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十八公
如果哪一天，自己要与它为敌的话......希亚只能想象出自己狼狈逃跑的模样。
......
墨瑟抬起头，有些乏味的看着上面的动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虽说这群人还真有耐心，听着个祷告也不觉得困的。
他控制着大脑激素让自己有些昏沉，闭上眼假寐了一会后，终于听到了投放食物的声音。
他为之一振，静静的等待着，直到这堆食物形成了一座小山。
他爬到了前方，抓起一把就吞入腹中。
正当他想要抓起第二把的时候，却看到了在那堆小山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物体。
他懒惰的没有做什么动作，舔舐着手上的油脂，只是思绪一动，黑雾自动给他得出了答案。
气味、形状、温度......在那一瞬间，有关那个物体的信息全部灌入到了他的脑海，包括他不想得知的信息也是如此。
墨瑟瞳孔缩紧，身体僵在了原地，目光凝视着这块“食物”，目光倒映出那痛苦狰狞的表情。
虽说心中隐约有所预感，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本以为自己通过行动就能够让神婆了解，谁知道她如此愚昧。
怒意从墨瑟眼中升起，他咆哮一声，口中吐出烈焰，将那堆食物燃成灰烬，随后伴随着压抑的呕吐声，墨瑟吐出了一个用粘液包裹着的食物吐到了那堆火焰上。
他爬起身，四肢尖锐的利爪在山壁上爬行，在众人惊恐的尖叫声中来到了火山边缘，与呆滞着的神婆对视。
果然，蠢货用这种方法是无法与之交流的。为了惩罚，也为了防止她再次祸害对自己而言有用的村民，墨瑟有必要对她进行保险。
在墨瑟的控制下，周围的黑雾逐渐浓郁，化作了一道道黑色扭曲的螺旋，钻入了神婆的口鼻。
墨瑟对于鳞粉的操控不知仅限于信息素，在近距离下，还能够发出电信号进行更加精细的控制。
在神婆的惨叫声中，鳞粉快速与神婆的血液融为一体，加速了她的感染过程。
黑纹涌上了她的皮肤，与此同时墨瑟睁大双眼，发出了一道信息：
——蠢货！
那一瞬间，包含着墨瑟的厌恶、对她的否认，神婆全部了解了，她明白了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也明白了眼前神明的态度。
面对着眼前黑龙猩红的竖瞳，神婆双眼一翻，摔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而墨瑟也看向了众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
在回来的路上，神婆苏醒了。
她感受着身体的刺痛，身体一边颤抖，一边痴呆的笑着。
“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
周围的人们，对此议论纷纷：“祭司大人她怎么了......该不会是被神明惩罚了吧？”
“自从上个月从山上摔下来就这样了，祭司大人到底什么情况？”
村里的人们对于老年痴呆这种症状还有有最基本的认知的，只不过对于神婆目前的症状，他们担忧的不是这个。
“如果祭司大人坚持不住了，我们该找谁治病呢？”
村里唯一懂得药理的只有历代的祭司，自然而然的，他们想到了祭司的候选。
一些妻女腹中有孕的人内心活跃了起来，控制着表情没有表现出窃喜的神情。
他们就这么一路上回到了村庄，然而就在他们搀扶着神婆下轿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失去了视力。
面对这个眼睛充血、瞳孔灰白的老人，希亚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但心中还是感到一阵恐怖。
“来人，叫上村里的大伙，我要告诉他们一乕件事。”
神婆握着手杖，向周围摸索了一阵后，让一个人搀扶住自己。
她的脸上，浑然没有丧失视觉的惊恐，只有仿佛丧失神志般的喜悦。
口中不断呢喃着：“我听到了......”
半晌后，她站在圆柱后的高台上，敲了敲手杖，看向了旁人：“都到齐了吧？”
“除了一些老人和病人......”
“——那就开始吧，各位，我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要宣布一个重要的事情。”
神婆抚摸着眼睛，照理而言应该会感到难受而闭眼的，但她依旧睁着任由手指的抚摸，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她咧开嘴，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看到我身上的变化了吗？有些人以为我是受到神明的惩罚了，其实并不是，这是神明大人的祝福啊！我听到了！我听到祂的话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人选
——自那以后又过了一个月，神婆的身体愈加差劲，已经到了不得不让别人照顾的程度了。
同时，她的情绪也愈发魔怔了起来，可即使如此，也仍有不少的村民始终信服着她的话语。
虽然神婆已向村民通知神明的想法，禁止使用人类作为祭品的命令，但希亚依旧不放心，对于离去的想法愈加迫切。
希亚和雪峰走在雪地里，大雪覆盖住了胸口。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更多的防护才行。
列如让瑞秋待在在轿车里的同时在一旁生火......照理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希亚忽然想到了她们还有一个工具。
在当初搬迁村子的时候，由于离开的太过仓促，村里人有好多东西都没有搬过来，其中希亚就记得神婆家的一个火炉。
当初搬离那里的时候神婆始终念念不忘的火炉，同亍时还抱怨着没了火炉后的寒冷，实在让希亚感到心烦。
于是希亚决定跟雪峰一起前往之前的村子寻找一下火炉......也顺便收拾一下家中的事物。
她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前行，找到了很久之前居住的村庄。
只不过，昔日居住的村庄已经不成样子，到处是残破的腐木，建筑都彻底毁坏。
看着眼前满目疮痍，希亚微微皱眉。
有些痕迹是在长年累月下腐蚀造成的，而还有些则是在近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看这样子，应该是受到了几个月前那头黑龙咆哮所引发的雪崩，才让原来的村庄如此惨淡。
不过不管怎样这都与希亚无关了，她向村子深处探寻，来到了神婆的房间中。
她抛开积雪，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她抱着火炉站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在房间中找到了几袋黑炭，虽然受潮严重，但还能不能用还有待确认，希亚一并塞到了雪峰的背上。
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家了。
走在被雪掩埋的道路上，周围的景象逐渐熟悉，她站在一个残破的木屋前，推开门，熟悉的景象引入眼前。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想起了往事......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美好的事情。在她们小的时候，不详的留言就已经传开了，神婆还来过这里，以一种让希亚难受的眼神端详着她们姐妹两。
毕竟她们是在一年中的祭拜之日出生的，被他们以这种眼光看待也是难免的事。
即使是在她瞎了的不久前，希亚也仍能感受到神婆用那让人感到不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想到这里，希亚摇了摇脑袋，甩去心中的杂乱思绪后在房间周围搜寻着。
很快，一本厚厚的书籍被希亚捧在手中。
这是瑞秋所说的记录有世界各个语言的书本，由于保存的很好，所以至今也能阅读。
见状，希亚露出了放松的笑容，虽然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足矣想象出瑞秋高兴的神情。
再次确认没有了什么遗漏的后，希亚转身离去，走出了门外。
由于两个村庄之间的距离比较遥远，赶过来需要不少的时间，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希亚骑上雪峰，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
——村庄中，瑞秋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但眉目间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忧愁的神色。
她何尝不理解姐姐希亚心中的急切？她明白，离开这里不仅是姐姐为了自己的病症，也是希亚她自己也已经无法忍受村中的氛围。
所以，离开村落是她们两人的决定。
瑞秋不会反对希亚的选择，但不论如何，这个决定都太过仓促，至少应该做好准备的时间.......例如从书籍中找寻相关的知识，就好像一个迷途在森林中的旅人哪怕不知道离开森林的地图也至少要明白在森林中存活下去的知识才行。
比如说离去的步骤与准备：使用轿车的话，单凭雪峰一只狼拉车是不是太辛苦了点，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驯服几条猎犬才行，但这么一来食物的消耗......还有自身的疾病，是否真的需要去往沙漠进行医治？如果无效的话，那给姐姐希亚带来的将会是绝望的打击。还有各个生物在不同环境下的栖息习惯......
翻阅大多书籍的瑞秋深知这个道理，兽人之所以能在这片环境中生存那是因为他们早已属于这里的一份子，如果冒然前往别处的话，等待她们的将会是陌生而危险的遭遇。
——越是翻阅书籍，她就越能感受到自己的无知与可笑；越是了解外界、她就越渴望体会外界的生活、但也越明白外界的危险与可怕。
所以比起姐姐希亚，瑞秋对于离开此处的欲望并不强烈，哪怕这个话题是由她自己提出来的。
至少要在准备万全之前，她必须压抑着自己对外界的好奇与探索欲。
“还需要了解更多......”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睛，瑞秋翻阅起了书籍，试图从中寻找起更多的知识，弥补自己无知的漏洞。
忽然，就在她翻书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道敲门声：
“卡涅希亚，你在吗？”
听到这句话，瑞秋稍微放下了书本，开口道：
“姐姐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吗？”
门外面的声音沉默了一会，随后，房门发出了吱嘎声，一缕冷风吹进房屋。
......
“祭司大人！这样真的好吗？”
神婆的家中，正传出一道道急迫的声音。
几个猎人坐在其中，诧异的看着闭目噙着诡异笑容的神婆。
“照理来说，祭司的选举应该是优先选择婴儿的吧！这样做不符合历代流传下来的规矩啊！”
“——关于这点，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神婆转头睁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字一顿的答道：“现在的村子里，还有谁是比她们姐妹年龄更小的吗？”
众人一阵默然，他们本身就是比较长寿的种族，十八岁的年龄在村子里已经是很小的了。
“......没有婴儿也没关系，我老婆已经怀孕了，再等一会，再等一会我孩子肯定有这个资格的！”有个猎人忍不住说道。
“我已经没时间了。”
神婆冷漠的道，她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皮肤：
“我能够感受到，当神明大人的力量注入到我身体的时候，祂开始收割起我的生命，我恐怕没几个月可以活了。”
闻言，其余的猎人纷纷愕然，随即沉默了下去，只有神婆始终保持着病态的狂热：
“但是，我的生命被收走不要紧，但必须要在这之前挑选出一个新的祭司，否则，村子与神明的联系将会断裂！我们将无法受到祂的祝福！”
听到这句话，众人微微点头，对此表示赞同，但仍感到有些不妥。
“......可是，真的必须是她才行吗？她姐姐似乎对祭拜有些意见的样子？”
“我相信，在祭拜之日诞生的人，一定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少从这点来看，她比任何人都要有资格。”话已至此，神婆的脸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重重的敲了敲拐杖，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去做准备，不要让她回来后，打扰了意识。”
“......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仪式
——当希亚回到村庄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刚一走进村庄她就感受到了不对劲，村子外面出现了杂乱的脚印，那是从内而外离开的。
如果是每个月的祭拜之日的话，有这种规模还算正常，但这也太早了点，跟定下的日期还有几天的时间。
正当她怀着疑心向前走的时候，一旁的雪峰忽然抽了抽鼻子，脸色凝重了起来，拽住了她的衣袖。
“怎么了？”
雪峰将她拖到其中一处地方，在那脚印中，有一股难以察觉的气味。
希亚也吸了吸周围的气息，忽然警觉了起来，匍匐在地上闻着味道，兽人特有的竖瞳在那一刻竖起。
“......瑞秋的味道——我们走！”
她快步往屋子里跑去，然而推开门，却只看到了凌乱的场景，以及扑鼻而来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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