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516章

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不但自己这么做,还找了“唯一”继承人柔拉,希望能把这份职责传递下去。

  自己是一个人,柔拉也是一个人。

  是有什么独特的理由,必须保证只有单独的个人才能承担这份工作?

  类似邪神游戏那样稀奇古怪的规则吗……

  还是说……问题并不出在“个人”这个因素上,而是一旦人多就会搞砸?

  “艾苏恩?艾苏恩??”

  希茨菲尔想的入神,直到夏依冰喊她几遍才反应过来。

  “嗯……什么事?”

  “我问了你好多遍了……它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希茨菲尔又按上摔肿的屁股,“它们要拿我当祭品的,祭品的状态也很重要。”

  “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应该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哦,这个我有安排,斯麦尔他们应该收到消息了,普恩就算今天开始抓觉醒同盟的人也已经迟了。”

  “光斯麦尔他们有什么用!”夏依冰恨不得拿脑袋去撞栏杆,“他们根本进不来!我们得自救!自救!”

  “自救,没问题啊。”

  “这怎么能没问题呢?你不是说觉醒同盟早就被发现了,那它们还怎么在明天帮忙?”

  夏依冰用悄悄话的语气急促说道。

  “光是它们答应会给我们的包——”

  “在这。”

  一只系带腰包突然穿过栏杆砸到她身上。

  夏依冰先是愣了一下,一只手抓包,双眼却瞪圆了盯着站在走道里的纤细木人。

  “马普思戴伦特?”

  “是我。”

  “你怎么出来的?”

  “啊~你知道的,这里在建造的时候显然没想过会有人这么瘦。”

  戴伦特继续往前走,把另一只腰包丢给灰发少女。对抬头看来的她露齿一笑。

  “我说过的,铁栅栏可关不住木头。”

  “今晚是最后的准备了,记得多吃点,补充体力。”

  希茨菲尔翻眼盯着他,手头同步把腰包打开,从里面取出白鲸和一个牛皮纸包。

  “这个东西……你想干嘛?”

  戴伦特见到纸包顿时蹙眉,看她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

  “还用问。”

  希茨菲尔把纸包打开,从里面检出一枚药丸塞进嘴里。

  “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自由和机会。”

  “我必须要用它做个实验。”

第八十九章 约丁的秘密

  能让戴伦特皱眉,能让希茨菲尔寄托希望,外形又恰好是一枚药丸,自然只有西绪斯为她特别准备的“抑制药”。

  希茨菲尔还记得西绪斯叮嘱的注意事项——口服,吞即生效,能迅速提高她躯干到大脑的神血活性,服用后的三小时内是活性高峰期,三小时后活性回落,逐渐和左眼的血肉达成平衡。

  这种平衡会大大削弱她对邪祟、诅咒等事物的抗性。但相对的,服药后的三小时也是机遇。因为这段时间她的思维活跃度,对左眼的控制力都能达到峰值,可以试着做一些平时做不太到的事。

  她已经把药吃下去了,戴伦特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但这样的环境,她还有不眠症、失感症等多重隐患……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选择在外面看护,同时有些犹豫该不该把她服药的事和夏依冰说。

  药效很迅速,到底是能被称之为特效药的东西,里面还加入了稀释的神血,希茨菲尔刚吃完药就捏住了脖子,她能感觉到那里有触须在冲击封印。

  并不陌生,因为她不是第一次服药,自然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她很清楚这只是邪神血肉的本能反应,它们不愿意继续被神血镇压,想要挣扎抵抗,甚至突破线圈的封印重获自由。

  这个阶段是最难熬的,大脑开始阵阵绞痛。就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捅进去撕扯,没一会她就蜷缩着身体躺倒在地,因痛苦折磨而剧烈颤抖。

  “艾苏恩?”夏依冰试探着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

  她反应很快,从少女和戴伦特最后那番对话里分析出大概发生了什么,继续试探问戴伦特:“她吃了药?”

  “……”戴伦特不说话,只是盯着少女的脊背叹了口气。

  这不亚于是默认了,夏依冰狠狠在栏杆上砸了一下,身体脱力般的靠着墙根滑下,低垂脑袋陷入沉默。

  他们都不希望少女服药,但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刚服药的那几分钟会有强烈的痛苦。主要还是服药三小时后她会极度虚弱,这非常不利于她面对明天的局势。

  复活仪式……邪神尸骸……听上去就糟糕透顶。身为神蚀者的她尚且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如果连这份优势也丢掉了,那起码得在原基础上凶险十倍。

  这就是为什么夏依冰在那次亲密接触时阻止她吃药。

  如果她们不是身处险境,是在维恩,在黑木市的老房子里,她都不会犹豫。

  但这种局面她很清楚,服药后的生存压力太大了。

  希茨菲尔等于是把压力全抗在自己肩上,只为用那三个小时去控制神眼,用这种方式去获得更多信息,去给他们所有人争取希望。

  “别搞的我是牺牲了一样……”

  后面传来一阵沙哑嗓音,却是希茨菲尔已经扛过了开头药效,撑着地砖坐了起来。

  汗水将几缕灰色发丝粘在脸上,她伸手把遮挡视线的刘海拨弄开,感觉自己全身的衣襟都湿透了。

  出了太多汗了,每一次都这么难熬……所幸持续时间很短只有几分钟,接下来直到三小时走完,她的状态只会越来越好。

  实际上她已经在体会这种感觉了,她觉的手脚好像变得轻灵,纵身一跳就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时能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掌控感和力量感,大脑更是前所未有的清爽清明。

  力量有一定程度的提高,体力的上限没有测试完全,但西绪斯说过又增加了……

  还有就是思维变得更加活络。五感、心力都有提升。

  体能和力量的提升相较常人而言并不明显,充其量就是达到平均标准。但内在意识的提升就有点夸张,她不禁产生了一种能“窥尽万物,无所不能”的错觉,要不断告诫自己才能保持冷静。

  光影一乱,一股淡淡的眩晕感笼罩了她。

  伸手扶住墙,希茨菲尔张嘴大口呼吸空气。

  她知道,这不是因为药效反复。而是神血正在试图将她改造为真正的神蚀者——以凡人之躯依附神力,就像脆弱的木质车厢被钢铁火车头拖拽着,在提升性能的道路上飞速疾驰。

  这非常非常的消耗能量,眩晕感是因为低血糖,大口呼吸也是为了短时间摄入更多氧气,她的心脏已经在超负荷了。

  “马普思……给我找点吃的和水。”

  “交给我。”

  重新靠着墙根坐好,隔了一会,戴伦特送来一碗水和一根有点发干的烤蜘蛛腿。

  希茨菲尔接了东西,两三下就吃的精光,得了能量补充后终于恢复过来,于是她抬头想要给木人说声谢谢。

  但当她瞥向栏杆外拿到影子的时候,她看到的并不是马普思-戴伦特那张精瘦的脸,而是一个异常瘦弱的畸形怪物,看上去和蠕行者一般无二。

  她愣住了,起来朝后面看了看,想知道戴伦特有没有及时赶回牢房。

  “你在看什么?”外面的蠕行者歪着脑袋,“外面除了我没别的东西——我帮你盯着呢,你在担心什么?”

  希茨菲尔动作停顿,一点一点的转过脑袋盯着它,试探问道:“马普思?”

  “是我。”

  戴伦特终于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上前两步,却发现灰发少女在迅速后退。

  “什么情况?”他狠狠皱眉,“你看到了什么?”

  “不可思议……”

  希茨菲尔没有回答他,她只是摇头,眼里满是惊讶和震撼。

  直接从根源上篡改人的五感、认知,把朝夕相处的人变成怪物的形象。

  失感症。

  只有失感症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她发现她错了,错的很离谱。

  这不是单纯的诅咒疫病,而是囊括一大片范围的认知篡改。

  一直以来她都把蠕行者当做人类的亚种,视它们为退化者,鄙夷它们的野心并为之感到深深的忌惮。

  但倘若蠕行者也是这么看待人类的呢?

  她其实早就有机会察觉。

  蠕行者是爱干净的。

  它们讲文明,会建造房屋,有独特的语言以及文化传承,这些都和人类别无二致。

  “这种语言的逻辑是反过来的。”

  耳畔又响起夏的描述。

  “你不要去管它看着有多奇怪,蠕虫语就是这么运转的。”

  “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如果不是我知道真的有一群东西在用它说话,我肯定会以为这是哪个疯子的恶作剧。”

  “但谁能想到呢?这是真的!”

  “真可笑……”她在戴伦特惊愕的注视中掐住额头,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

  “所有的认知都被颠倒……代入进去看,埋藏地下的异种部落其实是人类最后的理想国……在他们眼中地上世界早已沦陷,一群怪物占据了那里,发展着独特且让他们恐惧的文明……”

  “艾苏恩-希茨菲尔!”戴伦特用力晃动栏杆。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别吓人啊?”

  “艾苏恩?”

  夏依冰看不到那边情况,急的恨不得也变成木头架子强行挤出去。

  “马普思你别光喊,那边什么情况,快跟我讲!!”

  “……没什么。”

  希茨菲尔直接坐到床上,咧嘴笑的相当开心。

  “我发现了约丁的秘密。”

  “难怪他不愿意让其他人加入进来……”

  想象一下,一个老人,他或许依赖神器的力量能抵抗这层认知篡改。

  但他不一定能一直做到。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一群迷途的同胞,直到他的心灵也被渐渐污染,他开始分辨不清,自己是在保护还是镇压。

  而且他也不一定就一直是好人的。

  有可能。

  柔拉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疯了。

第九十章 抑制兽性

  时间在地底似乎毫无意义。

  接连啃了几天蜘蛛腿,弗里克差点真要这么想了。

  自从前阵子率队和那些蠕虫骑士们正面冲击,却被对方召唤而来的无尽虫潮倒撵回来,他就认识到一点:想在这里和对方硬碰硬就是找死。

  数量差距已经大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幻想胜利的地步,甚至别说赢了,他都不太好意思……在当前基础上做新的幻想。

  比如突围。

  或者实现他的诺言,把希茨菲尔等人再救出来。

  斯麦尔不止一次劝他放弃,因为从目前情况看,他们连守成都做不到。之所以队伍还能保留五十多人藏在石柱后面并不是因为他们做的足够好,这更多是来自敌人的施舍——那些异种怪物好像并不在乎他们藏在这里捣鼓什么,每次派出的小股部队被发现后都只是被它们稍作驱赶,从来没有哪一次是想逼他们到绝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