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国の咕咕鸽
他轻轻吸了口气,语气忽然重新变得温和而优雅,像是在认真的像一位好友提出劝诫:
“泽维斯殿下,身为一个反派,就算没有颠覆一切的决意,至少,在因为错误的选择而退场的时候,为自己保留一点儿骄傲和体面吧。”
“不过,你有一件事情说对了,”
他叹了口气:
“皇子有皇子的死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私下审判一位皇子,所以.......”
泽维斯的眼中光彩刚要重新亮起,然后,他便看到了林恩微笑着,从储物戒指中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张卷轴,而卷轴封口处的赤红色火漆,赫然是拜尔皇室的不熄之炎徽记。
只要还在蔷薇帝国的国土,那个徽记所到之处,就如同君王亲临!
同样,也有资格决定,一位皇子的生死!
可那东西现在不是在海德薇儿手中吗?!
“我们还是先开个庭吧倇。”
不等泽维斯反应过来,林恩抬起手,“啪”的打了个响指,火焰燃尽了卷轴,不熄之炎燃烧,说明这场审判会在皇室英魂们的注视下进行。
“遵蔷薇皇帝之命,对皇子泽维斯临时审判法庭于此开启。”
林恩语气轻松的宣布道:
“现在,审判开始,有请本次法庭的审判员,记录官,法警,检查官,辩护官,行刑官和陪审团执行长,林恩·诺顿先生,以及.....嗯,为了防止本庭独断专项,应海德薇儿殿下要求,设立的陪审团.......其余成员。”
他一抬手,敷衍的像是三流主持人介绍演员登场般,然后,才是眯眼望向惴惴不安的皇子,笑道:
“那么,泽维斯殿下,”
他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来,细数你的罪恶吧......呵,真是罄竹难书呢。”
“本庭现以贪污,谋杀,逃税漏税,叛国,恶性杀人,走私违禁等二十二项罪名起诉你。”
“那么现在,最终审判庭,陪审团成员投票,现在开始。”
随着林恩话落,在场所有人身前都出现了两个虚拟的牌子,上面分别铭刻着“有罪”和“无罪”。
泽维斯额角流下冷汗,咬紧牙关,最后的希冀目光掠过所有人。
根据蔷薇帝国的律法,审判中只有全部认为有罪才会当庭裁断,只要一半人投无罪,犯人便可得到赦免释放,一票无罪,也会允许再审。
令人窒息的沉默降临于此,很显然,本来今晚来快乐吃瓜的人们也都明白,围观一位皇子的死亡和促成一位皇子的死亡意义岂止是相差甚远。
没有人愿意开这个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泽维斯眼底甚至重新燃起了希冀的火焰时,奥拉尔忽然望向一旁的希尔特利亚,随手按下了“有罪”的印记后,轻笑着开口:
“希尔特利亚殿下,我们还是说回最开始的话题吧,我们诚挚邀请您来观看本次的‘来生’新编,我们根据帝都流行的民间传说对残炎骑士的剧本进行了新编。”
“哦,那奥拉尔先生可否具体说一说新在哪里?”
希尔特利亚有些好奇。
“残炎骑士是蔷薇国历史中的英雄,然而他却因为被奸贼陷害,孤身为帝国抵挡万军而死,而在民间传说中,那位骑士大人与多位以故的先烈英魂可是不但没有真正消亡,反而是得到了神秘力量的庇护,居住在蔷薇城的一角,过着平静的生活,只等着在皇帝陛下的再次号召下,在关键时刻重新现身,为帝国而战呢!”
奥拉尔愉快的道。
“那还真是令人期待的故事啊。”
希尔特利亚轻笑着,接受了这个响应,同时悄无声息的,在两人的欢声笑语间,两块象征“有罪”的红色印记,已经亮起。
粉眸中依然保持着怜悯的修女也下定了决心,赛丽蒂亚毫不迟疑的按下了“有罪”的按钮。
电光火石间,甚至不待泽维斯惊惶,眨眼间,只剩下了最后一位陪审员没有做出选择了。
那也是泽维斯最后的希望!
“希斯,特利亚........妹妹,”
泽维斯用祈求的目光望向对方,拼命着回忆着两人间的美好回忆:
“你还记得,你还记得我为你讲故事,读童话书的事情吗?”
希斯特利亚点了点头:
“嗯,当然记得,”
希斯特利亚平静的点了点头,
“我还知道,您无时无刻不想把我母亲死去的故事混在那些故事里告诉我,然后观察我的反应。”
“.......”
“还有,还有放风筝呢!”
泽维斯双眸又一亮:
“我们一起在花园里放风筝,你还记得吗?”
“啊,那个,还有印象,风筝落到了水里,我们还一起下水去捡。”
泽维斯拼命点头,希斯特利亚原本要做出选择的手,忽然微微停顿,然后认真道: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卡尔叔叔就在旁边看着的话,泽维斯哥哥,你大概是想趁机淹死我然后伪装成事故吧。”
说着,最后的陪审团成员,做出了自己的决意:
宣判“有罪”!
“不!”
泽维斯刚想有动作,作为行刑官的紫金花皇子已经将黑黝黝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头上,无奈一笑。
泽维斯涕泪横流,发出最后的祈求:
“林恩殿下,请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会忏悔的!”
“不不不,殿下,”
林恩笑着答道:
“您只是怕死了。”
扳机扣动,猩红的花朵高扬。
庭审落幕。
第204章:林恩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影世界,古老的宫殿内。
永恒萦绕的迷雾,呼啸不息的恶风。
面容平平无奇的女人提着暖色调的手提灯,穿过了漆黑幽长的走廊,来到了位于最宏伟的宫殿群主殿的内部。
与现界辉煌壮阔的宫殿群不同,在影世界,越是华丽明亮的,似乎越会灰暗破败,越会残破扭曲,仿若是这个世界底层规则一些居心不良的恶趣味一般。
女人随意的欣赏着周边的景象,时不时点点头,仿若透过这些狞恶扭曲的东西,她就能看到这些壁画,彩灯和乃至整个建筑原始的辉煌模样一般。
并不低头,却能提前跨过残垣断壁,微微停顿,恰好躲避过影世界的恶风余波。
她仿佛对于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将会碰见什么全都了如指掌,因为那双平平无奇的眸子中,始终倒映着源自于“群星”的,仿若能看破命运的光芒。
在即将步入主殿之时,似乎每一步都没有丝毫迷茫的女人顿住了脚步,微微抬起头来,眼里有了一丝困惑。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命运在警示自己,只要再向前一步,她的这位同僚就会将自己千刀万剐,撕成碎片。
女人虽然即使是这样也未必会死掉,但被千刀万剐,感受着肢体和筋肉缓缓脱离的感觉还是不怎么美妙的,因此她并没有试图强行进入主殿之内,而是站在门口,等待着主人的邀请。
“谁在外边?”
仿佛被风裹挟一般的声音从大殿内呜呜的跑了出来。
“是我,我的同胞。”
女人回答道。
“原来是你这条寄生虫。”
里面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和鄙夷。
被骂做寄生虫的女人对此丝毫不生气,反而努力柔声道:
“正是我,伙伴,根据贤者们的指示,环之间的伟大契约,我在此时到来,并且会为你占卜。”
说着,代表着命运星辰们千丝万缕联系的银色丝线,似乎在女人的眼中一掠而过,也正式揭晓了她的身份:
预见之环,命运之虫。
这是独属于魔钟塔众环之间的古老仪式,象征预见的一环会在伟大的同僚们即将奔赴命运的战场时前往同伴所在的地点,并且为其占卜。
即使是在众环之间,也没有人知道那象征命运之环会在何时到来,也许是在一场伟大的狩猎之前,也许是明天的一场平平无奇的奥术实验之前。
但它的每次出现,却都象征着一位环的命运将发生重大变动,并且向来精准。
即使是环们也对这个仿佛只会带来灾祸的预言家讳莫如深,但好歹因为其能带来的警示作用,还会保持起码的尊重。
而上一个对命运之虫以及它的预言不屑一顾之人,乃是曾经这个百年来最年轻和最富声名的影之环首,摩尔迪亚娜。
但可惜,此时大殿内的人似乎比当初的那位影之环还要嚣张和狂妄,她甚至没有打开门,放自己这位同僚进入房间正面相见的意思,无比厌恶的声音从内部传来:
“滚吧,只会剽窃和窥视他人命运的爬虫,我的命运,只会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不需要你这种东西的窥伺。”
被以如此口气拒绝之后,命运之虫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仿佛这场拒绝也是命运中的一环,她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有一件事您马上就会知道,不妨就让我提前告诉您吧,泽维斯殿下死了。”
“泽维斯.......殿下,死了?”
大殿中的声音终于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但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您似乎对他的死亡并不怎么意外。”
命运之虫道。
“只是不在意了而已。”
大殿内的人淡然道,
“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们最开始的计划是退而求其次从拜尔的血脉中提取出秘火,但当真正知道了那种火焰的传承方式之后,那种可能愚蠢的猜想成功率已经无限接近于零,而我仍然行驶在正确的道路上。”
命运之虫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伟大的同伴,既然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中,我们便放心了,这件事还请您务必小心,毕竟........秘火的命运或许与我们伟大的第三位主人相关联,不容马虎。”
“我.....明白。”
听到这个回复,命运之虫再次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准备转身离去。
但实际上,此刻的她无比欣慰,自己与常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情绪表达方式。
否则的话,一般的预言系能力者看到这么黑暗,这么纯粹,这么死相昭然的命运,恐怕已经惊的合不拢嘴了。
这简直就像是已经死去的家伙,被埋进土里,却隔着坟墓在和自己谈话一样。
但很遗憾,因为自己这位同僚遮掩和不信任,自己无法进一步完成对她命运的观测。
不过因为没有及时提醒摩尔迪亚娜命运变化而导致对方直接挂掉的前车之鉴,命运之虫还是决定“善心大发”的提醒一下她的这位同伴。
就在女人的脚步离着大殿越来越远的时候,忽然,她转过头,像是不经意一般的,恶作剧般的,随口道:“啊,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忘了告诉您,杀掉泽维斯殿下的是紫金花的皇子,而他的命运已经与您开始相.........”
噗!
只是一瞬间的事,女人仿佛被无形的压力直接碾压,炸成了一滩猩红色的血肉,手中的提灯高飞出去,在空中旋转了数圈,最后才重重落地,“砰”的一声摔成了无数碎块,灯里的燃油流淌了出来,从错落的台阶上层层滴落,滴答作响。
而直到被碾碎的那一刻,命运之虫所附着的女人面上还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似乎在因为自己的忽然死亡而讶异。
“都叫你,不要多嘴了吧?”
主殿之内,端坐于朽败王座上的女人收回了攥成拳的右手,重新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紫金花的皇子吗?”
随后她不但没有从命运之虫“不小心”流露出的警示中思索即将到来的危险,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释然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那笑声在寂寥无人的朽败宫殿中回荡,从大殿中整齐无比保持站立姿势,却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各有的数百个黑袍人头顶飞过,显得诡异之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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