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嗯？为什么是‘又’？为什么是‘再度’？
“坦白说，聊是聊够了，只是果然，有的事情和元柳斋殿是没有办法聊出什么的，必须还是得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才行。”
卯之花烈微微一愣。
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脸上那温柔而又祥和的笑容缓缓的收敛。
“初代十一番队队长兼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前辈。不知道你对‘更木剑八’与‘草鹿八千流’这两个名字有什么看法。”
泠晴依旧笑脸盈盈的说道。
他不是刻意触雷。只是果然若是谈及这个话题，就必然会变成这样。
卯之花烈依旧是那副模样，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一刹那间，似乎完全就换了一个人一般的。
被所有人都熟知的温柔与祥和彻底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阴郁与狠厉。
那双本应该柔和的眉目中凝结着的是犹如漆黑暗夜的可怖。
第七十五章 这不是我们剑八的风格
插花室的温度陡然间骤降。
明明是酷夏的夜晚，却比冷酷的严冬还要凌冽，森然的寒意犹如实质般的在脚边徘徊着，顺着脚踝一路往上，犹如蛇一般的穿过大腿盘踞在身上，直至将心脏都冻结。
这一切变化的源头，都是坐在那里的卯之花烈。
她还是那一副平常的打扮，却因为还是表情的变化就仿佛换了一个人，就仿佛支配了这整个空间。
仿佛将这里带入了另外一个异世界，
一个纯粹的由杀戮与鲜血铸成的冷酷的世界。
卯之花烈阴郁的视线落在了泠晴的身上，她没有任何动作，却能够让人产生一种仿佛随时都会将放在一边的佩刀抽出，毫不留情的斩来一般。
“我能否认定你现在询问的不是‘四番队队长’的意见，而是‘初代剑八’的意见呢。泠晴。”
卯之花烈的声音中没有多少起伏波动，与其说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倒不如说像是失去了感情的行尸走肉。
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金盆洗手后想要过上平静日子的杀手被谁发现了身份，所以要不顾一切的将发现自己身份的家伙干掉一样。
“自然，我想要与之对话的并非是‘卯之花烈’，而是‘卯之花八千流’。还请见谅。”
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并不是泠晴，而是其他人。
哪怕是京乐春水或浮竹十四郎，都不可能如此泰然处之吧。
迎着卯之花烈那阴郁的，可怕的眼神，泠晴却依旧是一副平时的模样。
他不再去看那些插花作品，而是坐在了卯之花烈的对面，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喝了几口。
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发出噔的轻轻声响之后，才开口继续说道。
“作为当代剑八，我想要请教一下真正的剑八前辈，该如何处理‘更木剑八’的问题。”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核心，之所以将草鹿八千流一起提出来，也只不过是有些坏心眼的想要调侃一下就连名字都被‘借走’的这位老前辈罢了。
至于卯之花烈那阴郁而又可怕的眼神……泠晴却早已经见惯了。
虽然给人的威慑力并不相通，但不要忘记泠晴最初是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了，在流魂街最边缘的那些区域，几乎每个人都是这种眼神。
都是那种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杀掉，所有的资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眼神。
“……四枫院剑八，你才是当代的剑八吧，这个问题不应该由你自己独自来进行处理吗。”
沉默了片刻，卯之花烈才收回了自己死盯着泠晴的视线重新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之中多出了几分波动，表情也不再那么可怕。
如果说刚才是作为杀人鬼一般的存在，那么现在就像是泠晴说的这样，是作为‘前辈’来存在的。
不过，她的回应之中似乎却并没有多少想要指点的意思在。
“我早已不是‘剑八’，同样也不是‘八千流’。如今还残余在这里的仅仅只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仅此而已。”
如此说道的卯之花烈忽的对泠晴露出了笑容，那是一如既往温柔而又祥和的笑容。
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幻觉，都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对吧，泠晴。”
“……”
泠晴微微睁大了眼睛，当即脸侧向一旁忍不住咳凑了好几声。
即使他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果然还是被吓到了。
卧槽什么变脸传人，吓死人了。
“花姐，你就别吓我了。”
夏日
的暑气重新侵蚀向了这间插花室，将那犹如寒冬般凌冽的寒意驱散。
而似乎近在院子中的蝉鸣也犹如试探般的逐渐吵闹起来，缭绕在耳边。
“坏心眼吓我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哎呀，没想到小泠晴居然也有这么冷不丁吓人的时候呢。真的是长大了啊。”
卯之花烈呵呵的笑道。
明明是相当温柔的话语，却反倒是比刚才那副杀气十足的模样更具有威慑力，更加让人不由的心生寒意。
卯之花烈曾经拥有过一段不那么光彩的过去，她并非是从最开始就是众人所熟知的这幅温柔和善，与世无争，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的模样。
只是，有关卯之花烈的那段过去，虽说不是什么必须被严格保密封锁的情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获得，拿出来调侃卯之花烈几句的。
考虑到泠晴的身份，与他能够接触到的资源，能够查到这些过去倒也是很正常。
不过果然最重要的永远都不是是否能够触及到那些情报，而是是否有那个意识。
毕竟，即使当着大庭广众所有人的面，指着卯之花烈向全天下宣告这位就是初代护廷大名鼎鼎的初代剑八，也根本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吧。
就是这种程度的事情。
卯之花烈这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确实是被泠晴给吓到了，所以才会露出那副表情来。
只是她到底还是老前辈了，很快就意识到泠晴能够接触到情报很正常之后就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只是果然，即便如此她还是绵里藏针的如此回敬了泠晴几句，暗中敲打泠晴一番，让泠晴不要太过分吧。
‘剑八’也就算了，拿‘八千流’说事纯属是挑事。也就是她现在修身养性，性子好了太多。
要是搁她年轻的时候，现在已经一刀劈过去砍脖子了。
最不济也得是一个大逼兜子扇过去。
“我的错，自罚三杯如何？”
泠晴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半是玩笑半是认错的说道。
被卯之花烈这么敲打一番，他也默默的将心中本来还想问一下卯之花烈当初为什么不给自己起名叫‘卯之花一个不留’这种说出来就会被打的问题给咽了回去。
“自罚三杯可以。”
卯之花烈伸手按住了泠晴的茶杯边缘。
笑眯眯的说道。
“但是以茶代酒不行。”
“逃不过，逃不过啊。”
泠晴一副小聪明被发现了的懊恼模样。
“那就先欠着，下次喝酒的时候再补上。”
如此说着泠晴一口气将杯中茶水扬天喝完，重重的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宛若后悔一般的懊恼咬牙说道。
卯之花烈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或许，这也是她为什么偏偏愿意与泠晴稍微亲近些的原因吧，即使最开始的缘由只是一个玩笑话。
与泠晴是当代剑八不同，而仅仅与泠晴能够灵活的进退有度，能够保持一个让人还算是舒适的距离有关。
与其他人总是小心的把持着彼此的距离，一步也不往前，一步也不退后，总是维持着恰到好处不同。
泠晴偶尔会有逾越，就像是现在这样，但总能够迅速将其处理好，不会让人觉得生厌。
最早察觉到这一点的，大概正是将泠晴带入护廷十三队的四枫院宗一郎吧，而再往后同样察觉到了这一点，并乐意与此的，大概就是山本元柳斎重国了。
“不过花姐，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如何？”
虽然卯之花烈又变回了这幅温柔祥和的模样，但‘卯之花烈’也是花姐，‘卯之花八千流’也是花姐。
倒不如说，都把这不光彩的事情挑出来说了，要是在这里一笔带过反倒是显得虎头蛇尾。
不论如何，该讨论的话题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所以说泠晴，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别装了花姐，我不是都说了嘛，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好歹也是初代剑八，遮遮掩掩的不是我们剑八的风格。我们有话都放在台面上来说。”
泠晴这一口一个剑八让人火大，竟有些得了许可之久就恃宠而骄的味道。
不过……
谁让他现在是队长们里最小的那个呢。
“我想推更木剑八上位。”
闻言，卯之花烈反倒是皱起了眉。
第七十六章 你是否还认真
“泠晴。你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听到泠晴的话，卯之花烈反倒是皱起了眉。
不同于阴郁可怖，也不同于温柔祥和，她现在的声音中所蕴含的味道是严厉。
就像是发现自己的学生犯错的班主任一样。
“我想推更木剑八上位。”
而泠晴则像是迟钝到根本没有发觉气氛变化的笨蛋一样，真的又老老实实的把话重复
了一遍。
“……我能否能认为你这是因为我才做出的决定？”
卯之花烈的语气变得愈发的严厉了。
“有一部分，但是不多。”
仿佛在贯彻‘把话都放在台面上来说’这一前提一般的，泠晴老实干脆的有点过分，甚至到了针锋相对，蓄意挑衅的程度。
果不其然。
“四枫院剑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难得的，卯之花烈恼怒的大喊出声。
她一把抬起了手中的杯子。
啪的一声，泠晴的脸上都是水。
与先前两个人虽然凶险但还算是平静，只局限于插花室内的声音不同，卯之花烈现在的喊叫声传出了插花室。
虽然看不到插花室之外四番队队士们的表情，但只要听到她声音的，大概都会吓到脸色苍白，不敢呼吸吧。毕竟谁也没有见到过卯之花烈真正发怒的模样。
而卯之花烈与泠晴的关系素来不错这一点，也因为某个副队的过激反应而让所有人熟知。以前卯之花烈都不会叫泠晴这个全名，更不用说现在。
泠晴闭着眼睛。水珠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桌子上。
“我和更木剑八的事情与你无关，头脑清醒一点！！！”
同样的事情，卯之花烈无可否认，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也考虑过，她也曾冲动过。
在卯之花烈的心中，真正能够成为剑八的，永远都只有一个人，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在那个时候主动离开了十一番队，拿下了剑八之名。
剑八之名传承至今，仅仅只是为了等待一人，等待那本应该拥有它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现如今真的来了，终于要来拿下它了。
但是，这也只是卯之花烈最初的想法。很快她就彻底冷静了下来，并彻底的将这种自私的想法彻底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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