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惦记当我的道侣干什么玩意 第119章

作者:合雪丶

  

第170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对谁?

  

  “宗主午安。”

  江离又站在了慕雪栀的面前。

  修为到达了慕雪栀这个境界,依赖的就不是灵气的吸收了,依赖的反倒是对于天地的感悟,她的修为已经卡在大乘十重圆满许久,难以寸进。

  今日的慕雪栀一身玄色道袍,漆黑长发挽起,看上去少了几分端庄典雅,多了几分慵懒柔和,她正坐在树下看着一本书。

  江离的这一声午安并没能让她抬眉半分,她也不说话,就继续看着书,刻意把江离晾在那,但江离也不恼,就安静的站在那,足足站了一整个时辰。

  季节可是盛夏,修士可以不惧寒暑,但炽热还是能确切感受到的,或许重要的不是炽热,而是被晾在那的耻辱。

  江离一直等到慕雪栀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你找我有事?”

  “嗯,有事。”江离点头。

  “说。”

  “我昨夜想了一夜,觉得不能辜负宗主的期望,我应该按照宗主的意思,去参加五域大比。”江离说的那叫一个诚恳,但过了一秒,他立刻接道,“不过刚才站那一个时辰,我又想通了,我还是不去比较好。”

  “幼稚。”慕雪栀嗤笑一声。

  她当然能想到江离只是故意为了恶心她一下而已,就当是刺她一回了,她同样并不在意,将手上的书本合起,江离问道,“宗主在看什么书?”

  “西域的史料。”

  “西域?”

  “前些日子有一位西域有一位故友拜托了我一些事,过段时间她的女儿会来我宗门与我学剑一段时间。”

  江离点了点头,他对西域了解不多,只知西域此刻的妖王是狐族,狐族统治了整个西域,而狐帝也是手段通天的女人,传闻她冰冷嗜杀,残暴无情,至于其它的,江离就没关注过了。

  江离来到了慕雪栀的身边,接着将那个礼盒放在了桌上,慕雪栀抬眸看他,江离温和的解释道,“昨日弄脏了宗主的衣服,便想着动手给宗主做了一身,希望宗主不要嫌弃。”

  “你觉得我会穿吗?”

  “大概率是不会。”江离无奈的笑。

  “既然知道不会,那为什么还要送?”

  “凡是都无绝对,给宗主送件衣裙,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心安而已。”

  “谁知道你是不是没安好心?”

  “其实宗主从一开始就当做我没安好心就好。”江离温柔的望着她的眼睛,“我可从没对宗主隐瞒过,我尤其倾慕你的事实。”

  慕雪栀愣是被江离的“坦诚”给噎的说不出话,她冷淡的看了江离一眼,“拿走吧,我不会穿的。”

  “宗主不看一眼怎么会知道不喜欢?”

  “若是其他人送我我都有可能会喜欢,唯独你送我不可能。”

  “那宗主不喜欢丢了便好,送出去的礼物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慕雪栀就是故意要羞辱他,可越是这样江离越是开心,倒并非是他是贱骨头的小狗,只是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若是你想要撩动她,就算让她对你心生厌恶,也比对你完全无感要好的多。

  “贱骨头。”慕雪栀冷声骂了一句。

  对的,对的,要的就是这种嫌弃的眼神。

  听着慕雪栀的咒骂,江离反倒只是在笑,慕雪栀继续抱着那本书看了起来,对江离熟视无睹,而江离却也丝毫不觉得尴尬,厚着脸皮拿出了画板,在画板上绘制了半天,等待画卷干透,将画卷起,轻轻的放在了慕雪栀面前的石桌上。

  他没有出声打扰慕雪栀,而是转身悄然离去。

  ……………………………………

  慕雪栀抬头的时候,视线里已经没有了江离的身影。

  其实她知道江离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不想抬头去看,懒得再说些什么而已,免得再被他抓到机会调侃一两句,那家伙就像是个贱骨头的狗,所谓的诚恳,所谓的倾慕,实际上心底究竟在想着些什么,一眼就能看穿,故此慕雪栀才不想搭理江离。

  她不喜欢狗。

  手上那本西域的史书被她放下,慕雪栀将那幅画卷拿起,展开。

  画中人是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子,眉眼和她相似,但是慕雪栀认真看了好久,却没分辨出那画中人究竟是慕冰凝还是她。

  等一等,他猜到了2要么会把这件衣服丢掉,要么会送给慕冰凝,所以才故意画这么一幅画?

  不知道为何,慕雪栀忽然觉得有些怒火攻心,此刻尤其想把江离给抓过来,用剑狠狠的在他的胸前戳上几个窟窿,但江离已经离开了,她连个咒骂的机会都没有,她的目光望向了花架上的那些话,沉思许久过后,她又将眸光收了回来。

  她终究还是将那个礼盒收了起来,走到了她的房间之内,她的屋子内有一面镜子,慕雪栀平静的脱掉她身上的道袍,打开了那个礼盒,然后换上了江离送给她的衣裙。

  旗袍分明是给人更加优雅端庄的衣物,但江离在上面点缀的几朵白花,些许细节的设计却又透出几分俏皮感,慕雪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忽然心血来潮,将许久都未曾用过的胭脂水粉水粉拿了出来。

  女修在修为境界提高以后,肌肤自然都会变得光滑水嫩,大多都用不着什么胭脂水粉,更何况她不需任何修饰,便已是人间绝色,可过去她也曾喜欢过这些东西,毕竟哪个女子又不曾爱美过呢?

  慕雪栀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再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面前的身影变得熟悉又陌生,仿佛这面镜子透过千年时光,又让她窥见了那个过去也曾活泼娇俏的女孩。

  那些都是她尘封的记忆,记忆就像是一条讨好主人的狗,只要你做出扔的动作,它总能给你叼回来点什么。

  她修行千年,几百年前选择修行现在的剑道,真的如同她所说一样,她只是对这一切感到了厌倦,曾经她无比喜欢游历,这整个沧澜域许多地方她都曾去过,一路上也曾认识过不少人,一路的风景并未能让她的内心安定,她不曾觉得孤独,但却又渐渐对一切厌倦,太久没有什么能再触动她的心,她便自然而然的斩了情,断了念。

  这过往千年,她也从未相信过情字,她从未亲身经历,可她却见过不少,不管是所谓的海誓山盟也好,欺骗,谎言,真诚,亦或是生死相依也好,她都曾见过,可她总觉得那不过只是欺骗自己而已。

  来到这个世界,这一路上能陪伴你的始终只有你自己而已。

  恍惚间,她听到雷云翻滚的声音,也片刻便感知到了雷劫气息锁定的目标,她将装着胭脂水粉的盒子放下,并未换下身上衣裙,而是去往了慕冰凝的洞府。

  慕冰凝的洞府在斩念山的山巅,那里此刻天色阴沉,是慕冰凝正在渡小劫,昨日她便将那株绝品的鸢尾花交给了慕冰凝,也依照江离的意思,只字未提江离。

  慕冰凝的玄脉同样属水,修行的是她的冰陵绝,那朵绝品的鸢尾花对她裨益极大,起码可以让她一路安稳修行到渡小劫六重以上,而此刻慕冰凝就是在硬抗雷劫,试图以此将修为冲击到渡小劫六重。

  慕雪栀并未出声阻拦,也并未有替其护法的心思。

  她对慕冰凝的感情很复杂,慕冰凝算是她的女儿,可却又能够算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她,她是自己的元婴与分魂捏造而成,而当初慕冰凝的出生,只是因为她需要一个继承人,需要一个继承这偌大玄天道极宗的继承人,等到慕冰凝成长到了合适的地步,她就该离开玄天道极宗了。

  这三百年已经让她无比的厌倦,她早就厌倦了一切,生活宛若一湖死水一般,再升不起半点波澜。

  慕冰凝的渡小劫持续了两个时辰,最终停留在了渡小劫五重,此刻她的身子虚弱,慕雪栀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轻轻的抱住,过了片刻,她迟疑了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睡吧。”

  慕冰凝乖乖的慕雪栀的怀里睡着了。

  渡小劫的修士身上都会留下些伤势,但基本也都可以在后续的修行中慢慢治愈,慕冰凝一次渡了四个小境界的雷劫,虽然修为涨幅的是快,但是怕是要虚弱一段时间了。

  慕雪栀将灵气输送进慕冰凝的身体,她竟然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慕冰凝也是天衍神窍。

  身为她的师尊与娘亲,可她真的对慕冰凝没有太多的关注,除了四年前因为江离这件事她干涉了慕冰凝的选择以外,其它事情她几乎从不过问。

  原来江离也很早便为慕冰凝开过了天衍神窍,以那家伙的精明程度,他很清楚掌握着这样的秘密,若是被传出去了以后,将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灾难。

  所以那时候,他便是真的无比信任慕冰凝,把自己的把柄也都放心的交给了她,只为了讨她开心。

  慕雪栀当然记得江离和慕冰凝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的眼睛能够看到这宗门的一切,她能够看到慕冰凝那时候脸上的笑脸,也曾见过江离的笑,可他的笑却发自内心的让她感到虚伪。

  慕雪栀忽然一怔,她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的问题。

  他那虚伪的笑容,究竟是对慕冰凝,还是对他自己?

第171章: 第一百七十章 执念

  

  次日,清晨。

  江离近段时间都无所事事,所以窝在屋子里给白笙又做了一身夏裙,他先前买的绸缎够做不少的衣服,做完以后他便将衣裙先放到了盒子里,等着给瑾别也一起做一身,到时候再一起送过去。

  有了瑾别的,那自然就还要有月姬的,厚此薄彼可不行。

  今天的天气算不得好,早晨起来便狂风大作,天色阴沉,等江离准备出门去见慕雪栀的时候,世界已经倾盆大雨,他手上的竹骨伞显得很单薄,还得用几分灵气支撑着才不必散架。

  其实单单用灵气屏蔽这些雨也可,但在雨中撑伞也是一种浪漫。

  三炷香的时间以后,江离来到了寒渊山的门口,轻扣门扉。

  门打开,屋檐下的女人一身白色长裙,紧紧包裹她的身躯,她隔着雨幕望向江离的脸,江离也在注视着她。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好久,最终慕雪栀低垂下眼眉,淡淡说了一声,“进来吧。”

  于是江离便来到了她的屋檐下,将手上的竹骨伞收起,跟着她走进了她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是她的卧室,窗前的梳妆镜前摆放着一朵白花,似乎是因为沾染她的气息太多,有些临近枯萎的征兆,江离伸出手轻点在那朵白花上,以水灵气滋润其形,让白花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实际他与慕雪栀的灵气都属水,只是区别于慕雪栀修行的冰陵决让她的灵气变得冰寒,冰陵决是很顶级的功法,传闻慕雪栀已经将其修行到了顶峰,一念之间便可冰封千里。

  她的屋内有两把椅子,两杯椅子中间隔着一个烛台,房间里的光线很黯淡,江离没看到流萤石,但是烛台上却闪烁着微弱的火焰,江离在椅子上坐下,慕雪栀坐在了另一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今日又是所为何事?”

  “昨日见斩念山上雷劫肆虐,不知慕冰凝渡小劫是否还顺利?”

  “你既然关心她,那为何不亲自去问?”

  “我并不关心她,只是想和宗主找个话题聊聊而已。”江离的指尖轻轻扣着桌子,视线却飘忽向了窗外,今天的雨下的好大。

  慕雪栀又猝不及防被江离噎了一下,此刻慕冰凝就躺在隔壁的房间温养着伤势呢,也不知道醒了没。

  “想聊的话题有千万种,为何偏偏是她?”

  “既然宗主淡漠世间万物,那能聊的大概也不多。”

  “关心就是关心,何必躲躲藏藏?”

  “爱屋及乌也算?”江离转过头直视慕雪栀的眼眸,他的眸子里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无奈,慕雪栀终究还是又冷冷的咒骂了他一句,“虚伪。”

  “这帽子扣的无端。”江离摊开双手,似乎颇有些不满。

  “我有问题想问你。”

  “你说。”

  “四年前,如果我并未阻拦你与慕冰凝在一起,你会如何?”

  慕雪栀昨夜想了一整夜这个问题,可却没想到答案,她的眼睛能窥见整个宗门的一切,自然也知道他还有叫做月姬和江瑾别的妹妹姐姐,口头上虽是妹妹姐姐,可晚上究竟干些什么勾当,又有谁能知呢?

  江离迟疑了一下,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这个问题,却又摇了摇头,“这个问题问的没有意义。”

  “哪没有意义了?”

  “如果当时没有宗主阻拦的话,我大概会和慕冰凝结为道侣。”

  “那你的那两个红颜知己呢?”

  “谁?”

  “月姬,江瑾别。”

  “宗主还真是了解我。”

  慕雪栀冷笑。

  江离望向窗外因为大雨而升起的浓雾,说,“那年我十六岁,月姬十六岁,江瑾别十四岁,年岁都尚小,与慕冰凝结为道侣之后,或许与月姬和江瑾别的关系慢慢就淡了吧,但可能往后我又会移情别恋?这事谁又说的准。”

  “你说着会与慕冰凝结为道侣,却又猜忌着自己会再移情别恋,这算是什么道理?”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江离轻声回答。

  “什么?”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会对很多得到的东西感到厌倦,所以总是欺骗着自己去喜欢,有时候欺骗着欺骗着就会成为真的,可我也没法保证自己能一直欺骗下去。”

  “所以你当时根本就不爱慕冰凝。”

  “那为何不说我谁都不曾爱过呢?”

  慕雪栀望向江离的眼睛,在这个瞬间,她瞥见江离的眼眸闪过了一丝迷茫,尽管只是一闪而逝,但她确信自己精准的捕捉到了。

  “宗主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希望我回答我那时候便不爱慕冰凝,还是爱?你不是已经下了定论吗?既然我说了你又不信,那又何必再问呢?”

  “我一直都是虚伪的人,我从不辩解。”

  “你的心中有执念未消。”慕雪栀忽然说道。

  “是。”江离点头。

  “我很感兴趣。”

  “可我不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