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耿直之人
“今天可不是个好日子，发生了不少事儿。”
Chesed小姐以这句话作为开头，讲了起来。
“主管，分工明确是件好事，大家能不假思索地执行自己的工作。”
而后，一转语调，扯到了X的好好秘书。
“而安吉拉很擅长确保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待在自己的岗位上。”
“当有人试图试图偏离自己的工作岗位时，她就会变得残酷无情。”
X不知道，Chesed部长是在向自己打小报告，还是单纯地在陈述这件事情，X觉得，或许两者都有。
福利部部长不满安吉拉的做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一直以来的纵容也让她的良心备受折磨。
她需要一个树洞能吐露一下心声，而主管便是那个树洞。
X向来是不介意自己当一位倾听者的，她本来就比起安慰人，更适合当一个倾听的观众。
X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而Chesed部长也继续顺着X的意思说了下去。
“我知道，我早就被分配好了属于我的角色。”
“不管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我都无法改变它。”
她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更像是一种无奈。
“所以你就总是在这里自怨自艾吗，Chesed。我真不知道你竟然和Netzach有几分相似之处。”
X把福利部部长的咖啡抢了过来，自己喝了进去，而被夺走咖啡的Chesed部长像是一条躺平的咸鱼般瘫在沙发上。
“呵……谁知道呢，所以我的决定是，等吧。”
“等什么？等着来一位天使拯救你么。”
X打趣着，公司的确有一位天使，但只有名字是的，安吉拉的温柔向来是只对着主管，让X独享的。
“你问我等什么？”
“我在等，如果有开始的那一天，那就一定有结束的那一天。”
Chesed靠在沙发上，净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管X到底听不听得懂。
她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我等待着她的计划结束的那一天。”
这个‘她’，大概率是指的安吉拉。
X知道安吉拉是谋划着什么计划，但是她想，这一定不会是伤害公司的计划。
她信任自己的秘书，无论是枕边吹气时，而是平时与耳鬓间低语时。
Chesed不指望X能听懂自己的话，她只是想到了过去，过去愚蠢的自己，并为此深感愤怒罢了。
要说真的讨厌新来的主管么，喜欢给主管泼冷水么……或许只是抓狂到无力改变下的迁怒。
只有X，才会容忍自己这些部长蹬鼻子上脸的说些什么。
只有X，才会考虑自己这些部长的要求，尽可能的去满足。
真正愚蠢的，只是自己罢了……那个尚未咖啡成瘾的热情自己。
自己只是个懦夫，逃避过去，而迁怒别人的懦夫……过去所有的誓言，只是可笑的泡影。
早就不是那个坚持自我的自己了，而是为虎作伥的罪恶帮凶。
曾经满腔热血的自己，到底是到哪里去了？又是从何时开始，对这份工作只有敷衍而已。
——安吉拉，档案里有些疑点。记录上说，由于收容单元大门的限制设备出现了故障，才会导致异想体收容失效。
——但据我所知，那天，那个房间的大门是完好的，没有任何损坏过的痕迹。
——而在限制设备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唯一拥有打开那扇门的权限的人就是你，安吉拉。
那时的天真自己还会仔细审阅档案中的每一处细节，然后拿着档案去找质问那位冷酷的AI。
——安吉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的部门有多少员工因为那个异想体牺牲了？
自己会痛心每一位伤亡的员工，会惋惜她们生命的逝去，会对安吉拉的冷酷行为愤愤不平。
——真敏锐啊，Chesed。我就知道你会发现，不过这比我预估的时间快多了。
她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份合理的解释，但这份合理的解释是如此的残忍，如此的令人作呕。
这个公司的每一个毛孔，都是流着罪孽的血。
——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无可置信地看着这位掌管大权的AI，得到的只是无情的讥讽。
——多亏了你的辛苦工作，这段时间你部门的伤亡率非常低。你是个优秀的Sephirah……我本该对你这么说的。
——我从未告诉过其他人这个秘密，我也并不需要，但是……事实是，在异想体杀人之后，它们的产能将会有所增加。
就因为异想体杀人后产能会增加这种可笑的理由，就去刻意放出异想体制造灾难吗？无法接受。
她低估了这位冰冷AI的底线，也低估了人性之肮脏。
这不仅只是一方造成的结果，还是对于能源的贪婪欲望。
——……！？怎么……可能…
——你已经上交过不少关于用机器代替员工的报告了，不是吗？
这位冰冷无情的AI，已经将很多类似的企划塞进垃圾桶里了，日夜整理出的方案像垃圾一样待在垃圾桶中，毫无价值与意义。
无法理解……为什么可以把这样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用一幅本该如此的语气陈述出来。
——但如果用那些没有灵魂的，冷冰冰的机械代替了员工的工作……是的，伤亡率的确会下降，但那也将会极大的降低能源的生产效率。
——脑叶公司的订单量是巨大的，这包括了我们每日供给能源的配额。城市的电力生产和生意上的问题……
——这些都影响着我们和其他‘翼’的关系。
这就是这位掌管公司的秘书，对此做出的解释……在她的身上看不见一点人性，只有机器的冰冷之心。
——我们希望以尽可能最高效的方式制造能源并获利，这就是你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简直……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指责是毫无用处的，而那份牺牲，能被堂而皇之地修饰为‘恩赐’与‘幸运’。
员工进来的那刻，就是你情我愿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公司，包括生命。
——Chesed，能被一个属于‘世界之翼’的公司雇佣是件无上幸运的事，每天都有无数的人互相竞争，挤破了脑袋，渴望得到这份工作。
——我们永远都有数不尽的新员工来替换死掉的那些。
——你又有什么权利夺走这些人的好运？
她是怎么能把这些修饰为‘好运’，是福报，那对于那些被牺牲掉的员工是一种恩赐。
无法再用语言去形容了，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以及挫败的无力感。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改变不了这样的现状。
——你……
除了看着，瞪着她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她连挥起拳头，给这个AI一拳的勇气都没有。
——是的，你很聪明，Chesed。但你为什么不把你的智慧用在别的地方？
——看的出来你很震惊，但我之前就警告过你，我们要保持现状，这里什么都不会改变。
——你觉得我是在说谎吗？
——去试试喝杯热咖啡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该把时间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她除了默许，接受这样的事实，什么都做不了。
——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公司的目标只有一个，另外，Chesed，我是世界上现存的最完美的AI。
——我不可能留下什么愚蠢的破绽，所以，你的扮演侦探的游戏玩的还开心吗？
安吉拉管这个……叫做侦探游戏。
她是故意的，有意留下这样的破绽，让自己凑过来，再羞辱一番。
“……主管，我真好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我确定我是那只既懦弱又无能，并被我所厌恶的旧日幻影。”
尽管是AI，福利部部长的脸上却总是呈现出一幅疲劳的模样，像是熬夜之后的黑眼圈。
或许她并非是熬夜，而只是那颗悸动的心已经死了。
“我在想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把话说一半，说话只说一半是等着下面的后半截我自己去猜吗？”
“喝咖啡就好好喝咖啡，别一边喝一边摆出那副忧郁青年没有人理解你的表情，知不知道很欠揍诶。”
X一下子揪起来Chesed部长的脸，揉了又揉。
“一幅我很痛苦，没有人理解我的表情，又不把事情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心事啊。”
“要告安吉拉的状就大胆的告，天塌了不也还是有我这个主管顶着，安吉拉肯定先罚我不是罚你的。”
X已经受够了这位咖啡精部长天天当忧郁青年这文青哪文青，说话只说半截装神秘，每次要阴阳怪气还不少。
Chesed部长提出来的要求她又不是没按着做，说要提前下班就提前下班，要更早下班就真的更早下班。
都提前下班了，就不能开开心心地休息么，挎批着一张脸还影响X自己的心情。
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部长都是群怪咖，这换做一个脾气暴躁的主管，高低得踹两脚Chesed的屁股。
在办公室里惬意喝咖啡还摆着一幅主管欠她钱的表情，是不是欠教训啊。
哪天X必然得好好惩罚一下这位咖啡精部长。
至于惩罚什么内容，X已经想好了，她要把Chesed绑在椅子上，然后被迫看她用红茶泡咖啡，再加柠檬片。
天天叨唠着那啥公司的标语。
什么“员工的福利一直是脑叶公司最重视的东西。福利部将尽其所能保护公司最珍贵的资......最珍贵的员工们的生命~”
结果这位摆烂的咖啡精部长只是沉迷咖啡不可自拔而已，动不动就说咖啡凉了得跑一杯新的。
X觉得自己多少得治治Chesed这臭毛病了，首先从拒绝谜语人开始，禁止说话说半截！
…………
…………
作者的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低烧还是高烧，但是意识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什么都像在离我远去。
是什么支撑着我在写，我也不知道。
头从未如此痛过，又有毒虫在蚕食自己的五脏六肺一般。
我没有温度计，我连我自己烧到哪里了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灵魂在从我的躯体中脱出。
熟睡，醒来，熟睡，醒来，一切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八点写了一部分，然后两点又写了一部分……
我感觉体温在自己打架，在玩拼写积木的游戏，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但实际只睡了半个小时而已。
这是最艰难的阶段吗？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有全勤和半年奖，无论怎样疼也要咬牙写下去。
243.她都已经丧了偶,我不能让她守寡吧
“主管，你这样接近我，引诱我，安吉拉不会生气吗？”
Chesed部长看着已经黏在自己身上的大号黑猫，相当相当的无奈。
老实讲，由X那么一闹腾，刚刚的什么忧伤和苦恼，再者愤怒与自责都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这只黑猫毛皮光亮，摸起来油光水滑的，肚子也软软的，舍得露出来给人摸，一看就是被饲养的很好。
那么这样不被主人允许的撸猫，猫咪的主人不会生气吗？
但是摸猫咪的话，心情就会好起来。
“那你要是嫌弃的话，就别露出那副求人安慰的表情，而且……你不喜欢这样吗？”
X靠在Chesed的怀中，闭目休息着。
老实讲，经过早上那些挑战神经的折腾事情后她早就累了，现在还能撑着眼皮纯粹是处于自己身为主管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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