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雷神纪 第130章

影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探究地看向勇仪。

“哎呀，没啥事儿。一群弱鸡，才一缸就趴下了。”勇仪摆了摆手，把络新妇定制的和服下摆扯开了一些，方便把腿踩在长凳上面。

终于到紫发言了。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欲扬先抑地表现一下。

蓝平淡地说道：“紫大人今天在昨天的居酒屋，要了一壶酒，三份果盘，偷听两个男子说话，听了好久。”

“……，额，我……”紫张开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哟！紫大人这是对你家的呆呆没想法了？”勇仪推开了面前一盘炒黄豆，挑了挑眉，问道。

紫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饭菜。

………………

犬走叶算是第一回，作为影微服出游的护卫。

现在，她有些莫名的紧张。

喧闹的街道两边，店家的灯光，就像天际的流火一般，给人难得的兴奋。

而影，紫，蓝，勇仪，萃香，这一行人隐去妖怪的特征后，无一不是冠绝一时的美人。

这也让站在队伍前方的小叶，压力山大。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看我们？难道有歹人想要对将军大人图谋不轨？

跟影那种威压的气势不同，小叶直接让手中的太刀出鞘，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你想干什么？立刻停下！”忽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被小叶用刀鞘逼停。

在小叶警惕到有了几分杀意的眼神下，男子冷静了下来。

而周围的人也因为小叶，纷纷散去。

“这位小姐，十分抱歉。在下贺茂义心，恳请您能够允许我见将军大人一面。”

“此番将军大人没有对外说过出行之事。但你既然认得，还敢冲撞，是把我当空气了吗？”小叶手腕又加了几分力，抵住贺茂义心的咽喉后退几步。

“真的万分抱歉。只是在下救人心切，不得已冲撞了将军。拜托了，只要能让我见将军大人一面就好。”

小叶回头看了眼影的位置，却见紫轻轻推了阿影一把，自己则转身走向了这边。

“想求我的神明办事，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呢？”紫走到贺茂义心的面前，周围顿时升起一道隔绝外界的结界。

稻妻有名有姓的人物，除了影的雷电将军，就是鸣神大社时至今日也只有两任的宫司大人。

作为贺茂家的阴阳师，自然知道紫的存在和大致的样貌。

相比于雷电将军，京都阴阳师世家对紫的评判却是比将军还要麻烦的人物。

毕竟影从来都是按规矩办事，而紫，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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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贺茂义心的抉择，鸣神彬临

“船家，我们要去离人阁。麻烦带我们走一趟。”

小叶太刀忘记了归鞘，对着一个船夫说道。

“……”我可以拒绝吗？

“可是离人阁今天晚上没有演出，也不接客的。各位怕是要白跑一趟了。”船家为难地解释道。

可能，船家是想借机多要点钱，也有可能是就是说事。

但是，雪亮的天狗的太刀直接架在了脖子上方。

“客官们，请好吧。咱的船技可是一等一的，绝对又快又稳！今天心情好，连船费都不用付了！”

船家“笑口大开”地表达着心底的欢喜，带着一堆人驶向了离人阁。

………………

在影一行人离开之后，贺茂义心踩着天际越发昏暗的云影，来到了码头。

从来没有无所求的相助，但是八云宫司所说的代价，还是让他犹豫了。

可是，好友菅原千秋的话语，以及累积了数十年，来自于师长的教诲，也在他的耳畔回响。

“唉~。”贺茂义心叹了口气，因为此前与那位掌管缘分的少女有过约定，他还是如约而至。

忽然，一抹如火的红蝶，好像从离人阁的灯火之中，脱身而出，掠过他的脸颊，飞向了黑暗的夜空。

将落的晚阳，投下了自己最后的温暖，将粼粼的海面照出柔和的溢彩。

“你可以飞向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吗？”火红的蝶影此时已经消失在了将至的夜幕之中，失去了踪影。

他的眼中也失去了那火红的异彩，喃喃自语道。

只留下他站在码头等待着缘结神的到来。

“说什么呢？”忽然，一声轻喊将他的魂叫了回来。

“啊！”

“抱歉，吓到了吗？”缘结神一脸探寻的笑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

贺茂义心苦笑着，再次向着夜空中望去，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蝴蝶也不知所踪。

“怎么样？你的朋友愿意帮忙了吗？”神明大人期待地问道。

贺茂义心摇了摇头，说道：“不，他拒绝了。大概是不方便吧。具体的原因有些复杂，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小缘看到对方脸上或多或少隐藏着的一点苦涩，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那这样就有些麻烦了。”

“怎么了？”对于这个看样子并不靠谱的神明，贺茂义心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期待，虽然不大。

“不知火，果然还是被囚禁起来了。大概是因为拒绝了城主的示好吧……惹恼了那个城主，所以被阁主关禁闭。”小缘有些抱不平地向着空气呼呼打了两拳。

“虽然没有克扣她的伙食，但是她自己茶饭不思。这样下去，还是会撑不住的。”

贺茂义心神色黯淡了几分，懊悔地在心底质问着自己，为什么当时听到流言的时候不行动。

但是，现在再后悔也有些来不及了。

“可是，只靠我们的话，可能还是有些困难了……”

说罢，小缘详细地给他解释了离人阁的守卫情况。

除了侍女阿浅可以送饭外，其他人连那间房间都无法接近。

“确实，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计划才行。首先是进入离人阁的办法，其次是如何支开守卫，最后才是逃脱的办法……如果不被守卫发现，这是最好的可能……”

制定计划的事情，对于憨憨的神明大人来说，委实是难为她小小的脑袋了。

贺茂义心端着手臂，迅速落入了思考的漩涡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大力摇晃着，试图唤回他的记忆。

“啊，抱歉，我想得有些入神了。”贺茂义心双手合十，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既然会写曲子，应该会什么乐器吧？”小缘叉着腰，诧有介事地问道。

贺茂义心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提到此事：“确实是这样，怎么了吗？”

“太好了！那就跟我来吧！”小缘高兴地拍了拍手，说道。

缘结神一把拽着贺茂义心高了她许多的身形，踉踉跄跄地向码头走去。

之后，两人向那里的商家租了一艘小舟。

“出发！去离人阁喽~！”神明大人摇晃着小手杖，得意地发号施令道。

“欸？可是……”贺茂义心的脑回路明显跟不上开着卡丁车的缘结神。

“放心好啦~！这次不是去救不知火……具体原因我会在路上慢慢说啦~。”

看着神明胸有成竹的样子，贺茂义心叹了口气，拿起船桨，在码头上轻轻一扣，小船轻巧地离开了岸边，向着海面航行而去。

夜色已深，一轮清明的银月从海面上浮出。

在摇曳的浪花之上，缘结神将自己在离人阁的见闻说给了他听。

之后又解释了自己让阿浅送信的目的。

贺茂义心听完后，对这个看着不靠谱的神明大人升起了真诚的感激之情。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现在去离人阁呢？”

“真是不开窍呢~。那就让神明大人给你一点提示好了~。”终于到了自己最擅长的环节，小缘得意地抱着手臂，一脸高深莫测。

“现在不知火最需要的是什么呢？那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东西。”

贺茂义心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是说，感情吗？”

“唔，有些笼统啊。不过算你答对了吧。是认可，陪伴，是要有人告诉她，她不是孤单一人。”

小缘一脸正色地说着：“虽然今天我已经给她送过一封信了。但是如果能听到你的曲子，她的感触应该会更深吧。”

贺茂义心听后，若有所思地摇着船桨前行。

“而且，少年在无法相见的意中人阳台下歌唱。作为剧目也是不错的场景呢。写得好，说不定可以在八云堂摘个头牌呢。”

大概是习惯了小缘嘴里总是蹦出来的词语以及概念，贺茂义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虽然各有不同，但对于二人而言，这片澄明的海洋都具有着各自特殊的意义。

………………

在今天上午，俗人占了更多的街边居酒屋中，贺茂义心面对挚友菅原千秋的询问，权衡半响，终究还是顺从自心，郑重地点了头。

“我果然……还是没有骗过你的自信啊。”

衣着京都官员才有的官服的菅原千秋，一脸果不其然：“果然如此。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菅原千秋轻轻闪动着手里折扇，轻挑地问道：“想进入离人阁？是想和歌姬幽会，还是说……想带她私奔呢？”

“呃……不，还没到那种程度。”贺茂义心强忍着心中真实的想法，模糊地说道。

“是吗？看来你还没有失去理智。你应该猜到的，如果是这种理由，我不会帮你的。你怎么看呢，旁边偷听了这么久的兄台？”菅原千秋从桌上取来一瓶温过的瓷瓶，推给旁边俊美的青年。

那位青年笑了笑，没有推辞，接过了瓷瓶，细抿一口，说道：“确实。京都阴阳师世家贺茂家的公子嘛~。你要肩负的大概除了你自己，还有一些关于家人，还有你们家族前途和荣耀这种事情吧。”

贺茂义心被青年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菅原千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个俊秀的青年，顺着他的话语说道：“我不会支持你做任何不理智的行为，你应该明白。”

“可是……”贺茂义心自知已经无法再说服好友，但是还是不甘心地说道，却被打断。

“我猜你属意的歌姬是不知火吧？毕竟前几天，头一次见到你醉呼呼的样子。”菅原千秋取笑着说道。

“别说了，我都后悔和你说这件事了。”贺茂义心脸颊登时变得通红。

但是，菅原千秋神色一变，郑重地说道：“但是，义心，女色终究只是消遣之物，绝不能对你的未来有任何的影响。”

贺茂义心忽然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用那种眼光看待过她。从她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她和我一样，都是被牢笼束缚的人。她渴望的东西和我是一样的！”

贺茂义心不顾好友脸上越发无奈的神色，继续说着。

“我想把她从那座冰冷的囚笼中拯救出来，让她在更广阔的天空中翱翔。”

“千秋，你知道的，成为阴阳师只是家族为我选择的道路。我渴望的从来不是那样的未来。而她也一样。所以，我没办法不管她。”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落在旁边两人的耳中，并没有引起任何有利的反响。

俊美的青年就像置身棋局外的看乐子的人一样，冷眼旁观。

而菅原千秋用指腹轻轻揉搓着不知何时空掉的酒杯。

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瞥了眼不懂礼数，还想偷听的青年后，说道：“如果不是拿来喝酒，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杯子罢了。你记得吗？义心，一开始，我也不是想要涉足朝堂政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