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咸鱼的我被迫成万世之师 第240章

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大赵的爵位是真不好拿,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那个机会,而现在何庆虽然也还没得到,但至少他已经有了获得爵位的资格,这恩情何庆不敢忘。

更何况,从生涯上讲,何庆未来必定是在外的时间居多。而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他在朝中的靠山就只有花满楼了,如此一来他敢将这次找佛郎机人的功绩独占么?

所以这一记来自半个嫡系的背刺属实让花满楼彻底破防了。

曾阁老点点头继续道:“正因为如此,陛下,有关与哪些国家可以交好,帮谁、打谁,哪些东西于我大赵是有用的,这些都得西山伯拿个章程出来,在何处建立据点和补给点也得西山伯多思量思量。”

“正是如此。”范阁老又接话了:“陛下,有关建立海外据点和补给点一事其实也可以当成先行要处理的事情,譬如今次的僧伽罗就可以当做沿途的一个补给点,做这件事大体上是不需要太多人手的,有宁波水师和福州水师足矣,必要时琼州、天津水师也可以以平倭的理由出海,轮番习惯远洋航行……具体事宜还需西山伯调度,老臣所知不多,就不赘述了。”

花满楼:你所知不多你还说个卵!

这两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口口声声这不懂那不懂,然后居然光明正大就开始给花满楼安排工作了,偏偏花满楼连反驳的词儿都想不出来,谁让他以前嘴贱给自己挖坑呢?谁让他真比其他人懂得多呢?

范阁老话音刚落,半晌没说话的应国公忽然开口了:“列位,方才大伙好像都将目光投向了新大陆,可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地方也不错呢?”

“对!”荣国公一拍大腿:“这不还有个大洋洲吗!也可以用这地方练练远洋航行嘛!”

依着正经的历史看,刨除岛上的原住民塔斯马尼亚人外,史有记载率先登陆大洋洲的还真是天朝人,就在1432年。而欧洲人在十六世纪以前还从未想过‘未知的南方大陆’的存在,而后的袋鼠国人那多半都是不列颠土匪的移民。

也就是说,大洋洲目前算无主之地。

那么为何方才大伙一直在聊新大陆,而非是大洋洲呢?

很简单,新大陆那边若是不多加关注的话,地方会被佛郎机等国占据,且新大陆可用耕地多不是?可大洋洲这边暂时还没人抢,而且据花满楼的说法大洋洲三成五是沙漠半沙漠区域,七成以上的地区是干旱半干旱气候,中部大部分地区不适合居住……

这种地都没法儿种的地方,大伙兴趣真不是很大。

但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不能立刻往新大陆发展,那何不如先吃下这块地?而且水师也需要锻炼嘛,还能捎带着从香料群岛带土特产回来,顺便积累一下和原住民打交道的能力,一举数得,好事儿啊!

所以应国公一提大家就立刻反应过来了,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该如何开发大洋洲,商量了半晌后……

宁国公捋着胡子笑道:“派哪支水师先去花满楼看着统筹吧,咱们这些人全力配合便是。”

花满楼:……

好像明面儿上水师提督是令孙吧?你吆喝我算怎么回事?

而且尽管看起来大洋洲不咋地,但拿下后那也是功绩啊,到时候你们这群老货肯定要安排自己的子侄去捞政绩……

要不你们打一架看看谁先去?

不等花满楼腹诽完,光兴皇帝就转头看着他道:“今日说的这些事情多半都得你自己来,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说。”

花满楼哭丧着脸做垂死挣扎:“父皇,儿臣还是个孩子,扛不起这么重的责任……”

“行,就这么定了。”光兴皇帝直接无视了花满楼的无病呻吟,径自道:“花满楼接旨!”

“呃……儿臣在。”

“加尔为西山侯,大赵水师提督,敕上轻车都尉,镇国将军,荫一子为骑都尉,随后正式旨意会送到你府上。”光兴皇帝站起身,走到花满楼跟前轻踢了他一脚后风轻云淡道:“外事衙门还不宜成立,你以水师提督的身份先兼着,总之……给朕干活去吧。”

“儿臣……遵旨。”

621.找到原因了吗?

这是花满楼穿越后经历的最久的一次会议,待得他恍恍惚惚的从宫里出来时,天都快黑了。

“造孽呀!”

刚一出宫门,花满楼就不由得捶胸顿足,眼中含泪。

今天这一波,大概率是被光兴皇帝伙同那群老货联手坑了,结果他还反抗不得——事实上,这事儿放给其他人妥妥儿的算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从光兴皇帝敕封的内涵就能看得出端倪。

先说封侯,这部分不仅包含了自辽东军围城以来的功绩,还包括在这之前压下的功绩——毕竟理论上来说花满楼的巅峰应该在赵仁这一代而非是光兴皇帝这一代,所以光兴皇帝一直以来都有意识的压着花满楼,而当赵仁上台后,花满楼自然而然会一步登顶。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一来是花满楼的功劳压不住了,不晋升的话,许多人会有闲话的,影响光兴皇帝的风评——就好比明朝于少保解京师之围后,没封爵就被许多人诟病来着。

二来海事还真需要花满楼去办,可这个事情一个西山卫指挥的实授官职是不够的——你丫正职才是一个卫指挥,连三大营都不如,谁鸟你?于是光兴皇帝就把原本就是花满楼建立的水师给了他,这个分量就大得多了。

虽然此前水师还是归他指挥,但明面上是要隔一层的,而如今名正言顺后,代表的就是花满楼正式成为光兴朝一方大佬。水师提督啊,大赵海军总司令啊,这个分量够了吧?

那如此一来,你都大佬了,总不好意思不干活吧?

所以这群老东西就及其无耻的给他压担子,简直没脸没皮——当然,海事他们不懂也是一方面,但硬要说他们一丁点头绪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出了御书房后花满楼听得范阁老一脸笑意的说恭喜时险些没忍住朝他吐口水:就这个老货最可恨,总在最微妙的时候一边装无辜一边补刀……

人家曾阁老好歹是摆明车马有理有据的坑好不好!

至于光兴皇帝给的上轻车都尉和镇国将军算是惯例,恩荫一子是给花满楼的补偿,毕竟今次多加给他的海事衙门属于没职位没编制没工资的三无单位,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

总之老千层饼的思谋一如既往的千层饼,花满楼蛋疼的想哭。

不过好在许多事情也都不用花满楼刻意去管,很多事情的大框架已经有了,如今只需要定下大方向就行,最不济还能找些人来替他办事,不然的话花满楼铁定当场乞骸骨——开什么玩笑,小爷还忙着传宗接代呢!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了,而且果不其然大门口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当她瞧见花满楼的马车远远的从街口进来时便立刻站起了身,一如曾经那般欣喜的迎了过来:“少爷!”

看到沁儿的那一刻,花满楼由衷的露出了笑容:“终于回来了啊!”

……

花满楼在这边治愈受伤的小心灵的时候,宫中却是一派鸡飞狗跳之势。

“给朕站住!”

“不站!”

“逆子,今日你死定了!”

此前都有外人在场,且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光兴皇帝才没有急着下手。而当一群人都走了,又带着赵仁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之后,清算的时候到了。

赵仁不笨,他瞧见光兴皇帝祭出藤条后便撒腿就跑,二人一路追追停停从慈宁宫跑到了奉天殿,一众宫人也跟着皇帝太子疯跑,那场面,就宛若宫中举办了一场运动会似的,气氛可谓是异常欢乐。

“父皇,便是要打死我也得给我个分辨的机会吧?”

赵仁到底是年轻,体力好,且时不时就在外面瞎玩,所以这一阵子狂奔没啥问题,可光兴皇帝却累得够呛。

此刻他藤条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追也追不动,只能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而一直跟着光兴皇帝跑的许大成也好不到哪儿去,可他还努力的搀扶着前者,生怕光兴皇帝摔着碰着,那股努力劲儿越看越心酸。

听得赵仁要解释,光兴皇帝喘息着道:“好……好!便给你个狡辩的机会,朕倒想听听你又有什么歪理邪说!”

不给机会不行啊,竖子太能跑,实在追不动了。

赵仁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道:“父皇,旁的不说,儿臣赶赴兰州府时叛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可兰州府堪用的士兵才多少?五千余!若儿臣不想想办法,如何退得叛军?”

“将祖宗牌位挂在城头,你还有理了?”光兴皇帝怒喝道:“国朝以仁孝治天下……”

“那百姓怎么办?”赵仁直接打断光兴皇帝的话:“所以儿臣就该看着士兵们战死,兰州府被破,百姓们被屠戮?”

这话让光兴皇帝瞬间哑口无言了。

赵仁继续道:“父皇,儿臣也非是对祖宗不敬,请出祖宗也是为了让他们看看,后世子孙出了个多么不肖的混账,居然胆敢勾结异族造反!所以和王叔比起来,儿臣……还说得过去吧?”

道理好像没错,但不知为何光兴皇帝听着总觉得血压往上飙升:“你还有理了?行,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给朕站住!”

赵仁一咬牙一跺脚:“父皇你……行,挨揍儿臣也认了,父皇且等儿臣将今次去兰州府见识到的所有事情说完!”

实际上,若非今日要讨论海外的事情,只怕赵仁回来后第一件事就要找光兴皇帝聊聊了。

“有屁快放!”光兴皇帝难得的说了句粗话。

赵仁无语了一下,然后居然缓缓的坐在奉天殿地上了:“闲杂人等都退出去!许伴伴,拿几个垫子来,我要说的话很长。”

许大成闻言瞧了瞧光兴皇帝,见他点头才自去了。

赵仁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道:“父皇,今次我想说的,起于当日与花满楼的赋税之辩。当时花满楼问儿臣说:大赵富庶,民间奢靡之风渐起,耕地也越来越多,可为何赋税却越收越少?”

原以为赵仁还要胡闹的光兴皇帝闻言先是一愣,但紧接着也缓缓坐在了地上,不答反问:“你找到原因了吗?”

“算是找到了吧。”赵仁叹息一声:“而且找到了后,儿臣可真的是很火大啊……”

(不要着急,挖的坑当然会填,这不才开完会么?)

622.各出手段吧

近些天赵仁属实算老实了,一路上顶多是和锦儿打打闹闹,丝毫就没有作妖,以至于花满楼彻底忽略了他的脾性——这臭弟弟才是最最不省心的那个,他想要做的事情比开海、去新大陆更麻烦,并且他一定会拉着花满楼一起往坑里跳。

但此刻花满楼并未意识到这件事,他彻底放松了心神,正在享受小媳妇的投喂。

少主回家,家里自然是要庆贺的,老管家张罗了一大桌饭菜,此刻人就站在花满楼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家里的事儿——老头这次属实吓坏了,老爷和少爷都上了战场,这万一有个万一,家可怎么办?

吃罢饭的时候老头还在抱怨花满楼已经三年没祭祖了,最后是实在看不下去的沁儿将之赶走:没眼色啊,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不知道小别胜新婚么!

待得沁儿走后,随花满楼去兰州府的三人也及其有默契的闪人了,尽管戚婉容走之前还‘咦惹’了一声,旨在嘲笑某两个坐在屋里打扮了整个下午、此刻已然两眼水汪汪的女子。

担惊受怕的,又何止是老管家一人?

当初花满楼出发的时候兰州府的情况属实不容乐观,消息没传回来之前府上的气氛可谓压抑之极,夜深人静的时候俩人都免不得以泪洗面,生怕花满楼回不来了。

数月没见,温凉和巧巧瞧着都有些清减,便是吃饭的时候俩人的目光都舍不得离开花满楼,仿佛是一眨眼他就消失了一样。

所以花满楼也不矫情了,待得其他人都出去了后,他看了看一脸娇羞的温凉,又瞧了瞧泪眼朦胧的巧巧,哈哈一笑一手拉住一个道:“一起来?”

“呸。”温凉啐了一声,但到底是没果断拒绝,毕竟这时代……咳,很常见,而且她本就是容易累的体质……而巧巧却总喜欢和花满楼玩花活,她哪儿有不肯的时候?

于是乎,三人斗了半夜地主,斗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花满楼输了好几个亿……

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情深既肇桃源会,妙蹙西施柳叶颦。

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分明汝我难分辨,天赐人间吻合人。

(咦,这里怎么有首诗?)

……

翌日一大早花满楼还在酣睡的时候,宫里就来人了,送来了正式的册封圣旨和侯爵全套仪仗,以及一辆特供皇家的马车。

若是旁人遇上这事儿,估摸着凌晨就起来沐浴焚香更衣了,说不得还会祭拜一下祖宗告慰先祖在天之灵什么的,可花满楼浑然没当回事,楞是把人家宣旨的小黄门晾了半个时辰,接了旨后还让人家转告光兴皇帝他要在家休息三天,并且还一脸嘲讽的对给赵仁带话的那个小黄门说,让他转告太子好好接受改造……

帮忙设香案的老管家听着自家少爷的话心脏病都快犯了。

晌午刚过,前来送礼、邀宴的人就来了。

“难怪这些人用尽一切手段要升官呢,也难怪升官要和发财一起说呢……”花满楼看着满坑满谷的各色礼品,翻了翻礼单后啧啧有声:“这得多少银子啊?”

此前花满楼升职的时候是没有多少人送礼的,顶多是一些下属和打过交道关系还好的一些人前来庆贺,但今时不同往日,化身大佬后京师有眼力见的基本都会派人送点东西,哪怕往日有龃龉也会如此,官场嘛……

夜里赢麻了的温凉此刻就腻在花满楼身边,她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后笑道:“也没多少,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万两银子吧。”

花满楼乐了:“到底是阁老府的千金啊,眼界居然如此广阔!说吧,令尊近些年贪墨了多少?要不你回娘家把他的黄白册子偷出来,咱们将他举报给陛下说不得还有一大笔赏银……”

温凉打了花满楼一下:“瞎说什么呢,这点东西还不足你西山侯半个月收益吧?”

花满楼嘿嘿一笑:“就是说啊,我的钱都没地儿花去,最近越来越视钱财如粪土,可他们为何还要用粪土来恶心我?”

温凉被花满楼的怪话逗乐了,正待说话却见花满楼将一份礼单递了过来:“你看看,尤其是这个人,这何止是恶心啊,简直是侮辱。”

温凉接过来扫了一眼便目光一凝:“吏部左侍郎刘超?他怎么送这么多?”

“是吧?”花满楼眯了眯眼,玩味道:“还真挚的邀请我去素云轩玩,据说那里的流云姑娘色艺双绝……别这么看我,戚鹏飞说的,我和赌毒不共戴天。”

“你……”温凉被花满楼打乱了节奏,哭笑不得道:“你别闹,刘超为何要请你?”

花满楼牵着温凉走到书房,将兰州府发生的事情讲了讲,然后才道:“许是明白在兰州府摆我的那一道让我很生气,于是想跪求我原谅?”

温凉理了理头发,皱眉道:“此人胆大包天,心术不正,手段狠辣,今次邀请你未必就是因为害怕想和解。你打算怎么做?”

花满楼耸耸肩:“先晾着如何?今日宴请我的人多了去了,他算哪根葱?”

温凉微笑道:“晾着也好,以你的身份来说,有点脾气是应当的,而且看他的态度,想必绝不会一次不成就放弃。”

家有贤妻,花满楼甚至连脑子都懒得动了,径自问道:“那随后怎么处理?”

“随后看你怎么想咯。有些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选择和对方交易,就是说,你放弃追究这件事,换取他手里的一些东西或者在某件事上的支持;有些人则会选择正面宣战,将事情抖搂出来……哦,你别闹。”温凉拍开花满楼作怪的爪子,嗔道:“到底要不要人家给你出主意?”

花满楼耸耸肩:“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温凉道:“火烧王府一事你没抓到证据,如今便是将事情捅出来也奈何不得他,所以你可以要求他帮你做一些事情,如果他不想撕破脸皮的话大体上是会答应的,往后慢慢抓他小辫子即可。其实……他今次请你赴宴,多半也是为了这个交易。”

“而若你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温凉再次拍开花满楼的手,横了他一眼后说道:“那就各出手段吧。”

633.你在逗我?

各出手段什么的……

花满楼一听这话就乐了。

温凉奇怪道:“笑什么?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