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经相师
“梅洛斯伯爵被审判了？”
“不光是他，还有好多个贵族一起，被莱德姥爷一起送上审判庭了。”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别说这些普通子民了，就连一直跟着苏辰的芙宁娜，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虽然她知道苏辰要对付这些贵族了，但因为太过突然，从充满杀戮与鲜血的战场上，转眼就到了神圣的审判庭，以至于水神大人甚至忘了在开庭前来歌颂一下自己的伟大，此时芙宁娜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莱德，没有骗我。
不对，还是骗了。
审判庭内一间休息室。
芙宁娜为苏辰包扎伤口。
是箭矢擦破的伤口，并不深，但好在上面没有毒，不然可就麻烦了。
“莱德，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受伤？”芙宁娜还是想不明白。
苏辰笑道：“是人都会受伤，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可是你明明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这种事情伤到？”
就连自己都能抵挡住那些攻击，莱德肯定比她更加厉害吧？
苏辰道：“要不这样的话，怎么坐实他们袭击我们的证据呢？一切为了接下来的审判。”
“真的？”芙宁娜抬起头，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担忧，“只是为了审判？”
“那不然呢？”苏辰继续笑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唔...”
确实是，哪怕最近这次的事情，苏辰也如之前说过那样将贵族们送上了审判庭。
但芙宁娜总感觉哪里不对。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么？因为哪怕受伤也无法证明是梅洛斯谋划的袭击啊。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苏辰说道：“能对接下来的审判增加一些优势，你看啊，大多情况下人们不都是习惯偏向于弱势者的一方吗？有时候卖卖惨甚至比那些证据都重要。”
芙宁娜脑袋一歪：“好像...也是。”
“是吧，否则以我的能力，分分钟秒杀那些垃圾。”
“这样啊。”
嗯嗯，这样就好，看来自己没想错...芙宁娜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又有些不高兴：“下次提前跟我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露馅了。”
苏辰一笑：“好，下次跟你说。”
说完，转而又正色道：“芙宁娜，我给予你庭外审判的力量，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轻易执行死罪明白吗？”
芙宁娜张了张嘴，下意识道：“嗯，我不太敢...”
光是想想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去就几乎要被吓到叫出来了，芙宁娜不确定自己真的杀人的话，会不会因此而暴露。
哪怕是审判第二重的罪名，她都不敢轻易决定。
“这样就好。”苏辰微微一笑。
这样就行了。
芙宁娜啊，永远做最好的自己吧，那些玷污纯白的罪孽，就由我来替你背负好了。
既要作为实验的对象，同时苏辰也希望芙宁娜能够保持这份心性，哪怕有朝一日真的成为神灵，那也是跟其他七神不一样的、拥有独特魅力的神。
就当是这次模拟，将芙宁娜作为实验对象的赔偿，反正他最后总是要走向死亡的，既然如此苏辰并不在意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样。
“好了，出去吧，人应该都到得差不多了。”
...
审判庭上。
脸色难看的梅洛斯等人一起挤在狭小的被告席上。
这是贵族们一次特别的相聚，比起前段时间的奢华宴会来说，现在的情况无疑要糟糕得多，不管是从待遇上还是心态上...
“梅洛斯，这到底怎么回事？”罗斯特，特巡队队长，他刚才还在带领手下跟灰河的反动势力斗争，杀得正欢呢。
结果突然被执律庭的人传唤，说是有人控诉了他的罪行。
参与袭击水神，走私装备器械、严重贪污等等一系列罪名，每一条都够将他打入梅洛彼得堡安享晚年的了。
“这跟计划好的不一样，艾娜不是说水神是假的吗？只要袭击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还有那维莱特为什么会出现在灰河？莱德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袭击他？”
贵族们一个个脸色难看极了。
“我怎么知道！”
梅洛斯脸色阴沉，他一开始看到那些被派去袭击芙宁娜的人跪在地上时也被吓住了，他有设想过芙宁娜拥有一些力量，但哪怕是把所有袭击者都反杀了也不至于让他恐慌的。
仅仅是一句话话就让袭击者不受控制的跪下去，这不是神的力量是什么？
可这跟艾娜说的不一样。
“不行，我不能被审判！”
梅洛斯心里立刻有了决断。
其他的姑且不谈，单单袭击水神这件事，恐怕很大概率会被查到，到时候他别说当上海军司令了，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在梅洛彼得堡里对着铁窗流泪！
正想着，一个充满元气的声音传来。
“哈~看来演员和观众都已经就位了嘛，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吧！”
剧场一侧的通道内，芙宁娜大步走来，脸上的笑容与轻快的声音跟整个剧场的气氛截然相反，更是与贵族们哭丧般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哦哦哦！芙宁娜大人来了！”
“听说这次芙宁娜去灰河，居然受到了袭击。”
“真的假的？谁这么大胆？”
“喏，那不是在被告席上站着吗？”
“梅洛斯伯爵？他可真敢啊，难道还以为芙宁娜大人的水神身份是假的？”
“我亲眼所见！几十上百个人朝芙宁娜大人冲过去，但是没用！她只说了一句‘跪下’，然后所有人就都跪下去了。”
“嘶~这么厉害吗？看平时芙宁娜大人总是嬉皮笑脸...呃我的意思是很平易近人，果然神灵还是神灵啊。”
“那当然，芙宁娜大人可是要审判诸神的，要是没点实力怎么可能让其他神屈服？”
袭击水神的事情已经传开，虽然在现场的人很少，但号称‘亲眼见过’的人却一大堆，而且越说越离谱，什么芙宁娜大人口吐圣言，便是天降审判，方圆十里，神灵之下，无不臣服。
枫丹子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平日里芙宁娜大人的‘活泼可爱’都是装的，这是芙宁娜大人跟子民互动的戏剧表演，千万不能被她的外表骗了啊！
拜此所赐，那些以往质疑芙宁娜的人，一个个夹着尾巴躲在人群里。
“好了那维莱特，快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欣赏这场戏剧了。”芙宁娜坐上属于自己的观众席，笑眯眯的说道。
那维莱特微微点头，正想宣布，被告席上的梅洛斯突然喊道：“等一下！”
他看到苏辰站上原告席后就立刻有了决定，虽然不知道后者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但直觉告诉他一旦正式开庭，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那维莱特审判官，我申请决斗证明自己的清白！”梅洛斯高声道。
“嚯~”
苏辰眉头一挑。
在枫丹，正义的审判是裁决罪行的必要流程，但凡事总有例外，为了给某些拼死也不愿上审判庭、有着某种奇怪执念的家伙一份希望，枫丹的律法规定被即将审判的人可以通过决斗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苏辰作为有名气的大律师，自然知道这条律法。
虽然他觉得这种规矩真是有点离谱到家了，但现在他所期待的就是眼下这一幕。
“梅洛斯，你对这场审判就这么不自信吗？”苏辰嗤笑，“身为海军副司令，还没战斗就已经退怯了吗？”
梅洛斯替自己辩解道：“莱德，你不必用这种方法激怒我，我是海军副司令，正因为如此，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将对我审判。我守护枫丹海域，为子民而战，这份荣誉不允许我以这样的姿态接受审判，所以我才会选择决斗！我会用自己的力量粉碎那些污蔑，证明我的清白！”
“哦哦！不错不错！”芙宁娜鼓掌，大笑道：“很有斗志嘛，你这么大声，那就有道理喽~反正审判还会继续，偶尔看看子民间的决斗也不错。”
观众席上的人面面相觑。
梅洛斯确实很大声，大声就有道理？算了，既然芙宁娜大人这么说那就当是吧，反正在枫丹，决斗也可以当做是审判的一个环节。
那维莱特表情不变，对他来说无论是审判还是决斗，他要做的事情都一样。
“你们呢？”他看向罗斯特等人。
“我们暂不申请决斗。”
罗斯特立刻摇头。
刚才他们也商量过这点了，这场审判来得太过突然，那一系列的罪名扣下来让人有些发懵，但冷静下来后去想，莱德未必就有证据指控他们。
反倒是，现在乱了阵脚，跑去决斗，没准就中了莱德的计了。
“他手上哪来我们的罪证？”罗斯特跟其他人商量的结果是，死不承认！
哪怕，退一万步说，这场审判他们真的输了，最多也只是被关进梅洛彼得堡。
枫丹没有死刑！
以他们这么多年的经营，哪怕在里面也能活得很不错。
但梅洛斯不想这么赌，他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相反对苏辰感到莫名恐惧，所以他选择了决斗。
“那么，梅洛斯阁下申请决斗，予以通过。”
那维莱特刚说完，芙宁娜右手撑着下巴，发出任性的声音：“啊~要这个时候跑去决斗场太麻烦了，不如就在这舞台上开始吧。”
芙宁娜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起来，给在场的人一种‘水神大人生气了’的错觉。
那么刚才的笑容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审判已经开庭，观众已经就位。
那维莱特目光一扫，点点头：“可以。”
只要不违背审判原则的事，他都没意见。
“那就请艾娜小姐上来吧。”那维莱特下令道。
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早已等候的艾娜从一旁的房间里走出。
“这...”
“怎么会是艾娜？！”
贵族们愣住了。
此时的艾娜，换上一身黑色劲装，腰间佩戴长剑，栗色长发扎成干练的马尾。
她走到舞台上，转头看向梅洛斯，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在向所有人表示，这场决斗的由她来负责。
梅洛斯脸色一沉：“艾娜，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维莱特解释道：“艾娜女士一直是执律庭的决斗代理人之一。”
“怎么可能？！她不是莱德的秘书吗？”
“是的，但也是决斗代理人，不过她平时的工作是指导决斗代理人而非参与决斗，情况比较特殊。”那维莱特没有说谎，艾娜确实是执律庭的决斗代理人，而且还是类似于教官的存在。
这是艾娜自己的要求，当初她以强大的战斗能力通过考核并快速成为最优秀的决斗代理人后，便提出只担任教导工作，而且还要自己找新的工作。
因为艾娜的能力确实优秀，而且作为指导官并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更重要的是...工资减半，对于这种要求那维莱特没理由不答应。
至于为什么外人不知道，这也是艾娜自己的要求。
“梅洛斯伯爵，请。”艾娜神色清冷，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最了解她的苏辰，自然清楚这位决斗者特有的一面，作为称职秘书不为人知的事迹，正因为苏辰吾了解过，才会放心将立法部的管理权交到她手里。
“艾娜，你真的要跟我打？”梅洛斯冷哼一声，“别忘了，你跟我们之间可是有过合作协议的。”
艾娜平静道：“关于那些协议我已经交给莱德律师了，他将代理我诉讼另一桩案件，对我的审判随后就到，但在此之前，我依旧有权利行使决斗代理人职责。”
梅洛斯等人一怔。
他们跟艾娜之间，有过利益分配的协议，正是因为有了这份协议他们才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也不用担心艾娜会背叛。
没想到的是，艾娜居然主动‘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