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她们并非围着你转 第99章

作者:扬血者

  “谁同意?谁反对?”

  没有声音,阿尔贝托脸上微微流出一丝得意,他以自己的高调证明自己就是这一群人暂时的领袖。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和博士开战,我们先要做的,就是去探看清楚博士的虚实。”

  他是这么想的,只有谨慎还能活的长久。

  ……

  ……

  在铺着压碎红色天鹅绒地毯,由水晶吊灯照亮的包厢。

  庄宁俯瞰着下方的歌剧,听演员以花腔去唱《七丘的狼母》。

  这是叙拉古保留项目,庄宁先前也曾看过一次,但着实感到无趣。

  或许还是他这个人比较庸俗,更喜欢看电影吧?哪怕他倾佩于下方那个演员的技艺,多少还是百无聊赖。

  包厢的侍者瞥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找到剧院的经理。

  “就是这个叫做庄宁的人?”经理皱眉,他查过这个人的资料,只得出所谓的博士的一个什么叫做罗德岛的企业的掌权者。

  庄宁习惯了低调,但经理是不知道的,甚至跃跃欲试地对身边的人保证,“.阿尔贝托阁下如若讨厌他,不必亲自过来,我自己就可以应对!”

  “我会狠狠地折辱他,当着众人的面!”

  阿尔贝托挥了挥手,突然注意到一抹白色的影子。

  那是个女孩,盛装打扮,同时也巧妙的以妆容掩饰自己的伤口。

  “拉普兰德,我的女儿啊。”阿尔贝托低垂下眉眼,“你果然也回来了。”

  包厢内,庄宁朝她打起招呼:“拉普兰德。”

  女孩提起裙摆,彬彬有礼,就像贵族出身的少女。

  可如若真的有人这么以为,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在那和蔼的微笑下她手上的鲜血何止几百。

  “博士,你也会看格局吗?”

  “我们总该把尊敬给予那些普通的人身上,他们为了达成技艺的巅峰倾尽所有心血。”

  这话简直就是冠冕堂皇,可是能怎样呢?拉普兰德只好陪庄宁看下去。

  歌剧的故事并不复杂,无非是狼母养育了七个孩子,把它们安置于七丘。

  结果七丘的孩子并不和谐,彼此功伐,甚至有人把目标放到了狼母身上。

  狼母悲痛之下,只身奔赴向月亮,化作月影,由而有了双月的传说。

  庄宁对这样的神话不感兴趣,伸着懒腰。

  可看到那眼神,拉普兰德心下却微微凛然,感觉到心头有一把火燃烧。

  在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就是这个人愤怒地把拳头挥动,砸在她奄奄一息的头颅。

  只要再稍微注入一点力气,想必就能杀死自己。

  可那拳头上的怒火却是越来越轻,到最后化成一个拥抱。

  他怀抱一个敌人,一头想要杀死自己的狼,咬牙切齿。

  那时,拉普兰德切身体会到了这个男人的扭曲,远远超出她所认知的,甚至比德克萨斯认识的都更加的庞大阴影。

  那时,拉普兰德就笃定只有这个人会给叙拉古带来毁灭,在他面前,自己与德克萨斯都只是凡人!

  果不其然,这个人已经成了她预料中的模样。

  “刀,磨砺了吗?”庄宁淡淡地开口。

  “当然。”

  “那就好,之后会有不少的战斗,不过倒也不必放在心上,扫除一些垃圾,不见得就比看一出无聊的歌剧更有意思。”庄宁微微笑着。

  “无聊的歌剧?你才让我对她表示尊重。”

  “我对这一种诞生许久的体裁,对穷尽一切钻研的演员表达敬重,但不代表我就喜欢这一出戏啊。”

  他举起香槟,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衣冠楚楚的经理走来,按住庄宁右手,严厉而愤怒地说:“这位先生,请立刻离开。”

  “为什么?”庄宁到不觉得意外,只是放下香槟,“我好歹也花了钱,多少给我一点理由。”

  “理由?那就让我告诉你吧。”经理义正言辞,“昨天,有人看到先生您和家族分子起了矛盾,根据沃尔西尼的要求,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家族?那和我花了钱有什么联系吗?”

  庄宁幽幽说,按住已经要动手的拉普兰德,“我觉得你是在找茬。”

  经理撇嘴,示意保安过来,他还有很多更好的理由。

  这时他看到拉普兰德怜悯的神色,那目光好像在看待一只待宰的家畜。

  庄宁把手伸到怀里,取出已经许久未用过的铳,毫不留情扣动扳机,直接打穿经理的大腿。

  血流如注,可他没介意,又连续开了第二枪,第三枪。

  直到把子弹打空,硝烟弥漫,过于巨大的声响甚至打断了还在歌唱的女演员。

  此时,庄宁才拿过手帕,擦拭着铳,又放回自己的怀里。

  他居高临下,感觉像是在看待一个傻子。

  “谁让你来的?”他踩着经理的手,听他哀嚎苦叫,“别叫的那么大声想我没打中你的要害,之后去做手术,还是能把子弹取出来的。”

  “现在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是谁,让你,来的?”

  “阿尔贝托先生会杀了你,会杀了你?!”经理含糊不清地怒吼。

  庄宁脸色平静:“有点意思。”

  他指着包厢:“你把我赶出去,理由是和家族解除,但你自己却是在听萨卢佐的命令啊。”

  庄宁叹息一声,蹲下身子,轻轻从拉普兰德腰间抽出了剑,在这男人的大腿上作画:“我教训你,是因为你违背了西西里夫人的旨意,因为你违背了这座城市的初衷。”

  “你听从了一个家族之人的话,而你本人,从两年前开始就和萨卢佐有密切的联系。”

  “还好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你刚才的举动放在别的地方,那可就是有取死之道了。”

  他听着经理哀嚎痛哭的声音,听着他不断喊阿尔贝托先生的名字,像是有些无趣,瞥头看向已经呆住的侍者:“给我的咖啡加点糖,不要三勺,两勺或是四勺都可以。”

  侍者麻木呆滞地执行,看到庄宁嘴上轻轻哼唱着怪异的曲调,微微地起身。

  他突然抽出一个巨大的喇叭,当着所有人的面厉声喊道:

  “阿尔贝托阁下,你想必在这里吧?咱们就别玩这些无聊的戏码,观众大概更爱看脑浆飞溅的动作戏。”

  “我给你一个忠告,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

  “至于这些愚蠢的刺探。”他咧开嘴角,打了个响指,就有极致的声音迸发。

  那是狙击的铳,顷刻之间便击倒阿尔贝托身畔的护卫,在他头上看了个洞。

  “你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没有必要的。”

  庄宁一改两年前的低调,拿起喇叭就大声喊:

  “这个经理是畜牲,是寄生虫,是王八蛋。”

  “但我不是畜牲,不是寄生虫,不是王八蛋。”

  “我在这里向十二家族宣战,嗯,不是宣战……我的意思是,碾碎——碾碎虫子的碾碎。”

  庄宁一提经理的衣领,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之后我会把我的地址公布,欢迎过来暗杀。”

  “如果你们不过来,我就会过去。”

  “就这样。”

  他丢下了喇叭,摘下手上的白手套,轻轻地扔向高空。

  从头至尾,庄宁声音都很柔和,好像不是宣战,而和一个和朋友开的无聊玩笑。

  做完这些,他又理了理正装,准备飒爽离开,临走之前衣袖却被抓住。

  是拉普兰德,她鼓起勇气:“我有个问题。”

  “什么?”

  “如果是现在的你,会杀了当时的我吗?”

  庄宁笑了笑,温柔地抚摸拉普兰德的秀发:“不会吧?”

  “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啊。”

第三章 能天使不乐了

  “德克萨斯,你看新闻了吗?原来博士也来叙拉古了啊!”

  能天使摊开送来的报纸,头条即是洋洋洒洒几个大字,配上博士飒爽离去的背影,相当地夺人眼球。

  德克萨斯立刻抢过报纸,看了几秒后微微一笑。

  “要和我一起去见博士吗?好久没见博士啦,说来这次博士好像没带别人,连护卫都没有,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能天使显然是问过了罗德岛驻扎于沃尔西尼的办事处,“这应该是不小心吧?博士怎么能不带护卫,我记得上次在沃尔西尼,博士就经常和德克萨斯你一起……”

  能天使音量愈发低,窥视德克萨斯的眼神。

  德克萨斯大概是在半年前回到叙拉古。

  那时候她向大帝递交的是辞呈,但大帝并没有允许,转头低沉地思考了良久。

  “我看叙拉古也不错,企鹅物流不能只局限于小家子气的龙门。”

  “我们决定拓展业务,现在开始,所有的员工开始学叙拉古语,业务转移一部分到叙拉古!”

  那只企鹅对自己的员工的确关爱,看到德克萨斯没有回来的打算,干脆釜底抽薪一起搬去叙拉古。

  只是叙拉古到底不是炎,沃尔西尼,也始终不是龙门。

  如若龙门是一团混乱的洪流,因开放而成了巨大的染缸,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黑色。

  那叙拉古从一开始就从未避讳,它们排外,暴戾,看似是翩翩君子,却把铳,弩与剑看作是必不可少之物,能天使隐隐担忧德克萨斯会走上过去的老路。

  德克萨斯把目光方向窗外,卷云扭曲,天穹上似乎有怒雷咆哮。

  叙拉古的天变了,她笑容渐渐敛去,这个女孩还是那么沉寂,却像是一把藏于鞘中的剑。

  “有人曾跟我说,如若博士再次回到叙拉古,带来的一定是毁灭。”德克萨斯幽幽说,白皙的手抚摸爱剑。

  “……毁灭?哦,是了,博士都向十二家族宣战——”能天使声音陡然一停,似若明白了什么,冷汗直流,“但我觉得那只是玩笑吧?”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

  为了抹去那不安的感觉,能天使强迫自己开口:“德克萨斯,你不去找博士吗?”

  德克萨斯手一僵硬,想起龙门的那个夜晚,刀刃刺入胸膛,邪魔的阴影褪去,流露出博士带着恍惚的脸。

  胃里翻江倒海,德克萨斯最终只是摇摇头:“如果博士需要我,会来见我。”

  “如若他不来,我们不见面,就是最好的状态。”

  ……

  ……

  大雨。

  这样的雨水对于鲁珀并不友好,粘湿的毛发很难处理。

  一间装横典雅,颇具格调的咖啡厅,幽静的灯光亮了起来。

  庄宁抿着咖啡,看到门被推开,拉特兰女孩火急火燎地冲入咖啡厅。

  “博士,不好意思来晚了,工作迟了点!”

  “那倒是不着急,来,毛巾。”庄宁微笑地递出毛巾,仔细想想,他一直没怎么去见能天使,不过这萨科塔还是记忆里那模样。

  “博士,我听说现在整座城都在讨论你之前的话,你和十二家族宣战。”能天使还是在笑,“真厉害啊,以前小时候我也这么想过,打倒全世界的坏人之类。”

  庄宁放下咖啡杯:“他们算是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