。

倒不如说云堇才九岁,就敢于上天衡山山顶练嗓子,实在是勇气可嘉,以及过于有活力了。

“云翰社后继有人啊。”乌衣感觉到后背被视线扎了一下,但对方并没有太多的敌意,就不再在意。

“您是钟离先生身边那位友人?”虽然乌衣靠近些了更好确认身份,但云堇还是问了一声。

边问着边翻找记忆,云堇大脑反馈出第一段记忆是乌衣哼戏曲的声音,虽不及常年练戏的人,但显然也是钻研过,知道一二技巧和韵底。

不管怎么说,能被社里老一辈承认,肯定是有点眼光和能力。

“恩喏,闲来无事走走,正好听到有人来练嗓子,就前来看看。”

乌衣解释自己的来意时,抱在怀里的红毛小狐狸正好睡醒,在怀来伸直懒腰,嘤嘤嘤蹭了蹭乌衣。

那只小狐狸一看就没有成年,小小一只,已经有蛊惑纣王的姿色苗头,自然也一把拐走了云堇的视线。

“您这是...闲来无事溜狐狸?”可惜云堇看不到乌衣头顶的狐狸,不然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奇怪。

“去坑人而已。”

“...诶?拿这只小狐狸坑人?”云堇一愣,又忍不住多看几眼,原本还因为在山上遇到意外之人有点警惕,一瞧乌衣怀里的小狐狸,瞬间忘记了应有的警惕,只想喊着可爱。

“嗯嗯,就像是人偶炸弹前一定要化妆漂漂亮亮,坑某人也要选一只漂漂亮亮的狐狸。”

乌衣自认为这份态度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良知,但要魈在此评价,他只会希望乌衣连这点良知都丢掉。

不得不说乌衣很会挑狐狸,每次选来的狐狸都能轻松勾住人类的视线,云堇实在是喜欢这只小狐狸,想了想,周围还有人守着自己,安全问题应该不大,壮着胆子问:“我可以抱抱吗?”

“当然。”

乌衣对孩子向来有着极大的宽容心,试着把小狐狸递给云堇。

小狐狸茫然抬起头,看着即将被送到的云堇手上,忽然不高兴嘤了一声,把云堇吓了一跳,想要接过来的手架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只狐狸好有灵性,尤其是那双眼睛。云堇忍不住想到,又拘谨地看着小狐狸,直直盯着那双狐眸,对小狐狸仅有眼神就能让自己感觉到它的不满而惊奇,并自认为自己的功夫还不到家,远不能像是小狐狸那般灵动。

如果能将这只狐狸带回去,每天学着它的眼神,肯定会有明显的长进吧?

“不可以给你,它一旦被豢养,就会失去应有的灵性,变成一只普普通通的家养狐狸。”乌衣仿佛偷听到云堇的心声,出声掐灭了云堇的心声,“任何美、灵动的生灵,都很难被圈养着。”

魈就不一样了,乌衣笃定这家伙肯定会放生,好心好意给他加功德。

“唔...”被看穿心事云堇心虚了下。

“不过抱抱还是可以的。”乌衣提醒完,又往前递,哄着小狐狸:“好了,给人家抱抱吧,就一会。”

小狐狸被云堇抱在怀里,又看见云堇一副心虚的样子,嘤了一声,发挥好狐狸本色,蹭了蹭她胳膊,变得十分近人。

“好可爱...”云堇一遍喜爱地称赞着,一边又在懊恼父亲教了自己这么多词句,怎么半天只找出可爱一词夸赞。

云堇逗了好一会小狐狸,小狐狸也极为配合地嘤嘤嘤,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舍不得立即把小狐狸还给乌衣。

“你若是不在意,我可以和它在旁听会。”乌衣看出云堇的不舍,好心提议着。

“嗯,我不在意。”云堇眼睛闪闪发亮,又忽然想起乌衣似乎也懂戏,“您似乎也懂戏?”

“懂点,不及钟离那么深厚。唱也是,也就会那么一两段。”乌衣摆摆手,把身份放得很低,“指导的话不至于,我说不上太多好坏。”

“您也会唱戏?”云堇在意的却是前半段,她依稀记得老一辈对乌衣的璃月戏了解评价是相似于璃月戏,但又有别于璃月戏,仿佛乌衣师承或者听过另一种近似的戏曲体系。

“一两段而已,哼多了,记忆比较深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坏了。乌衣发现云堇看自己的眼神更期待了,一时分不清她是真想听自己哼上两段,还是想趁着自己哼戏的时候多抱一会小狐狸。

或许两者都有吧。乌衣判断着。

“长辈们都说礼尚往来,您也往来两句?”云堇顺着小狐狸的皮毛,意指乌衣不知道偷听了多久这件事。

乌衣凝视云堇一会,在云堇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时,他忽然放松下表情,说了一句“可以呀,只要你不嫌晦气就好”。

“唱戏哪有晦气一说。”云堇不懂,直至乌衣唱起来。

最初有点生涩,找不到点,随后就流畅起来了,包含着仿佛亲身经历过的情感。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

谁知道容易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