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他们两个，并不像是看起来的那个愚蠢。
不同于妮莉艾露，他们两个隐约之间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庞大的东西隐约之间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那或许是足以称之为命运的庞大大物吧。
视妮莉艾露的回答，那命运在这一刻会发生改变也说不定。
“……呼＆”
良久，妮莉艾露长吐了一口气，才终于开口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讨厌没有意义的战斗。我们从人类堕落成虚，好不容易才重新拾回理性。就这样继续堕落在犹如野兽一般的欲望与战斗之中，这样真的好吗？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
自从泠晴出现之后就表现出一副与己无关，无所事事就等着下班模样的史塔克在听到妮莉艾露的回答后居然露出了认真的模样。
他的表情竟然变了，竟然在很认真的听妮莉艾露的话？
“正是因为我们好不容易才变成这样，我们才更应该珍惜自己能够进行思考，能够重新审视自己的机会不是吗？无意义的进行争斗，并将那无意义的争斗所造成的更加无意义的后果施加到无辜者身上，这是不应该的吧。”
虚，是堕落的灵魂。是完全放任欲望，嗜血屠杀的灵魂。
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是在妮莉艾露的身上，却呈现出了与之完全相反的性质。
她身为无可救药的虚的同时，却保持着理性与人性，言语之间充斥着的是希望与光芒，是理性的思辨，是自我存在的思考与追求。
是思索着自身存在的意义。
“若是沉溺在那些之中，所得到的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有空虚吧。我无意去干涉他人的想法。我只能做到我自己。但我至少觉得，不管是谁都有能够醒悟过来的一天，在那之前，我们不能让他们被那种无意义的东西剥夺掉那种可能性。”
就像是伸向太阳的手只能看见黑影那般，却能够从指缝之中看到刺眼灼目的太阳的光芒。
从一开始，泠晴看到妮莉艾露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史塔克，却直到现在妮莉艾露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时才意识到这一点。
泠晴笑了，他朝着妮莉艾露伸出了手。
如此说道。
“那我们才更应该成为伙伴。请容许我订正刚才的错误。妮莉艾露，你确实是我在寻找的。”
第四十章 从现在眺望到的未来
其实存在一个悖论。
若是泠晴想要将虚作为迎战灭却师的军备之一，想要最大程度的发挥出虚的力量。
那才更应该像是拜勒岗那样犹如皇帝一般的对虚进行统治，实行高压政策。
不论好坏全部收入麾下，听话的就留着，不听话的就直接将其打死，杀鸡儆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似半吊子一般的搞出那么多的努力，却只是收获两三只大虚。
在日后挑拨诸如拜勒岗那样的虚与灭却师进行战斗，听起来也难免有半吊子之感。
这一点，泠晴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他就是在明知道这一点的基础上，却依旧选择了这么做。
若是问原因是什么的话……
或许有些私人情绪化，或许显得过于不成熟。
但果然，不这么做的话那就不是泠晴了。
修多罗千手丸说的没错，如果被逼到了极限，泠晴什么都能够做的出来，什么都能够牺牲。
但若是没有被逼迫到那个极限的时候，泠晴便会拥有至少还有一丝的童话般的天真。
正如他相信这个世界本身是由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无数人类、死神与虚共同构成的一样，他也想要去相信这样的世界的韧性。
如果泠晴真的想，他能否做到这一点？
答案是可以的。
甚至于舍弃尸魂界的一切，被尸魂界视为敌人与最大的叛徒。
在虚圈建立一个虚圈的瀞灵廷，一个虚圈的帝国，等到灭却师再来的时候，将百年来积累
的所有一切全部送上战场与灭却师兑子。
这都是完全可以到的。
只是那样的泠晴，便只是为了‘与灭却师决一死战’这一单纯的目的而存在了。是宛若机械一般的战争机器。
而并非是作为一个‘人类’而存在，作为泠晴自己而存在。
泠晴没有告诉史塔克，也没有告诉赫丽贝尔，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在百多年以后与友哈巴赫及其灭却师的军团一战所进行的准备。
他只是单纯的给出了“我可能需要更多像是你们这样的大虚”的命令，史塔克与赫丽贝尔他们就毫无怨言，连理由都没问的当成了自己的目的在执行。
像是这样的他们，泠晴又怎么可能辜负。
即使不是现在，早晚也会将真相告知他们。
因此，所有被泠晴拉拢过来的大虚，赫丽贝尔也好，史塔克也好，多鲁多尼与缇鲁蒂也好，妮莉艾露也好，泠晴将他们拖下水的同时，就绝对会保护好他们。
即使将他们送上战场，也必定会让他们安全回来。
这与作为弃子存在，单纯被泠晴视为可利用对象的拜勒岗是不同的。
就是因为这种单纯而又二元的‘友与非友’的思想，到最终致使了泠晴以如此半吊子的方式行事。
另外，致使泠晴这么行事的，还有着更重要的一个核心原因，这甚至是直到找到了妮莉艾露之后，听到了她的话之后，泠晴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么想的。
所以泠晴才会在那个时候，说出‘你才是我寻找的’这样的话。
最开始是赫丽贝尔，然后是史塔克。他们让泠晴看到了与尸魂界的教育中，与那根深蒂固的思想中，完全不同的虚。
那个时候，甚至于这一次再临虚圈初始的泠晴，秉持的念头都只是：只要不对现世的人类以及死神出手过，只要不来招惹自己这些，就可以放任不管。不至于像是卫道士一般大杀特杀。
这只是一个模糊的念头，并未形成具体的思想。
就像是依照本能行动，努力活下去的人，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一样。
泠晴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进行着自己的努力。
直到他找到妮莉艾露。
直到妮莉艾露的话，泠晴终于像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似的，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虚并非是与死神对应，甚至不是与人类对应，而是与人类一同出现在原初世界的存在。
他们并不是生来就是要被死神斩杀净化的‘NPC野怪’。
如果是这样，也就不会诞生诸如赫丽贝尔与史塔克这样特殊的存在了。
那么在这个新世界中，虚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又为什么担任了这样的角色。
被‘某位始祖’添加了这样‘功能’的虚们，他们到底该如何存在？
泠晴也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三界本应该是一体的，可现世与尸魂界之间的联系紧密，虚圈却像是多余的那个。
过去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意识到那仿佛是被刻意孤立了一样。
人类有好有坏，有圣人与罪犯。
而死神也是一样，有努力照亮星空的星星，也有试图遮蔽天空的阴云。
自然，虚也是一样，有死神们必须要斩杀的邪恶灵魂，也有像是赫丽贝尔、史塔克与妮莉艾露这样特殊的存在。
能够去辩证的看待人类与死神，就不能够辩证的来看待虚吗？
妮莉艾露说的没错，这些虚，从理智沦为混沌，却又有相当一部分从混沌之中取回了理性。
他们就仿佛再一次获得了选择的权利一般。
是砥砺自我，重新认识自我，走上一条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道路，成就全新的自我。
还是继续堕落，沉溺在杀戮与虚假的进化之中，完全沦为兽的存在。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是作为虚的他们自己的事情。
而泠晴不是虚。他是死神，曾经是人类，现在更是与虚为伍。
他只是将死神作为自己的职业，而并非是最终的归属。
他超越了大多数人的见闻，驱使他以更高次元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他正在逐步的揭开在这个世界中虚为何会诞生，到底什么才是虚的秘密。
这是往前，往着虚的本源摸索。
他也在思索着，赫丽贝尔、史塔克与妮莉艾露这样的虚到底应该如何存在，到底要将他们置于何位。
这是往后的未来。
但至少，身处现在的泠晴所想的，
却是让世界‘承认’他们这样的存在。
承认他们并非是单纯的，邪恶的，必须要被斩杀的怪物。
而是实际存在，能够思考，拥有正面情感的‘虚的代表’‘正确的进化方向’而存在。
而泠晴也明白，若是真的想要做到这一点，
阻力将无限大。
这份阻力不是来自于他处，恰恰是来自于他现在的归属
——尸魂界！
第四十一章 虚的正确进化路线
这一思想的最重要前提便是。
不只是将赫丽贝尔、史塔克、妮莉艾露，及其与之相关的这些大虚视为单独的特例，从虚这个群体之中单独拎出来。
若只是如此，事实上还是很好处理的，仅仅只是作为特例来对待，那当然有特事特办的方法，不管是作为战斗力单位进行登记，亦或者是将其形容成在鞭子的鞭打下被驱使的野兽，以泠晴的身份与力量，都能够勉强说的过去。
只是那样，不仅有违泠晴的初衷。那种说法本身更是会伤害到这些大虚的尊严与情感。
但若是将其视作是虚群的一个组成部分，是整个虚群的代表，不将其与虚群割裂开来。
这就是阻力。
这种想法不仅足以动摇目前三界的格局与运营管理，更是需要证明一个很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凭什么说史塔克与赫丽贝尔这种才是虚这堕落的，没有心的灵魂的正确进化方向。
而不是已经存在了亿万年，甚至最早都可以追溯到三界诞生之始的拜勒岗为典范。
泠晴当然不是基于感情论的辩护，基于空想才提出这样的理论的。
对于虚的认知与抨击，主要集中在虚是堕落的灵魂，是失去了心的存在这方面。
最原始的虚们姑且不提，三界形成之后的大多数虚——大概九成九的虚——都是由生前便堕落犯下了十恶不赦大罪，亦或者死后没有得到超度的魂魄堕落而来的。
像是这样的虚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犹如野兽一般充满了攻击性，野蛮而又贪狼，完全放任自己的欲望。嗜血的猎捕着一切对于自己来说诱人的灵魂。
这些特征足以无脑的将其打入到堕落者，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与稳定所必须斩杀的敌人的阵营中。
这样的虚确实是占据了大多数，
但站在宏观视角去审视整个虚群的金字塔，就会发现这样的虚是大多数的同时，同时也是最下层。
从这种普通的虚往上，就会变成失去理智与思想，纯粹的基力安。
等基力安获得了新的形体，重新找回智慧与理性便会成为亚丘卡斯。
亚丘卡斯持续进化，便是瓦史托德。
以目前所掌握到的情报来说，越是往上升级，数量就呈现出一种压倒性的锐减。
站在较高顶点的大虚（瓦史托德）甚至要比尸魂界的队长们数量还要稀少。
至于目前来看最高级顶点，甚至可以将其描述为超脱了虚这一存在的破面——因为史塔克只有刀尖解放的时候灵压才会变回虚的——有也仅有史塔克与莉莉妮特这一个例。
由此可见，虚的进化，并不只是单纯力量的‘量’的积累。
若是如此，整天啥也不干只想着进化，天天互相吞噬个没完的虚们可谓是全民皆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修炼，不可能比死神们还要差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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