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耿直之人
X按压着自己的脸颊，食指与中指并齐，以外力的施加让嘴角露出弧度，有种不情愿但是被迫营业的感觉。
不过效果不错，智能AI看到X的举动后心情似乎真的变好了，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甚至带了点笑意。
【主管，请别总是做这样幼稚的事情……您在入职后，公司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这说明您的工作做的很棒，未来还会有更多好消息】
【AI可不会轻易地做出夸赞的行为，知道您为此感到高兴，我也很欣慰】
【我还记得您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的样子，您有些沉默寡言，神情严肃，脸上也没有笑容……并且，您对我有些警惕，慌张又手足无措】
【当然，您现在能感到开心就很好了】
X喝着热牛奶，听着智能AI闭眼说的瞎话，这哪里是自己开心，分明是智能AI开心。
X还记得自己入职第一天是被人绑在椅子上的，在椅子上被迫听智能AI说了一大堆的话，当时智能AI说什么她也没听得太清，因为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
而直到现在，她依旧被智能AI的阴影所笼罩，主管室就像是摆脱不了牢笼，将她关押在这里。
冰冷的金属墙壁，封闭着的有限空间……大量的屏幕像是光污染一般在这彰显电子风格。
“能再来一份三明治吗，安吉拉，我想要吃蟹味棒的。”
X感觉自己没有吃饱，胃口像是变大了一样，明明之前一份三明治就能搞定的早餐，她却依旧觉得没有满足，想要更多。
所以，她向智能AI索取着，但是智能AI对于X的索取无动于衷，因为智能AI有自己的想法。
【对了，主管，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您有注意到桌上的那杯香槟么？让我们举杯祝酒吧。】
“唔，这是我的生日么？”
X想了想，但实在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智能AI说啥就是啥吧。
【今天并不是谁的生日，就在昨天，您决策果断，处理了上任以来的第一位员工。这样的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时有发生，我希望您不要因此太过震惊或感到内疚】
“但是我昨天没有处决员工啊，安吉拉……难道第一天的那位员工不是么。”
【抱歉，主管，文职人员的死亡在公司内是不会正式记录的，我是说您在昨天处理了那位叫做‘蒂芙尼’的员工，干得漂亮。】
【他们很清楚正承担着的风险，并且也愿意接受。他们的牺牲会推动公司的发展，我相信他们是带着骄傲与自豪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所以，您应该对他们表示尊敬】
【不过……一位损坏的齿轮，需要在发生潜在事故之前就及时销毁，这是正确的，也是我为什么会拿出这瓶珍藏了许久的顶级香槟的原因。】
【为了那些死去的员工，带着一点自豪以及哀悼，干杯！】
AI秘书解释着，嘴角带着些许的弧度，就好像是在由衷夸赞着X，又打心底里为公司员工的牺牲感到自豪。
香槟的软木塞被AI秘书打开，顿时，芬芳的酒香弥漫于空气中。
瓶口倾斜，那带着些许透亮的金灿的香槟酒被缓缓倒入AI秘书精心准备的高脚杯中。
X却犹豫着…没有接过这杯酒。
“安吉拉，我记得我昨天没有处理那位员工吧？或者说，我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我只是期望Netzach能多加注意那位员工而已。”
X承认自己当时有想过直接处决掉那位欺瞒Hod的瘾君子员工，但是她并没有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表露，最后也想给那位员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X只是委婉地告诉Netzach有位员工存在药物依赖问题而已……为什么……就直接就处决了。
那位员工还未到工作岗位，就被处决了……也许应该庆幸处决，还是说欢呼又一个安全隐患解决了？
【嗯？您是要把这杯酒留到今后么？可是酒只有与她人共赏时才能体现价值。】
智能AI却是没有做出任何回答，而是关心着手中那杯X没有接过去的香槟酒，细腻的气泡能从透明的杯壁中看见，轻轻晃动着，似是荡着心弦。
【以防万一您忘了，让我为您示范一遍品味香槟酒的正确方式】
【品尝它魅力的正确方式是握住杯脚，抿一小口酒后享受它的气泡】
AI秘书向X示范着这一过程，优雅地握住高脚杯的杯脚，轻轻晃动，然后唇瓣停于杯壁，在适当的倾斜中有着丰富细腻气泡的香槟流入口中。
仅仅只是浅尝的小抿一口而已，智能AI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她实际是尝不出任何味道的，但是她会表现出像是人类般享受酒精的过程。
然后……盛着香槟酒的高脚杯凑于X的嘴边。
这是不容拒绝的邀请……
X接过酒，学着安吉拉示范的动作，将杯中剩下的香槟酒一饮而尽。
【是的，就是这样。】
智能AI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鼓掌称赞着X。
“呼……说实话，安吉拉，我认为在工作前摄入酒精并不是好事。”
X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红了，仅仅只是一杯香槟酒而已，却觉得热的厉害。
【距离工作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您有足够的时间去享受这份醉意】
但是智能AI今天却是在放纵怂恿着X饮酒。
“我想去走廊转转可以么……安吉拉，我还是在想之前的那件事，我得去问问Netzach。”
“这酒精只是让我闷的厉害…还有更加头疼。”
X感觉自己不太清醒，但又是清醒着，这到底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自己想醉呢？X不知道。
虽然自认为是个自私冷漠的人，但是X还是记得那位叫‘蒂芙尼’的员工，她明明没有下令杀死那位员工的！为什么？擅自就这样做了！
X想要知道，到底是Netzach处理的，还是安吉拉处理的，至少……得过问她这个主管吧……
为什么搞得只有她不知道一样，然后先斩后奏般的过来庆祝。
是觉得自己是那样残忍的人，会为员工的死开心么？X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那样残忍。
29.主啊,我向您忏悔…嗝!诶嘿嘿!
“Netzach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X没有在安保部的办公室看到绿藻头的人，反而是看到了控制部的部长Malkuth和情报部的部长Yesod好像在处理些什么东西，那些应该Netzach负责的文件才对。
“呃……主管，Netzach今天不大舒服，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您这件事的……”
可能是因为心虚的缘故，Malkuth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的，很没有底气，看向X的时候眼神躲闪。
“真的吗，Malkuth？你手上拿着的是Netzach昨天堆积着的文件吧。”
X的记性很好，很多细节都能记得非常牢固，昨天Netzach扔在一边的文件就有这份。
“Malkuth,你撒谎的技术真是糟糕，还是我来说吧。主管，Netzach今天脑啡肽嗑多嗨了，她就是个废物，现在我们在帮她收拾烂摊子。”
Yesod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看来‘毒蛇’Yesod已经懒得掩饰什么了，只是这样直白的拆穿谎言，让Malkuth尴尬了。
“你也太小人了吧，Yesod！”
Malkuth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面色难堪，她大概也没想到Yesod会直接选择向主管‘告密’，哪怕这种事情本来打掩护就打不下去的。
但也不至于偷偷打小报告吧！太卑鄙了，Yesod！
Yesod满脸冷漠，却是抱着胳膊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
“那又怎样，Malkuth？Netzach会怎样和我根本没关系。”
“你…你总是这样，拜托了，Yesod，至少别对安吉拉提起这事。”
“哼……就算被发现了，那也是她的自食其果。”
“Netzach那家伙在玩忽职守，而你也是。你现在应该召集你的队伍准备会议，而不是在这里帮那个瘾君子打掩护，你准备让主管看笑话看多久？”
你一言我一语的，控制部的部长和情报部的部长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Malkuth大概是真的不太喜欢Yesod的冷漠无情，而Yesod也不喜欢Malkuth这样的‘愚蠢好意’。
X算是明白Yesod恶名远洋的原因了，她的锐评不仅是针对员工的，同样会面向主管与其他部长。
这也就导致Yesod不仅被员工们害怕，在部门部长这样的同事中关系也不太好。
“好了好了，Malkuth，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快去吧，Netzach我会处理的。”
X在战火蔓延并且上升之前及时插了进来，把两个快贴在一起吵起来的部长给分开了……明明是AI，X却感觉没有一个能省心的。
连相对来说靠谱的部长，Malkuth和Yesod也都有着些性格上的缺陷，有人无完人这个说法，但是智能AI也没有一个是完美的，未免也太打破幻想了。
幸好，这些应该都属于小打小闹罢了，找一个台阶下的话，部长们也会顺着台阶下。
“对哦！？确实有这回事！谢了，Yesod，拜啦，主管！”
Malkuth冒冒失失地放下了之前还拿着的文件，然后抱着自己的记事本匆匆离开了。
“呼，Yesod，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还是用词稍稍委婉些吧……Malkuth只是作为控制部的部长想要帮助到大家罢了，别伤到她的心了。”
X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起那些被Malkuth又随手放到一边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后重新放到了Netzach的办公桌上。
Yesod看着X的行为，沉默了一下，也帮着收拾了起来，在收拾完后突然出声道。
“主管，请别生气，关于Netzach……在安吉拉看到Netzach那副狼狈样子之前，必须得赶快做些什么……她应该在员工休息室后面的部长休息室，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就先走了。”
然后情报部的部长甚至没等X做出回答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
“Yesod是不是傲娇啊……真是的，要是一点都不关心Netzach的话干嘛又在帮着处理公务。”
X看着快速离去的身影小声嘀咕着。‘毒蛇’Yesod恶名远洋，却会帮着Netzach处理那些公务文件，真是稀罕，要是真像表面上看上去的恶劣，可是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情的。
不过让安吉拉收拾绿藻头么？姑且还是算了吧……X总觉得很多关于部长的私人事情交由安吉拉处理的话，只会越来越糟糕。
要是Hod知道昨天还在跟她告别的员工现在已经不知道喂到哪个怪物嘴里了，再者加工成什么别的东西……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好不容易有点转机的事情，却感觉都毁了。
X是在杂物堆里找到了Netzach，她像是烂在角落里发霉的菌子，又似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周围又是空的脑啡肽，又是些空的酒瓶，看来是狂欢一场，尽情放纵了自己的欲望。
“Netzach，醒醒，Netzach，该上班工作了！”
X晃着这个烂在地上家伙的肩膀，明明是AI，却还能醉成这样，X都感觉这是人扮的假AI了，怎么会有AI喜欢嗑成瘾性药物，还无酒不欢？
AI是不需要睡觉的，所以哪怕醉成了这样，Netzach依旧有着意识，只是可能不太清醒。
“…怎么啦…呃…你今天，看起来…超正的啊~你…嗝…干了点儿……好事吧。嘿嘿……是吧？真不赖……”
“诶？地板……怎么……在，晃？地震了？”
Netzach直接瘫在了X的身上，酒气熏天，那浓郁的酒精味道令X都不禁皱眉，很难想象Netzach到底喝了多少酒，一个AI又是如何喝这么多的。
Netzach的手耷拉在那，挽着X的腰肢，到处摸索。
X腰间皮带的虎口卡槽在被不安分地撬着……不过可能是因为意识恍惚的缘故，Netzach试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Netzach，你到底在乱摸什么啊！”
X终于绷不住了，啪开了Netzach那总是在自己身上摸索来摸索去的手，就算是AI，就算同为女性，这样的行为也太奇怪了吧，怎么跟安吉拉一样。
公司的AI都是同一个德行吗？
“哈……原来……是X啊……嗝~再来一杯啊，X！”
被X出声提醒之后，Netzach的脑子似乎才稍微……好吧，根本没有清醒，Netzach似乎仍处于醉酒的状态，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Netzach，你可别吐我身上了。好了，我扶你到椅子上，好好坐着，老实讲……你还挺重的。”
X真的很担心绿藻头会在自己的身上吐出来，虽然她从来没有听闻过AI会呕吐。
“哈…X……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在想…这废物…看起来真可悲…是吧？我懂……哈哈，我总是能听见……这样类似的评价。”
“但是……你想想……就算…我，毫无作为…又他妈的有谁在乎？啊！？”
“说不准，老子明天就…嗝！坟头草…妈的…两米高了！你们他妈的也是……哈哈，这感觉，真爽。”
Netzach这么说着，像是牛皮糖一般紧紧粘在X的身上，手钳住X的腰肢，怎么都没松手……
要用更形象的比喻的话，这更像是缠绕着枝干的蛇，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在树梢的枝头吐露着芯子。
酒气吹打在X的耳畔，蹭着X的发间鬓角，又腻着X的脖颈反复擦拭着，就好像是想把身上的味道全部染到X的身上一样……打上标记。
贪婪又不知满足……
“Netzach,别这么说自己，至少我还在这里看你对吧？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安保部的部长就这样么……我记得昨天我有跟你提到一位叫做‘蒂芙尼’的员工。”
“哦……那个啊…我处理掉了。”
Netzach用着嘚瑟又炫耀的语气说着，就向是在跟X邀功一样。
X想了想，还是抱着Netzach这条大号毛毛虫，没有把她直接扔到地上。不管怎么样，Netzach也是自己的下属，部门的部长，就算无可救药，她这个主管也不能说出放弃的话语。
“哎，我并不是想责骂你，Netzach…实际上你做的是正确的，但是为什么，不能给那位员工一个机会…”
“不过……公司和我大概也都是偏心的，就像纵容你这样滥用药物一般。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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