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723章

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希茨菲尔早在信封被取出时就看过两面,那上面没留下任何痕迹,就是普通的暗黄色……那种最常见的牛皮纸信封。

  没写寄信人,没写收信人,没贴邮票,没有印章。

  是没来得及吗。

  封口已经封好了,可见信的内容是早有准备。这封信也许可以解开死因谜团,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在警长身上,放在他手里拿的信纸上。

  信的内容应该不长,他们看到警长扫了一眼就蹙眉,然后把它递给希茨菲尔。

  “你们看看。”他说。

  李昂手长,先少女一步接过信纸,看完之后露出笑容,再把信纸递给少女。

  希茨菲尔一看:

  [如果我在这班车上死了,那一定是帕帕寇尼-拉尔森杀害了我。]

  上面就只有这一句话。

  “案情似乎明朗了。”兰德警长道,“就是昆虫学家引诱他上的火车!”

  希茨菲尔微微蹙眉,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警长却要继续开拓战果,吩咐手下们:“给他把香膏抹上!”

  警员们对给一具男性尸体涂抹香膏还是比较抵触,毕竟他们不是验尸官,没有经验。

  但有之前的刺激铺垫,破案的希望近在眼前,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香膏被取了一些,分成几份,被几双手用力涂抹到尸体表面。

  他们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只是听闻殡葬师的香膏不止有帮尸体美容的功效,同时还能回馈出尸体生前受到的一些隐性伤害。

  涂抹完毕后他们紧紧盯着尸体,渐渐的渐渐的,看到它苍白的皮肤表面开始蔓延密集红斑。

  “这是——”

  一阵惊呼,不少脑袋都转向兰德警长。

  兰德警长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他又去看希茨菲尔,希望这位少女侦探能看出些什么。

  然而先出声的却是李昂。

  “火烈蜂!”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单词。

  “只有在南北丛林,毒性最强的火烈蜂王,那个毒素才能强到这种程度!”

  “火烈蜂是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希茨菲尔虽然神色平静,但她也是第一次听闻这种昆虫。

  她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夫人的笔记不是百科全书。

  “一种比较特殊的毒虫。”李昂开始给众人科普。

  “它们的体积非常非常小……大概和蚂蚁差不多大,但它们毒性很强,脾气也暴,孩童如果被火烈蜂叮咬三小时内就会没命,成年人身体弱也撑不下去,他们会被一种极其强烈的神经毒素折磨致死……”

  “这种神经毒素很特殊?”希茨菲尔一边问一边看向尸体。

  那上面的红色斑点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而且它们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暂,就这一小会儿,它们已经又藏入皮肤下面,以可怕的速度又消失了。

  “被火烈蜂叮咬过的人,在挣扎的时候体表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昂点头,“我曾亲眼见过……那是在北方森林,遇难者死后这些斑点才会消失,然后再也看不出来。”

  “但你刚才说这种虫子南部也有?”

  “南北都有。”

  “这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火烈蜂的构造特殊,它们扇翅膀的频率能让身体发热,所以它们其实不怕冷,环境适应力极其顽强。”

  李昂点点头,又补充一句。

  “对了,他之前说红脚蚁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原因里就包含火烈蜂。这种野外的毒蜂通常情况下对人没兴趣,但它们非常喜欢捕食蚂蚁。”

  “黑木市周围有火烈蜂吗。”

  “我不确定……”

  李昂迟疑了。

  “真奇怪……我也没在他身上看到叮咬的痕迹……”

  看起来是火烈蜂的毒素没错,但蜂针扎入的地方,那个伤口不至于看不出来。

  其他警员带着惊叹开始议论,而希茨菲尔则陷入沉思。

  几秒之后,她放下支撑下巴的手,开口问他们:“头发呢。”

  “什么?”他们不解。

  “头发——头皮有仔细检查过吗。”

  检查脑袋的人轻轻摇头。

  他是摸索过,但毕竟是头发里——他并没有看那么仔细。

  “那现在去检查一下。”

  那人看看兰德警长,低头照做了。

  然后很快的,他整张脸涨的通红。

  “你们应该来看看这个。”

  他把杨克-汤普利的脑袋抬起来,掰开其中一丛头发。

  其他人瞩目,隐隐约约的,在那发白的头皮上看到了一个细小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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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争执

  红点附近的头发被迅速剃掉,好让人们能更清晰的看到那个细小伤口。

  即使做到这个程度再凑近了看,这个伤口都不太显眼,很容易被误会成人体自然生长的痤疮。

  只有带着假设仔细观察,他们才能隐约确认,那大抵是有什么东西从外部刺穿了头皮,然后在那留下的痕迹。

  “这是火烈蜂的痕迹?”希茨菲尔问李昂。

  “我不确定。”李昂眉头皱的很紧。

  “你说你看过。”

  “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全身都是斑点了,伤口被混在红斑里根本看不出来。”

  “那事后你没想过检查尸体吗。”希茨菲尔对他的偷懒行径十分不满,“不是案子所以没有查看的价值——别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

  “如果探员连这个都要做,验尸官和殡葬师岂不是全得失业!”李昂反倒振振有词,这方面不得不说他和戴伦特还挺像的,都擅长把对自己不利的指控变为有利。

  好像他没能把天赋带到这两个行业是这它们的重大损失,相关从业者之所以还没失业都得感谢他大恩大德。

  “现在是冬天,穿刺伤如果不太夸张是会进一步收缩的。”兰德警长轻声说道,“但即使如此依然能看的很清楚……伤口刚被制造的时候绝对不小。”

  “我只能说如果是火烈蜂,那一定是个比较大的。”李昂快速道,“蚂蚁大小的火烈蜂可插不出这种伤口。”

  “不小是指多大呢。”希茨菲尔没理他,只顾着和警长交谈,“1毫米?”

  “差不多吧……甚至可能还要大些。”兰德警长犹豫了一下,“现在已经知道死因了,待会测量一下它有多深,大概能估算出那只毒虫具体多大。”

  “小指节的三分之一!”李昂叫道,“不可能更大了!火烈蜂王都没这么大的!这是最大的蚂蚁的大小!”

  他们在那里争论火烈蜂或者火烈蜂王最多能长到多大,长什么样以及牵扯到的各种可怕传说,而希茨菲尔则在旁边思索,这东西为什么会跑来叮咬死者。

  “没什么好纠结的。”兰德警长大手一挥,“待会把昆虫学家抓起来问问应该就清楚了,这个混蛋……演戏倒是有两把刷子!”

  在他看来这个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死者的尸体在被发现后没人动过,而那份指控信可是封在其大衣夹层里的,如果要假设是其他凶手把信放在那里,那他应该缺少操作时间。

  所以只可能是帕帕寇尼,应该就是他想办法联系了汤普利,约他在这班车上见面,然后他们可能是谈崩了,导致帕帕寇尼动了灭口的心思。

  他那副可怖的死状在这一刻也有了解释——神经毒素确实会造成肢体痉挛抽搐,那些红色斑点也算铁证——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但希茨菲尔仍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想明白。

  “李昂。”她突然抬头。

  “你说火烈蜂不怕冷。”

  “我是说过。”李昂点头。

  “这种虫子冬天活动频繁么。”

  “据我了解——那些猎人跟我介绍过——是不怎么频繁。”

  “那火烈蜂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叮咬他呢。”希茨菲尔问,“就假使拉尔森先生有能力驾驭这种毒虫好了,可当时应该是……火车是在行驶的吧?他要怎么精确控制一只虫子保持身位?”

  李昂立刻就蹙起了眉,而兰德警长半天过后才反应过来。

  希茨菲尔的意思很明显:放这么一只飞虫到外置走廊去杀人,先不说虫子会不会听话,它的飞行轨迹稍微偏离一点,都会被迎面而来的冬风吹走,甚至被卷入车厢附带的气流里搅得粉碎。

  如果凶手真的是帕帕寇尼-拉尔森,那他选择的杀人手法未免也太看运气,而且他的运气也太好了点。

  “这……也许他只是做了一次尝试?”麦克猜测道,“成功了自然最好,如果不成功,他也有其他机会再动手嘛……”

  警员们也停下手里的活,各自都尝试在发表见解。

  他们觉得这个案子有点往玄奇发展的趋势了,驱使毒虫害人性命……这在以前可从没听过。

  “总之先把人控制起来应该不会错。”兰德警长再次确认一遍,点了包括麦克在内的几人,让他们拿着指控信去找帕帕寇尼-拉尔森对峙。

  “我们也走吧?”然后他征求少女意见,“这里应该没什么看的。”

  希茨菲尔就是再怎么觉得不对劲,这个时候也不好不给警长面子。

  不过临走之前她还是没忍住,亲自凑过去把整具尸体检查了一遍。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那些密集红斑已经消失,伴随化开的死血沉淀下去。整具尸体除了肤色肤质比之前好了一些,看起来更有生气以外没啥不同,也还是看不出来有任何其他伤痕。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兰德警长已经跳下车厢,正在吩咐几名警员,称得上是神采飞扬。

  他心情不错,也不在意希茨菲尔有小动作。

  少女趁机蹲下来,把尸体的手腕稍微翻开,仔细查看手掌心和指节内侧。

  “你这是白费力气。”李昂说道,“他戴着手套的,你又不是没看过那些照片。”

  现在的杨克-汤普利自然是被扒的精光毫无尊严,可在这之前他几乎称得上是全副武装,不但穿着毛毡大衣手上同时也戴着手套。

  “但没有帽子……”希茨菲尔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是了——帽子!死者既然是一个性格严谨目的性很强的人,他在半夜跑到走廊吹风都没忘记佩戴手套,为什么会忘掉他的帽子?

  这可是冬天!前段时间甚至下过雪!这面走廊是顶着风的,如果一个人不怕冷不戴帽子,那他何必多此一举去戴手套?

  尤其是他们发现的唯一伤口正好在头皮上!

  如果凶手是将火烈蜂藏在死者的帽子里让他戴上,火烈蜂的攻击范围是不是就等于被锁定了?

  再假设……汤普利先生遭遇叮咬后第一时间做出的举动就是摘掉帽子仔细查看……

  但他没想到毒素发作会那般剧烈,他被刺激的手脚发抖,根本拿不住那顶帽子,被迫让它掉了下去……

  “做得好!”李昂迅速理解她的意思,面露喜色道:“你补上了最后一块逻辑碎片!”

  看起来是,但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希茨菲尔僵硬的笑笑,然后试探问道:“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凶手采用了某种手法,让汤普利先生误以为约自己上车的人是拉尔森先生……”

  “然后诱使他写那封信?”李昂打断她,“也许吧——但希茨菲尔,我这里也要教给你一个小窍门:不要把案情想的太过复杂,尤其是这种不涉及超凡的‘普通案件’。”

  “……我没听懂。”

  “那我直说了。”李昂扬眉,“你过去经手的案子都太离奇了,导致你每次遇到麻烦事都往深处想……当然我没说这样不好,可如果真的是你想多了呢?”

  “你觉得这是普通……但是谁之前暗示我杨克-汤普利可能是歌利密使?”希茨菲尔并不服气。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李昂一拍手,“你觉得他身份特殊,对他动手的一定是超凡者,一定要牵扯到那些邪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