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觉机器
“你你你……你不记得我的身份证号？”墨秋染捂住心脏处看上去像要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楚子航依旧沉默，这要是记住了才有问题吧！
“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就没见过我的身份证号，”墨秋染表演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变脸毫无表情，报了一串数字，“这下要记住哦，我都记住了你的。”
“你怎么会记得我的？”楚子航一愣。
“说说而已你还真信了？”墨秋染反问一句，“快输过去，看看他们会怎么回复？”
楚子航便将墨秋染的身份证号输入进去，点击发送。
这串数字经过了许多网关，跨越了大半个地球的距离，来到了位于芝加哥远郊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室的服务器之中，然后被读取，分析，寻找……一瞬间墨秋染这个人便被锁定，所有的相关资料都被读取，归档，备份，评估，然后打包发送到了负责这件事的人手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只有沉闷粘稠的呼吸声，听上去就像是破损的风箱，而随着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震动了一瞬，那沉闷长缓的呼吸声也在同一时刻停止下来，过了好一下才又继续开始，相较之前略显急促。
一只手抓起那台手机，同时卧室里的灯被打开，光芒驱散了黑暗，一个脖子上布满暗红色疮疤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床边，他身上就穿着平时的衣服而不是睡衣，脸上覆盖着黑色面罩，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为了连接输气管，管子一直延长连接到一旁放在小车上的钢瓶，只有这样才可以维持他的正常呼吸，他那双铁灰色瞳孔的眼睛已经开始扫视手机上接收到的信息，从沉睡状态到完全清醒进入工作状态不过眨眼之间，对于他来说仿佛已经成为本能。
“楚子航，墨秋染……接连两个意外么……”片刻之后，男人开口，声音像是一把刀子在生锈的钢铁上划过。
“诺玛，回复楚子航，不用来芝加哥面试了，我会立刻乘坐最快的航班过去，面试时间就是我抵达机场的两个小时后，地点就随便选择一家酒店的会议室，记得联系在华国的分部人员进行安排。”男人低声说。
片刻之后，一条消息由【诺玛】发送到楚子航的手机上。
看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墨秋染沉默良久，这才开口：“你的机票还来得及取消吗？跨国机票很贵的吧？”
楚子航：“……”
现在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么！
第二十章 赌约执行之日
诺玛发来的信息直截了当地说明了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学校负责人决定亲自前来面试，面试地点是丽晶酒店的大会议室，时间预计是明天下午六点，如果变更的话会提前通知，只需要本人前往不需要带任何证件资料。
“这行动效率真是够快的啊。”墨秋染感慨，“美国学校真有钱！果然我们必须打倒资本家，然后掠夺他们的财富！”
“如果对方在面试的时候要求你展示能力怎么办？”见墨秋染丝毫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楚子航只好出声提醒，从墨秋染展示了那冰蓝色的瞳孔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特殊有时候不是好事，而且我们现在不清楚你这到底算不算是变异，就算真的是变异，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正常，更不知道他们会做怎样的事情。”楚子航接着轻声说。
“不用担心，在只是轻度使用能力的时候我的眼睛可以不变色，”说起正经的事情来墨秋染还是很靠得住的，“至于像你那样的黄金瞳……”
说着墨秋染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之时楚子航一怔，因为他看到墨秋染的瞳孔之中像是燃起了炽热的金焰，乍一看之下就像是一对明晃晃的黄金瞳！
只是对视一眼，楚子航就感受到了爆裂般的热意，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黄金瞳在面对这热意之下不受控制的开启了，因为察觉到巨大的威胁！
“你有两种能力！”楚子航笃定地说，下意识压低声音。
“是的，但是这种我很少用，因为威力太过强大，就像你的一样，也是掌控火焰，”墨秋染点头，眼睛一闭一睁之间瞳孔又回到原本的墨色，笑了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玩草薙京了么？”
这瞳孔如同燃起火焰的特效其实是墨秋染的【草薙京】投影附体之后达到的，也是墨秋染第一个获得的投影，来源就是楚子航，之所以墨秋染敢在现在使用是因为这尊投影也是3D的而不是2D临时的，不然墨秋染可舍不得，尽管细细数来系统空间里面的投影已经不算少。
墨秋染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自己有着国人刻在基因里面的祖传习惯——【囤物资】。
种地就没办法了，系统空间里什么东西都带不进去，墨秋染曾经以各种办法尝试过很多次，最终以失败告吹。
“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在面试的时候只展示你的寒冰能力。”楚子航下意识说，“然后……”
“然后等到入学之后学习了解有关的知识确认我这种情况算不算极其特殊会不会被他们送到实验室手术台上面再做决定？”墨秋染接着楚子航的话一连串说完。
楚子航发现自己要说的都被墨秋染说完了，只能点点头。
“呼……我还是习惯你这样话少一点的样子，”墨秋染松了口气仿佛心有余悸，絮絮叨叨地说，“刚才你一口气说那么多给我的感觉都陌生了，虽然我知道你内心很八婆，但我还是喜欢你话少一点，话痨属性就由我独享好了，你负责冷酷面瘫就行。”
楚子航：“……”
自己什么时候八婆了！
……
“哥哥。”
“嗯？”路明非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这个声音很熟悉。
他睁开眼，果然看到了那个自己今天旁敲侧击询问却没有从叔叔婶婶那里得到半点消息最终只能觉着是一场梦的里面的那个小男孩。
实际上从悬崖上面掉下去没摔死就已经可以确定是梦了，可这个梦里面的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空气、阳光、声音……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而且醒来之后还可以回忆起每一个细节来，如果说这真的是梦……那么过去的那么多年里面路明非做的是什么？
最让路明非觉得这个梦不像是梦的原因就是这个小男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路明非可以发誓自己过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小男孩，然而他却莫名的对小男孩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小男孩叫他哥哥的时候。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这么一个人，这样叫着自己。
“哥哥，你醒啦。”小男孩微笑着，他还是穿着昨天的那套装束，就连窗外阳光洒进来的角度好像都没有变过，一时之间在暖意之中路明非甚至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只是短暂的离开了一下又回来。
一切犹如过往。
但他清晰的记得自己今天做过的所有事情，记得自己问叔叔婶婶的事情，记得自己和苏晓樯聊天，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带苏晓樯打游戏的时候苏晓樯就说了他一句呆子之后就下线了……
真的不知道么？
路明非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只是逃避，只是装傻，只是因为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
因为……赌约还未结束，结果还未宣判。
“哥哥，你变了。”小男孩轻声说。
“小弟弟，这句话我已经听你说过三遍了。”路明非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说。
“哥哥，你之前从来不在我面前想其他人的。”小男孩撅起嘴巴，大大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的路明非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你到底是谁？我之前认识你吗？这里是哪里？我是在做梦吗？”路明非按捺住心里那奇妙的感觉问。
“哥哥，我感觉到了你的感情，”小男孩依旧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你在期待，你在欣喜……这是不可以的。”
他看着路明非，眼里的黄金瞳在阳光之下分外明显，小小的身躯和稚嫩的脸庞在此时仿佛带上了皇帝般的威严，说出的每个字都犹如来自天神又像是魔鬼般的宣言：“你要陷入永恒的绝望，你要感受无底的痛苦，你要将愤怒的复仇烈焰，带给这个世界！”
“你犯中二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诅咒我……”路明非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那熟悉的坠落感再次袭来，上方已经是小男孩正在收回的脚和那双无法忘记的黄金瞳。
“特么的……我迟早打你一顿！”路明非咬牙切齿的大喊。
果不其然的，路明非再度睁开眼睛之时，天刚蒙蒙亮，自己正好好地躺在房间里的床上，而上方依旧是熟悉的路鸣泽的呼噜声。
又是一天的早晨，路明非心想，然后下意识愣住。
因为……
今天是——
他和墨秋染的第三次赌约执行的日子。
第二十一章 陈雯雯和苏晓樯
路明非背着书包，保持着从一开始的不舒服到已经有些习惯的姿势，顶着那些从前只是从他身上扫过便再也不看然而今天却返回来一直注视着的人的目光，看上去十分淡定地走进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直到这一整套动作完成，他的视线都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停顿过分毫。
于是一股和周围环境与人格格不入的气质油然而生。
原本还有些纷闹的教室竟然渐渐小声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路明非吸引了注意力，有些不好意思的只是忍不住时不时瞥一下，还有些则是干脆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了。
“同……同学？”最终，离路明非最近的那个男生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走错班了？”
“没走错，”路明非侧目，微微一笑，“怎么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我就是换了个发型罢了。”
晨光下，是少年清晰柔和的面庞，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便足以牵动班里无数男女的心。
“卧槽！”不少男女心里一句下意识怒骂，“这特么是哪来的妖精！”
长得和个妖精一样笑一下让男的都心动也就算了，说话还这么过分！
你这是换了个发型？
你这简直就是换了个头啊！
而路明非已经不理会他们了，直接拿出一本书开始看起来，一瞬间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从原本的温暖阳光变成了生人勿进，背挺得笔直，随便一个抓拍似乎都可以成为偶像剧里面的场景。
班上的人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但是做梦怎么会梦到这么荒诞的事情？
路明非，班上的那个万年衰仔，除了半年之前成绩忽然一蹦来到中游惊呆一群人眼球之外就再度沉寂下去的衰仔，谁都知道他暗恋陈雯雯但是一直不敢表白的衰仔……只是换了个发型，就变成了个大帅哥？
不可思议，无法相信。
所以一定是在做梦或者是一个恶作剧对吧？是哪个台的节目组打算录制一个整蛊节目，所以找来了一个和路明非的脸有些像且身材身高都相似的人……一定是这样的对吧？
众人纷纷找着借口，不愿意承认眼前所见的是现实。
可能是因为嫉妒，可能是因为羡慕，可能是因为不愿意承认自己之前瞎了眼……无论如何，无论他们怎样猜想，路明非只是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的那本书。
像是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从此和凡夫俗子没有往来的必要。
“好累，好想弯腰，这书有什么好看的，我能不能趴着补个觉？听说做梦是睡眠质量不好的现象来着……”众人眼中已经有了遗世仙人般气质的路明非正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作为一个衰了十几年的衰仔，路明非就算是前两天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多的变化，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培养出此时此刻他表现出来的这种气质。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但它发挥作用也需要时间。
而路明非会变成这样……
正是因为和墨秋染的赌约。
这些腰背的姿态、目空一切的眼神，甚至包括每一个表情以及有人问起来的时候的回答，墨秋染都一一给路明非安排好了，期限是今天，这一整天，他都必须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老实说路明非不是很想和墨秋染赌的，因为之前的两次墨秋染都赢了，赢得匪夷所思。
奈何这一次墨秋染给出的条件让路明非觉得自己赢定了。
尽管之前的两次，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
陈雯雯和苏晓樯碰面了，在校门口。
两人并不是约好的，她们住的地方南辕北辙，只是碰巧被家里司机送来的时候时间刚好凑到了一起。
“早上好。”陈雯雯点头向苏晓樯微笑。
“嗯。”苏晓樯轻轻点头，这符合她的一贯风格，高傲的“小天女”，再正常不过。
不过这回她多加了一句：“一起？”
“……好。”陈雯雯一愣，心想一个班的难道不是一条路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待见你么？”路上苏晓樯忽然说。
“……不知道。”陈雯雯轻缓摇头，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刚入学的时候一个混蛋站在我身边说你是我们班的班花。”苏晓樯轻描淡写地说。
“……”陈雯雯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话来回答。
居然有人能干出这事情来？
“那个混蛋的名字叫路明非。”苏晓樯说。
“路明非……”陈雯雯顿了顿，轻声说，“每个人对事物都有不同的看法，不用在意。”
“所以你知道他喜欢你的事情吗？”苏晓樯一脸感兴趣的眼神看着陈雯雯。
“……知道。”陈雯雯点头，看到苏晓樯眉毛一挑之后连忙说，“但是我已经拒绝他了。”
“……你拒绝他了？什么时候？”苏晓樯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就在……前天，”陈雯雯没有注意到苏晓樯的神情，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找我表白。”
“哦……然后你拒绝了？”苏晓樯明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对，”陈雯雯点头，话题说开了之后她也轻松了许多，“我们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而且我不喜欢路明非。”
“真的假的？”苏晓樯有些不敢相信。
“这……很难以理解吗？”陈雯雯这才注意到苏晓樯的表情，有些疑惑不解，轻声说，“我之前只是同情他，但我一直都没有喜欢过他，只是他之前一直没说……我总不能主动和他说。”
“……他是在哪跟你表白的？”苏晓樯总觉得陈雯雯这表现不对，仔细思索之下想到一个可能，问。
陈雯雯心想苏晓樯怎么问的这么宽，之前也不知道她居然这么八卦？
疑惑的同时她还是回答了：“在QQ上啊。”
“在QQ上。”苏晓樯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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