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耿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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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了酒，还有兴致喝一杯么，Netzach？记得你昨天说要做模特的，还在画么……我看看唔。”
虽然今天被连续折腾了一番，X已经很累了，但作为一个信守诺言的好主管，还是得去安保部看看情况，确定一下Netzach是不是秧了。
邋遢的酒鬼还能有闲情雅致去画画是很难得的事情，‘绘画’作为一个甚至可以归结于优雅的爱好，X这个当主管的总归是要支持一下。
但是在看到Netzach的画后，X就感觉自己是高估她了，或者说自己对安保部部长抱有了太大的希望。
“唔……我想，这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如果说火柴人也能算会画画的话，那X这种不说画的又多像，但起码可以把人的神情画出来的水平，也可以叫做‘高超技术’了吧。
这种水平别说是写生了，临摹都勉强，属于画的够呛的级别。
X为难地在自己的词库中翻找一些委婉的词汇，以免打击安保部部长的信心。
“想骂就直说，不用勉强，这画的很烂。”
但是安保部部长先下手为强了，她对自己的定位异常的清晰，但就像直白的说‘自己是废物’一样，当开口说‘很烂，完全不行’的时候，X反倒是更加惭愧了些。
泥沼里的烂泥是没有希望的，但是部长不是，虽然有大大小小的毛病和缺陷，但也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她们都在尽可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没关系的，这只是一个兴趣爱好而已，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活动，能取悦到自己就足够了。”
X试图安慰一下在‘艺术’这条路上尚未踏足就已经封死了的安保部部长，可话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你看的是我以前画的，翻个页。”
是略有责怪的语气，又好像透露着一点失望，像是在指责X只看第一页就不负责任开口安慰的行为，犹如敷衍人的时候被逮着了个现行。
X尴尬地翻页，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看Netzach的速写本，而是她自己做的简陋画册，或许安保部的打印纸用的那么快就有这个原因……
并不是不知道搁在哪里去了，而是被偷偷挪用成了画纸。
毕竟无论如何，公司都不会提供所谓的‘专门画纸’的，而绘画也不是一定要用什么专业画纸，只要是能写的纸张就行，无论是报纸、记事本的纸还是A4打印纸，都一样。
一开始的画确实很抽象，是一些柴棍拼凑出来的火柴人，但是往后开始便像个‘东西’，肉眼可见的进步。
而现在不说画的有多好，但也确实有点艺术的味道，可以把人的神态表情精准表达出来，主要特征都抓住了，也可从中看出那个人可能的性格。
但是，前提是忽略画中的人是谁——
“N……Netzach，安吉拉没收拾你么？我看了这些，我感觉自己不安全了，不会是要把我拖下水了吧。”
X那拿着画册的手都有点发抖，虚的不行，这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画面，X做梦都想不明白，Netzach是如何做到直到今日都没有被自己的秘书收拾掉的。
里面的内容大部分是‘妖魔化’的安吉拉，很大概率是安保部嗑嗨之后进行的贬低诽谤，一种把安吉拉画成‘老妖婆’的下属恶意污蔑行为。
“主管，你怂什么，胆子这么小。”
Netzach表达了对X的强烈鄙视，这种被安吉拉管着，一看就是财政大权被秘书掌握的怂蛋模样遭到了安保部部长的深深唾弃。
“因为被发现的话我会被炒鱿鱼的，你又不会被开除。”
X有点抓狂，早知道不看这些的，看了之后她都感觉自己遭受了精神污染，想要快点把那些画面删除。
这些东西要是给安吉拉看到的话，会死掉的吧，X匆匆说着，试图劝安保部部长快点‘认罪’。
“Netzach你去自首吧，自首的话能轻一点，我当你的辩护人，说不定我俩的结果都能好点。”
X推搡着，心里盘算着把绿藻头举办了能值几碗饭，安吉拉会不会赏脸在自己的晚饭里多加几个菜，再来一壶好酒。
但这样完全不着调的搞怪行为没有活跃到气氛，只是让Netzach眉头一皱，当然……这不是因为X想要卖队友的行为而生气，而是别的什么。
安保部部长一把便将X从背后搂住，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样将重量全部瘫在X的肩膀上，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X失衡，一下子往后跌锵地彻底拥入了安保部部长的怀中。
“你在害怕什么，X？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呵……毕竟这个地方哪都有摄像头，找不出一个安全的位置，也找不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或者说在这样的视线下，你会更有■■？被安吉拉盯着会让你很开心么，主管。”
监控与摄像头，是公司一直以来最不缺少的东西。
Netzach低头，凑于X的脖颈间，嗅着可能是沐浴露也可能是X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可口气息，所谓花蕊绽放的时候便会散发出浓郁的芬芳去吸引蜂鸟、蜜蜂、蝴蝶之类的小东西。
尽管X的气味并不艳丽，甚至算得上冷冽，但仍就令人着迷。
这不是像蜂蜜一般的甜腻味道，而是轻灵柑橘一般的清甜味道，又混合着各种香料，带着一点迷迭香。
然后就这样在摄像头的注视下亲吻对方，贪婪索取着一直以来对方亏欠自己的利息。
“唔……”
机器是不需要换气的，所以每一次的kiss都是带有这样强烈的目的性，挤占所有的空间，不把所有的氧气都贪婪赶走就不会罢休，以至于X会感觉到无法呼吸。
哪怕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窒息’的感觉，到直到现在，X也完全没有习惯。
毕竟没有谁会习惯‘窒息’，不管是扼住喉咙的伤痛还是被贪婪占据所有的癫狂。
而直到回到主管室的时候，这只能用‘一片狼藉’去形容，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憔悴，这可能是真的累了，无精打采，但却还要面对秘书那幽幽的目光。
脖颈上净是些不得体的红印子，分不清到底是哪个AI做的好事，可能是情报部部长的，也可能是安保部部长，再或是培训部部长的。
“安吉拉，我……”
X畏畏缩缩地不敢进门，当没有自觉的时候还能坦然踏进去，但现在意识到情况后就没了胆子，不敢去面对。
“主管，过来，我帮你上药。”
语调分外的平静，甚至还透露着一点关心的意味。
Day12,结束。
…………
…………
165.安吉拉,再亲我一下吧
【主管，该起床了，您的假期一直排在一个月后了，我们将这个称之为‘调休’，需要我详细为您解释‘调休’的意思么。】
【‘调休’的意思是您现在没有正常的休假，您的休假调到了一个月后，当您干满两个月后可以一次性享受所有的假期，这个词汇的发明，真是的非常伟大。】
“我不要，我要正常的休假。安吉拉，帮我向公司请个假。”
X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什么都不想听，大有就这样赖在床上的意思，无论自己的秘书说什么，那都是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但是您已经多睡五分钟了，我们公司的能源生产是按分秒来计算的，您耽误的这五分钟会让公司损失多少能源，也许接下来您接下来就需要倒贴公司了。】
【主管，您需要将公司当成自己家一样的去珍惜，倒贴腰包是最基本的一部分。】
可秘书还在X的耳边叨唠着，不留一点情面，就好像晚上的温存只是一时的冲动，而乏味之后便一脚踢下床，颇为无情。
就这点上，莫名和X本人很相似。
而秘书所说的‘良心发言’比嗡嗡响的闹钟还要烦人，X焦躁了起来，一把将枕头糊在了秘书脸上……要知道人在睡眠不足的时候总是会显得格外暴躁。
哪怕是性格温顺的人，在睡不好的时候也难免会焦躁起来，有着起床气。
“烦死了烦死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起来就是。■，晚上有种就别钻进我被窝，你这个■■秘书。”
“不管怎么样，那个发明‘调休’的家伙一定对休假抱有极大的恶意。”
X对此愤愤不平，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穿自己的那‘老一套’衣服，黑色的制服配上白色的大褂，每天都是一个样，衣柜里都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那您晚上最好不要求着我，您是在要求我把那些声音录下来，再重新放给您听一遍么？看来您对自己的声音真的毫无自觉，也许我可以帮您回想起来？】
AI秘书也不甘示弱，绝不给X这个主管一点脸面，虽然枕头砸到脸上完全不疼，但这无疑是一种对秘书权威的挑衅。
作为驯兽师有必要让家里养的西伯利亚大野猫知道什么叫做‘应该听话’。
人工智能用行动堵住了X接下来可能喋喋不休的抱怨话语，使得X的起床气被迫中止，而转为了一种羞恼的情绪。
【不要发脾气了，主管，这是给您的早安吻。我去为您准备早餐，也请您也尽快调整好状态，以一种良好的状态面对今天的工作……今天的工作会比以往更加严峻和严格。】
“…唔…好……”
早晨起来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瞬间懵圈，只剩下机械性的点头应答，而直到AI秘书离开，X还楞在原地，回味刚刚的‘早安吻’。
自己秘书热情且热切的早安吻……
——这算什么事啊。
——早安吻这个词，安吉拉是从哪里学来的？
X摸着自己唇边的湿漉，再次深感自己教育的失败。
早安吻这个词一般是对着伴侣才会说的，但是……但是安吉拉明明只是她的秘书才对，这不对，太荒唐了。
作为一个智能AI，安吉拉真的能理解早安吻的含义么？或者说这种感情所代表的用意。
X对此表示怀疑，也不觉得这该掺杂感情，明明就该只是一场交易而已，那不可能是信任，不可能是陪伴在身边的伴侣。
安全感与陪伴，是多么遥远的词汇，这太陌生了，以至于让X觉得惶恐，觉得焦躁不安，想要抓挠自己，想要远离……
这是不是太近了……这是不是已经越界了……
或许，只是不懂而已。
X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要多加包容自己的秘书，她只是迫切的想要关注，想要有人关心而已……就那样守着公司而不能出去，怪可怜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多加换位思考？
但是冒出这个想法的下一刻，X又觉得，安吉拉真的有考虑过自己么。
在晚上疯狂的不像是冰冷的机器，不像是理性的人工智能，而像是一只永远喂不饱的狼崽，幽幽地目光似是要把人吞噬殆尽。
这像一只被扣上脚链栓在墙边的野兽，而人靠近了野兽，到了野兽的攻击范围，便被饥饿的野兽扑倒，攻击，狩猎。
而其实只要不靠近就行了，毕竟有枷锁拷着，就算生气，就算愤怒，也只能瞪着，咬牙切实，也只能无奈地发出低呜。
但是不知怎么，X感觉自己被AI迷了心窍，就是纵容此时的发生，甚至对此配合，为虎作伥。
她实在拒绝不了，就算一直说不许安吉拉钻进自己的被窝，当秘书脱掉珍妮鞋，靠在自己枕边时，X又狠不下心了，最后只能听之任之，对肆意越界的秘书放任自由。
然后被迫听着那些羞人的话，听着秘书对自己的细细耳语，一次又一次……这大概是管教的不当，身为主管却没有任何威严的证明。
就连AI秘书，都可以随意欺压自己。
除了唾弃自己的不理智，唾弃自己的自律性差，唾弃自己没有出息，最后还是——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早餐会有什么好吃的呢？
X放弃了思考，转而期待自己的丰盛早餐，往好的想，只是付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便能从秘书那里换来一日三餐和餐后甜点不是很值么？
亏了……？绝无可能。
X是实际的人，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关心自己的下一顿吃什么，反正昨天就算把绿藻头举办了也没换来几个子儿，不仅没被表扬，反而被安吉拉严厉批评了一顿。
晚饭没收没了，全部换成了X不爱吃的海鲜，也得亏X这个当主管没有海鲜过敏，不然就不是喊着罢工那么简单了。
而批评教育大概就是这样吧……只是被批评教育的人是主管，管教人的那一方是秘书，兴许有些下克上的意味。
当X迷糊地洗漱完，穿戴好，坐到主管椅上的时候，丰盛的早餐已经摆了上来——
大概是为了补偿昨晚没有吃晚饭的事情，再加上一些精力的过度消耗，本着给X多补补的心思，AI秘书这次难得多准备了一些，在分量上十分充足，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就是几个小盘子，精巧玲珑。
入眼的就是海鲜粥，加了一点瑶柱煮出来的粥是各位的鲜甜，虾仁、鲍鱼、切好的海参丝，里面的料没少叫，可就算用料丰富，X也实在有点难以提起兴趣。
她实在有点不想吃海鲜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怎么想吃，可是食欲又是诚实的，心里想着不吃，手却没有骨气，擅自就拿起了勺子，勺了一口吹了吹便迫不及待地送进嘴里。
饿了，所以海鲜就海鲜，能填饱肚子就行，早上不能不吃饭，不吃饭干活没力气，耽误一天的工作，就算从工作的角度来说也应该好好的吃早餐。
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喝完咖啡再打工。
就味道来说没有可以挑剔的，虽然X不知道自己的秘书是自己下厨做的还是从食堂那里开小灶弄来的，但是好吃就完事了，翻到最底下还有一个滑蛋。
因为粥的热度，闷到最后已经接近全熟，但带一点爽滑的溏心，既是固态的也是液态的，就着最后一点粥吃，再好不过……
而喝完粥之后还有小笼包与煎蛋卷，南瓜打成泥做成了类似于布丁的东西，大概算是一种糕点，不甜算是一种对甜点的最高评价，口感适宜，不腻人。
就那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吃完早餐的X开口了，她看向自己的秘书，隐约带着一点期待。
“安吉拉，早餐是你自己做的么？”
会做饭一定是个很好的加分项，不管是对‘男方’还是对女方而言都是如此。
【不是……这不是我的做的。主管，您是在期待什么吗？您是不是在指望一个没有味觉的智能AI可以做出美味的食物？那或许您应该购买一个全自动厨房。】
然后X就被自己的秘书瞪了，又被狠狠地呛了几句。
X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踩了秘书的猫尾巴，正中雷区。
“我……我只是想要吃你做的饭菜嘛，秘书会做饭不是应该的么，我看那些三流小说里都是那么写的，秘书什么都会做，家务全能。”
X好委屈，委屈巴巴地缩在主管椅上，这样可怜的模样或许可以博取一点人工智能的同情心，但是次数太多就产生抗性了，人工智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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