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耿直之人
“至少让我尝尝酒味吧，我已经很久没喝酒了。”
“安吉拉，你睁眼看看现在收容单元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因为福利部的那只史莱姆，枪毙文职，我的手都软了。”
每天早上工作之前，X都得狂按处决按钮，把那些从地里冒出来的文职人员统统毙了。
而处决弹用完后，她还得把剩下的文职人员安排进研发部，废物利用，在工业化的生产下变成压缩能量板，发挥最大价值。
她按子弹的次数都比Chesed早上喝的咖啡多了。
这个蓝毛眯眯眼就看着旁边的一个文职裂开，从粒子上被处决弹抹杀。
“Chesed，你就不能早上自己把文职人员毙了吗？或者直接将他们全部送进研发部，Binah那边对人的需求量很大。”
而X都快抓狂了，为什么Chesed不能像Malkuth一样，果断迅速地将文职人员击毙呢，还要等着她来处理。
“主管，我很忙，不是么？况且，如何安排这些员工的去处，是安吉拉与您的事情。”
福利部部长最近也在向安保部那边进化，主打的就是摆烂。
自从福利部毁了好几次，粉色史莱姆住进来后，Chesed就愈发闭眼不管事了。
她曾经为这些文职的死抗争过，但被X无情否决，既然如此，那X就自己处理呗。
这何尝不是种无形抗争。
Chesed大概很失望吧，X的无情与人工智能的高压统治，她曾经以为X的到来能改变这里，实际也不过是听从安吉拉，沿袭安吉拉的做派。
只是相较于安吉拉的强硬态度，X更多时候会委婉些，但涉及到利益问题时也绝不让步。
有其父必有其女，而看女儿的样子也能知道家长是怎么教育的，很难说到底是X在学安吉拉，还是安吉拉在学X。
丹尼尔正茫然着，为公司的所作所为愤怒，更为自己的怯懦退让，逃避现实感到愤怒。
但她还没下定决心做什么，又或许如何做出一场成功的反抗，让主管看见自己掀起的叛逆。
而这是需要酝酿，筹划很久的事情。
直面黑发金瞳的女人与站在她背后的人工智能可不容易，尤其是Chesed有着与这相关的严重心理创伤。
羞愧感，无能的挫败感，以及各种复杂的情绪构成了丹尼尔的全部。
无论是Binah那张脸，还是安吉拉逼迫她放出异想体的威胁，都深深刺激着这位福利部部长。
或许有的时候只是不经意间的某句话，就会成为压弯骆驼的最后稻草，让这位福利部部长彻底疯狂。
所有人都成了帮凶，助纣为虐。
黑发金瞳的女人就是最大的暴君，此时最大的责任人。
面容严肃而又冷漠。
“好吧，不过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交给你，Chesed，公司得举办幸运大转盘活动了，你要负责这件事。”
“作为福利部部长，你在员工之间有很高的信誉度，知道怎么做吧，挑选那些最近不太听话，或是怀疑公司做法的员工。”
因为收容了ALEPH级异想体【O-03-89】，为了确保【O-03-89】的稳定，使用这种方法取悦它是必要的。
当它感觉到不怎么愉快，计数器掉的时候，就该选择【牺牲】这项工作了。
幸运大转盘将在全公司里随机挑选一位员工，当那位员工好好走进收容单元后，【O-03-89】便会感到满足。
至于收容单元里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就不是X要关心的事情了。
她只知道这样能保证公司的稳定运行，能保证异想体不会出逃，牺牲一个人，就能保全大部分人。
“…………”
丹尼尔沉默了，或许她的沉默正代表着她的挣扎，一场艰难的抉择。
X已经强迫她把所有的文职人员击毙，或是送进研发部当素材。
如今还要她去亲手挑选牺牲者，蒙骗自己的员工，撒谎诉说一个美好的未来。
难道让她捏着鼻子捂眼睛地说，嗨，老兄，你今天真是太走运了，升值加薪调离其他部门，以后你的老婆孩子都有保证，还有一大笔花不完的补偿金。
Chesed强忍着心中地愤怒，看向屏幕中那位撑着胳膊，黑发的金瞳女人。
手中的咖啡杯放下，连咖啡都不想喝了，Chesed暂时没有喝咖啡的心情。
“是安吉拉教给你这招的？”
她多么希望X能告诉自己，是安吉拉这个天生邪恶的人工智能逼着这女人做的，而不是这个女人自己想要这么干。
但有些时候把所有责任推到人工智能身上也是不妥的，也不看看人工智能是谁的崽子。
冷漠无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天生的暴君。
温柔只是伪装，为了保护自己的生物外壳。
而有了利爪，有了力量，重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地位，便会立刻换一幅面孔，变成施暴者，曾经的冷酷暴君。
“不，是我自己想的，这是种很好的筛选方法，既能满足异想体的欲望，提高产能，也能剔除掉那些瑕疵品。”
“Chesed，你应该知道，那些东西出来只会造成更多的破坏，一个牺牲者换来的是更多可能，他们会……很有价值的。”
女人的声音无情地摧毁了Chesed幻想，与她正在为X找好的理由。
——她本可以催眠自己，这是X被安吉拉操控了，当了人工智能的傀偶。
——哪怕她清楚，这个黑发金瞳的女人不可能真成人工智能的玩具，造物主又怎可能被造物逆反。
丹尼尔只是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个温柔地会找人撒娇，露出肚皮的大猫已经变成了冷酷的暴君。
难道X以前关心员工的模样都是假的么，曾经说的话只是搪塞部长的谎言？只是为了她们能心甘情愿的工作？
理想的梦早已坍塌，但她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期待事情有那么一点转变，真的能够成真。
这也是她为什么追随到这里的原因，丹尼尔并不缺钱，也不缺权力。
在优越家庭出生的她，本来就生在罗马，什么也不缺。
她的起点就是别人这辈子看不见的顶点，她本可以去任何一家翼的！来到这里，只是因为她的叛逆，她的突发奇想。
为什么啊，A!
福利部部长死死盯着屏幕，但棕金色的眸子流露出的悲哀多过愤怒。
她想拽着X的领口，是这个混蛋让她看到了改变的希望，如今这个混蛋却又亲自踩碎希望。
丹尼尔想要质疑，想要扑上去，却因为这只是投屏而什么也碰不到。
而理性的声音也同样告诉着她，这仅是无能狂怒罢了，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关上嘴巴，当A的狗不好么？
只要好好当犬科动物，大猫依旧会为她敞开肚皮，来点枕边的粉红往事，好好犒劳听话的部长。
但是质疑X的决定，不信任黑发金瞳的女人，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到时候别说撸猫了，给猫喂猫粮的资格都没有，从此以后剥夺吸猫资格。
这就是理性与欲望的抗争，良心与道德的挣扎。
X并不清楚Chesed的心情，她只是觉得这位富哥太过优柔寡断了，忧郁蓝调总是Chesed的特色。
丹尼尔的情感丰富细腻，很容易与他人共鸣，恰好又十分敏感。
假如让丹尼尔当心理咨询师的话，她一定是最出色的那位，但对于现在的工作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慈悲之心……会成为工作的障碍。
让代表仁慈的丹尼尔去做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过残忍了，其实X也有点动容，知道自己是在落井下石，伤口撒盐。
让一位内心疮痍的人反复遭受蹂躏。
但是不这样也没办法，不将丹尼尔激怒，这位忧郁的福利部部长如何一头莽进去，掀起真正的叛逆。
——让我看看你对我的怒火吧，丹尼尔。
——将怒火宣泄在我的身上。
X的理念一直如此，并非是X不温柔了，只是用温柔一直麻痹部长的话，计划无法顺利进行。
冷酷是必要的，疯子一向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X把自己也视作达成目的工具，若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她怎会在乎手段的卑鄙，又采用何种方法。
哼，被部长雷普可是她故意的。
“好好去做吧，Chesed，别让我为难好么，就算你不挑选出员工，其他部长也会帮忙的。”
“至少由你来决定的话，你还能把机会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有些员工很需要这笔钱，不是么？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不要剥夺了他们改变生活的机会。”
“好好考虑，当想要之后告诉我，我会通知安吉拉展开转盘活动的，这是一场非常公益化的慈善扶贫活动。”
往好的想，至少这些钱会真的落到员工家属的手里，真正需要钱的人，可以拿到这笔钱，然后改变自己的生活。
脑叶公司并不缺钱，而X和安吉拉也并不在意这些小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情。
作为世界之翼的CEO，她完全可以强迫员工去死，再一分钱的好处不给。
但她没有，她是采用的自愿制度，并且每一位为公司牺牲的员工都能拿到一大笔补偿金。
这很能体现人道主义的关怀，相较于其他世界之翼的霸道蛮横，脑叶公司已经很好了。
X目送着Chesed的失望离去，等这位福利部部长彻底离开视线之外后，X就立刻揉起脸颊。
为了体现自己的威严和压迫感，她都板着脸在，总是司马脸可是会得面瘫的。
本来她就不是个很严肃的人，还得在部长面前装严肃，吓唬部长。
【您的演技令我惊叹，主管，我想您若要出演的话，今年的奥斯卡得主一定是您。】
人工智能鼓着掌，心机大猫果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研发部部长面前装温柔，在福利部部长面前装冷酷。
“戏弄我的话还是少说了，安吉拉，我想喝点酒精饮料。”
X没好气地回嘴，这秘书啥事不干，就在那看热闹，至少给她倒杯酒润嗓子吧。
事实上，人工智能确实提供了酒精饮料，这是一杯只加了一滴酒的酱香型茅台咖啡。
…………
…………
作者的话;
喵！再过十天就发稿费了，想要吃牛排，还想要吃串串香！
全勤战士今天也要为全勤而战，于死线疯狂踩点滑铲。
363.是磁场颠佬,快跑啊口牙
福利部部长气得咖啡都不喝了，而公司的主管却还在悠哉悠哉地喝起咖啡。
X品鉴着秘书最新科研出的咖啡，把酒精与咖啡结合显然颠覆传统，甚至有点让人中毒过敏的风险。
“安吉拉，如果你把这杯咖啡放在Chesed面前，她一定会当场掀起叛逆。”
而这就是X给这杯咖啡的点评，酱香型咖啡会成为压死丹尼尔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一位传统咖啡的狂热爱好者看见创意集合物时，其愤怒不亚于看见草莓麻婆豆腐。
【您是在讥讽我的调酒技术，还是在吐槽我的咖啡泡的不够好？】
“两者都有，或许一台草莓苏打机的产出饮品我会更喜欢。”
【那您可以试试喝自己的，最近以人为本是很流行的元素。】
而人工智能也毫不留情地嘲讽起X能把崽子饿死的事实，奶香咖啡，牛奶肥皂，这些东西都跟X无缘。
丹尼尔却曾经干过把自己当奶源冲泡咖啡的事情。
或许主管也能胜任当优质奶源的工作？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卡布奇诺，厚乳奶盖咖啡一直是福利部部长的拿手绝活。
X和自己的秘书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谁也不肯在唇齿交锋上输给对方。
直到研发部发来了满屏马赛克的图片，一些不忍直视的画面呈现在屏幕上。
Zip压缩文件，解压后全是马赛克，瞬间就终结了这场比赛。
因为看到画册内容的秘书脸色一黑，大有把X的脖颈当握力器的趋势。
而X也是额头狂冒冷汗。
——我去，是Netzach珍藏的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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