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看看齐缘年轻的脸，再看看自己。
麟青砚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么长时间都活到麒麟身上去了。
自己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齐缘接回了笔，看着朱红笔杆上由金线构成的字，【大理寺】三个字透着十足的尊贵与威严。
多看了几眼之后，他将这支毛笔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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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风波过后，麟青砚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仿佛自闭了一样。
麦哲伦也在整理资料，不见人。
重岳也闭门不见客，企鹅物流罕见地闲了下来，齐缘索性关起门来，研究起了岁老二。
这个过程就像煲电话粥。
“齐缘，你所求究竟为何物？”
老二恢复了阴沉和高冷：“你应该知道，这颗子已经死了，只要你一打开匣子，我就会让这块碎片消散当场，可你为何不这么做？”
岁老二逐渐回过味来了。
最开始自己极力邀请，却被齐缘弃如敝屣，还如同应激一般狠狠揍了自己一拳。
而现在，他却主动将自己留了下来。
这让岁老二产生了一种错觉。
齐缘对自己，不会终于开始正眼相看了吧？
“我该感慨自己的魅力吗？”岁老二阴沉地开玩笑，普通且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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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地为了气你不行吗？”
齐缘听了直摇头。
岁老二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自信，似乎不是三言两语能打破的。
齐缘挠了挠头，仔细思考，忽然灵光一闪。
“还真有！”
他出声问道：“你知道不死的黑蛇吗？”
初看老二的存在形式，他本来没什么兴趣，但就在前些日子，齐缘和整合运动产生了一些小摩擦，他的心情立即活跃起来。
整合运动的首领看似是塔露拉，但她的背后，站着一个永生的灵魂，号称乌萨斯的国家意志，不死的黑蛇。
不死的黑蛇没有形体，只有灵魂。
齐缘之前挖了整合运动的墙角，现在还是整合运动驻龙门情报站站长，手下有个高级特工，以后绝对会和整合碰上，对付黑蛇，齐缘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拉着小陈上去，用坚毅的眼神解决问题吧？
现在，自己手里恰好有一个差不多的家伙，拿来研究研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惊了，岁老二居然有用。
“我要利用你。”
讲完这段乌萨斯的秘密，齐缘翘起二郎腿，向被完全封印的老二发出邀请：“你现在被我征用了。”
“？”
沉默良久，岁老二开口嘲讽：
“你居然拿那种劣等的模仿者，和我相提并论？”
“小二啊，成绩不是吹出来的，是踏踏实实干出来的。”老领导齐缘循循善诱，又给小盒添了一张雷符。
“来，暖暖身子。”
“＆……%@！！！”
252：桀桀桀，太傅你要退休了吧？
“曾经，我一直想踏上外国，看看那些我未曾见过的风景，但现在，我有点怀疑了。”
岁老二的火在匣子中跳动：“一个狐假虎威的永生者，用了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就能成为国家的意志？”
“可笑，着实可笑。”
他真的笑出了声，对齐缘拿自己和那样的家伙作比较，岁老二感到无比的嘲讽。
一直在高端局挨揍，偶然瞥见隔壁的低端局，岁老二一时竟有些错愕，同时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和很久以前踏遍了整个炎国，对境外的风土人情产生好奇时一样。
不死的黑蛇，这种东西如果放在炎国，早就被太傅亲自砸死了吧？
乌萨斯没有司岁台吗？
“齐缘，我很高兴。”
岁老二兴奋地说：“我没想到，你的心气居然大到了如此地步，居然邀请我成为你的棋子？”
被打的痛，被抓的屈辱，仿佛被他统统忘记了。
“很好，保持住。”
对这番如竹筒倒豆一样的话，齐缘只回应了简短的一句，放下小盒，将老二扔到了一边。
就像扔垃圾一样。
他闭上眼睛，借着久违的空闲时间开始复盘。
其他都没什么，主要是雷符的修习进度，还有完成截云愿望之后，收获到的干员特性。
使用了二十张雷符之后，齐缘初窥门径，学会在纸上绘制雷符了，再使用一百张雷符，就能脱离载体的限制，在各种古怪的东西上刻符文了。
算上之前消耗的，还需要再用掉八十多张。
等到了那时候，操作也能玩得更花，比如在地上刻陷阱卡，用下更多的符文布下雷阵，以及给武器永久附魔之类。
至于截云的干员特性，这个倒不是特别急。
思考着，齐缘将它拿了出来，那是一团墨黑色的，形似云朵的缥缈光团，齐缘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到截云有什么擅长的事情。
特殊能力？
好像只有野外生存能力比较强。
正思考着，齐缘偶然瞥见了一眼自己的公德数，松了一口气。
“送到京城的山海众公德，终于陆续到账了。”
公德又回到了四位数，齐缘迫不及待地准备抽奖，最终却迟疑地停了下来，高举的手缓缓放下，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金光闪闪的家伙。
“想老鲤了。”
齐缘叹了一口气：“再等个一两天，和宗师道个别，就可以回龙门了。”
最终，他没有选择立刻奖励自己，而是延迟满足，
齐缘伸了个懒腰，出门和同事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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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司岁台周围的郊区。
还是那间小破庙，阴沉的人抱着棋盘，全身都藏在阴影之中。
破庙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地上还有斑斑血渍，是从某人的七窍中流出来的，即便过了好些日子，还是和刚流出来一样鲜红。
“呵呵。”
一阵满意的笑声过后，牢内的人轻轻抬头。
同一时刻，破庙内雷声回转。
伴随一阵电闪雷鸣，苍老的身影出现在破庙门口，缓步走了进来。
太傅还是和往常一样，浑身上下透着不怒自威的气息，紧皱的眉间透着隐隐的忧虑，但作为多年的棋友，岁老二还是听出了脚步的区别。
“你现在的脚步，和当年科举高中时一模一样。”
岁老二阴阳道。
“我已经查清楚了，齐缘身上并没有你的气息，你是真的被打得落花流水，并不是苦肉计。”
太傅像读案卷一样，面无表情地说：
“我因此而高兴一下，你有什么意见吗？”
“呵呵，没有。”
这样的对话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炎国又挖出一颗小黑子，太傅来平静地来宣告，岁老二离最后的崩盘再近一步。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以大炎为棋盘，并不是形容词。
由于齐缘的缘故，今天的太傅比往常高兴一些。
“齐缘是个好苗子，我派了一个大理寺副手去接触他，在这之后他无疑会逐渐倾向大炎，不论你再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蛊惑他成为你的棋子……”
对岁老二来说，这是重大的失败，太傅的大赢。
但说着说着，太傅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越说，他反而越高兴了？
“唉。”
岁老二轻轻叹气，轻轻放下怀中的棋盘，看似完整的棋盘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上次被齐缘打出来的一片狼藉。
太傅有些疑惑，叹息倒不奇怪，对岁老二来说，这是阴阳怪气的开始。
但他还有什么底气，在这里阴阳怪气？
“与我对弈的人有许多个，你只是其中之一，一晃已经下棋数百载了，你也从看榜的青年才俊变成了臭脸老头……”
阴影中的岁老二接连摇头，唏嘘不已。
太傅：“？”
搁这儿叙起旧来了？
岁老二接着说道：“这么久没有换对手，我倒是有些忘了，世上还有寿数将尽这回事。”
“原来如此，你也开始胡乱地诅咒了。”
太傅听了直摇头：“寄希望于无力的语言，是失心疯的标志，诅咒远不如你在大炎的边域随手落下的一颗子，看来不是我寿数将尽，是你气数已尽。”
“呵呵呵呵呵。”
两人竟同时冷笑了起来。
“齐缘好用吗？”
岁老二认真地问：“看到那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是不是一下子就把持不住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出去？”
太傅疑惑地皱眉。
他当时确实有了这种冲动，但下一瞬间就被太傅自己遏制住了。
太傅不想表现出想退休的样子。
岁老二拱了拱手，无比诚挚地说道：“恭喜你，齐缘学的非常快，已经很有你的神韵，你很快就能放心颐养天年了。”
太傅：“这是何意？”
“装，你接着装。”岁老二戏谑地说。
太傅：“……？”
最终，这番莫名其妙的言语，被太傅当成了拙劣的搞人心态，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小破庙待得时间太长了，太傅直接迈步离开。
只要看到麟青砚少卿的报告，这份拙劣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雷鸣声不绝于耳。
透着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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