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灯
妮露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或许还能跟对方请教一下让教令院改变主意的办法，否则就算祖拜尔剧场的手续齐全，也迟早会被按照规定拆除。
“这位学者先生，你...”
“我叫谢言，其实我不是学者。”
“诶...”妮露小脸上满是错愕，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而且谢言这个名字，总感觉好熟悉啊，好像听爸爸妈妈提起过。
深思之时，这时她看到一个绿色头发的女孩匆匆来到了对方的身边，叫起了另一个名字，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知为何有点警惕。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遇到了祖拜尔先生让我特别警惕的“渣男”？听大家说，渣男可以同时跟好几个女孩子约会，哪怕是一起欣赏戏曲表演，也能托词上厕所跑到外面和另外的女孩子逛街。
妮露记得自己以前也看过类似的稻妻轻小说，好像叫什么约会大作战来着。
不仅是她，纳西妲也咬着手指，好奇的看向身边的柯莱。
她看着谢言夹在妮露和柯莱之间，总觉得这场面很有意思，比学习知识还要有趣的多。
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也是成为大人的必修课吗？
按照她对人类的观察模仿，这时候应该拿出西瓜抱着啃。
但只见谢言不慌不忙，他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柯莱的到来，随后就大大方方的招了招手：“柯莱，你来的正是时候。”
略微嘟起小嘴表示不满的柯莱愣住了，嘴里那句正在酝酿的“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也被咽了下去。
她刚才这么着急跑过来，一开始确实是欣喜于碰到谢言，但很快就转变为了不满...分别的时候谢言还特意说过自己是要去办正事的，结果转头就在大巴扎欣赏妮露跳舞吗？
但谢言就像是在抢答一样，提前就把她质问的阶段给跳过了，仿佛这种局面早已经历过很多次。
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在小柯莱疑惑的眼神中，谢言解释了一下情况：“我来大巴扎还真有正事，虽然结果有点超出预料，但还有些事要问一下妮露小姐。”
“真的吗？沙福林先生？”柯莱还是面露怀疑。
妮露不解的挠了挠头，忍不住说道：“学者先生，你不是说自己叫做谢言吗？”
她还是很有正义感的，眼看着谢言如此熟练的忽悠了柯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
柯莱的目光又落在了谢言身上，她并不像教令院学者那样过度迷信虚空，见谢言没有否定，不由怀疑起其中的可能性。
等等，谢言...
她忽然想起来，对方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谢言刚正不阿不近女色”，难道这是自夸吗？
而且柯莱还记得他特意说过什么喜欢和女孩子在夜里唱歌跳舞，当时自己就猜测说对方会来找妮露，结果还真来了...
柯莱的目光变得愈发幽怨，让一旁的纳西妲很好奇谢言该如何化解，刚才谢言的那招让她觉得堪称妙手。
而在这时，教令院的学者们推开大巴扎的大门，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走来。
妮露和祖拜尔剧场的其他成员都停下了动作，教令院勒令祖拜尔剧场停止演出已经有好几次了，但像今天这样带着三十人团的佣兵还是第一次。
谢言也有点诧异，他记得妮露的传说任务中提过，教令院对祖拜尔剧场的敌意是很早就有了，一直在要求他们修改演出内容，后来多次谈不拢后，教令院确实准备干涉，并且也有相关的律法支持，可以剥夺他们在须弥演出的权利。
但现在的时间线不一样，连距离花神诞祭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祖拜尔剧场的环境为何会这么糟糕？
低头看向纳西妲，她在看到对方的到来后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体。
“他是知论派的贤者卡瓦贾...”纳西妲低垂着头，刚才活跃陡然转变为失落，“我也不知道教令院的计划，只有生论派和因论派的贤者比较在意我。”
谢言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是他们需要你的注视，不是你需要他们，但既然他们送上门来了也好，还省的我自己过去找。”
两人的交流其实显得有些诡异，如果仔细看，就像是谢言在和空气交谈一样，还好现在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舞台之上，倒是也没人注意到这点。
带着两位学徒登上舞台，卡瓦贾脸色阴沉，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贤者卡瓦贾，看样子你们今天的演出已经完成了？也好，既然这样，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吧？按照须弥的法令，我宣布祖拜尔剧场的演出资格被剥夺，谢赫祖拜尔，你可以准备剧场的关停工作了。”
卡瓦贾原本都不想亲自来，但今天大清早就被阿扎尔一阵数落，搞的他也是心烦气躁，干脆带人早点把事情解决。
至于阿扎尔提到的找镀金旅团，他认为还远远没走到那一步，祖拜尔剧场的人说白了只是一群平民。
但很快，他就知道手下的人之前为什么没搞定他们了，这群人出乎意料的顽强。
祖拜尔不畏强权，大声道：“贤者阁下，我们了解过教令院的法令，就算我们的演出违反了教令院的要求，但想让祖拜尔剧场关停，必须要通过会议的表决，我们可没有收到相关的书面信息！”
“按照虚空的推演结果，只要教令院开启相关的议题，会议就一定会通过。”
妮露忍不住反驳：“但教令院的会议还没有开始吧？再说了，虚空难道一定就是正确的吗？”
卡瓦贾眉头紧皱，平民果然是平民，虚空怎么可能会出错？
但妮露这些人的反驳确实没错，教令院毕竟还没开启议题...这其中就复杂了，开会讨论通常都是讨论一系列问题，怎么可能因为祖拜尔剧场的事单独开个会，现在大家都忙着造神工程呢。
‘阿扎尔说的对，这群人果然是须弥发展的阻碍，虚空里那么多知识摆在眼前不去研究，非要去弄什么艺术，偏偏这群人很多都信仰小吉祥草王...’卡瓦贾视线幽深。
其实这才是他们出手的根本原因，参与计划的四个贤者嘴上说着新神弱小无能，但对方终究是自己的神明，如今己方背弃了，看着祖拜尔剧场这些人还在计划着举办活动，当然是越看越不顺眼。
这是心虚，也是一种自我催眠，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卡瓦贾纠结着怎么处理时，一个同样身穿学者服饰的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学者？
卡瓦贾以为对方是来帮自己出头的，他身为贤者，手上各种资源和指标极多，每天都有人变着法讨好他。
但是--
啪！
卡瓦贾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一记耳光，惊骇欲绝中只感觉一股巨力碾压在面门，像是陀螺似的在地上转了几圈，得亏是后面的佣兵将他扶住才没有倒下。
“爽！”谢言握了握手掌。
疼痛伴随着难以言喻的耻辱不断袭来，卡瓦贾目光难以置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捂着脸咆哮道：“如此粗鄙，竟然在智慧之都袭击贤者，法里德，塔希尔，快把他给我拿下！”
啪！
在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目光中，谢言又是抽了他一巴掌，同样是让他转了几圈。
他对力道把控的极好，两巴掌下去正好让卡瓦贾的脸形成了对称，并且分毫不差。
迪希雅喃喃自语：“对力量的控制比我还强，怎么可能...这家伙真的是学者？”
她丝毫不担心这几个三十人团的佣兵能对如此高手造成威胁，果不其然，两人才刚刚上前就被随意击退。
但有趣的是，两人明明还有力气继续战斗，但却默契的保持着被击倒的姿势，装出一副重伤垂死的模样。
如果迪希雅不是亲眼看着，她说不定就信了。
卡瓦贾这下慌了，看着谢言朝自己走来，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你究竟要干什么，袭击贤者，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吗？就算是按照须弥的法令，这也是要被处死的！”
“哦？袭击贤者就要被处死吗？那囚禁神明...算了，我懒得跟你讲道理，你不配听。”
原本谢言还真是打算用阿扎尔野爹的身份先职责两句，然后按照流程装逼打脸之类的，但看到卡瓦贾那副做贼心虚，自我催眠的样子，谢言就忍不住直接动手了。
他可以说，但凡纳西妲稍微有点脾气，哪还有这些人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谢言步步紧逼，卡瓦贾这时已经退到了舞台的角落。
台下的观众一片震惊，连柯莱、妮露都没反应过来。
须弥不像稻妻那样尚武，国度的宣传一直是讲究文明、理性、智慧，真有什么需要动手的也都是交给沙漠的镀金旅团，面对这种直截了当的暴力行为，大家甚至暂时都失去了思考能力，毕竟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贤者出手，不是什么市井斗殴。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贤者可是须弥最有智慧的那群人，是学者的至高荣誉，但如此身份尊贵之人，此时竟然如同一条野狗般被人这样随意殴打？
谢言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他精细控制着力度，免得把人给抽晕了，随后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先别急着说话，看清楚我是谁？在须弥城，还真没人敢动我！”
“你能是谁？就算你是大贤者，今天你也逃不掉法令的制裁！”卡瓦贾视线瞥到大巴扎的大门，那里有许多三十人团的佣兵闻讯而来，顿时让他有了底气。
但等视线落到对方身上，他也不由好奇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明明看上去很理智，却做出这种自寻死路的暴力行为，嗯？等等...
“大贤者的...爹？”卡瓦贾瞪大了眼睛，这尼玛也行？
在虚空传来对方身份信息后，眼前的俊朗青年在他眼中突然就一阵扭曲模糊，随后变成了鹤发童颜的老者。
这是习惯性使用虚空留下的副作用，他会下意识选择相信虚空的内容，大脑也因此产生了幻觉，在剧情中阿扎尔也同样无法分辨纳西妲是否还在净善宫。
当然，卡瓦贾毕竟是被抽了几下，疼痛感让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眼前的老者重新变成了青年。
但虚空终端浮现的信息仍显示着对方是阿扎尔的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从年龄上看，这人才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阿扎尔却是和他一般年纪的老头，难不成对方是去了璃月修行仙术？
卡瓦贾依然没想到虚空出错的可能性。
“不用看了，我就是阿扎尔的爹，你们也不用傻站着，去把我儿子叫来，我要好好跟他谈一谈。”谢言又是一巴掌抽在卡瓦贾的脸上，把他的脸再次抽到了对称。
那叫一个讲究！
卡瓦贾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想放狠话也放不出，他之前才刚刚说“就算你是大贤者也没用”，结果对方转眼就变成了大贤者的爹，这要是自己再说两句，别到时候对方就变成小吉祥王爷了。
不过这时三十人团的佣兵已经来到了两人身边，领头的掌旗官鲁克沙神色严峻带人挡在卡瓦贾身前，其他人则是手持刀剑呈圆圈状封锁谢言周围。
“这位...阁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按照须弥城的法令，袭击贤者都是大罪，如果能配合一些，还可以减轻刑罚。”鲁克沙眉头紧皱，尽可能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他也拿不准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上班上的好好的突然就接到了通知，说是有恶徒袭击贤者，结果到了现场，恶徒竟然是大贤者的爹？这让人怎么下手？
虽然三十人团和教令院的合作由来已久，但终究只是编外员工，鲁克沙也不敢做的太过分，除非上面传信说虚空的情报是假的。
谢言瞥了他一眼，他只是想帮纳西妲出口气，倒不至于为难打工人，而且在教训完阿扎尔以后，谢言也要摊牌自己真正身份了。
“我想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把我儿子叫来，你们也能少点压力。”谢言眼眸微眯。
谁知鲁克沙却是摇摇头：“不，稻妻的外交使团从水路赶来了须弥城，大贤者和书记官艾尔海森正在亲自接待稻妻工匠，现在是来不了的。”
46 能阻止我的只有雷电将军
什么？
稻妻外交使团？
这下轮到谢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鲁克沙神色郑重，他又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但稻妻什么时候派工匠来了须弥？
谢言不明所以，但他大概猜得到跟神子有关。
等等，神子不会做无谓的布置，这样的话，那些工匠的真实身份...
神子，果然还是你最懂我，回去开发者大会重点照顾你！
谢言环顾一圈，给柯莱使了个“镇静”的颜色后，视线重新回到鲁克沙身上：“我儿子正在接待稻妻使团？那里有谁？算了，不管是谁，一块把他们叫过来。”
“呃，大贤者现在是在与他国洽谈商务，而且还是以尚武之风闻名的稻妻，真的不方便。”鲁克沙给手下使了个退后的眼神，用委婉的语气暗示着。
爷啊，你就别闹了，还去把稻妻人叫过来？人家那是刚打完仗的人，你让我们过去被爆杀吗？
他没有学者那般笃信虚空看出幻觉，但此时放眼望去，台上台下，包括听到动静看热闹来的民众，在所有人的虚空之中，都显示谢言就是大贤者的爹，他也只能把谢言当成真爹来对待了。
但再怎么闹，看大贤者是当一回须弥孝子喊出“再见了父亲，还有我的懦弱”和谢言来一手父慈子孝，还是宣布虚空出了故障，那都是须弥自己的事，可要是把稻妻牵扯进来，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阁下，您虽然身份尊贵，但这攻击其他贤者也是说不过去的，现在配合一些，对我们大家都好。”鲁克沙苦口婆心劝说，“而且稻妻外交使团的领头人是幕府军大将九条裟罗，她也是如今的天领奉行，真不是我们能叫来的。”
裟罗来了？
谢言心中一动，他之前还以为来的是小鹿，没想到神子直接把裟罗都给派来了。
而见谢言忽然沉默，鲁克沙提刀稍稍向前一步。
台下的柯莱不由屏住了呼吸，不管谢言身份究竟如何，在她心中都是那个喜欢逗自己的坏家伙，但谢言刚刚特意给了她暗示，她也只能先等局势变化。
“其实呢，我知道你们很不理解，毕竟突然冒出一个大贤者的父亲，还把另一个贤者给揍了，而我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当阿扎尔爹的人。”谢言也上前两步，“但你们也知道，事关贤者的情报肯定是得到了虚空的分析与计算，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今天我的行动其实是有隐情。”
他这么一说，包括卡瓦贾在内的几个学者竟然真的思考起谢言动手是否还隐藏着更深层的含义。
难道说，大贤者的父亲殴打卡瓦贾大人，其实是教令院内部权力争斗的缩影？或者今天的殴打是为了吸引民众的注意？是某项重要计划的一部分？
所有学者打扮的人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就算没有想通的人，看到其他人面露恍然点头，自己也会立刻装作醒悟的样子，说上一句“原来是这样”。
没办法，大家都懂了，自己要是不懂，这岂不是很尴尬？
靠，海子哥剧情里忽悠教令院学者的办法还真管用？这群人真的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谢言真无语了，他看向鲁克沙：“我确实是有急事需要立刻见到阿扎尔，既然你们无法把稻妻使团叫过来，那我就自己过去，这总没问题吧？”
“这...”鲁克沙面露为难。
他当了这么多年掌旗官，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题。
谢言殴打贤者是违反了须弥法令，换做平时，鲁克沙第一句话应该是“你这是违法行为，走，跟我去自首”，如果对方反抗，那就“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
但现在谢言又说这件事有隐情，甚至连被打的卡瓦贾看上去也深以为然，鲁克沙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教令院的安排。
到底该不该管？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老领导阿斯法德的一句话“你是来上班的，不是来拼命的”，心中有了决定...连被打的贤者都觉得有隐情，我还插手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