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叶公司模拟器,最好的恋爱模拟器 第149章

作者:耿直之人

X的耳边响起的是秘书一如既往‘关心’问候,每天安吉拉都要问她这句话,但是在公司里,既不会有明媚的阳光,也不会有小鸟的歌唱,只有小鸟广播在那里播放广播体操。

小鸟广播是公司里最受欢迎且唯一只有娱乐东西,没有电视剧,没有番剧,也没有游戏,几个有限的频道反复跳转,也就是‘广播体操’‘员工手册’与‘黑森林童话大全’。

就连身为主管的X,也没有享用游戏的特权,她也只能被迫听着小鸟广播,而翻来覆去的那些内容,她早就听腻了,就像秘书天天说的那些话一样的烦人。

什么东西不会腻味?那大概只有枕边的细语了,那种东西怎么听都不会腻的,因为人的欲望总是像黑洞一样填不满,是条无止境的沟壑,而有知性的AI同样也是贪婪无度。

可是无论在枕边耳语时怎样亲密,到了工作的时候还是那般的冷漠,那般的无趣,晚上的陪伴是晚上的陪伴,工作又是工作,分的很开很开。

当然,X也乐得于此,若是真是纠缠不清的话才是真的烦人,让那一点裙带关系带到主管的生活中去,那么以后牵挂的就深了,就愈发舍不得,狠不下心起来。

所以X觉得,秘书在这方面的理性还是挺不错的,能一直提醒自己,双方的关系也就止步于交易,而不会涉及对方的生活。

她们依旧只是同事关系,顶多就是一个上下级的职务差别,一个是主管一个是秘书,纯洁无瑕,非常非常的单纯!

既是纯粹的利益关系,也是纯粹的同事关系,一码归一码的分开。

X才不在乎秘书的想法呢,反正这笔交易自己又不吃亏,就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还是一锤子的买卖。

绝对绝对不会真的动感情的!

人工智能只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而自己也只是迫于形式需要和工作需要才去满足人工智能提出来的合理要求,既然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实现一下,小小的满足一下,又有什么呢?

对吧?X有非常非常的正当理由,这些行为都是合理的,符合于常理的,也应该被谅解。

“今天一天还没开始呢,安吉拉,现在问这些是不是未免有些太早了?你不如问问我昨天的感受怎样。”

“昨天又占用我的睡眠时间……我是病人,本来应该好好休息!再这样下去我要罢工了。”

喝着热乎乎的咖啡牛奶,X没好气的回答着秘书的话语,昨天人工智能趁着自己烧迷糊了,把自己哄到了床头边上,做了笔没有成本的买卖,她还没算账呢,今天就来问自己过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再卖就要把自己整个人卖给秘书了,穷的裤衩子都得拿出来送去当铺典当,一大堆签字画押的合同都捏在秘书的手上……

有一种工人叫包身工,这种雇佣制度是订立包身契约,一个合同上签个字画个押,在这个有效期限内就相当于把自己卖给别人了,没有人生自由,也没有任何自主权利。

不准回家,不准去其他的世界之翼上班,所有的工资归包工头——

而这个名词调换一下,简单理解就是……

X的一切,X本人包括X本人的财产都是归秘书所有的,而秘书也就像包工头一样只管食宿,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再就是管个饭。

换而言之,X辛苦赚得的所有能源都要上交,交给她的好好秘书。

作为主管,X得为自己忠诚可靠值得信赖的美女秘书赚取能源,要为这家伟大的世界之翼创造更多更多价值。

——当你向公司提出要求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反思一下自己到底能为公司创造多少价值呢?

——加班可是福报啊,这是公司给你免费锻炼的机会,应该好好珍惜。

——要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直接住在公司。

X对这家公司的评价就是雁过留鸿,兽走留皮,而能源是用之如锱铢弃之如敝履,哗啦啦地流。

X在秘书给的合同上签了字画了押,那是一堆不平等的合同,包括也不限于这些上交工资的内容,至于这些合同成立不成立……

想必就算不符合都市的律法,以L公司这家世界之翼的资产,不符合也能变得符合,毕竟脑叶公司的现任掌权者就是这位秘书,可谓是一手遮天,已然是要无法无天。

在她人的屋檐下,那自然只有一个‘忍’字可说,眼前的这位人工智能,可是这家公司CEO的……额,相当于珍宝一般的存在吧。

安吉拉的设计者是‘A’,而这唯一的造物现在掌管脑叶公司,想必对于‘A’这位世界之翼领袖来说,人工智能就相当于她的女儿一般……是无上的珍宝。

若非爱惜她,也不会宁可触犯都市的禁忌,也要这般固执……的执行下去,设计出安吉拉,也不会让脑叶公司这家世界之翼作为保护伞,牢牢庇护这位知性的AI

看似是踏不出去的牢房,却也是保护她的羽翼,就像守护珍贵的卵一般誓死捍卫一切。

X挺羡慕这位秘书,造物主是一家世界之翼的领袖,那生来自然与别人不同——

那已然是站在了高高的象牙塔上,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都是别人穷极一生不可及的地步。

权力与财富,无论持有哪一样都可以放肆自我,就像现在,可以随便去更换玩具,然后玩腻了再换一个,而要说玩具……多少人又是抢着愿意去当那个玩具呢。

甚至可以说是求而不得。

X有点唾弃自己,屈服于秘书所许诺的好处,又屈服于自己的欲望而违背初衷的做出那些事情,这是可以被原谅的么?

无论别人怎么看,X无法原谅自己,找再多的借口也改变不了自己在给安吉拉当走狗的事实,她自己就像路边一条摇着尾巴讨食的狗一样可悲,而意识到了却无法改变。

几顿饭就被扼住了喉咙,只是简单的餐食就被抓住了把柄。

反省……可是反省有用么,当人工智能伸出手,稍稍抚一下X的腰肢时,X就立刻像是海绵一样没了骨头,再者说像是海绵一样具有伸缩自如的弹性——

【主管,您是对公司的安排有意见么?如果您不满意您的工作,我可以反馈上去,想必公司很乐意为您换一份更加符合您能力的工作。】

【您是一位优秀又出色的主管……所以…】

【您期望公司为您加一条猫尾巴么,或者一对可爱的猫咪耳朵,耳廓里面还有蓬松的白色绒毛,接着再为您安排一个温馨惬意的收容单元,收容您?这样您也不需要努力了,只需要等待部长们的努力。】

【那些部长们一定很乐意照顾猫咪,也乐意帮助猫咪产出珍贵的能源。】

X听出了人工智能话语里的潜在威胁意思,所以大丈夫……能屈能伸。

“当然没有,能为公司效劳是我的荣幸,最重要的是还有这般美丽的秘书陪我,真是太谢谢了。”

X立刻摇着头,乖乖听话了,她向来是不会怀疑秘书口里蹦出来的话,毕竟拿自己做赌注试试话语的真假可不好玩,而就目前的技术水平来说,加条猫尾巴或者一对猫耳朵,真不是什么难事。

假如有猫尾巴和猫耳朵就可以入职世界之翼的话,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抢着去做个改造,当一只好好猫咪。

跪着的,和想跪却求而不得的……世界之翼的可能有什么魔法,或许比魔法还管用,而为什么这么有魔力,X至今都不能理解其原因。

她只是被绑着来入职的——可怜又无辜的主管,这主管的位置坐起来可真是烫屁股,X巴不得让给别人,但是让给别人就意味着自己要滚蛋了。

若是普通的滚蛋,收拾收拾铺盖走人也好,但是世界之翼的做派实在让X难安,单独的一片羽毛脱离翼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说不定自己一辞职——

就成为了某个异想体的餐盘盛宴呢?就像那些员工拖着的麻袋一样,麻袋里装着的是什么,是成批成批的‘残次部件’,那些都是毛绒玩具坏掉后露出来的填充物。

填充的棉絮啊……会发挥最后的价值,一丁点都不浪费。

或许听从秘书的话语,老老实实为公司效力,也有那么一些畏惧的成分在里面吧,因为害怕自己落得像那些员工一般的下场,所以要努力创造价值,不至于被抛弃。

里面既有胁迫,也有许诺出来的奖励,软硬兼施……

那是荆棘沾着盐水的抽打与甜甜的蜜枣一起运用,所谓的驯服就是如此的,一开始有抵抗,而往后便是服了,服了管,也就没了逃跑的意思。

秘书见X听话了起来,语气便放松了些,这位总是牢牢掌控公司的人工智能又重新将话题引了回去,看似随意的聊了起来。

早晨的问候话语里总是少不了那些‘自述’和‘发问’,就像公司给员工发的‘调查问卷’一样。

【主管,我刚刚发现有一名员工的水杯里盛满了啤酒,然后一边工作一边把啤酒喝光了。】

这是一个陈述句,但从语调和内容来看,看不出什么倾向……而X揣测着,秘书是在向自己打小报告?指责自己对安保部部长放任自由,让她在公司里开了酒吧?

“还有这种事?是安保部的员工么,昨天我不在的时候Netzach在公司开了酒吧派对?”

X立刻正色,摆出一张严肃脸,义正严词的指责起安保部部长,虽然是虚空指认,但是一提到酒精,那必然和Netzach逃不开关系,那已经是挥之不去的刻板印象了。

这个靶子已经跟Netzach绑到了一块,枪不知道往哪里打的时候就得对着靶子打,在秘书面前自然是得说秘书的好话,牺牲一下安保部部长的‘声誉’不是应该的么?

虽然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声誉可言,Netzach部长的事迹从上层部门到中层部门,都是人人皆知,每个员工都知道安保部部长迟到的次数比她上班打卡的次数还多。

这或许都成了招牌,以至于安保部部长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所有上层部长的印象分,让某位中央本部的部长天天骂骂咧咧。

用平均值来估算是不合理的,应该用中位数来,得去掉一个最低分,去掉一个最高分,但显然,就算是AI也做不到绝对的客观公正,总是会带上强烈的主观印象,再贴上几个标签。

但是人工智能这次却没有按照套路出牌,X又揣测错了AI的意思,或许她就没有猜对过自己秘书的心思,划拳就没有赢过。

【主管,我没有指责这些的意思,只是有些时候我也会幻想醉酒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与您一起共饮过香槟酒,这可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味道,我的机体也对酒精没有任何反应。】

【而我也曾感染过一种会让自己的感知比以往慢了十倍的病毒……她们说…这与醉酒无异。】

【每个人都在嘲笑我行动迟缓……如果醉酒的感觉是这样的,为什么您总是喜欢来上一杯香槟酒,那些AI们也沉醉于酒精之中。】

话语里甚至有些可怜的意思,X感觉自己疯了,居然听着秘书一面之词的三言两语,就升起了些许同情的意思。

“……”

她想要安慰自己的秘书,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公司的AI都有味觉,可只有安吉拉没有,安吉拉也是AI,还是公司最好的人工智能……但是又不一样。

部长们可以享乐,可以纵情饮用啤酒、脑啡肽、咖啡或者茶叶,但是自己的秘书却什么也没有,尝不到味道,也体会不到酒精的飘忽,唯一能感受的大概就是■爱。

若是真的体会不到,尝不到美味的食物,X也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秘书那么极端了,总是剑走偏锋。

因为人的三大欲望里,食欲总是摆在第一位的,味觉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也是非常大的乐趣。

而这一点都被剥夺了,却又可以理解‘味道’的含义,看着别人去享用,那么自然就会升起不满的情绪,会觉得不公平,会觉得某个不负责任的创造者亏欠了她。

而还未等X开口安慰自己的秘书,这位高傲的人工智能就开始自说自话起来,抢先一步地收起自己那柔软一面。

【主管……您今天的表情有些复杂。】

【如果您是因为有什么心事才这样的话,请直接说出来吧。】

就像是一只竖起毛的刺猬在叫嚣‘你可别过来’‘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又像是一只稍微戳一戳便气鼓鼓的河豚,鼓胀的肚皮上都是刺,随时都要咬掉‘不识趣的家伙’的手指头。

“那个……安吉拉,你是不是对A很不满——呃,我这么说好像太失礼了,我是说,你是不是对设计你的那个人有些怨言。”

X观察了一会儿秘书的样子,得出的结论就是人工智能‘像个在角落里独自埋怨什么的怨妇’,这样拐弯抹角的话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秘书在发泄情绪,表达不满。

虽然X也不是很懂这些,但是大致上还是感觉到情绪上的差别的,秘书变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十来天的相处多多少少也懂了点安吉拉的性子和脾气。

而X向来也是心口直快的人,[勇气]加多了就会这样说话不过脑子,偶尔还会漏一两句心里的埋怨出来,导致腰间的软肉遭殃。

就那么直呼其名的说‘A’的名讳,对世界之翼的领导者来说未免也太不敬了些,所以X的话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尊重人后又连连改口,换成了‘那位大人’。

而人工智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开口说了起来,只可惜这些话在X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人们害怕那些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事物,当我提到我与其他AI有所不同时,您的瞳孔里写满了怀疑与不信任……或许我有点开始喜欢您了。】

【哈哈,和某个人交流感情是一种很宝贵的经历,我从未对您的所作所为有过任何怨言,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而当这句话落下时,红光闪烁,名为‘匹诺曹’的测谎仪骚扰着X——她忠诚可靠又值得信任的秘书说谎了。

人工智能在撒谎。

…………

…………

作者的话:

要加油喵,距离推荐位CD还有两万字需要努力。

刚刚突然知道了一则噩耗,封禁一直要到三十号,但是虽然悲伤,日子还是要过的,我还是得更新。

没有了间贴,就像是没了灯塔,我看不见前方的路,也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为何物,可我又恰是半年奖的奴隶,中了这个名为半年奖的圈套,就没了自由。

那半年奖,是舍而不得,求而难堪,就像溃烂的肌肤一样想要抓挠……抓挠。

187.人工智能要叛变 X 主管要叛变 √

当X那被植入的叫做‘匹诺曹’程序闪烁红灯的时候,就意味着人工智能在说话,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B说的是真的,它所交给X的程序也确实有用。

但是这能够证实话语的真实性么,所有成立的前提都是X相信‘B’所说的话……

她与秘书之间的信任,怎么可能脆弱到一个陌生人随便说两句,一个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程序就能动摇的?

可是当秘书轻笑着,说下【我从未对您的所作所为有过任何怨言,我从未对您有过任何不满的时候】,X百分百确定是撒谎,是假话,这甚至都不需要‘匹诺曹’去确实。

说不出来的感觉,哪怕是眼里不太够的X都觉得人工智能是在指桑骂魁,再者说在对自己暗示什么。

怎么回事……不是在骂A么,为什么秘书扯到自己去了。

而当红灯闪烁时,不管X再怎么不想承认,她的心确实动摇了——信任关系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只能用枕边的扭曲交易去维持,脆弱到一定要用链子拴着,一定要用利器抵在脖颈。

空间是封闭的,摄像头遍布每一个角落,这就是她们之间的信任,而这可怜的‘信任’恐怕还不如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至少‘B’从来不会这样,它对自己也充满敬意……那细语亲密的关系,远比秘书的强硬来得好。

链子拴的太紧了,是会喘不过气的,若是有逃脱的机会,X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从人工智能身边逃开,逃的远远的。

哪怕在枕边说再多再多的话又有什么用,她只能看见人工智能眼中的疯狂,或者说对某一个东西的痴迷,以至于到魔怔的地步。

而自己就是那个代替品,出气筒,小孩子受了委屈就会摔枕头,揍玩偶,或者在路边看到小猫小狗踹一脚,而人工智能受了委屈,就会对着主管撒气,反复念叨一件事情,妄图得到认可。

那种强行换来的‘许诺’,真的有用么?

哄骗到的,强迫到的,那像仓鼠囤集癖一样的收集X的各种各样的贴身衣物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不是更让人觉得可怕么。

再者用摄像头拍摄各种不同角度的照片,存上好几个云盘,占用公司电脑的宝贵的内存……每一件事要是让X细数起来,都不禁觉得毛孔悚然。

那就像一个门的把锁有个孔,而外面的人整日都伏在那里,窥探的眼睛无时无刻盯着自己。

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撒谎’就能让彼此之间的信任关系轰然崩塌,而是从一开始,这些每一件小时堆积起来的导火线。

这会让X想起了,她从一开始就没信过AI,这只是被威逼利诱出来的,是被迫适应出来,低下了脑袋的关系。

X还记得入职第一天时秘书就坐在主管椅上看着自己,挑着自己的下巴,傲慢就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