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但...一无所获。
傀儡之躯与不灭神魂，足以阻断一切针对洛雪思绪的窥探。
“你想要什么？”北冥玲说道，“或者说，你只是想拿回属于你的北冥破厄阵？”
“我...其实是来接人走的，”洛雪轻咳了几声，略带尴尬地说道，“有个南宫一族的姐姐在你们这边走不开身...”
“嗯？”
北冥玲一阵疑惑，看向北冥天。
北冥天定了定神，说道，“你是指南宫泠小姐？我们还需要她的力量来抗争域外邪魔的危害...这一点，我们已经和南宫一族沟通过了。”
“具体情况你们自己清楚，”洛雪懒得跟北冥天继续扯，现在她手握着北冥破厄阵，北冥古族根本不敢动她，“先让泠姐姐回去吧，我知道你们需要她做什么，但并不需要。”
“好。”
没等北冥天回应，北冥玲直接张口答应。
“...没问题。”
北冥天目光一阵闪烁，应下声来。
“还有什么要求，一并都说了吧。”
北冥玲倒是很爽快，她很清楚现在是北冥古族被洛雪拿捏，一些没必要的态度就拿出来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反而是北冥天显得有些不习惯，作为一方古族势力，在大千世界之内向来是横着走的，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
这甚至连交易都算不上，这是在乞求...
“当年建造大阵的人，有在阵内留下过什么吗？”洛雪问道，“这是我想知道的。”
得知布下这座北冥破厄阵的是凰尊之后，洛雪就很好奇，当年她是不是在大阵里留下过什么。
要知道，凤尊与凰尊等一众上古神兽留存世间的资料都很少，洛雪稍微了解的，也就只有凤尊和白虎之灵了。
对于素亦瑶的这位血脉先祖凰尊，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听到这句话，北冥天还没意识到什么，北冥玲却是脸色一变，不过很快便露出释然的表情。
“也是，毕竟你就是布下大阵的人，应该知道。”北冥玲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没错，确实留下了一些东西...但这是绝对的机密，不到圣人境界，就没有知晓的资格。”
与此同时，北冥天已经被她悄无声息地送出了结界。
即便洛雪无意间透露了这一点，亘古留下的族规她还是需要遵守的。
“...很重要？”
洛雪眨了眨眼。
北冥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
“很重要。”
她倒是没有怀疑过洛雪并非南宫氏转世，不说转世本就会损失大部分记忆，甚至现在的人格都不认可自己为南宫氏了，所以并不出奇。
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北冥玲继续说道，
“我可以带你过去，但前提是你绝对不能把你看到的东西透露出去...否则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她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凝重的神情更是前所未有。
“连我都不能吗？”洛雪古怪地问道。
她知道自己在北冥玲眼中就是南宫氏本人，而连这种情况都要被警告不能外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能，”北冥玲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诡魅，“如果你能想起过往的一切，也会选择守口如瓶。”
“...走吧。”
洛雪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北冥玲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伸出手触碰洛雪。
刹那之间，两道身影齐齐消失，笼罩在周围的结界随着消散。
刚刚被踹出来的北冥天还有些心有余悸，但回头就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是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事情。
在北冥古族...不，在所有古族之内，只有达到圣人境界，才有资格知道源自于亘古的秘辛。
既然如此，北冥天只好放弃继续探究这件事情，强忍着不适，继续处理起因为洛雪而起的乱摊子，整个北冥府邸小世界都已经因为此事乱成了一团。
......
“熟悉的气息...”
庞大可怖的血肉主宰轻声呢喃着，它的所有眼睛都望向了远处的位置。
源河古城之内，已经没有了任何生者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被纳入了域外邪魔残躯之内。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异变，留在古城的修士与凡人所遭遇的是远超所有人想象的恐怖。
他们被糅合，被吞噬，被作为养分，作为一部分，被古城所接纳，被邪魔残躯所支配。
整座城池就像是一整只活物，连腐蚀的地面上都睁着暴突的眼珠，无数的肢体与糜烂的血肉充斥着整个古城。
但...唯独避开了清澈透底的通天源河。
整座古城都被一道意识所掌控，而这道意识就算已经湮灭了大部分的神智，但依旧本能地躲闪着通天源河，即便通天源河对它根本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在宇都诚自己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位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掌握着原本属于域外邪魔的力量，并借着这道力量以及大道，重归大帝之位。
“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又有谁回来了？还是谁被留下了？”
宇都诚贪婪地呼吸着这一缕缕轻淡悠远的气息，这是属于大帝之道的力量。
并不是他如今掌控的力量，而是亘古时代为数不多没有崩毁的大道，终结域外邪魔的法则，名为“不灭”与“凋零”。
这两种大道的气息，它都已经嗅到了。
“呵...真是，迷人啊...”
循着这道气息，血肉终于蠕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整座源河古城都动了起来，即便只是稍稍挪动着，其引起的动静却足以吸引所有注视之人的目光与震撼。
这座几乎相当于九州四域里一州之地的城池，在污秽的大地之上扭曲地爬行着，所有亲眼目睹之人都会有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战栗与恐惧。
“怎么还活着...怎么能活着...那个时代早就已经结束了...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血肉呢喃着，低语着，它渴望着这道熟悉的气息，因为将会是它重登大帝之位的一大助力。
只要得到她，吞噬她，咀嚼她...大帝之位，指日可待！
沉寂不知多少日的源河古城终于开始了它的行动，可怖的气息侵蚀着周围的一切，向北冥古族的驻地蔓延过去。
与此同时，所有大千世界的势力都得到了这个消息，其中还在与域外邪魔抗争的古族更是惊恐不已，他们终于意识到邪魔残躯会带来怎样的危难。
先前的所有算计与勾心斗角在生死存亡之刻全都被抹消，他们不敢在如此危机面前依旧没有全力以赴。
不过...对于距离危机最为接近的北冥古族，其他的古族就爱莫能助了，即便不去耍什么小花招，让北冥古族在危机中吃点苦头，但也绝不可能分出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
这是古族之所以能够从亘古时代传承到现在所遵循的法则，一切以保全自身为首。
如果毁灭大千世界能让家族延续下去，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所有人。
与源河古城相距甚远的古族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更别提一衣带水的北冥古族。
在经历洛雪等人带来的动乱之后，又得知源河古城的怪物正在向他们逼近，现在护族大阵完全无法对外反击，北冥族老们已经焦头烂额。
尤其是北冥琥，他精心做好的一切准备都毁于一旦，还因为此事领了军令状。
若不是现在北冥天还忙着，他就已经被送去宗罚府剥取万年修为了。
最让北冥天悬而未决的是，族内的圣人北冥玲，似乎带走了这次动乱的罪魁祸首，不知前往何处。
北冥古族以及亘古时代的秘辛，他无权得知，能做的，就只是等待最终的结果。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南宫氏老祖呢？”
带着这个疑惑，北冥天沉沉地叹了口气，继续组织起北冥古族应对这场危机的措施。
无论是不是徒劳...但绝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被危机逼到山穷水尽，唤醒所有圣人的地步。
.......
向下。
不断地向下。
窈窕的娇媚女子拉长的身影缓缓向下挪动，她走在一道古老的阶梯之上。
阶梯的两侧点着昏黄的油灯，映出女子身后的娇小身影。
烛火摇曳，稍稍照出挂在壁上的诡异画像，具备着最原始的狰狞与恐怖。
洛雪跟在北冥玲的后面，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切，这些壁画并不是凭空而来，她在南宫氏的记忆碎片里，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也就是说，这些壁画记载的是真实的历史，是亘古时代之前的历史。
北冥玲通过某种手段把她传送到这里，而这里不存在于北冥古族之内，更不在护族大阵的掌控之中，所以她也无法得知现在的情况。
不断向下延伸的阶梯之下，究竟是什么？
“亘古历第十二纪元，诸族灭亡，大道崩毁。”就在这时，北冥玲忽然停下脚步，出声说道，“你刚刚所走过的，便是这段历史。”
昏暗的烛火并不能掩盖她明媚的双眼，北冥玲直勾勾地看着洛雪，继续说道，
“你似乎想起了一些。”
“只是留在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上有类似的画面。”洛雪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是想起来了，我猜得果然没错。”
北冥玲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亘古历第十一纪元，古宗分崩离析，神兽不知所踪。”
壁画上所描绘的战场十分惨烈，刀光剑影近在眼前，洛雪似乎能嗅到一股铁锈般沉重的血腥味。
“亘古历第十纪元，天地大劫降临，域外邪魔来袭。 ”
混沌汇聚的可怖造物充斥着所有的壁画，还有似乎在一瞬之间碎裂的大千世界。
“亘古历第九纪元...抱歉，已经没有任何记载了。”
终于，不知走了多久，向下的阶梯终于到了尽头，洛雪与北冥玲并肩站在了一扇古朴简陋的大门之前。
这是一扇看起来相当普通的木门，看似平平无奇，甚至连锁都没有用上，但岁月的蹉跎无法伤及分毫。
“推开门，你就能看到你当年留下的东西了。”北冥玲扭头望向洛雪，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是...现在的你，真的有勇气推开这扇门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门后的世界，北冥之罪
一扇简单的门就出现在洛雪的面前，周围遍布的是已经被埋葬的沉重过往。
虽然洛雪并没有感知到其他异常的气息，但值得北冥古族如此慎重对待，甚至只有圣人境界以上才有权得知的东西，恐怕...不会简单。
留下此物的究竟会是凤尊，还是凰尊，又或者是...南宫氏前辈？
洛雪伸出手，在北冥玲的注视下，缓缓地按在门上。
“你想清楚了吗？”
北冥玲的声音响起，此时已少了几分戏谑，而是带着分量的凝重。
“嗯。”
洛雪点点头。
她轻轻一推，这扇古朴的木门便开了。
与此同时，北冥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要避开些什么。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推门而入的洛雪。
“不要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北冥玲轻声说道，“每个人所看到的都不一样，当年的你...留下的东西可不得了。”
“不得了？”
洛雪听到北冥玲的这句话，表情显得有些错愕。
她回头一看，只能看到北冥玲正背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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