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染君上
百灵鸟现在能表现出这种人性化的情绪，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冰冷无情，这也侧面说明了林墨说的没错，先前他所见到的“百灵鸟”，大概率是被黑墙AI控制的百灵鸟。
眼下林墨要求百灵鸟说出整件事情的真相，李德没有尝试去阻止。
他可以对自己很苛刻，绝不允许自己向敌人透露一丝的情报，哪怕代价是为国捐躯。
可若是说出情报的是己方的其他人，他也不会去强求对方死守情报，而是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弥补对方犯下的过错。
他对待自己人一向都很宽容，哪怕这份宽容会让他丢掉性命。
在林墨与李德两人的注视下，百灵鸟十分痛苦地用双手抓住脑袋，仿佛回忆事件的经过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折磨。
“是蜘蛛墨菲！那个过去和强尼银手合作，在20年代很有名的黑客！当年她也使用了灵魂杀手，让自己成为了赛博空间的数据意识体，前些天就是她通过黑墙来和我进行联系，还和迈尔斯达成了合作！”
坐在箱子上本想看乐子的林墨顿时不平静了，身子微微挺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采。
这就有点意思了。
第489章 蜘蛛墨菲
蜘蛛墨菲，曾经活跃在第四次公司战争之前的顶尖网络黑客。
无论是在桌游规则书中，还是在游戏剧情里强尼银手的回忆中，她都是一名极为卓越、黑客技术能力位于当时世界前列的网络黑客。
而就是这么一位顶尖的网络黑客，至今为止五十多年，能被目击、记录到的行踪痕迹，最早的一次还是她和强尼银手组成奇袭小队，一起轰炸荒坂塔的那个时候。
虽说在游戏剧情里，有关这名角色的相关剧情确实是着墨不多，所有相关剧情也只是出现在强尼银手的回忆里，甚至连台词都没说过几句。
但在穿越之前，林墨看过不少游戏相关的桌游规则书的内容。
如今智力属性经过“锻炼”之后大幅度上升，他的记性也变得特别好，也还记得蜘蛛墨菲的不少信息。
——在那次轰炸荒坂塔，强尼银手不慎牺牲之后，这名女性黑客最后一次露面还是在与荒坂三郎长子会面的时候。
两人会面相谈的详细内容，由于游戏本体剧情和桌游规则书之间可能存在较大出入，林墨也是没打算细究。
这些细枝末节的内容在变为现实的赛博朋克世界里，若是还能百分百的一致，实在是过于太荒谬了。
但那场会谈的结果大概率不会变——荒坂三郎的长子为了承担荒坂公司在战争中失败的罪责，为自己的父亲顶罪，最后不得已掏刀切腹自尽。
至于蜘蛛墨菲，也是趁机得到了灵魂杀手程序与相关设备，将自己成功上传到了赛博空间之中。
就是这么一位存在感不低，但出现画面却甚是希少的角色，现如今竟然从百灵鸟口中获取到了她的踪迹...林墨感到相当诧异。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又为什么会与迈尔斯总统展开合作呢？
这难不成真的是游戏后续DLC的内容？
林墨的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地开始思索起来。
但凡是AI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与强尼的小女友奥特相比，奥特的数据意识体起码在游戏里登场过，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可蜘蛛墨菲不一样，如今除了在规则书中了解过对方的信息，他对于蜘蛛墨菲的了解几乎为零。
以对方在黑客技术与赛博空间当中的造诣，以及这么多年来，成为数据意识之后得到的成长，她的实力至少与奥特不会相差太多。
“你说的蜘蛛墨菲，是那个过去和强尼组过队，并且还是核爆荒坂塔的恐怖团伙之一？”林墨转过头对着百灵鸟问道。
百灵鸟双指揉搓自己的太阳穴，仿佛是要把脑子里的痛苦都给挤出来似的，颇为痛苦地回道：
“对，就是她，我不会认错，第四次公司战争期间，她和强尼银手接受了军用科技的委托，拿到微型核弹前去核爆夜之城的荒坂塔，这些记录都放在联情局的资料库里。”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天...不，不对，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她是通过黑墙来和我进行交流的，你应该能听明白吧...穿越黑墙的超距信息传输技术！”
林墨淡然地点了点头，毫不意外地笑了笑：“我当然懂，你身上的黑墙AI，不就是最好的讯息传播媒介吗？”
或许旧时代的互联网，也就是旧网对于现如今的人们来说比较陌生，寻常人能够使用的网络全都是可控的局域网。
但不可否认的是，互联网一直都存在，它仍在那里。
人们无法触碰与探寻，也只是因为【黑墙】的存在，将旧网与人类社会隔绝了。
在这种形势下，若是有一名黑客想要无视现实距离、无视各种阻碍与任意对象进行交流，或者是与对方进行超远距离数据传输，那么唯一的途径就是穿过【黑墙】
——在黑墙之外的世界穿梭，直至将信息传到交流对象的脑子里。
这便是超距信息传输技术。
当然，穿过【黑墙】也就意味着黑客自身的存在会暴露在旧网的危险环境之下，没有哪个黑客胆敢与旧网的各种危险相抗衡，这不亚于一个小孩穿过一片野兽环伺、危机重重的黑森林。
所以，掌握这种技术的黑客，无一不是艺高人胆大的顶尖人才。
很显然，身上搭载着黑墙AI的百灵鸟必然拥有这种技术，并且她本身就是一个传播媒介。
这也使得游荡在黑墙之外的蜘蛛墨菲，想要联系上百灵鸟简直不要太容易。
然而，关键的问题在于蜘蛛墨菲为何要联系上百灵鸟，这个比奥特还要神秘的数据意识体，目的又会是什么？
百灵鸟苦涩一笑：
“你说得对，她就是通过黑墙AI联系上我的...那一天她突然在赛博空间里出现，简直要把我吓死...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我玩转赛博空间这么多年，经验也算是相当丰富了，可她带给我的恐惧，就像是天真的小孩第一次认识到死亡的恐怖。”
似乎是由于刚从“睡眠”中被唤醒，重新掌管身体控制权的百灵鸟话也变多了起来。
也可能是这些秘密憋在她心里太久了，如今终于有人能听她倾诉，她也忍不住说多了一些。
“她找上你，是为了与迈尔斯总统搭上线？”林墨问。
“嗯，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找上我，也只是为了和迈尔斯搭上话，我就是一个传话筒。”百灵鸟语气转冷：
“之后迈尔斯和她成功达成共识，她也有了更方便的联系途径，我这个传话筒也就没用了...”
林墨笑了笑，丝毫不觉得意外地说道：“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将你本人的意识封锁，再把你身上的黑墙AI唤醒，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用的工具？”
百灵鸟重重地点了点头，拳头止不住地攥紧，脸上怒意渐渐浮现，可她的手臂却在害怕得发抖：
“那时候我一度觉得自己快死了，被另一个陌生的存在控制了身体，自己仿佛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却又像是在做梦，梦中的记忆又会变得模糊不清...那种死又不能死的感受，我再也不想体验第二遍了。”
林墨咂了咂嘴，轻轻一笑道：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你脑子里的AI可不会如你所愿，你现在应该能感受到脑子里的AI被困在‘牢房’里发出抗议吧？那个封锁它的ICE，时效性可不是永久的。”
百灵鸟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殷切的希望看向林墨：
“我知道，所以拜托你们，能不能把神经矩阵交给我，我可以和你们合作，无论代价是什么！”
第490章 李德的劝说
神经矩阵、救命、还有迈尔斯与蜘蛛墨菲的合作？
被绳索捆绑在椅子上的李德满脸惘然，目光有些发呆地看着林墨与百灵鸟两人的对话，只觉得此时自己的脑子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劲爆消息给冲垮了。
对于迈尔斯的为人，他看得很透澈，自然知道这位总统是一个能力非凡、饱含野心，并且对自己、对他人都极为心狠的人。
迈尔斯选择让百灵鸟用身体搭载AI，使之拥有AI的算力，成为赛博空间中的核武级别人物，这种做法李德并不感到意外。
他不是幼稚的小孩，显然也明白能够当上总统的人，没有点不光彩的手段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聆听百灵鸟的自述，李德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女总统的野心...她竟是敢于和AI达成共识与合作？
如此骇人的消息若是传到外界，别说是网络监察的人会找回来了，世界各地凡是与军用科技不怎么对付的国际组织与跨国企业，必然都不会介意在这种时候一起“声讨”新美与军用科技。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多，更何况是站在国际法的制高点谴责敌对公司，那些大人物肯定不会错过这个痛打新美的机会。
“小宋，别再说了，这种机密透露给外人知道，你这是在叛国！”眼看着百灵鸟用殷切的目光望向林墨，李德瞬间坐不住了，终于忍不住开始了劝说。
不管迈尔斯做了哪些怨天尤人的事情，她毕竟还是新美的总统，联情局需要为她服务，就算自己不喜欢她的为人，他也要为总统负责与服务。
这些对新美有着极大危害的秘闻，绝不能传到外人耳中！
“叛国？”百灵鸟突然笑了，笑容微冷：
“我为迈尔斯工作这么多年，就像待在她身边的一只小鸟，甚至也听从了她的旨意去接受改造手术，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还有你，李德，你被留在夜之城这么多年，就一点脾气也没有吗？”
看着两人似乎要吵起来了，林墨顿时来了不少兴致，默默地不吭声准备迎接一场好戏。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名叫李德的男人和百灵鸟绝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也绝非是情情爱爱这类俗套的东西...或许是一种类似于战友情深的羁绊？
“组织是为了你好，百灵鸟，当初如果不是我出面，你也不可能从网络监察手里脱身，组织给了你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背叛？”李德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
“当年的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我现在已经放下了，组织给了我们现有的一切，我们可以去逃避、去退缩，但绝不能背叛！”
“逃避...命都没了，我还能逃去哪呢。”百灵鸟可悲地笑了笑，眼神复杂莫名地看着李德：
“当初的那件事我很抱歉，我犯了很多错...可能这就是对我的报应吧，现在除了他们手里的神经矩阵之外，我已经无路可选了。”
李德叹了口气，表情也是相当的纠结复杂。
他能明白百灵鸟此时内心的纠结与苦楚，也理解她现在的选择，但理解并不代表同意，在他的观念中，背叛国家绝对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他沉声道：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错误地判断了上头的目的，如果不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些事情，我也想不到迈尔斯，还有他们所有人会这样逼你，怪我这么多年都留在夜之城，没有留在局里帮你的忙。”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百灵鸟语气艰涩。
李德偷摸地瞥了一眼林墨，发现后者仍然饶有兴致地在观看他们两人的对话，丝毫没有插嘴的打算，于是便果断地对百灵鸟说道：
“只要不放弃，未来总会有出路...如果有机会出去，我保证会帮你，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去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也会向上头隐瞒你的情况，偷偷把你送走！”
这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的漂亮话，而是他真切实意的承诺。
只要他们两人能够成功脱身，他肯定会动用自己目前的所有关系，去帮助百灵鸟解脱脑子里的AI，真正地治好她身上的疑难杂症。
这7年来，他虽然一直潜伏在夜之城里默默无闻，但在过去他也是联情局里最优秀的特工，救过不少同事的命，交好的朋友也很多，还多次出任过情报机构的负责人...
现在七年过去了，他还在夜之城逗留，但那些朋友、同事与搭档们可不会原地踏步，这些在过去积攒下来的关系，到了今日早已开花结果，他掌握的资源与人脉绝对超乎普通人想象。
至于让百灵鸟逃脱，事后迈尔斯会如何惩罚他，他也无所谓，只要百灵鸟能活着就好。
“太晚了...李德，我们俩像今晚这样互相谈心的次数还是太少了，如果我7年前我能预知到今天这种境地，或许当初就不会对你下手。”百灵鸟低着头。
“你还有机会！”李德仍然不死心。
这个男孩将他们两人绑到了这里，而不是将他们押送到康陶公司或是汉森的地盘，说明这个家伙必然有自己的图谋。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既能让这个男孩放了自己与百灵鸟，也能让百灵鸟逃离迈尔斯的控制。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所有行为绝不能损害新美的利益！
如果这个男孩铁了心要破坏这个国家来之不易的稳定，那么他也必须防止百灵鸟说出不该说的话，尽量减少对方的行为对新美可能造成的危害。
“难道比起我，你更愿意去相信这个从未接触过的人吗？我不知道神经矩阵是个什么东西，但你能保证他们会将东西交到你的手上，而不是把你当成实验的小白鼠？”李德急切地劝说。
百灵鸟摇了摇头，观察了一下林墨的神情。
即便李德都说出了这些话，后者也仍旧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反而还伸出手，绅士地摆出了请的姿势，示意着百灵鸟随便回答，最好实话实说。
他仿佛一点都不担心百灵鸟会做出何种选择，而是继续充当一名看客，心中的八卦之魂在汹汹燃烧。
“我已经错的够多了，现在能做的只有一路走下去，抱歉，李德，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的选择了，我和他的合作已经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了。”百灵鸟最终语气冰冷地回绝了李德的劝说。
一旁的林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精彩，莫名觉得两人的对话怎么越听越变味了呢，就好像是一个老父亲在劝告自己的女儿不要跟黄毛走到一起，可女儿却依然义无反顾地一头栽下去。
然而李德与百灵鸟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眼看着百灵鸟一口拒绝了自己，李德的脸色冷了冷，原本就黝黑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更黑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小宋。”他沉声地说。
第491章 价值
“会不会后悔，对于我这种没有退路可以走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废弃大楼的底下，百灵鸟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整个人犹如虚脱了一般坐靠在泥泞的地上，抬起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喃喃自语。
冬季已至，这座城市夜晚的温度较低，虽然还没有达到下雪的程度，但晚风呼啸间透骨的寒风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给渗出来。
“这句话你应该当面和他说，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着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吗？”林墨双手抱胸依靠在旁边的墙上，动作悠哉闲适。
面对李德最后一句劝告，这位红头发的女士最终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表现出一副我已经很累的模样，祈求林墨和自己出去透透风，接着再聊一聊。
林墨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也并不担心两人离开之际李德会趁机逃脱，毕竟在斯安威斯坦的作用下，待在房间里与待在楼下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两个地方相差的距离，在他的神速之下只会变成可以忽略的“误差”。
百灵鸟摇了摇头，低声地说：
“他这个人很倔，说太多只会让彼此都很难受，我过去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他的事，也不好再这样子为难他了。”
“你们俩之间的恩恩怨怨看样子能有一本书那么厚啊，和我透个底吧，你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林墨有点好奇地问。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也开始怀疑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游戏DLC的相关内容了，不然也不会牵扯到新美总统迈尔斯与蜘蛛墨菲。
至于百灵鸟与李德会不会是DLC里的关键人物，他不是很确定，但多了解一下两人的情况，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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