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觉机器
山一样魁梧的骏马身上披挂着金属错花的厚重甲胄，八条雄壮的马腿在地上留下坑洞，抬起又欲要落下，似乎正在不耐烦地要发起冲锋，马脸上带着面具，露出的孔洞里面喷出的似乎不是液体而是电光。
马背上坐着一个巨大黑色阴影，同样身披厚重的甲胄，手里拿着一根弯曲的长枪，看上去像是一根树枝，怪异的弧线却让人想到它抛出之时一定会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痕迹。
画上，祂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绽放出要将一切照亮的光，作势欲要掷出手中长枪，但因为这只是一幅画，所以时间好像就此定格。
但依旧让楚子航几乎喘不过气，如坠冰窖般。
事实上墨秋染所有的画都是用铅笔画的，根本没有其他颜色，但在楚子航的眼里这幅画自动带上了色彩，甲胄是暗金色的，瞳孔是金色的，八足天马Sleipnir喷出是蓝色闪电般的细屑……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因为他真的见过。
北欧神话传说中的众神之王奥丁。
那个几年前的雨夜，面对奥丁，他逃了，代价是永远的失去了那个男人，而后他无数次寻找名为卡塞尔的学院的消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去报仇。
血债，血偿！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这个形象会是这个时候，这个方式，以及……因为这个人。
楚子航看向墨秋染。
这是……巧合吗？
墨秋染若有所感一般地看向楚子航这边，还没等楚子航说话，他就一挑眉：“你戴美瞳了？”
美瞳？
楚子航一愣。
“之前好像没见你戴过……不对，刚刚你的眼睛都不是这颜色，才戴上的？”墨秋染放下手里的盒子，走近看，“还是金色的，看起来很霸气诶！在哪买的？给人的感觉和发光一样！不错，很帅！”
楚子航心中一惊，看向一旁挂着的一个相框，玻璃的倒影之中，一双燃烧的黄金瞳分外明显。
可旋即楚子航就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墨秋染直接看到了他的黄金瞳！
对视！
楚子航对来自卡塞尔的信息都非常重视，前段时间和卡塞尔那个负责和他沟通的人交流的时候所知道的信息他能够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而其中的一条就是——【黄金瞳是混血种最标志性的东西，绝对不能轻易在普通人面前展示黄金瞳，否则必定会导致普通人受到精神冲击和威慑，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会导致受到创伤】
然而……
墨秋染，好像没事？？！
“你……没感觉吗？”楚子航忍不住问。
“什么感觉？”墨秋染眨眨眼，“很帅啊，戴上之后有种很霸气的感觉！或者难道你还想要我一见钟情？”
说到这里他故作恶寒后退：“这样不行！我不是那种人……得加钱！”
“这……不是美瞳……”楚子航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无论是奥丁的画还是对视之后墨秋染却安然无恙一如往常，所有的征兆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是他从未想过，但是却很有可能，而他不愿意接受的那个答案。
楚子航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几年之前他就因为见证那一切而诞生“灵视”觉醒了血统，这几年来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有摸索如何掌控自己的能力，至少关闭黄金瞳这种事他已经可以做到了。
于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看向墨秋染，瞳孔已经恢复到墨黑色。
“不是美瞳……是什么魔术吗？”墨秋染下意识问，问完忽然想起楚子航应该是有超能力的。
他终于意识到，楚子航展示的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超凡能力之一。
所以……眼睛会发光？
有什么用？晚上走夜路不用担心忘记带灯了吗？
“这不是魔术，这是……”楚子航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他抱着最后一丝期望，举起手里拿着的那张画，问，“这幅画上的人，你是从哪看到的？”
第十八章 想要混入狼群的哈士奇
看到楚子航手里的那张图，墨秋染眼神一凝。
以往，墨秋染都只是画自己脑海空间里面的投影，因为可以临摹……而昨天晚上是第一次画奥丁，墨秋染纯属凭借着记忆里面的印象来画的，意外的发现这几年自己摸索出来的素描技巧还不错。
所以，楚子航无意之中展示出超能力就是因为看见了这个吗？
难道……
“你也见过这玩意？”墨秋染问。
“你说的见过，是在哪里见过？”楚子航寻求确认，他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下一秒墨秋染就蹦出一句“当然是某某动漫”。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反正不是梦里，”墨秋染想了想，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不像是现实，更像是一片其他的空间……一片我之后就再也没找到的空间。”
“我不是在开玩笑。”楚子航心里一个咯噔，但抱着可能是墨秋染瞎猫撞到死耗子的心理认真地说。
“我也不是开玩笑，实际上本来我之前真的打算和你说的，要不是你说那一通吊我胃口。”墨秋染同样认真地说。
楚子航沉默，这对于他来说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目前看来自己之前那么一堆操作好像全部做了无用功。
“所以，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这时墨秋染一连串的问题蹦出来，“那个我看到的奥丁是真的？你的眼睛刚才不是戴着美瞳，而是真的变成了那个颜色，而且还在发光？这发光有什么用？是为了夜晚行动提供照明的吗？不用担心暴露吗？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楚子航思绪依旧有些紊乱，他一直以为看似不正常实则很正常的墨秋染居然是和自己一样不正常的，而且最让他震惊的事情是墨秋染居然见到了奥丁！
一时之间楚子航甚至在想墨秋染是不是和自己有着相同的遭遇，只是墨秋染自己不知道，细细想来这个可能性好像还真的很大！
“所以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墨秋染拉着楚子航到沙发上坐下递了杯水，按捺不住地问，这个问题从意识到这个世界叫做《龙族》还因为遇见楚子航觉醒了金手指之后他就想问了，一直憋到现在。
龙族是什么意思，真的有龙吗？和人类是敌对状态吗？
人类是靠着科技还是自身的奇异能力，亦或者是两者皆有？
太多的问题了，因为除了知道一些关键词之外墨秋染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普通人基本是没什么差别的。
所以有些时候墨秋染是真的很羡慕佩服那些穿越者前辈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的事情说记起来就记起来，这么一想自己实在是给他们丢脸。
虽然好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前世不喜欢看小说动漫打游戏。
“我的不太方便展示，因为现在我很难控制住，”楚子航回答，“是一种火焰。”
“酷啊！”墨秋染竖起大拇指赞叹，拿起楚子航面前那杯水，晃了晃之后又递给他，“我的是这个！”
楚子航下意识接过，然后愣住，因为一股清晰的寒意从那杯子上传来，他往杯子里面一看，水里甚至已经出现了一些透明的冰片。
仅仅只是晃了一下的时间。
楚子航原本想要联系卡塞尔学院那个负责和他沟通的人询问像墨秋染这种情况还有没有是普通人的可能的想法顿时消弭了。
已经没有必要。
如果说这还有可能是利用了化学反应之类的话……
楚子航看着墨秋染那化作冰蓝色的瞳孔，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感到刺骨的寒意，仿佛置身万丈冰原之中。
这显然就不可能是普通的……
等等。
冰蓝色的？？！
“你的眼睛……”楚子航说。
“我使用能力的时候眼睛会变成这个颜色，就像是你之前的那样。”墨秋染解释。
“这好像……”楚子航的语气之中带上一丝罕见的困惑和不确定，“应该只有一种颜色，这个叫做黄金瞳。”
如果他从卡塞尔学院那里了解到的东西是真的的话。
四周忽然沉默下来，尴尬的气氛让人几乎想要逃离。
墨秋染罕见的沉默，是因为就在刚才，他心里还在想着，这波稳了，还好系统提供的投影自带眼睛放光的特效，不然恐怕只有特殊能力没有相应的表现也很难混进去的吧？
然后现实就给了他沉闷的一记回击，原来别人只会变成金色，名字就叫黄金瞳。
这样未免太直接了吧！
所以，自己刚才的动作岂不是自打自招？
这种感觉……就有点像是一只哈士奇仗着长相相似体型相似能力相似准备混入狼群，结果走了进去表明身份，发现来到的是拉布拉多群。
就完全不是一个色儿啊！
“咳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不懂得变通？”墨秋染最终轻咳两声，义正言辞地说，“说不定就来了个基因变异呢你说对不对？”
“……很有可能。”楚子航认真思索然后赞同，主要是因为墨秋染那冰冻的能力和变色放光的瞳孔实在是没有办法归纳到普通人的范畴里面。
更何况他还见到了奥丁，想到这里楚子航再次心中一沉。
看来必须要联系那个卡塞尔学院的人说明这件事了……楚子航心想。
几年前奥丁说过的所有话楚子航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凡是到过这国的人，便能再回归这国，因此来到这里的人必须都是神的仆人】。
楚子航是到过那里又离开的人，他必然回去，即使是对方不让他进去，他也会主动去寻找，那时候他会带着手里的刀剑，像几年之前那个为了让自己儿子活着离开的男人一样向传说中的神明发起冲击。
那将会是拼尽一切的复仇。
但，墨秋染如果也必将回去，无论自愿与否……
那么他必须走上和自已一样的道路。
否则，就会白白沦为那些失去了神智的怪物的食物！
“所以……看来咱们的双剑合璧之路又要继续了？”墨秋染快速转移话题。
“嗯，我马上联系那个负责和我沟通的人。”楚子航点头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不知为何他居然有些高兴，尽管他心里不太愿意承认，但即将异国他乡却忽然有一个朋友为伴，而且还是如此相似的命运……
好像……也很不错？
第十九章 不用去国外面试了
“你要用什么办法联系他们？”墨秋染兴致勃勃地问，“是那种专门用来联络的特殊工具？打个看似普通的电话然后说一串神秘代码就给你转接？或者是进入什么暗网网站，还是去哪个地方用什么身份和暗号接头之类的？”
“用QQ。”楚子航掏出手机示意。
“……”墨秋染略微沉默，认真地看着楚子航，“用QQ？”
“对。”楚子航点头。
“没有什么特殊的，单纯的用QQ？”墨秋染还是不死心。
“没有，”楚子航摇头。
“这不科学！”墨秋染一脸不敢相信，“难道我以前看的那么多谍战片全部都是编剧们臆想出来的吗？”
楚子航沉默，所以这个家伙刚才是以为自己准备去哪里，美国的秘密情报机构部门吗？
按照这种招人方式恐怕不出几个月就会变成当代酒厂吧！
“据我了解，这所学校是像我们一样的人聚集的地方，正规的大学，有合法的教育资质，而且在中国也有分校，但只是预科班，大学会统一到那里去进修。”
为了防止墨秋染过度臆想导致不可预料的情况发生，楚子航选择给墨秋染科普一些自己目前知道的东西：“我们的存在是各个国家知道且允许的，只是一直对正常人隐瞒得很好。”
“既然是这样的话对方使用QQ就不奇怪了……个鬼啊！”墨秋染一脸抓狂的样子，“瞬间就一点逼格都没了……而且老实说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祥的预感？”楚子航疑惑。
“不知道，但就是有。”墨秋染说。
楚子航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墨秋染这到底是真的有所谓不祥的预感还是在报复之前自己吊他胃口的事情了，不过想来墨秋染应该不是那么记仇的人……吧？
“我先把你的事情和那个负责人说一下。”楚子航选择先干正事，点开QQ联系人列表里面的那个头像是一颗看起来好像腐朽了一半的大树，昵称是【诺玛】的好友，开始发送信息。
楚子航：【我今天突然发现我的朋友能够使用冰冻的能力，而且使用能力的时候眼睛瞳孔和我一样会变色，这种情况是不是也需要来卡塞尔？】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还会耍小心机玩文字游戏，不错不错，”一旁的墨秋染看到楚子航发的信息，夸赞之后又想到一个问题，“不过现在我们这里是下午三点，芝加哥那边和我们这差了十三个时区……就是凌晨两点，你确定负责和你联络的人还在……”
墨秋染还没说完，楚子航的手机就震动两下，名为【诺玛】的好友回复了一条消息，粗略一看似乎并不是自动回复。
“这是资本家的剥削！实在是太可怕了，凌晨两点还在上班，信息还是秒回！”墨秋染话还没说完就被打脸，瞬间满脸正气地开始批判，“资本家果然都应该被吊路灯！”
楚子航理都没理他，直接看消息。
诺玛：【你好，我是学校秘书诺玛，很高兴为你服务，鉴于你所说的情况，请提供能够确定你的朋友身份的相关信息，以便我核实身份并将信息提供给相关学校工作人员进行判断处理。】
“人工智能？好东西啊，美国科技水平已经这么高了吗？”墨秋染又很感兴趣地说，仿佛之前那个嚷嚷着要把资本家全部吊路灯的是其他人。
“很有可能，”楚子航早就习惯墨秋染这种间歇性神经了，完全见怪不怪，点头道，“用什么身份信息？”
“身份证号码呗。”墨秋染说。
“嗯。”楚子航点头。
屋子里又陷入沉默，楚子航见墨秋染半天没有说话，看向他，眼神中带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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