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咸鱼的我被迫成万世之师 第246章

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论起来这还是花满楼几个月前因为淮安伯前往兰州府而心生郁闷,觉得自己硬实力不够所以挖下的坑来着。

当时他开课讲物理的时候许多人还挺不以为然的,可伴随着赵仁研发的马车问世证明了摩擦力的巨大作用后,各学院都开始沉迷于研发中了,而在这其中,尤以第一大院冶炼学院为甚——毕竟轴承是他们中的一些人辅助赵仁研发的,而这些人不但得到了一大笔奖金,还获得了轴承的销售分成,这让他们的许多同济都眼红了。

想想看吧,大伙原本都在一起工作,收入都差不多,可忽然有那么几个人运气好得到了侯爷的一些指点——赵仁跑去和花满楼商量的事儿被认作是花满楼的指点——然后就发家了,这让其他人怎能愉快的接受?

在巨大的嫉妒心的刺激下,皇家理工大学的研发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而花满楼上的那几堂物理课的讲义甚至是人手好几份——放在不同的地方方便阅读嘛,反正他们将这些东西视作珍宝,便是妻子儿子都不让碰。

可问题在于,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赵仁那般的脑洞,也不是谁都能将知识用到实际中,所以自打花满楼去了兰州府后,研发工作再次陷入了停滞,并且许多人都攒了一肚子问题,就等着花满楼回来解答呢。

但花满楼只有一个人,可除了农学院和医学院外——前者有了着落,后者有名医坐镇——所有学院各学系都有不同的问题等解答,谁先谁后啊?

早一刻解答就能早一天开展工作对不对?而且拖延上个把月看着旁人热热闹闹的一日千里滋味也不好受啊!

因此,听得花满楼回来后,大伙就出来抢人了。

而此刻花满楼还在西山外,他一脸惊讶的从马车上走下来瞧了瞧,然后问温凉:“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和他一起下马车的温凉含笑不语。

展现在花满楼面前的是一条笔直的水泥大道,尽管这玩意在他前世可谓是见怪不怪,但在这年头可真算得上是惊喜了。

这条路并不算长,也就是从西山外围通往西山内,直达西山伯府……现在是侯府门前,放在花满楼前世可能还不如一个镇级工程,但是这好歹是世界上第一条水泥路啊!

要知道,在这之前西山各处基本上都是泥土路,晴天扬灰雨天泥泞,出门走两步脚上就沾一层泥,奇重无比,时不时还会把鞋子陷入泥里,遇上点坡不小心还会滑到摔一身泥,那滋味……

在花满楼前世可能只有家住偏远一些的农村的人对此深有感触,可在这年头么,反正花满楼光习惯这个就习惯了好久。

“好!这路修的好!”花满楼走上那水泥路后,无比的欣喜:“修这么长用了多少银子?花了多少时间?铺路的速度如何?”

一瞬间花满楼就想把这路铺到京师去了,因为京师到西山的这条路也不好走,尽管有加避震的马车吧,但依然颠儿的够呛……

温凉正待回答,可一抬头就见远处乌泱泱的来了一大群人,不由得一愣:“怎么……没说让他们迎接啊,怎的来了这么多人?”

花满楼还不知一会儿他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好:“迎接就迎接吧,看到他们我才有回家的感觉……嗯?怎么感觉一个个杀气腾腾的?这是要去打群架么?”

646.我特么考死你们

片刻后,花满楼一脸懵逼的被几个壮汉架了起来,然后一脸懵逼的被他们塞进了一顶特制的轿子……不,与其说这玩意是轿子还不如说像是个小房间或者马车车厢,因为里面不但有装在马车里的沙发,还有个放着果脯酒水的茶几,甚至边角处还及其贴心的放着个夜壶,就离谱。

花满楼还在懵逼中,二三十个壮汉就将这‘轿子’抬了起来,压根没管他是不是因此而有些抓狂:如果将这玩意看做是个房子的话还好些,可若是将之视作轿子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要知道,大赵对于轿子的规格是有规定的,比如说民间只准用双人轿,称为肩舆;一般官员是四人轿,称为软轿;三品以上京官在京时乘四人轿,出京则是八抬大轿……

现在这二三十号壮汉抬轿都特么超出一般皇亲国戚的规格了,万一被人用这个做文章的话,便是光兴皇帝不在意也属实够恶心人的,并且历史上也有某个人因此为引子被清算……

张居正:怎么又是我?

可不等花满楼喝止,这些壮汉就吆喝着一溜烟往理工大学的方向跑,轿子前方是一群开路的,两侧甚至被他们搞出了隔离带,隔开了一群看起来就很恼火的人——花满楼看得明白,那些貌似也是理工大学的人。

所有人都在吵吵,直吵得人头昏脑涨,花满楼朝外喊了几声都没人听到,最后只好苦笑着窝在沙发上,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等着大伙将他抬回去。

疯了,都特么疯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花满楼被抬进大礼堂,见到了被他任命为冶炼学院院长的那个老头,他才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们这么急吼吼的将我抓来,就是为了让我讲课?”

“正是!”老铁匠一脸刚毅:“侯爷,时不我待,请开始吧!”

花满楼看了看台下满坑满谷表情狂热的匠户们,又看了看大门口那一团纷乱——冶炼学院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将其他学院的人都挡在了外面,以防他们进来打岔问和他们学系相关的问题,所以此刻大门口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开始……你大爷啊!”花满楼忽然就火大了:“小爷这才刚刚从京师回来,家门都没进,你们让我讲课?”

“可是侯爷……”

花满楼打断他的话:“没有可是!刘铁柱你老小子最近是不是飘了,搞不清自己的定位了?这他娘的是大学,不是土匪窝!”

老铁匠被骂得头都不敢抬,一时间整个礼堂的匠户们也噤若寒蝉,可殊不知,喷人的花满楼也属实有点憋屈的狠:没想到啊没想到,躲过了皇帝和阁老,躲过了太子那个小机灵鬼,最后特么陷入人民的海洋里了!

真就躲不过这不得咸鱼的宿命?

花满楼喷了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的回过神,想起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坑——皇帝和阁老那边是一系列连锁反应,太子那边是他在兰州府自己引导的,而今西山的这盛况也是他自己当时的心态有些不对……

一念及此花满楼心累不已,最后瞧了瞧委屈巴巴的刘铁柱不由得叹息道:“行了,都散了吧!我这好容易才回来,容我修养三天!三天后都来这儿集合!”

说罢他就往台下走,走到半道儿又补充了一句:“让其他学院的人也都来!你们拦着他们像什么样子?”

也亏得西山这边纪律还算严明,大伙闹归闹但终归是克制的,要真像京师的读书人那般再来一次相互飘鞋的话,光兴皇帝的脸往哪儿搁?

啥?不关皇帝的脸面?

扯!这特么是‘皇家’理工大学啊!

……

“see see 这 one day day 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回到侯府后,花满楼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花满楼原本的打算是回到西山后先摸上几天鱼,比如以视察的名义到处走走,或者以道歉的名义去找神医李老爷子喝半天茶——就是锦儿的爷爷,太子殿下把人家宝贝孙女拐兰州府去了,回来了后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而摸鱼摸到何庆坐不住找上门来时,再给他稍稍规划一下海外的事情——其实说规划都有点夸大了,顶多就是告诉他大洋洲的大概位置,以及万一遇上蛮不讲理的西方人该如何应对,反正给他最大的自主权就是。

此外花满楼还打算弄个大棚出来——玻璃现在有了,其他的技术也不在话下,因此那小半袋压根舍不得动的辣椒也该试着培育一下了……

你说土豆和玉米?

那不是还有农学院的那群人么!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你说是辣椒更有吸引力还是玉米土豆更有吸引力?所以辣椒自然是自己亲手鼓捣啊,馋火锅已经馋了好久了啊!

当然,对于玉米土豆之类的东西花满楼也绝非不重视,毕竟这玩意更加事关种花家国运,而且还能以此推诿搪塞一下光兴皇帝和太子那边的事儿——到时候就可以义正辞严的质问他们:你们心中有没有百姓?

可今天的这一出将他所有的摸鱼计划全都毁了。

还以视察为借口摸鱼呢,这摸个毛啊摸,那群人瞧着自己的眼睛都是绿的,没准刚出家门就又被抓走了呢!

生了好一阵子气后,花满楼兀自郁郁不平,最后直接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都特么爱学习是吧?都爱研究是吧?行!我让你们学,我学死你们!”

铺开一张白纸,花满楼细细的回忆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快意的提笔写教学大纲了,大纲如下:

正负数、有理数、一元一次方程、二元一次方程组、因式分解、分式、平方根、勾股定理……三角函数、平面向量、空间向量、立体几何、坐标系、参数方程……

一整个下午花满楼都在鼓捣这些东西,一边鼓捣还一边念念有词:“数学可是理工类的基础,没数学你们研究个卵?所以三天时间学完整个初中的课程不过分吧?一点都不过分吧?这么简单的小玩意……对,还要考试,我特么考死你们!”

647.家庭作业

花满楼恶意满满的做着准备,劲头十足,然而有两件很蛋疼的事情让他在一天后就彻底褪去了热情。

其一:花满楼是文科生,而且还算是个知识面称得上广,涉猎范围比较多的文科生。

也就是说,论及地理历史他信手拈来,谈及大毛和二毛掐起来的历史渊源也能说个头头是道,说起诗词歌赋那更是如数家珍,甚至连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也有所涉猎,但是吧,你不能指望他面面俱到,更不能指望他在数学方面的造诣。

其二:人类的记忆其实非常不靠谱。

花满楼穿越已经有几年了,而他穿越前也算是早已毕业的社畜一只,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指望他记住多少高中时代的数学知识?

有人说,许多人一生的巅峰期就在高中,这话不是没理由的,因为大学的某些学系压根就用不到高中数学,比如法学系,他们单单鼓捣条文就已经够头大的了,你能指望他们在闲暇之余再如受虐一般去回味回味高中时代的立体几何?

而在进入社会后就更加坑爹了,专业对口的就不说了,而专业不对口的那些人还得想办法去学习一些生存技能——比如花满楼一同学英语专业,专八级,结果毕业后考了公务猿,数年后她读四级的书籍都有点费劲儿,可是公文写作能力突飞猛进……

因此,花满楼惊恐的发现,当他试图从脑海中寻找高中数学的踪迹时,许多东西就仅剩下个条目了。

所以说,活到老学到老不是没理由的,一旦放弃学习,和社会脱节是小事儿,但变成蠢货就是大事儿了——刨除真正永久记忆和肌肉记忆的那些东西外,学到的某些东西终有一天会变成目录,最后甚至连目录都找不到……

不信?不信看某个码字为生的老夫,他他娘的数章节数都能数错!

“哈……哈哈……”花满楼一脸痴呆的看着面前的教案,半晌后开始自我安慰:“嘛,总归还记得初中数学嘛,这也……那什么,挺有用的对吧,哈哈……哈……”

下午,整个侯府都从沁儿那里听说了,自家侯爷自闭了。

“何谓……自闭?”

“可能……和闭关差不多?”

“哦,就是侯爷在悟道?”

“是吧?此前是在赌场悟道,此时是在书房悟道,侯爷真乃神人也。”

……

及至说好的登台讲课那一天,花满楼上台没讲一会儿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自闭的早了点——这是一堂宛若神经病开会一样的课。

“所谓负数,表现的是和正数相反的量。”花满楼叫起冶炼学院院长刘铁柱问道:“举个例子来说吧,老刘我问你,你给儿子娶媳妇要花十两银子,但你手上只有八两,因此你管我借了二两,现在问你,你儿子娶了媳妇后你手上还有多少银子?”

刘铁柱呆愣道:“侯爷,小老儿莫得儿子。”

花满楼深吸一口气:“我意思是,假如你有个儿子,你要给儿子娶亲借我银子……假如懂吗?”

刘铁柱点头:“懂,那给他娶完媳妇小老儿就莫得银子了。”

花满楼嘴角抽搐:“我知道莫得银子,我意思是,如果你想用账目来表示,该怎么论?”

刘铁柱:“不用记账,小老儿还不糊涂,可不能昧侯爷的钱。”

花满楼:“……我是说,假如你要记账……算了,所以总而言之,欠的这部分用算学表现出来,就叫负数。”

众人或似懂非懂,或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实话说,数学是一门非常抽象的学科,学习的时候不但要求要有一定的逻辑能力,还要求要有一定的想象力——你指望一个打了一辈子铁的老头能有多少想象力?

这可不比花满楼之前讲的力学,那个至少人们能感受到——西瓜和榴莲砸脑袋嘛,再蠢也知道力作用到脑袋上了……

更何况么,尽管天朝早在三国时期就已经建立了负数的概念,并且《九章算术》中就有关于正负数加减法的原则——这比西方早得多,在十六、十七世纪时西方许多数学家甚至不承认负数是数,这其中就包括帕斯卡、布莱尼茨等人。

可早那么多也并不代表人们就都知道这个概念和方法,尤其是在大赵的科举体系下《九章算术》甚至被读书人视作杂书,根本不屑一顾。

连正经读书人都这样了,你能指望别人对这东西有多少研究?

不得不说,儒家体系下国朝埋没的东西太多了,不单单是数学,其他许多学科都被当做是奇技淫巧——你敢相信,春秋战国时期墨家典籍中就提出了力学概念?

因此,千年来差不多停滞的可不仅仅是自然科学,最要命的是思维形态的问题,所以花满楼的讲课才显得千难万难,他不得不花许多时间让在场的所有人来接受‘负数’这个抽象的概念,甚至在讲起负负得正时几度奔溃——刘铁柱的脑回路一如既往的硬,他的理解是管侯爷借了两次银子总计四两,结果居然成侯爷倒欠他四两……

总之,给这些人普及一个抽象的概念其难度大体等同于辅导一个小学生写作业,几度让花满楼抓狂。

当然,这并不是说所有人都难以接受,至少巧巧接受的就挺快,志愿加入物理学院的几个书生也是频频点头,还有几个年轻的铁匠也若有所思,不然的话,花满楼真就要自闭了。

但尽管如此,三天内让这群人学完整个初中的课程显然是不可能的,让他们参加考试……

可能还得等几个月。

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花满楼再次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布置作业!

考试考不成,作业总能布置吧?数学的学习任重道远,不加强记忆的话就……嗯,就如同花满楼自己一般,最后脑子里剩下的只有个目录,这还怎么肩负皇家理工学院的名号?

至此,花满楼最被后世学生党诟病的地方出现了,而且还是史有记载的那种:历史上第一次家庭作业是一百道有关正负数的加减乘除。

(这章写的纠结的很,总之改来改去发现还是这样合理一些,大环境就是如此嘛……)

648.富贵险中求

有了第一堂课的教训,花满楼觉得以后还是不开这种大课了,至少短期内数学课是不开了。

但折腾还是要折腾的,毕竟这是一所理工大学,教员不会数学就说不过去了吧?

因此花满楼决定:“巧巧,乖媳妇儿,来,我跟你讲讲这个一元一次方程……”

这绝不是花满楼甩锅,主要是巧巧聪明伶俐耐心好,以前学校里的数学课也就是她教的,让她继续教数学也是理所当然——能给这群大老粗们普及小学数学,初中数学想必也不在话下吧?教学这事儿,有个好老师总比让个一言不合就暴躁的侯爷强吧?

并且巧巧目前还是数学系主任呢,尽管数学系的人少得可怜,仅有几个书生填充了进来,但如此一来他们的提升就代表着整个学校最高水平的提升——先会带动后会,最终大家都能学会,而花满楼只需要布置作业,而且连批改都不用批改。

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玩笑归玩笑,实话说巧巧还是很有些数学天赋的,至少接受这些东西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在花满楼看来,她倒是很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完整个初中的数学。

至于未来她要不要在数学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那就看她的意思了,对此花满楼倒是毫不介意。

所以说多娶几个媳妇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将讨厌的事情丢给她们……咳,就是说那什么,贤内助嘛,细枝末节的这些事情她们更加擅长一些,比如西山的常务温凉就干的挺好,而花满楼腾出手来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嗯,就是这样。

……

何庆是在花满楼成功甩锅的时候抵达西山的,他看到花满楼的那一刻略有点幽怨。

实话说,这换谁来谁都得幽怨,顶头上司是个坑货嘛!说好的等他安排,结果等着等着人没了!

花满楼倒是毫不在意他的小情绪,他带着何庆进了书房后才道:“这就准备走了?不多休息几天?”

何庆苦笑道:“侯爷,末将是三月回来的,这眼瞅都快五月了……”

“这不才一个月多点么?”花满楼嗤笑道:“你这一出海至少都是大半年,真不用多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