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结果今天朽木白哉就直接带着朽木绯真来四枫院府上拜访了。
当然，话虽如此，也不是泠晴才刚刚回家就被按在这里询问他昨天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管朽木绯真再怎么心急难耐，她现在也是朽木家的家母，她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同样代表着朽木家的颜面。
也正是因此，晚宴之后，一整套必要流程走完之后，她才在只有朽木白哉陪同，与泠晴单独会面的情况下表现出压抑了许久的激动与忐忑。
“义父大人，有关昨天的事情，还请您详细的展开说明。”
朽木白哉也跟着一起向泠晴请求到。
昨天泠晴突然找到队舍，没头没脑的叫他回去问问朽木绯真是不是有个姐姐或者是妹妹什么的。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朽木白哉还是将话给带到了，只是让朽木白哉没有想到的是，朽木绯真的反应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平日里对他相敬如宾的朽木绯真极为少见的失态，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住的询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人。
见到朽木绯真那副模样的朽木白哉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但可惜的是，不仅仅是代为传话的朽木白哉，就连说出这种话的泠晴似乎也没有一个准信。
于是，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朽木白哉还是
让朽木绯真多忍耐了一天，等到一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才带着朽木绯真来四枫院家上门拜访。
也亏得泠晴与朽木白哉之间还有着一层‘父子’关系，所以朽木绯真才会在这里称呼泠晴‘父亲大人’。
所以不需要以‘朽木家当家’拜访‘四枫院家当家’的大架势来接待，简单共用了晚餐之后就能够立刻展开对话了。
顺便一提，令朽木白哉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的是，今天一天朽木绯真都没有再往流魂街去，而是难得在身体还算是不错的情况下在朽木家呆了一整天。
“也没有什么值得详细展开说明的。”
泠晴瞥了眼有些激动的朽木绯真，放下手示意她稍微冷静一点。
朽木绯真还是敬重泠晴的，见到泠晴的手势也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等到朽木绯真的气息稍微稳定下来之后，泠晴才继续说道。
“看你们这么急的样子，那我就先说结论吧。前天，我在真央灵术院偶然之间发现了一名应该是新生的女孩，她的模样与绯真极为相似。这就是我叫白哉你询问绯真是不是有姐妹的缘由。”
最近几年的时间里，泠晴在真央灵术院活动的比较多，经常在那边上公开课，对一些有潜力的学生也颇为关注。
不过这件事倒是与这个无关，纯粹是前天在结束授课，泠晴离开真央灵术院的时候，忽的在视觉余角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就是在泠晴的潜意识里反应是朽木绯真的身影。
当时的泠晴就很困惑朽木绯真去真央灵术院干什么，毕竟朽木绯真与真央灵术院之间没有一点关系，以前也没有听说她去学院的事情。
于是就停下脚步稍微观察了一下，才注意到那并非是朽木绯真，而是与朽木绯真极为相似的一个少女。
少女身上穿着真央灵术院的校服，一言一行之间也能够看得出与朽木绯真的差别。
在世界上有长相相似的人不错，但是相似到让泠晴都无疑是一眼认错的程度就让人不得不在意了。
另外一点就是，基于魂葬仪式，与流魂街的居民制度，也会存在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被同一个死神魂葬，却在来到尸魂界之后被安排到了完全不同区域的事情。
所以泠晴当日没有去打扰赶着上课的那名女生，而是临时绕道去了六番队，让朽木白哉带个话，问问朽木绯真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问那个女生也是问，问朽木绯真也是问。若是两人之间真的存在关系，随便问谁都能够得到答案。
若是两者之间没有关系，那也就是说，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今天，我又去了一趟真央灵术院，查了一下那个女生的名字。”
毕竟也只是真央灵术院的档案，有的只有与学校相关的记录而不是查户口，在入学之前的经历是不会记录在真央灵术院的档案中的。
“还，还请父亲大人告诉我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罕见的，朽木绯真的声音在颤抖，在她的声音里期待，也有不安，亦有忐忑，但更多的是愧疚。
总而言之是相当复杂的声音。
泠晴与朽木白哉对视了一眼，朽木白哉轻轻的对泠晴点了点头。
泠晴这才说出了那个女生的名字。
“露琪亚。如果她没有使用假名，那‘露琪亚’就是她的名字。”
“果然是……露琪亚。”
从朽木绯真的眼角落下了大滴的泪珠。
她的嘴唇抖动着，表情不复方才的温婉与端庄，变得惨不忍睹。
从她口中吐出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下颚一代，闪着光芒落在了地面上。
她几乎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全靠朽木白哉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她捂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激动与愧疚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感情而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只能不断的犹如梦呓一般的，一边啜泣着，一边重复着露琪亚这个名字。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最遥远的距离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朽木绯真不知道。
毕竟，对于生活在流魂街，特别是比较靠后的贫苦区域的流魂街的居民们来说，只是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关注年岁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稍微有点奢侈了。
甚至于，就连她们当初身处的区域是南流魂街的第78区戌吊，也是朽木绯真在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朽木绯真并非是出生在尸魂界的孩子，而是在死后被魂葬之后来到尸魂界的居民。
生前的事情与死后无关，即使不去关注也可以，但值得一提的是，朽木绯真并非是完全与生前割裂了，还有着死之前的某样东西，与死后了的她相连在一起。
那便是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她的妹妹——露琪亚。
绯真与露琪亚同时接受了魂葬，来到了尸魂界，来到了流魂街。
以她的条件，她在领取了整理卷之后，应该会被随便分配到哪个比较靠前的区域，与一些陌生的人组建起一个死后的新的家庭吧，过上也许会幸福，也许会痛苦的生活。
本应该是这样。
但是，她拒绝了这样的安排，原因很简单。
整理卷的发放，是一个魂魄一张，也就是说，不仅仅是绯真，当时被绯真带着的还在襁褓之中的露琪亚也会被分发到一张。
若是遵从整理卷的安排，绯真不仅要与露琪亚分开，还仅仅只是一个婴儿的露琪亚因为根本就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她会怎么样绯真就连想都不敢想。
因为不想与露琪亚分开，因为想要照顾好露琪亚，绯真拒绝了安排。
只是，那时的绯真根本不知道死后世界的残酷，不知道这个死后世界并非是天堂，想要在这里活下去，也许比生前还要艰难也说不定。
最后绯真与露琪亚被分配到的便是南流魂街的第78区戌吊，那是一个生存条件极为恶劣。饥荒遍野，魂魄之间互相杀戮来决定何人取得生存权利的区域。
只是一个弱女子，而且身体本来就不好的绯真能够在那个区域活下去，本身就已经能够算作是一个奇迹了。
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存资料。她还要多获得一份露琪亚的，还要关注露琪亚的身体状况。
虽然这么说实在是太残酷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渐渐的，露琪亚从绯真的妹妹，变成了单纯的累赘。
还处于襁褓中的婴儿，既没有办法战斗，也没有办法独自获得食物与水。不仅如此，还需要有人来保护她，即使要做什么也要顾及到她的存在。
就这样，绯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
终于，
她崩溃了。
恍惚的记忆中，那是一个浮躁的夏天，犹如得了癔症一般的，记忆模糊的夏天。
就连当时做了什么都记忆模糊了。
残留在记忆之中的就只有感受，是毒辣到仿佛要将人烧干的烈阳，是空气之中飘荡着的尘土与贫穷的味道。是持续不绝一刻不停的蝉鸣，是咒骂与厮杀混合在一起的嘈杂的声音。
那声音即使到现在，也仿佛依旧在耳边，模糊而清晰。仿佛伸手可握，又仿佛遥不可及。
当注意到的时候，本来应该在自己怀中，被自己哄着睡去的露琪亚已经消失不见了。
当注意到的时候，绯真才意识到自己在奔跑……不，是逃跑。
她将露琪亚给丢弃了，犹如怕露琪亚会追上来一般的，犹如怕听到露琪亚害怕的哭喊声一般的，她狠狠的咬着嘴唇,拼命地逃跑了。
若是还能有一丝希望，若是能有一线光明，她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将时尚唯一的感情寄托，唯一的亲人丢弃的事情。
曾经几何，她由衷的希望她们不论发生什么都能永远的在一起。
但这些期望，这些想念，都随着她一同跑远，如同被丢下的露琪亚一般的，永远的将她丢弃。
哭喊声犹如跨越了时间一般的，此刻也回响在会客厅中。
一开始的朽木绯真似乎还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露琪亚’这个名字，就已经那么简单的将她完全击溃了。
留在她记忆中的，大概还是她所形容的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吧，与泠晴所见的‘女孩’相去甚远，可正是因此，她所回想起来的，才是那时的不甘与不堪。
她不停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可最终还是用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手捂着眼睛，失声痛哭起来。
她那痛不欲生到仿佛胸口被撕裂般的哭喊声中，伴随着的是无法被填补的苦楚与空虚。
从结论来看，绯真的决定是正确的，正是因为她当初的决定，她才活了下来。
而当初被她丢弃的露琪亚这些年来一定也经历过许多苦楚，可也一样顽强的活了下来，并跨越了那么漫长的距离来到了瀞灵廷。
可果然，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够用结果来下达论断的。
那份简直就是将自己一部分舍弃的痛苦与悲痛，哪怕是朽木绯真深爱的朽木白哉也没有办法填补。
哪怕是朽木白哉，所能够做的也仅仅只有在此刻静静的陪着朽木绯真。支撑着她。
守护着她，直到她将这心中不知道压抑了多少年的悲伤完全释放出来。
只有到那时，她的情绪才会重新稳定下来。
后续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朽木绯真在犹如将自己的内心一片片的剖开给所有人看般的讲述了。
像是泠晴与朽木白哉这么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后续。
在成为朽木白哉的妻子之后……不，大概是在那更之前吧，当活下来之后，感到后悔的朽木绯真大概就已经开始寻找妹妹了吧。
只
是她本来就体弱多病，所以寻找的过程也颇为不顺利。
嫁入朽木家之后，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妹妹。
或许是觉得不能因为自己而麻烦到朽木白哉。
或许是犹如自虐一般的补偿心理，潜意识里认为露琪亚已经死去了，所以不能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朽木家，而派人去寻找。
所以她的身体稍一恢复，就亲自去流魂街继续寻找。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
露琪亚不仅没有死，还活了下来。
世事无常的是，露琪亚已经不在流魂街，而是来到了瀞灵廷，在真央灵术院。
若非是泠晴偶然在真央灵术院发现了露琪亚，她们就极有可能在彼此最近的距离，不断的错过错过再错过，直到拉长到彼此最遥远的距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莫要辜负
朽木绯真的情绪稳定下来比泠晴想象的还要稍微快上一些，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朽木绯真外表看起来相当婉柔，但不管是最初决定独自一人抚养露琪亚，还是能够从戌吊那种地方来到瀞灵廷周边。
都说明朽木绯真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性。
而同样能够从戌吊来到瀞灵廷入学的露琪亚，大概也是同样的个性吧。
也就是说，即使彼此在许多年前就分开了，两姐妹之间也同样被某种看不见的关系联系在了一起。
“父亲大人，见笑了。”
她仿佛将心中那复杂而又撕心裂肺的伤痛强压下去一般的，虽然没有办法擦干泪水露出笑容，但也恢复了能够说话与思考，不再是不能自已的程度了。
泠晴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有想到这当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多谢义父大人帮绯真完成了这个愿望。”
朽木白哉也一同对泠晴弯腰施礼，真心诚意的感谢到。
泠晴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在这种相对私人的场合朽木白哉还这么认真，让他稍微有些不快。
不过他也知道朽木白哉并非是出于礼节，而是真真正正的真心实意，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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