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碧蓝的日常 第210章

苏小指挥的动作一顿，站在原地不敢动了，毕竟这位【海伦娜】抬手炮击的动作太快了，明显不带什么犹豫情绪。

说实话，对于“普通人”苏馨，【海伦娜】随便动动手指都够杀她几十回了，能够单独开个空间说这么多话，已经表明了【海伦娜】暂时是没什么恶意的了。

想明白了的苏小指挥也就乖巧地站在原地，不再想着保持距离，默默绷着身子瞅着【海伦娜】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乖一点。”【海伦娜】不紧不慢地走到苏馨身前站定，足下的高跟鞋让她比小指挥高了近一个头，“听我说完话，再考虑其他的，也不迟，对吗?”

苏小指挥点点头，悄悄开了嗅觉，不着痕迹地嗅了嗅【海伦娜】身上的味道，接过被一种混杂的气味糊晕了头。

那是硝烟、尘土、机油、灰烬，甚至带着些许铁锈味的混杂气息，像扑面而来的弹雨，厚重而又让人无法忍受。

【海伦娜】看着苏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便轻轻笑了笑，“闻我的味道了是吗?”

苏小指挥闻言，来不及关闭嗅觉缓缓神，就被吓了一大跳，她甚至怀着侥幸心理小声试探一句，“...对，姐姐身上的香水很好闻，能告诉我是哪个牌子的吗…

?

【海伦娜】一愣，笑意更深，不知道为什么，苏馨总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一些细碎的光，鼻腔中突然掺入的酸甜味也佐证了这一点。

但具体原因是什么，触发的电在哪里，苏小指挥完全不清楚，如果知道了这些让对方心情好的信息，苏馨或许会更安心一些。

正当苏小指挥悄悄思考之际，就听见【海伦娜】直截了当地补了一句：“我是说，你又用那种奇怪的能力了吧?”

“这次又是什么?木炭味?硝烟味?还是什么其他奇怪的味道呢?”

「又?」苏小指挥抿着唇，大脑飞速转动，「我确定自己没见过她，但是她说了“又”，就表明她曾经见过我。」

「也说明我之前也闻过味道，甚至描述给她听了…」

「..奇怪。」

“别不理我啊…”【海伦娜】的情绪变差了一点，具体表现在两人间骤然拉近的距离，以及对方微眯的红眸。

苏小指挥果断认怂，“...对不起。”

【海伦娜】又是一顿，有些心烦意乱地重新后退，轻轻舒了口气之后，也不卖关子，只是紧紧看着苏馨，随后张口说明来意。

“我来，其实是有事情找你。”

【海伦娜】随手聚集由不可视转为实体的光粒，组成了一张圆桌两把椅子，随后施施然坐了下来，又冲着苏馨敲了敲桌面。

跑又跑不了，打也打不过，再加上自己身上的秘密对方估计也知道不少，因此小指挥无奈只能上前坐好，打算听听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很抱歉，我没有心情泡茶给你。”【海伦娜】没什么诚意地随口说了一句，“你家口是心非的女仆估计也快回来了，让我们长话短说。”

“我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你的过往，你的现在，还有…你的将来。”

“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说的是空话，那就先让我们简单聊聊你吧，苏馨。”

【海伦娜】眯了眯眼，看向对面选择垂头不让自己看见表情的小指挥，微微勾了勾唇角，“你有个虚拟港区，对吧?”

垂着脑袋的苏小指挥双手一紧，揪住了自己的裤子，又动作极缓地抚平了褶皱，随后轻轻抬头，看向对面撑着下巴像是在期待自己反应的【海伦娜】。

“...然后呢?”

“嗯?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冷静不少嘛。”【海伦娜】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让我们继续吧。”

“你现在有着舰娘的体制、锋利的舰装刀、类似舰娘空间的存储物件、猫态感知情绪倾向的嗅觉等。”

“进度条应该停在了一个节点上，即使吸收再多的魔方也没有进展。”

【海伦娜】看了看对面小人熟悉的表情，有些满意地点点头，“我想，这足以证明我和那些普通舰娘的区别了吧?”

苏小指挥到现在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对方能这么准确说出自己的信息，要么就是家里有内鬼，要么就是对方的能力已经达到了塞壬的程度了。

因此苏馨稍稍回忆了一下前世的游戏设定， 随后试探性地问道：“...META?”

“嗯?”【海伦娜】对苏小指挥能猜出自己的身份感到惊讶，她眼中的期待多了不少，甚至开始用食指敲击起了桌面，显得有些急躁。

“你让我感到惊讶，但目前也仅此而已。”【海伦娜】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看看情况，“我这次来，是给你一个机会。

“...你指什么?”

“前段时间，你把那份‘异常数据'送回去了，对吧?”【海伦娜】重新静下心来，“叫小齐柏林，铁血的小航母。”

“...是的。”

“很好，但你应该知道，历史上齐柏林号的结局是什么吧?”【海伦娜】轻轻笑了笑，“它没能成功建造完毕，被自己的船员沉海引爆了。”

“后来北联将它捞了起来，当作靶舰，在一年多以后，再次将其击沉，这样的结局…我想你是清楚的。”

苏小指挥抿了抿唇，抬眼与那双如同被鲜血浸染的眼瞳对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刚刚说过了，我会给你个机会，将她带回来的机会，但答不答应…就看你的选择了。”

「娜娜…」苏馨沉思片刻，反而轻声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认识约克城姐姐吗?”

第363章自私又无私的选择

“...你认识约克城姐姐吗?”

听到苏馨这么问，【海伦娜】不着痕迹地顿了顿，随口道：“约克城号我当然认识，不过这个世上的约克城可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个?”

“开咖啡厅的那位。”苏小指挥想了想，“退役后隔三岔五染个头发的成老板。”

准确的描述让【海伦娜】拉直了唇角，瞅着苏馨微微眯了眯眼，轻声问她：“你见过她了?”

苏小指挥点点头，没继续说什么，【海伦娜】蹙了蹙眉，用食指轻轻敲了一会桌面，随后抬眼问道：“她说什么了?”

确定了对面【海伦娜】的身份后，苏小指挥反倒没那么紧张了，毕竟自己的信息暴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至少目前看来，【海伦娜】还不算是对立阵营。

当初约克城以无数魔方换来苏馨的一个承诺，让她答应在见到【海伦娜】时友好一些，说明约克城是认识【海伦娜】的，甚至可能还很熟。

而且这项买卖在苏小指挥看来是不平等的，自己几乎什么都没付出，只是个口头的约定而已，因此自觉占了便宜的苏馨还是将态度缓和了些许。

“嗯…约克城姐姐说见到你之后要好好相处。”苏小指挥言简意赅地概括，随后放松了紧绷着的腰背，撑着下巴瞅对面的【海伦娜】，“嗯…你说要给我个见

齐柏林的机会?

..”

【海伦娜】沉默半晌，随后嘀咕了两句，“...多管闲事。”

“嗯?你说什么?”

“咳，没什么，我不需要和你相处。”【海伦娜】又开始用食指敲桌子，“我现在只是提供给你一个选择而已。”

“好吧，你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

【海伦娜】皱着眉看对面毫无敬畏之心的苏小指挥，到底是忍了，“我可以把你带到那边的世界，给你个带她回来的机会。”

苏馨闻言稍作思考，随后问道：“我把她带回来了，那么那边的世界不就少了一部分吗?”

“既然是数据，那么当然是可以复制的，我可以帮你把‘它’复制一份，你把原数据带走，复制件留下就可以了。”

苏小指挥想了想觉得不妥，“如果你复制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数据，那么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齐柏林呢?既然什么都相同，那两人都该是才对啊。”

【海伦娜】眯了眯眼，渐渐开始不耐烦，“你要跟我讨论这种毫无意义的哲学问题吗?”

苏馨果断放弃，“...好吧，那换一个问题。”

“我还想问，你说可以带我过去，但是净化者说因为齐柏林不属于这边，所以越过界限的时候会发生变化，那我会变得怎么样呢?”

嗯?好问题。”【海伦娜】听见这话似乎心情舒缓不少，将本在敲桌子的手收了回来，十指交叉置于桌上，“你说的没错，这种异变除非掌握某种特殊能力

，否则无法避免。”

“我和塞壬都有各自应对的方法，但这种措施无法通过本体应用在他人身上，所以你确实会受到某种影响。”

“这种影响有好有坏，纯看运气，有因此掌握新能力的，也有因此失去某样东西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呢。”

“失去的内容范围挺广，包括但不限于肢体的缺失、记忆的断层等，生理上与心理上都有，甚至连‘运气’这种东西都包含在内。”

“曾经有一例因‘运气'受到影响，导致出门平地摔死的情况出现。”【海伦娜】瞅了瞅苏小指挥看起来并无不适的腰，恶趣味地笑了笑，“看来你应该不至

于死得这么简单。”

“而且我可以保证你在来回旅途中的安全，而且有了舰娘化，你的生命不会轻易结束，即使少条胳膊少只眼睛，应该也不影响吧?”

“...那么我要做的，就是从‘保全自己’和‘冒着风险救齐柏林'这两种情况之间作选择对吗?

“当然，很简单，不是吗?”【海伦娜】撑着下巴，朝苏小指挥露出了一抹属于海伦娜的笑容，“那么…我们的苏苏会选哪一个呢?”

看着坐在对面沉思的苏馨，【海伦娜】又想抬手敲桌子，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不能表现得过于急躁，免得影响对方的选择

事实上，无论苏小指挥选择什么，【海伦娜】都会带她去另一个世界待一段时间，二者唯一的区别，可能只在于【海伦娜】带她去的方式罢了。

「...快点。」

「为什么要思考这么久?真是墨迹…」

「要不是怕干扰“趋势”，我就直接绑她去了，真是烦死了…」

「.·这是第几个分支了?」

「......可恶，记不清了。」

「...再等等我吧?再等等…」

「这次我会做到的，只要找到“她”…只要找到正确的“她”…」

苏小指挥思考之余，注意到【海伦娜】又开始轻轻用食指敲桌子了，规律且略显急促的“笃笃”声，将那股子急躁完美地表现了出来。

「...她好像很着急。」苏小指挥暗自琢磨着，「这么点时间，应该不是急着让我做决定才是…」

「...味道太杂了，闻不出来具体情况…」

「...按照现在的趋势，她应该是不会让我和姐姐们商量的，而且姐姐们…也不会同意让我去的。」

「但是小齐柏林…会死。」

「即使回到那边的世界里会失去意识，但她依旧是会死的。」

「......」

“啧，想好了没有?”【海伦娜】抬眼紧盯着苏馨，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又转瞬即逝，“...算了，你好好想吧，我不干涉。”

苏小指挥不着痕迹地伸手顺了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从那仿佛翻涌着血海的红眸中回过神来，抿唇沉默了几息后，还是做出了那个早已注定的选项。

“...去。

【海伦娜】表情一顿，明亮了些许，笑容也放松了下来，多了一点点的轻松与满意，“很好，那么现在出发吧。”

苏小指挥顿了顿，还是掏出张便利贴，随后在上面写下一行娟秀的字：【我要出去接一位朋友回来，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

【海伦娜】站起了身，看着正写字的苏馨，表情突然有些怀念，但随即被坚定所代替，“写好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

“咔哒。”

端着午餐的谢菲尔德推开房门，看着空气中飞速消逝的残存粒子，以及静静躺在地毯中央的一小张便利贴，皱了皱眉。

“..主人?”

第364章奇怪的午餐

“你要带我去哪?”苏小指挥努力仰头去看带着自己疾驰的【海伦娜】，但使不大上力气只能作罢。

【海伦娜】一言不发，将苏馨纤瘦的身子箍在自己的臂弯下，固定在了腰间，轻松随意的样子好似只是挂了一串钥匙。

虽说【海伦娜】的移动速度飞快，但好在一路上都挺稳当，没让苏小指挥受到什么颠簸，顶多就是肚子被压得有点疼。

【海伦娜】也不怎么怜香惜玉，她其实比较赶时间，但其中的原因是一种秘密，她不能告诉其他人，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苏小指挥走之前扎了头发，再加上身子骨结实，因此这会还有闲情，能耷拉在空中放松身体假寐一会。

赶时间的【海伦娜】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埋头赶路，希望能早一点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苏馨一开始还在好奇，【海伦娜】是不是也有个基地，准备像之前塞壬那样，用基地里的装置来打开穿越时空的路口。

但【海伦娜】走了一段时间后就停了下来，趴了一路的苏小指挥期待地抬眼，远远地看见了一座孤岛。

“...传送门在这座岛上吗?”

“什么传送门?”【海伦娜】上岸后，随手将苏小指挥往空中一丢，淡定地看着对方翻转两圈后稳稳落地，这才施施然追问道：“你还会搭传送门?”

稳住身体站好了的苏小指挥摇摇头，“当然不会，我以为你已经搭建好了。”

“我不需要传送门。”【海伦娜】瞅了一眼好奇不已的苏馨，随后转身朝着岛上的林子里走去，“在这里等着，别给我乱跑，相信我，我非常没有耐心…”

完全打不过人家的苏小指挥非常乖巧地应了声，随后在【海伦娜】满意的视线中原地坐在了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