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外戚,给大炎来一点玄武门震撼 第9章

作者:乐奈

  对方这一次暗算未果,控制住小龙,如果令再抛下袁从谦追过去,未尝不能再发一张贴地飞行的符箓制袁从谦于死地。

  “走,去太学!”

  令一手握柄,手指夹剑,双手合拢,长剑消失无踪。

  京师擅符箓一道的天师寥寥无几。

  只需要加问询,就能顺藤摸瓜,查到今晚是谁要来害他。令还有对于颉妹妹的事要问袁从谦,肯定是要保住袁从谦的性命。

  她提住袁从谦的衣领,没用什么力,却不料袁从谦挣脱开来。

  袁从谦用双手撑在书桌上,让因血液快速聚集到头部产生的阵阵晕眩感稍微缓解,盯着竹蓑衣的身影:“贼人逃窜,祭酒为何收剑入鞘?”

  转眼,竹蓑衣就即将返回到门外,笼罩到比寻常更加深邃的阴影中。

  “先去把你和你家的人安置好。”令道,“在太学,你今晚就暂时睡在我的房间,他们还不敢动进太学。”

  袁从谦还想干什么?

  她听着袁从谦的声音不太对劲,沙哑中积郁着愤怒,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你那手铳无用,只能打打普通人。他武功高强,还能驱使符咒,远不是你现在能对付的。”

  “我只听说过,除恶务尽。”

  袁从谦满目血丝,手铳从袖内滑到手心,上膛,将竹蓑衣瞄准。

  令轻叹一声,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抽出剑来。

  竹蓑衣蓦然回头,看见袁从谦手心内的那把小的让他感到可笑的手铳,如实的笑了,袁从谦仿佛能看见隐藏在面具底下的皱纹与嬉笑:

  “嘻,一把还没我拳头快的武器!”

  他甚至停止了脚步,双臂张开,用胸膛正对着袁从谦,像是要好好欣赏袁从谦无能狂怒的样子:“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连恐惧逃窜都来不及,却还有余裕愤怒么?”

  砰!砰!

  两颗蚀刻子弹作为袁从谦语言的代替,朝着竹蓑衣飞去。

  竹蓑衣不躲也不避,哈哈大笑:“哈哈,我当还以为你这初生狸奴有什么反咬一口的手段,原来是躲在女人身后放枪!”

  大炎国内,谁不知道,七步之内,拳快?

  如果袁从谦真的用拳头冲过来,有几分血性,他还要顾虑一下怎么处理随之跟来的令,说不定还要怕上这袁氏的独子几分。他掏出小孩都能用剑砍落的子弹,有何用?

  竹蓑衣心中愉悦,仿佛连同伴被令一剑枭首的惊怒都减弱了几分。

  眼睛都来不及反应,就用剑砍下了子弹,弹射到一旁。

  随后,砍向第二颗。

  竹蓑衣歪过脑袋,用比子弹更快的速度,越过子弹,看向袁从谦。讲什么大炎皇室外戚,只不过是在大炎普通老百姓眼中有含金量。在真正掌握大炎的人眼里,袁从谦死了活了,都无所谓。

  袁郎君,小朋友,我们来日方长......

  袁从谦此时也在看着他。

  双方的目光有了一瞬的交汇。

  看着袁从谦平静与深邃的眼眸,竹蓑衣忽然感觉到了一点怪异。

  袁从谦双手握住再平常不过的拉特兰手铳,他的脸因背对着星光的干系,有些不太看得清。背对着蔚蓝星夜,棕色偏金的飞翼大虎目中漆黑,只有右眼闪过一丝异常明亮的十字星光。

  十字放射状的白色星光,无比显眼。

  透过袁从谦漆黑的眼,竹蓑衣仿佛穿越层层时间与空间,望到了他身后那无穷高、无穷远的星空一眼,思维都有些凝滞下来。星空中的星辰,同样也尽是漆黑,却绽放着层层纯白的光芒......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迟缓,连以两倍音速飞行起来的子弹在竹蓑衣眼中都变得凝滞。

  他的剑正无比缓慢地去劈开那个无比缓慢地飞过来的子弹。

  话说,袁氏不是棕发金眼的么,何时变成了黑眼?

  在竹蓑衣即将用剑挥砍到子弹的那个瞬间,竹蓑衣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疑惑。

  子弹突然加速,尾部拖出流星一般的黑色残影,分裂成了无穷多份,顷刻占满了竹蓑衣的视野。

  在下一个瞬间,竹蓑衣的视野恢复正常。

  这时,子弹飞到了他的眉心。

  源石蚀刻子弹击穿竹蓑衣的眼球,绞碎脑浆,停在竹蓑衣的后脑勺上。

第十八章 大炎第一男枪

  袁从谦连开两枪,竹蓑衣应声倒地。

  他瞄准的部位明明是竹蓑衣的胸口,竹蓑衣在正好劈开其中一颗子弹的情况下,被正好射中眼部,显得竹蓑衣的倒地有点假摔。如果竹蓑衣还能说话,肯定要喊裁判,说对面这两枪开得也太假了。

  可惜他现在只能说我没意见。

  符箓无声自燃。小龙与睚眦脱困后,立刻冲下去将中枪竹蓑衣的四肢咬断,露出一张还残留着嘲弄的老脸。他身体上久经锻炼的肌肉异常吓人,发达的斜方肌将肩膀以上撑出了一个正三角。

  子弹穿透了眼球,巨大的压力差让面具满是内容物,他的大脑几乎全被蚀刻子弹绞碎了。

  如果打到他身体上的其他部位,能否穿透肌肉还很难说。

  “呼……呼……”

  袁从谦喘着气,手铳滑落,黑色的指甲悄然褪色。

  汗液沿着脸颊流淌着,滴在报纸上。

  虽然卡片描述中没有写,拉特兰制造的铳也是一种法杖,萨科塔们能通过铳来释放他们的射击源石技艺。他能用铳来释放带有非线性移动特性的子弹,也很合理。

  “射滴不赖。倒是我小瞧了你呀。”令把袁从谦扶起来,用陕普夸着大炎第一男枪的完美发挥。

  对锻炼地纯度极高的高手来说,铳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小孩子恐惧地保护自己的玩具。即使蚀刻子弹发射时的初速度能够达到两至三倍的音速,持铳者瞄准、扣动扳机的时间,已经足够高手躲闪。

  所以,大炎近代练拳的人会说: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拳快。

  现在,袁从谦把这条定律修正了回来: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嗯,你这一枪确实有几分高手的风采了,门道手法没看清,倒是像尚蜀那边的。”

  令抓过袁从谦的手,就要往外带:

  “走!跟姐姐去太学吃酒!”

  “等等,等等,祭酒你先帮我把这两人处理好。”

  袁从谦尝试挣脱开来。

  她的手软的像没有骨头,说话却像大学舍友的兄弟。

  袁从谦的手被令捏着,反倒是这青发女子先把袁从谦的右手包在手里,仔细地捏了起来:“哎呀,奇怪,怎么摸不出来你的骨龄呢?确实是小孩子那样有弹性的手骨,但摸着不对劲呐。”

  袁从谦甩了半天,终于把令跟粘在了袁从谦手上的手给甩掉。

  他打开袁府内的电灯,果不其然,从走廊到书房内是那个门子身体剩下的部分,跪在地上呕吐起来。令像是早就知道外面的状况,看都没看,让小龙衔着被咬成人彘的假摔竹蓑衣丢进书房中。

  令把手上的剑递给袁从谦,剑身上篆刻着袁从谦看不懂的文字:“这个,你留着防身。看你今晚也没心情去陪我喝酒,那你就改日再来找我,你袁府的人也暂时在我梦里多住几天……”

  她说完,后退数步,在空中泛起圈圈涟漪。

  “在你梦里多住几天?”

  袁从谦没品过来,回首,只听见了一声如梦似幻的轻笑。

  再朝着夜空望去,哪还有令的身影?

  只留下满屋的血腥味,和一把放在袁从谦怀中的剑。

  ……

  袁从谦简单地清理了一番。

  袁府内现在已经没有活人了,可以理解为袁府被人屠了满门。除了袁府养了上十年的护卫、禁军老兵和能算是半个袁府人的心腹仆僮,还有仅仅是受袁府长期雇佣的厨子、清洁工。

  袁从谦将那个被枭首的竹蓑衣的面具拿起。

  除了两道跟花纹一样细的缝隙外,面具再也没有其他透光的地方,根本用不了。从沉甸甸的手感来看,面具应该是银器,通过一种能吸附在皮肤上的亲肤材料与面部连接,倒是可以把那个眼部开了个孔的留着自己用。

  “能够确认,他就是那天带我去太尉府的人。”

  袁从谦眯着眼睛,把原本属于领头甲士的头放到一旁。

  袁从谦的靴子行走在血泊中,走到书房大门旁,看向另一个竹蓑衣的脸。

  是一个很瘦的脸,布满皱纹,没有胡须。

  袁从谦戴上三层手套,在他身上搜索了很久也没有搜到有用的东西,一无所获。现实毕竟不是武侠小说,从身上搜到某个势力的令牌、书信什么的,大概只能在想象中存在了。

  反倒是那个太尉府的甲士,手臂上有被划伤的痕迹,应该是用源石划的。

  他作为太尉府的卫兵,为什么会被毁容、烧指、感染,是没有遵循太尉的指令把自己逮捕到诏狱里去,被太尉惩罚了吗?然后,过来暗杀袁府长子,以此作为赎罪?

  “……难以判断。”袁从谦暗自摇头。

  现有的线索表明,今晚是太尉府要来杀自己。

  符虔明人老成精,袁从谦也没指望过自己生涩的演技能瞒过这种老登。只不过,太尉与自己到底在哪里有利益冲突,自己想让魏国公加快成为大炎真龙,竟然能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皇后的家族下手?

  京师官员每人都有照片备案,现在的医学已经深入到了基因层面,烧毁面容与指纹毫无意义,只要还有一根毛发、一片完整的肉,就能知道他是谁。太尉让他来刺杀自己,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被反杀、暴露身份?

  那,太尉凭什么觉得袁从谦有能从这两人手中活下来的办法?

  太尉屠灭袁府满门自然是一个劲爆的话题,绝对会成为一个直接打碎京师现在各方势力平衡的炸弹。到时候,各方势力的部署乱作一团,袁从谦就有了观察各方立场、在浑水中摸到自己想要的鱼的机会。

  但是,太危险了。危险到袁从谦有些窒息。

  袁从谦无法判断,朝廷中的哪些人想要自己死,哪些人想要自己活。作为京师第一个上书支持颉对大炎进行新文化运动改革的人,死人比活人有用,支持新文化的人反而如鱼得水,用袁从谦的死来大做文章。

  一定希望袁从谦活着的人,在他看来,只有两个:

  大炎真龙和大炎皇后袁宫霈。

  所以,袁从谦用拳头敲下存放在书房内的警报终端,刺耳的警铃刹那回响在书房中。

  终端即刻就被接通,那天来送陈情表的女官的声音响起:

  “何事?”

  袁从谦轻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犹如惊雷的话:

  “太尉派人夜袭,屠灭袁府满门。”

第十九章 穷则怀恨在心,达则反攻倒算

  终端另一头沉默了片刻:

  “我会立即将此事报告给陛下和皇后。郎君稍等,我现在就过去。”

  “我还要等你到?”

  袁从谦冷笑着,“袁府上下除了我已经没活人了,我自己用铳打死了两个,我还得等你到?”

  终端另一头传来阵阵刺耳的破空声。

  女官大概正在楼巷的砖瓦上跳跃。

  “……是非曲直,自有皇后真龙圣裁。”

  “是非曲直!”

  听见女官滚刀肉的回答,袁从谦心中的愤怒有些难以抑制:

  “袁府人死完了,来杀我的就差把太尉府写在脸上了,是非曲直!京师豪族各个有退役禁军戍卫,唯独袁府人人能进,天师府的失魂箓都给送进来了,能耐啊!我现在给进奏院发条信息,你猜是你快还是记者快?”

  “……”

  又是一段沉默过后,女官终于开口了:“我快。”

  袁从谦:“?”

  满口的质问被噎的说不出来。

  不是,我现在问的是你快还是记者快吗?

  明明在气头上,差点给这女官给气笑了。

  袁从谦还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说话的人。

  这个女官给自己送陈情表的时候,她那趾高气扬、鼻孔看人的样子,原来不是她暗搓搓的瞧不起袁氏独子、觉得袁氏独子是傀儡能随意摆弄,单纯只是她说话缺心眼?

  黑发女官此时已经赶了过来。

  她现在没有佩戴面纱,仗剑而立,黑裙红袍青绶,气势凛然。

  灯光的照耀下,她的黑发呈现出奇异的灰白色,通透而明亮。鹿角和腰上都缠绕着红绫与玉佩,之前是常服,这次则带齐了佩玉、官印,手上攒着一把厚重的剑,与带着白面纱的她像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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