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咸鱼的我被迫成万世之师 第28章

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离开商队后浦正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第二天他就把钱丢了。

那一天,浦正浩哭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钱丢了,可家还得回吧?浦正浩没有放弃,他哭过之后,毅然决然的咬牙继续前行,但……

貌似大难不死并没有给他带来后福——可能是遇到那商队将运气用光了。

这一路他没能在遇上个有实在人的商队,反倒是因为官袍破的不成样子,所以这玩意不能证明他官身,因而这一路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路过几个县,县衙他都没能进去就被守门的挡在外面,任他怎么说别人都不信他是个堂堂言官,还险些被看门的揍了一顿;渴了啃个雪球,饿了只能舍下老脸去百姓家要,而且还时常要不到,毕竟这年头百姓们也难,而且他还真遇到了所谓的丐帮——也就是专业的乞讨团队,人家都是划片区的,他没头没尾的跑人家地界上去乞讨,这不坏了人家的规矩么?

所以那天浦正浩被几个乞丐立了规矩:要来的食物被抢走不说,还挨顿揍……

此外,和大明一样,大赵出行是要带路引的,这玩意是为了防止流民而设置的户籍制度。当然,百多年来路引制已经废弛了,倘若现在是太祖时期,估摸着浦正浩能被抓去坐牢……

可即便如此,流浪几日后瞧他那打扮都没人待见他了,往城里走时还会被盘问甚至直接被拒绝访问,所以他累了的时候最多在野外找个山洞歇息,还时常找不到……

总之这一路浦给事中吃尽了苦头,终于在四天前抵达京师境内。

然而……

这里就要感谢一些某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东厂厂公了。

浦正浩的失踪让许大成非常恼火,东厂大档头周翰也非常恼火,因而下面的人自是要紧着这二位的情绪办事的。

虽然这二位说过做事要低调,不能引起太大的乱子,可下面的人被催急了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在京的时候还好些,可越远离京都东厂番子的手段就越放肆:他们四处查访、设卡、盘问,期间不但搞得人心惶惶,还顺手抓到了不少青皮和盗匪,为京都的安定祥和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但就因为动静太大,所以他们查访时被浦正浩发觉了。

宛若惊弓之鸟的浦正浩自是将他们当做花满楼派出来灭口的人,于是他惊慌失措的躲进了荒郊野岭,就这么躲了三天,渴了喝溪水,饿了吃草皮,连火都不敢生,期间还偷了山中百姓晾晒的旧衣物御寒……

浦给事中就这么顽强的活了下来,直到昨日,东厂那边貌似是放弃了找他,所以他才一路小心翼翼的摸了回来。

这期间,浦正浩吃的苦越多他就越恨花满楼,而今遇到花满楼后,他能有什么好态度?

可花千户完全不知道这茬啊,他还以为浦正浩早就回京了,还等着被弹劾呢……

而浦正浩以为花满楼在装傻,于是狂笑道:“没想到吧,本官活着回来了!在这京都的天子脚下,在这大庭广众下,你能奈我何?本官活着,你便活不得了!哈哈哈哈……哈……咯……”

在花满楼一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又累又饿又冷还异常激动的浦正浩就这么抽过去了……

“浦大人?浦大人!”

77.你们累不累啊?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人在虚弱的时候并不适合情绪激动,不然很容易抽过去,情况严重的话还可能脑溢血。

浦正浩倒还好些,毕竟他还在壮年,没一抽之下人抽没了——他抽的地方恰好有家医馆,宅心仁厚的花满楼便将他送了进去,大夫说只是怒急攻心没有大碍,休息两日就好。

花满楼这才松了口气,毕竟浦正浩死在自己面前的话,着实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怎么说他刚刚那一番义愤填膺的话街面上的百姓都听到了,若是这事儿被人误会或者被有心人利用的话,一个殴杀言官的大帽子就压下来了,花满楼觉得自己扛不住……

而且花满楼还指着浦正浩弹劾自己后乞骸骨呢,他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了,自己上哪儿找个如他这般脑子有毛病的言官去?

没错,花满楼觉得浦正浩就是脑子有病,这货压根就不听别人的任何解释,只是一个劲的自顾自各种误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如此,而今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消失去了哪儿,又为何会如此凄惨的回来,但他眼里的偏执花满楼还是能看懂的,于是就给浦给事中定性了……

得知浦正浩除了脑子外无恙后,花满楼不由得犯了愁:“这货家在哪儿啊,是不是该给人送回去?”

这年头的医馆是没有住院处的,而且最近得风寒的人比较多导致医馆人满为患,即便人大夫不嫌弃浦正浩这叫花子样儿吧,但留下他没人照顾也是问题。

顺说,方才医馆大门口的对联让花满楼很是感慨了一下,因为人家写的是‘但愿人间无病痛,宁可架上药生尘’,多么的医者父母心啊!再看看看看花满楼前世那些药店,‘满二百送一斤鸡蛋,满三百送维生素C’,什么玩意?

这半晌好奇宝宝戚婉容早打听清楚了花满楼和浦正浩的恩怨,听得他这么说便不可思议道:“他想弹劾你和你不死不休,你居然还想着把人送回家?你何时这么老好人了?”

花满楼鄙夷道:“说的就和你很了解我似的,曾经我和你也没多少来往吧?”

戚婉容一想也是,随即嘲笑道:“京都有名的混账花大公子居然是个大善人,这传出去你还要不要面子了?照我看这家伙就丢街上吧,待他醒了自会回家。”

非常好,这是标准的勋贵处理方法……

花满楼无奈道:“天儿这么冷,放外面儿冻出毛病了他不得又赖上我?”

戚婉容撇撇嘴,转头瞧见在医馆门口探头探脑的彭广后便招呼道:“喏,你的人来了,交给他们总可以吧?”

彭广等人其实是一大早就守在花满楼家门口的,但见花满楼和戚婉容一起出门,一群人慑于戚大小姐的威严怂的没敢上前只是远远的跟着,见花满楼进了医馆这才鬼头鬼脑的过来看看情况。

花满楼依言将人交给彭广,嘱咐他将浦正浩送到个有人照顾的地儿去,最好能送到家,随即便带着催命般的戚婉容自去觅食。

而彭广接手这事儿后不由得就有些牙疼:玄武卫和言官向来不怎么和睦,自家老大还要他将这的不知所谓的酸儒送家里去,这事儿传出去大家还要不要在玄武卫混了?

可花满楼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便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手下人出了主意:“头儿,千总说要找个地儿让这酸儒歇着,还说要有人照顾,如此一来客栈是不行了,但有个地方却是可以的啊?”

彭广连忙问道:“那你说,送去哪儿?”

那手下贼眉鼠眼的笑道:“这附近不是有几家秦楼楚馆么,又能歇息,还能找姑娘伺候……”

彭广一脸恶寒:“是你小子想去耍耍吧?今日我们西山卫要和神机营比试,如此重要的事情,老子可没心情陪你胡闹!”

“头儿,话不是这么说的,属下可真没想着去耍,我们只将人送到就走行不行?而且今日的要事总不能因为这么个不知所谓的酸儒耽搁吧?更何况,除了烟花柳巷,这家伙可真没地儿搁了。”

彭广一想也是,便嘱咐几个人将浦正浩抬起来,往青楼而去……

……

另一边,花满楼浑然不知彭广等人再次将浦正浩坑了一道,他敲了戚婉容一顿堪称丰盛的早饭后,这才施施然前往神机营。

昨日花满楼已经派人回西山传了命令,闻报后的黄子超不敢怠慢,免了少年们的晚课让他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今日天不亮他就带人出发了,不到午时便抵达了神机营。

在营门口接到黄子超后,花满楼瞧了瞧他身后站得笔直的少年们,乐呵呵的问:“都到齐了?”

黄子超规规矩矩的先行了礼,然后才道:“回千总,都到齐了,1024人无一人掉队!”

不得不说,黄子超这货蛮鬼畜的,他先让少年们徒步了十里,随即坐车十里,继而又是徒步十里,最后的五里路是全副武装跑来的……

即便如此,少年们此时也精神抖擞的站得笔直——实话说,花满楼当初决定招收少年人便是因为这群家伙的可塑性高,更容易学会服从命令,因而这一个多月的训练时间虽然短,但已经让他们有些脱胎换骨的味道了,行止间也没了农户的那种散漫,至少看上去像个军人了。

对此花满楼觉得非常满意,并且也满足了自己当年军训时的一些怨念:整整一个月的军训啊,他那死心眼的教官是真拿他们当新兵来训的,各种严格各种严厉……

尤其是教官们的各种阴阳师做法着实让人非常抓狂,因此在折腾这群少年时,花满楼也将阴阳师的作风学了十成十:“你们累不累啊?”

“回千总,不累!”

“真不累?折腾了这么半早上都不累?若是不累的话,要不再来个全副武装二十里奔袭?”

少年们如花满楼当年那般抓狂:“累了!千总,我们已经累得跑不动了!”

花满楼笑得如同他前世那个魔鬼教官:“累?这么点路就累了?说明你们的训练还不够!来,全体都有……”

在少年们如丧考妣的表情中,花满楼乐呵呵的补上后半句话:“目标神机营伙房,左转弯齐步走!”

78.打个赌

人其实有的时候蛮奇怪,倘若是一个人做某件和大家不一样的事情时,会显得相当突兀和尴尬,可倘若许多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时,那么情况上就不一样了。

比如那个著名的电梯面壁实验,后来者大多数都会选择和电梯里的人一起面壁……

同理,一个王某强以标准的军人齐步走方式走在大街上时,自然会引来许多人的侧目,可若是一群人迈着整齐的步伐出现时,一种叫做气场的东西就会出现,配合上那整齐的脚步声,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给人家让路……

所以当西山卫这一千多号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神机营大营时,神机营全营都被震撼了,一些零散的士兵慌忙从道中让开路,便是巡营的士兵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即便迎面而来的这支队伍看起来还非常青涩,但气场上已经不输神机营了。

此外……

千万别小看花满楼从未来引进的一二一,以及一二三四。

前者是整齐步伐的根源,而后者则是提振气场的直接手段。震天的口号声仿佛穿越了五百年,响彻在大赵神机营校场上时,虽然不懂人家为啥要喊一二三四,但神机营的士兵们全体都黑着脸:这算啥,下马威?

无形中,神机营上下就觉得矮了人家不止一截。

闻声而出的神机营参将刘嘉年看到这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今日西山卫会来砸场子,可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啊,应国公昨天和他透露了这是光兴皇帝的旨意,他又怎敢耍花腔?

所以刘参将只能在心中腹诽一番,并埋怨西山卫不讲武德:说好了大家是来比火器的,可你们抽冷子往外排军容军纪精神面貌是几个意思?

都是玩火器的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看到西山卫带队的黄子超后,刘参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先前神机营有可能被裁撤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因此鸡贼无比的刘嘉年早就做好了离开神机营的打算,且四处通门路准备往京卫指挥活动,或者去当个江浙副总兵什么的也好,毕竟地方上油水多不是?

可他没想到,花满楼来神机营一番折腾,先是三段射击,随后又是普渡横空出世,且还鼓捣出了新的法子炼铁,最后甚至陛下那边直接让他去西山开千户所,这……

花满楼看不上玄武卫,但刘参将可是眼巴巴瞅着想要往玄武卫调动呢,毕竟玄武卫权利大不是?且西山那边还掌着采煤事宜呢,这又得多少油水?

花满楼这边人家背景硬扎,且人家有本事,刘参将不能妒忌也不敢妒忌,可黄子超原本才是个小小的把总,结果一跃成了玄武卫副千户,这找谁说理去?

工于算计的刘参将现在非常后悔当初没有陪着花满楼瞎鼓捣,否则的话,升任个总兵不是玩似的?或者调到北镇抚司当个镇抚也行啊……

可如今,神机营不会被裁撤了,他刘参将的职位稳稳的扎在了神机营纹丝不动,且陛下那边还有意让神机营稍稍扩大一下规模,加个度化兵……咳,掷弹兵营,这事儿又算是个苦差事,刘参将自是懒得管,随便找了个不懂普渡的理由就推掉了……

心塞无比的刘参将瞧着远处的队伍,咂摸咂摸嘴里的酸味,唉声叹气的回营帐了,甚至都没想起来要整肃一下军容啥的……

于是乎……

“三位爱卿,可敢和朕打个赌?”走进神机营大营前,光兴皇帝下了马车后就乐呵呵的说了这么一句。

今日跟着光兴皇帝来神机营的自是东道主应国公、淮安伯,以及昨日丢了大人的荣国公和早起又莫名挨了揍,一脸生无可恋的赵仁,用光兴皇帝的话说,后两位是来受教育的……

总之这老三位听光兴皇帝这么说,面面相觑了一下便问道:“陛下可是想赌神机营和西山卫的胜负?”

光兴皇帝笑道:“非也,朕要赌的是,花满楼那小子今日必然会玩出一些让人大开眼界的东西,朕有这种预感。”

应国公闻言道:“陛下,非是臣小看花满楼,这小子鼓捣火器是有一套,可若说练兵他还不够格吧?且臣闻西山卫的那群小孩子是黄子超带着的,黄子超乃是臣的老部下了,他的水平臣还是很了解的,所以……”

光兴皇帝笑着扫了他一眼:“所以戚爱卿是不看好花满楼了?那么你二位又怎么看?”

荣国公苦笑道:“微臣虽然没能带好兵,但也知带兵不容易。西山卫才成立这么点时间,花家小子又净是召了些小孩子,只怕……”

淮安伯闻言立刻附和道:“陛下,荣国公言之有理。旁人不敢说,但犬子有什么能耐微臣是知道的,说他有些小聪明都算是夸他。前番他折腾的那些东西虽算是能为陛下分担些许忧虑,可练兵一事事关重大,微臣只怕他胡搞瞎搞一通,画虎不似反类犬,误了陛下的大事……”

淮安伯说这些话自是在维持他严父的人设,且这一番话为的就是拉低光兴皇帝的期待值,如此一来万一花满楼真捅了点篓子的话他也好当场暴揍儿子以换取皇帝的同情,好让他避开责罚不是?

光兴皇帝闻言指着他笑道:“你这当爹的,怎还不如朕对他有信心?今日打赌你必须站在朕和花满楼这边!”

淮安伯苦笑道:“臣遵旨,却不知陛下要赌什么?”

光兴皇帝转头看见郁闷的赵仁,不由就笑道:“赌钱赌物太庸俗,朕一时也没有主意,太子可有想法?”

赵仁闻言想也不想便道:“赌抄书!谁输了谁来帮我抄书!”

这可怜的娃今日不但挨了揍,还被罚抄《礼记·大学》二十遍——六千余字一遍,总计十二万字……

光兴皇帝闻言就想揍他,可这毕竟是在外臣面前,不好物理教化,因此便哼了一声道:“如此甚好,谁输了谁便替太子抄三遍《大学》,不过太子的罚抄增加至二十五遍,后日交上来,敢少一个字的话……”

赵仁顿时就哭丧着脸:“父皇,你还讲不讲道理?”

“不讲!”光兴皇帝直接转身往营内走去:“注意你的用词,现在我是礼部……工部侍郎!”

79.半成品

赵仁觉得最近自己这日子过不成了。

前番请教过一次花满楼,花满楼当时是要他自省来着,可赵仁省也省了,错也认了,甚至最近还乖巧了许多,但依然没能逃脱挨揍以及各种各样的责罚。

殊不知……

正因为他表现的乖巧了许多,致使光兴皇帝对于淮安伯‘教子严苛’一事更加笃信了,因此他对赵仁的要求也就越来越高,连责罚的手段都花样翻新——你看这不是都会用抄书来惩罚了么?

所以从结论上来说,花满楼无意间又将赵仁坑了一次……

另一方面,淮安伯在光兴皇帝面前总会扮演严父的角色,他的目的原是保护花满楼来着,可光兴皇帝却将他演出来的这部分学了个十成十——也就是说,淮安伯就是个催化剂,遇光兴皇帝后产生嫉妒,并释放出愤怒气体……

以花家父子这谨慎的处事原则来说,若是知道了太子因为他们的表现被揍到怀疑人生的话,估摸着八成会收拾细软逃离大赵,但在校场门口迎接众人的花满楼对此毫无意识,他见着赵仁这凄惨模样还格外的幸灾乐祸:“瞧你这样子……又被你爹揍了?”

赵仁幽怨的看着花满楼:“我被揍你仿佛很高兴?”

花满楼笑得更加灿烂了:“怎么会,我这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是也知道么,前些年我被我爹也揍得蛮惨,有几次甚至在榻上缓了好些天才好转,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父债子偿,花满楼觉得自己被‘赵大叔’坑的蛮惨,所以他自然要在赵仁这儿收回点利息,而且扎这熊孩子的心花满楼觉得非常爽来着……

赵仁面色大变:“所以我也有可能被揍得下不了榻?”

花满楼乐呵呵道:“有这个可能哦,莫担心,到时候我会去看你的。”

赵仁顿时就吓得瑟瑟发抖,正要说点什么时,已然落座的光兴皇帝招呼了:“花满楼,开始吧。”

花满楼拍了拍赵仁的肩膀示意他要坚强,随即向远处做好准备的黄子超示意,比试就此开始。

今日这一出比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一场小规模的阅兵,绝非是真要将西山卫和神机营拉到一起击剑……咳,对攻,毕竟这年头又没空包弹,倘若挨上那么一两枚铅弹或者普渡,那该挂还是要挂的……

光兴皇帝如今扮演工部侍郎可谓是越来越顺溜,他四平八稳的坐在特地搭起来的挡风棚内往外眺望,将文官们那种淡定自若的装逼范儿学了个十足,嘴上却道:“花满楼,本官可是在陛下面前为你做了保的,你若是将这新军搞得一塌糊涂,在陛下收拾本官之前,本官必先收拾你,知道么?”

听得他这话,三位军方大佬的嘴角齐齐抽了抽,便是赵仁也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