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475章

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表演?

  回想起刚才听到的那支曲子。

  那支演奏难度极高,如同魔鬼颤音的曲子。

  希茨菲尔轻轻摇头。

  “那可能不是表演。”

  她对卡克说。

  “抱歉了导演先生……我们需要占用你的主角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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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困了,醒来一口气补两更吧。

  然后还有一更下个6点前补……总之是不会漏你们的,尽管放心。

第三十章 人心浮动

  当希茨菲尔结束和卡克的交谈,准备过去问问戴伦特到底怎么想的时候,她一转头,看到木人正在教一个小女孩摆弄提琴。

  他亲自握着提琴,将其置于女孩面庞下方到胸口的位置,另一只手将琴弓也交给她,再按在她手上,手把手逮着她拉动琴弦。

  提琴发出阵阵尖锐的声音。

  女孩很兴奋,时不时发出一串傻笑。希茨菲尔则看向戴伦特的脸,感觉他现在的笑容和刚才比又有不同。

  这很不寻常,因为认识对方这么久了,她很少看到他发自内心的露出笑脸。

  虽然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架势,但那不过是逢场作戏。

  像这样的笑,很少很少。

  “他一直没透露他在小提琴方面有这样的造诣……”夏依冰在她身边站定,一边摇头一边感慨,“他对那个人还真是爱的深沉。”

  希茨菲尔心里一动。

  夏当然不是在乱扯,刚才那支曲子里有浓郁的哀伤,但凡是个有感情的人都能听出来。

  再结合他并不否认……他之所以想拍戏就是为了用这种方式缅怀故人,不难猜到这支曲子和“那个人”的关系,以及戴伦特刚才大致的内心活动。

  只不过希茨菲尔想的更多一些,她迈动脚步朝他们走去,轻声说道:“我以为你憎恶他们。”

  她指的是“小孩子们”。

  戴伦特确实很少和孩子互动,每次有这样的机会都会主动躲开。

  “谁会憎恶我们的未来?”木人仰头看向她,露齿一笑,“我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放心,我有分寸。”

  然后他松开女孩,在她蓬松的棕黄头发上揉动几下:“乖,带着它们去找你爸爸。”

  女孩发出一阵欢呼,临走前又抬头看了眼希茨菲尔,最终还是没敢跟她说话,抱着提琴和琴弓飞快跑了。

  “她叫露莎,是卡克的女儿。”戴伦特和她一起盯着女孩的背影,“活泼好动,每天晚上都要缠着卡克给她讲三个故事才肯睡觉。”

  “他打算带她一起进红土?”夏依冰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不会以为这趟旅途很轻松吧?”

  “没有——他跟我说了,到时候会让露莎和他妻子留在这里。”

  “他妻子也来了?”

  “对,他筹备这个事情已经快三年了。”

  “这么说三年前他就已经捣鼓出了相关技术?”希茨菲尔扬起左边的眉毛,“……是因为投资方不看好吗?”

  “差不多吧。”戴伦特点头,“市场更信赖舞台剧和歌剧,没人相信电影能成功。”

  “……能成功才是见鬼。”希茨菲尔张了张嘴,“你们甚至都没法记录台词。”

  所谓的拍摄机器就是一个支着粗长架子的黑箱,它又大又笨重,因为零件纤弱必须总是盖一层布。

  她刚才初步目睹了他们是怎么操作这玩意的。和卡克交谈的时候又问了它的使用方法和大致原理,得知他们要拍的电影是没有声音的,换言之拍出来只能算是一部哑剧。

  哑剧没有台词和背景音,那就更是强调演员的功底。反正希茨菲尔不觉得戴伦特是这个世界的卓别林,而且她根据她对卡克为人的了解,成片质量也不容乐观。

  自认为怀才不遇却又固执己见,变卖身家来到陌生环境投身事业……卡克的开局和那些自认肚子里有三两墨水的导演太像了。

  这种人的共通点都是容易想太多,恨不得把所有想法和好东西都一股脑塞到作品里,有时候甚至会强行玩深度,成片剪的乱七八糟。

  依希茨菲尔的意见,卡克最好就老老实实拍一部英雄救美的故事——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平原遇险,男主角大发神威干碎怪物拯救美女——这就够了。

  真实性根本不需要考虑,甚至怪物镜头都可以不拍,直接用毛绒填充的布偶代替。

  第一部电影而已,做到这样真的够了。

  但卡克甘心吗?

  从他付出的代价来看,他大概率不会满足如此简单的故事。

  投资方不看好他才是正确的。希茨菲尔甚至怀疑这人还有前科,比如以导演或者编剧身份搞砸了几场演出之类。

  “我没懂。”夏依冰抹了把脸,回头,盯着正在和助手激烈辩论的卡克,“一部哑剧而已……他干嘛不在(布罗峡谷)后面(的城市)拍呢?”

  “他憋着气呢。”希茨菲尔也看向那边。

  “可能他觉得……翁塞因就是萨拉最凶险的地方,只有拍摄这里的故事才能一鸣惊人。”

  卡克的团队算上他自己一共四人,分别是车夫、灯光以及布景。后两者不算职业创新,毕竟舞台剧也需要他们。

  是弗里克还是谁来着……跟她说卡克的队伍有七八个人,他估计是连卡克的家人也算上了。

  希茨菲尔简单了解了他们的名字和来历后也就没多问了,她实在懒得耗费精力去记这些不重要的事,一直留在这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剧组的分量。

  继续逼供戴伦特,想撬开他的嘴,得知那支曲子是怎么回事。然而戴伦特油盐不进,任凭她怎么诱骗就是不说。

  就在她快没耐心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卡克出去了一会,过了五分钟后回来,跟他们讲:“是老板在和兵头吵架。”

  吵架原因是老板儿子在葛荫镇新建的房屋被勒令拆除,儿子不理解这个命令并拒绝执行,听说在翁塞因开酒馆的父亲有军队门路,专门找他想解决此事。

  希茨菲尔三人一听就明白了——老板儿子的房屋肯定用了红土。

  红土房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多。像翁塞因城就几乎没有这样的建筑,因为它建的早,要塞建造的时候人们连红土奥秘都没发现。

  但后来,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有条件的人肯定也不会拒绝拿它建房。

  毕竟混一点到陶土里都能赋予陶器那样的韧性,要是混到水泥砖头里……谁不希望住的房子更结实呢。

  “红土很贵的。”夏依冰盯着门口,“能拿来盖房子……希望这样的房子别太多吧。”

  从目前搜集到的信息来看,她实在是不敢假设,说平原教区这一百多年来挖出的红土都没有问题。

  可一旦假设所有红土都有问题,那这个波及面就太广了,完全囊括了整个教区。

  “乐观点想,就算毁也只是毁后面的镇子。”戴伦特说道,“翁塞因还在呢……好歹没波及到全国不是?”

  烧熟的罐子没问题,那流出去的陶艺品肯定也没问题了,就算出事也就那些漏下来的生土要管,他觉得这个数量其实不会太大。

  “希茨菲尔……”

  就在这时,卡克搓着双手走上来,两眼紧紧盯着少女。

  “我知道你和弗里克骑士关系不错,我就是……主要是大家伙都有点不安……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教区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还挺自来熟的。

  夏依冰在旁边扬起了眉毛。

  “这件事你问我就行。”希茨菲尔第一句话让他面露欣喜。

  但很快欣喜就被泼了冰水:“但我不能告诉你,非常抱歉。”

  “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我只能说这次红土之行会比较危险,你没带家人一起是正确的选择。”

  卡克忧心忡忡的走了。

  “嘿!”直到他走出老远,戴伦特才磕了下椅子,“你应该直接告诉他别跟着去了!”

  “那你的电影怎么办?”

  “我又不是非得当这个演员不可!”

  “那没办法。”希茨菲尔摊开一只手。

  “我已经暗示他了,如果他是个聪明人,不需要说也知道退的。”

  “你看他像是那种人吗?”

  “我也没兴趣劝一个找死的人。”

  离开酒吧的时候,希茨菲尔站在对街朝这边望了一会。

  门口蹲坐着一个半秃的男人,应该就是酒馆老板,他就坐在门边的长椅上,围裙还没摘,看上去非常焦虑无助。

  “他们能察觉到风向的变化。”夏依冰说。

  “但我还是看不明白,我们的敌人想做什么。”

第三十一章 古代的英雄

  希茨菲尔知道她的意思,其实她也看不懂现在的发展。

  红土里蕴藏的蠕虫诅咒,如果将其归纳为邪徒的阴谋,它产生的效果会不会太一般了?

  根据弗里克的说法,这种诅咒染上后并不致死,最严重的也就是瘫痪在床……当然对个人来说这已经是天塌的灾难了,但他们总不能说……邪徒耗费超过100年时间往要塞后方渗透红土就是为了这个?……为了最多让一些倒霉蛋卧床瘫痪?

  “失感症第一次爆发是一个月前。”夏依冰继续在她耳边分析,“一个月,这个时间跨度太长了。我觉得这不太像是他们的手笔。”

  平原教区失感症爆发的原因是有人大量吸入红土灼烧后流出的烟,在更进一步的调查——对那些火行职工的死亡记录查证结果出来之前,初步可以认定是近期挖到的红土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更细化的去想,可以理解为红土的来源有了变化,这很容易让人将其和近期的虫巢异动联系在一起。

  帕多姆主教也是因此才说,它的根源在平原深处。

  “你们也这么想?”后面传来弗里克沙哑的嗓音,“我真高兴这个时候了还有聪明人,我真受够了某些蠢货……动不动就把问题归纳到邪徒头上。”

  “你怎么会在这?”两人回头,正好看到他开着一辆袖珍甲虫停在路边。

  “你们去过其他地方吧?”弗里克反问,“感觉怎么样?当地人是不是通常都很排外?”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就我个人的经历而言,我觉得他们有些过于热情了。”希茨菲尔干巴巴的道,“反倒是维恩人比较排外,尤其针对费灵顿人。”

  “啊~那就是这样了。”弗里克可不管她的反讽,拍拍窗户,“对他们来说我是‘外来骑士’,所以有些讨论我是懒得搀和了。”

  “所以就来找我们?”

  “难得半天空……而且你们就不想了解下红土战神翁塞因之前的骑士发展史?”

  “红土战神……我以为那是纳达尔的绰号。”

  “纳达尔是谁?”

  “没什么,我们先上车吧。”

  混过夏依冰好奇的探视,希茨菲尔跟她上车,坐在有些拥挤的后排座位上,任凭弗里克带她们去目的地。

  至于目的地是哪……按照弗里克的说法,是一个“能缅怀历史,悼念英雄”的地方。

  “你刚才说你也这么想,是什么意思。”夏依冰眼见少女是不打算解释纳达尔了,索性续上之前的话题,“你也不觉得这是邪徒的阴谋?”

  “哪有逆日葵搞事情还提前给这么久反应时间的。”弗里克露出腻歪的表情,“真以为我们是呆瓜啊?”

  “南辛泽。”希茨菲尔说。

  “南辛泽不算……那是极端案例!”

  “那既然不是邪徒,照你看这是什么情况?”夏依冰又问。

  “我要是能讲出来还要你们干嘛?”弗里克已经认清他不是干这块的料,语气非常振振有词:“你应该问你旁边的人,我打赌她肯定已经有想法了。”

  夏依冰去看希茨菲尔。

  希茨菲尔撇嘴:“我是有想法了……我猜红土的真相是里面混了蠕虫的屎。”

  弗里克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爆出一阵大笑。

  “……我是认真的。”希茨菲尔面无表情,“这很科学。”

  “你这个说法……”弗里克回头看了她一眼,努力想着形容:“类似于说……平原教区流行这么多年的红土艺术其实是虫屎组成的,那些陶土制品里都是虫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