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素亦瑶对洛雪的动作很是受用，很快便放松了下来。
洛雪微微一笑，但心绪又微微飘拂了起来。
在成为神殿圣女之前，素亦瑶就一直待在血海深处之中。
而被她称为师尊的，也是洛雪的老熟人了。
“凤尊...”
洛雪想起当年在棺材里见到的绝美女子，瞬间不寒而栗。
那可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化神级别的存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幻阵，便把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想想，凡人的自己竟然敢去接触这种存在...也是一阵后怕。
至于真凤传承，洛雪现在才知道，她身上的传承其实只相当于一半，素亦瑶的血脉里带有另一半。
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应该是素亦瑶接触到其中的一半，通过这一半激活自己血脉深处的力量，最终得到完全体的真凤传承。
凤阴真人一直在寻找的传承人，其实更应该是素亦瑶。
但现在的情况也没差多少，洛雪拿到一半传承之后，又与素亦瑶进行了一次交融，她们共同获得了完全体的真凤传承。
只要站在一起，便能发挥出上古神凤的力量。
“对了小瑶，你知道禁地之主们一直在念叨的门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片血海...到底又是如何形成的？”
洛雪迟疑着问道，这些都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
在战斗的过程里，禁地之主把她们称为守门人，又好像在寻找着什么门...
“不清楚，”素亦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师尊没跟我说过这些。这些年里，我除了在想你，就是在修炼。”
“咳咳...”
洛雪轻咳几声，这种令人尴尬的话让素亦瑶以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还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过，”素亦瑶话锋一转，小脸微微皱起眉头，“外面好像没人认识师尊...不然的话，他们没道理不认得我的传承才是。”
“凤尊拥有的道法传承，也是我们身上的真凤传承吗？”洛雪问道。
在刚刚的战斗里，她们的传承彻底融合，化作上古神凤之时，洛雪隐约能感觉到，这道传承具有唯一性，是绝对的独一无二。
整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人掌控。
洛雪和素亦瑶现在的情况算是比较特殊的，各一半加起来也算一个。
“还是有点不一样，”素亦瑶说道，“师尊的传承是‘不灭’，而我们的传承是‘凋零’，与这片血海相似。”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年的邪修才能在感悟血海力量的时候，领悟出冥凤道法。
因为血海的力量之中，本身就包括“真凤”与“凋零”的力量。
“凤尊就没有跟你说过其他的事情吗？”洛雪又问道。
“没有，师尊很少与我说话，那段时间因为我一直在想你，所以也不怎么说话。”
素亦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但还是时不时蹦出点带土味的情话来。
可她偏偏又很认真，听得洛雪的脸色都微微泛红了。
“不过，我从来没问过师尊。”素亦瑶补充道，“所以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师尊愿不愿意告诉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
洛雪沉吟稍许，便想掀开棺材盖，跟流怜对话。
这名自称为奴婢，又把凤尊称为主人的化神强者，似乎跟随了凤尊很长时间，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
可还没等她把棺材盖给掀开，流怜清冷平淡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小主，奴婢劝您还是不要离开这具棺材为好。”
闻言洛雪一愣，下意识问道，
“为什么？”
“因为...您已经死了。”流怜缓缓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已经死了？”听到这句话，洛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等等，那我怎么还没回...我现在是鬼吗？”
洛雪险些把她死后会回到原来世界的事情说出来，素亦瑶的表情也稍显呆滞，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但流怜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她只是淡淡地说道，
“您当然不会是鬼魂，万载凋零身永远无法化作鬼魂。”
“万载凋零身...”
洛雪神情微沉。
她打开面板，看到自己晋升之后的天资，以及改变后的天赋道体，微微皱眉。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死亡...就是活着？”
“这样理解也没有错，只不过还是有些偏差。”流怜说道，“虽然万载凋零身的‘死亡’状态即是真正的‘活着’，但不代表着您能够以生灵的形态继续存活在世界上。
“实际上，从古至今，目前为止所有万载凋零身拥有者，没有一位能够在没有任何条件限制下自主行动。”
洛雪还是有些没明白，她现在能说会跳也会想，为什么会被认为是“死者”呢？
流怜似乎看出了洛雪的疑惑，继续说道，
“您现在能够恢复意识，一部分是因为这具不朽棺木的缘故，另一方面...是小瑶小主维持着您仅剩的生机，让您体内的凋零与生机能顾达成微妙的平衡。”
所以，一开始洛雪在晋升为万载凋零身的时候，直接便栽到在血海之中，完全失去了意识。
而在接触素亦瑶与这具不朽棺木之后，才慢慢恢复了意识。
并且，洛雪直到最后都没有走出过棺木。
“这种体质...这么废的吗？”
洛雪望着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
素亦瑶伸手轻轻地握住了洛雪，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难过。
好不容易才与阿雪相遇，怎么又...
“小主，万载凋零身乃十大圣体之一，若称之为‘废’，这世间就不存在‘不废’的天赋道体了。”流怜的声音响起。
“只能以‘死亡’的状态存续世间，就算再强...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啊。”洛雪无奈地说道。
她望向素亦瑶，看着小瑶脸上紧张又担忧的身神情，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瑶不知经历了多少绝望，才走到了今天的重逢，她不想辜负小瑶的等待与努力。
“并非如此。”流怜摇了摇头，“就像这具不朽棺木，这世间还是有很多办法让万载凋零身拥有者自由行动的，只是大部分都有些限制。
“因为正常地‘存活’，对于万载凋零身来说反而才是‘死亡’。所以，您现在的状态...其实更像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另外，只要一直保持着‘死亡’的状态，万载凋零身便能够一直吸收世间游离的凋零，逐渐变强，甚至能够以此晋升大帝。”
“大帝...”
洛雪微微张口。
这又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羽化境之上？
另外，吸收世间游离的凋零...怎么听着似乎有些耳熟？
“这些事情小主都可以与主人去了解，奴婢能说的就这些。”
在洛雪再次发问之前，流怜先堵住了她的嘴。
“好吧。”
洛雪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她也不会继续为难流怜。
她望向旁边泪汪汪的素亦瑶，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的，小瑶，不是还有凤尊大人吗？或许她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呜...阿雪，你不要再离开我...”
小瑶抱住了洛雪，肩膀微微抖着，似乎是在抽泣。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爱哭鬼...
“不会的，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
洛雪抱着素亦瑶，轻声说道。
“真的吗？”
“真的。”洛雪靠在素亦瑶的身边，“我不会骗你的。”
“唔...”
素亦瑶的身子软了下来。
或许是由于过度疲惫，再加上与洛雪重逢之后，十余年未曾放下的心终于得以缓解，她很快便在洛雪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漂亮精致的侧颜闭着双眼，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再加上棺材里面漆黑的环境，这一幕让洛雪不由自主地想起与素亦瑶初遇时的画面。
似曾相识。
但这一次，素亦瑶安详的睡颜，微微勾起的嘴唇，都充满了幸福。
“好好睡一觉吧，小瑶。”洛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叹了口气，“你也很累了。”
洛雪轻手轻脚地把素亦瑶放下，然后从纳戒里拿出一套厚些的衣服给她盖上——虽然以素亦瑶现在的修为应该着不了凉，但洛雪感觉还是盖上安心一些。
做完这些之后，她忽然有些茫然。
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她的存在，以及万载凋零身，洛雪确实还有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或许只有凤尊才能给她解答。
但在此之前...
“流怜姐，我可以问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吗？”洛雪抬头问道。
“奴婢的事情？”
流怜顿了顿，似乎是没有料到洛雪会这样说。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若只是与奴婢有关的事情，知无不言。”
“你是珍宝楼的老板吗？”洛雪问道。
“如果您是在说上官玉帮奴婢打理的那家店，确实如此。”
流怜回道，但平淡的嗓音却微微起了波动，
“但...奴婢很少参与，只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收藏拿出去换些对小瑶小主有用的资源而已，具体事务也不清楚。”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另外，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死而复生了？”
洛雪继续追问道。
流怜明显有些招架不住，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回答道，
“是主人救了她，然后奴婢替主人照顾复生的她，仅此而已。”
“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她是主人所托之人的好友....小主，不要继续为难奴婢了，这些更应该由主人亲自与小主说明，奴婢这些话已经是行了僭越之举。”
流怜一直冷淡的语气里终于露出了几分无奈，几乎求饶一般地说道。
不过，这些事情洛雪也算是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说明上官玉其实是因为凤阴真人的缘故才能得到凤尊的出手相救，另外凤尊拥有的力量也确实足够吓人。
让一名怀着怨毒的元婴鬼修重生，而且看起来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就是掌控“不灭”的真凤传承吗？
竟然能够行使起死回生之能...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上官玉的陨落并不彻底，至少还没有身消道散，并且也没有抵达大限。
要是苍母那种情况，估计就算有回天之能，也无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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