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月流苏
是对谁说的这句话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昏迷小女孩的卡莲·卡斯兰娜。
看着眼前突然被骑士长枪贯穿的崩坏兽，有些疑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微风，在静止的时间中穿行。
已经没有活下去希望的男子早已消失，但他最后的话语。
却依然在那静止的风中细微回响。
“............故事就是这样。我去了一趟很久很久之后的未来、经历了种种奇遇，最终有机会像这样告诉你世界的真相。”
“不过不用担心，这一次的未来，一切都将因你而发生改变。”
“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改变了某一名少年一样。”
少年与成熟男性的声音重叠交杂在一起。
那是虚数残留的投影，某位少年与主教在短暂交汇中形成的声音。
“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
“不被人喜爱的他，遇见了翻墙而来的你...........”
“你对着他热情的打招呼，邀请他和自己一同玩耍...........”
而就在那一刻...........
那名少年，获得了他一生的救赎...........
“............”
各种各样的往事与虚影的故事涌上心头，卡莲小姐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亊言语。
还未待她开口想要问些什么，所有的一切就如同那缕风一样消散。
无论是眼前的巨大崩坏兽，或者是贯穿崩坏兽骑士长枪。
亦或者是那模糊不清的讲故事声音。
“这就是你想做的？就为了复活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吗？”
坐在天命总部的天台之上。
银发少女看着远方那处刑场中的卡莲小姐，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在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当中，人死是绝对无法复活的。”
“即使是克隆人也只是完全不同的个体，这些都是基本常识。”
“本来我还以为你利用虚数之树的部分权限还有类似于空之律者的权能重置无限，是想要改变一些必须需要逆转的大事情，结果你也太让我这个观众失望了呢~”
作为妥妥的科研系天命大主教。
她自然很轻易的就能看出来金发男人是怎么做到改变【过去】这种事情的。
但正是因为能够看出来，她才能够预测出那需要多长时间去铺垫。
需要多少资源和人脉计划才能够达成。
所以。
她感觉很不值。
原本她还以为是这个时间节点，出现了类似于神之键神权泄露没压制住的大事情，造成损失太大才需要改变。
但她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啊，对方竟然是为了卡莲小姐。
仅仅只是为了一位少女。
“咳咳咳...........不好意思了琪安娜姑妈，让您见笑了............”
身体已经虚幻到几乎消失的金发男人微微扬起嘴角解脱般的一笑：
“我并不介意别人嘲笑我的愿望，因为这是我奥托·阿波卡利斯五百多年来，唯一想要达成的夙愿，而它现在成功了。”
“我不知道在您的枝条当中，我是怎么样的存在，但很多年前当上大主教没多少年后，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活了。”
“这一次，我好像又欠了琪安娜姑妈你一次不杀之恩呢，毕竟你又被我算计了一次，而这次我成功了呢。”
讲解原理和目的的时候。
故意省略了是为了复活卡莲，从而利用神秘性制造出悬念。
因为身为天命大主教的他很清楚，常规的东西根本不足以让他和银发少女达成交易，甚至拿不出让对方放过自己的理由。
所以他从最开始的两次试探中，很快摸索出了银发少女的性格。
利用【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改变什么？】的暗线话题。
成功让银发少女对他的计划感兴趣，从而落入了惯性思维的陷阱误区。
“呵，你不怕我出手把这些都毁了吗？”银发少女冷淡的轻哼一声。
随即手中的金色小盒子转动，颇有要展开神之键拟态的架势。
“只要我想，你觉得这根枝条上有人可以拦得住我吗？我随时都可以杀了那个卡莲·卡斯兰娜，然后把你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毁了哦！”
“............琪安娜姑妈，一般说会怎么做的人都不会那么去做的。”
看着一副【超凶】架势的银发少女。
只剩下小半个身体的金发男人感到几分无奈的扶了扶额。
“臭小子，你敢质疑你姑妈的行动力！姑妈我可是历代天命最勤奋的大主教！”
银发少女气势汹汹的握紧小拳头，颇有反派意味的拟态出一根小羽毛。
踏马的，你小子以为我是卡斯兰娜那群天真笨蛋吗？
信不信姑妈给你演示演示神权解放？
“是是是，姑妈我错了...........”
金发男人很是无奈。
虽然不知道这位姑妈勤奋不侵犯，但就是因为对方是天命大主教。
才不会去做单纯消耗却没有利益的事情。
的确，对方大可以直接杀了卡莲小姐，但那没有意义。
毕竟新的枝条已经延伸了。
就算对方杀了卡莲，那也只不过是让已经延伸的枝条多分个叉而已，这根总枝条的【卡莲没有死去】已经定型。
除非对方费时费力花个几十年精心准备把这一整根枝条给砍了。
不然做什么都只是发泄一时怒气罢了。
“不过，谢谢你了琪安娜姑妈，虽然我并不是你真正的侄儿，但还是很感谢你，这一次对我的帮助............”
而且他能够看出来的，这次并不是他单纯想要算计对方就能算计成功............
而是对方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复杂原因，才会让事情如他所愿............
“我对你没有任何帮助，这次是我想当然了被你这个不孝侄子给算计成了，懂？”
“好的好的。”
嗯。
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没错了。
跟以前某位欺负他的兄长性格一毛一样。
老口是心非了。
“臭小子............”看着一脸无奈的即将消失的金发男人。
银发少女背过身看着远方的卡莲小姐，眉头舒展开来摇了摇头。
“一命换一命，虚数判定的灵魂置换，代替别人去死这在你看来很光荣吗？”
卡莲那小丫头身边有家人，难道你小子身边就没有家人吗？
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她对虚数有一些研究这并不是什么假话，自然能够看出对方这一行为带表了什么东西，因此她才很是不理解...........
一个灵魂换另一个灵魂的延续，活下来的人总量并没有变化不是吗...........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轻视自己的生命，认为别人活下来比自己活下来要更好呢...........
对于你来说也许那个人是不可替代的...........
但对于你身边的人来说，你同样也是不可替代的人吧...........
“别告诉我你身边没有人在意你，身边没有亲信可做不了天命大主教呢。”
“............”
听到这句话。
金发男人只是瘫了摊手回以优雅一笑。
“是啊，说起来我还挺不放心的，想到以后德莉莎发现自己的魔法失效后，会不会又哭又闹的吵着说以前我在骗她~”
“还有琥珀丽塔辅佐德莉莎那孩子，不知道会不会连所有假期都没有，通往假期的道路被办公室的文件堵住~”
“但说到底她们都已经长大很久了，要是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她们又怎么会成长呢，相信琪安娜姑妈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他能明白银发少女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依旧会选择这样做。
对他身边的其他人来说，这个决定也许并不怎么公平。
但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罪人。
一个只为了复活某位少女而活的恶人。
“接下来是那些年轻人的时代，我都活了五百多年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毕竟。
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到最好了。
只剩下半张脸的金发男人微微的扬起嘴角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德莉莎总是要长大的...........
有琥珀和丽塔可以在身边帮忙...........
他总不可能守着天命一辈子，守着自家孙女一辈子吧...........
他的时代在他卸任天命大主教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宣告落幕了...........
新的时代注定了没有他容身的位置，而他也可以背负所有罪行完成最终的心愿，这真的让他感到很高兴欣喜呢...........
“............”
而远方的卡莲小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开始左顾右盼。
似乎是想要寻找某个记忆中的身影。
但很可惜。
无论她怎么寻找，都无济于事，因为属于她的某个大发明家。
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先前残留的混杂声音，便已经是那位曾经天真的少年。
所留下的最后痕迹。
“............这个结局你后悔吗？那个小丫头可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呢。”
银发少女望着天空随口的问道...........
一个遗憾换取另一个遗憾，明明遗憾的总量并没有变化呢............
可为什么金发男人会觉得开心呢，真是难以理解呢...........
“至少，我把故事的结局，改写成了我想要看到的样子不是吗............”
金发男人释然摇了摇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随后便仿佛再也不存在痕迹一般，彻底化为了失去容器后消散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