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叶公司模拟器,最好的恋爱模拟器 第178章

作者:耿直之人

【记得别回来的太晚,我不期望去捞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也不想再看见您夜宿不归的情况。】

【当然,我相信您能把握那个分寸……因为您是一位善良、仁慈、富有同情心的模范主管。】

秘书面容平静,语调舒缓,但是这是这般无所谓的语气才表明了人工智能的异常。

当安吉拉不闹的时候,通常意味着这已经在她理智崩塌的边缘,而这就是最后的通牒和警告。

要是真的再来几场与AI们深入感情的交流……主管的腰子恐怕不保了。

X本来还有瞌睡往外冒的,听到秘书这么一说,直接一个激灵就起来了。

“又不参加聚会么……安吉拉,你为什么总是在这个时候忙。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分寸的。”

“只是和她们交流一下,谈谈心,上层部门和中层部门的关系好像不太好,我觉得这是改善她们彼此关系的好机会。”

“只有部门们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公司才能更好的运转,创造出更多的价值嘛。”

X的想法是很好的,聚会可以促进部长们的友谊,这样就能间接改善部门之间的关系,让员工也变得团结友爱起来。

不过实际情况嘛……也许是那种蛋糕糊在脸上的鸡飞狗跳。

女人是善嫉的,而一堆女人聚在一起,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就会冒出来,为了争夺蛋糕上的草莓大大出手。

尽管这个说法有点夸张,部长们不是那样勾心斗角的AI,但不爽的感觉肯定是有的。

主管得当做齿轮的润滑油,让总是发生摩擦的齿轮润滑下去,正常运作……

和着稀泥吧,填补那千疮百孔的脆弱关系。

【您真的这么觉得吗……好吧,毕竟您才是主管,我无权干涉您的决定。】

【祝您下班后玩的愉快,我将香槟酒放在了第二个柜门下,您可以拿着这些酒去和您的部长们分享……】

【不必在意我,我是守护在您身后的机器——】

【最忠诚的机器,您最值得信任的存在。】

秘书说罢便转身离开了,X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尽管每一次安吉拉都拒绝了自己参加聚会的邀请。

但或许这位人工智能也在期待,有人能挽留一下她吧?再礼貌地再三推辞一下。

无法参加聚会的局外人,也会期望能享受一次朋友间的聚会吧?

“等等,安吉拉。”

【嗯?主管,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晚上我会等你的,抱歉,辛苦你了。”

X小跑着扑了过去,一头压在了秘书的背上,像是树袋熊一样环着腿往秘书身上蹬。

X主动舔起秘书的脸颊,然后含住了秘书的耳垂勾勒轮廓,让自己的味道沾染在这位干净整洁的人工智能身上。

蹭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这本可以用更直白的言语去表达,甚至不需要一句话,仅仅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词,一个音节,一个字符。

love……

但是X说不出去口,她羞于说出这样的话语,在人工智能面前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一位人类主管怎么能对公司的人工智能产生恋情呢……这太荒谬了,也不可理喻。

更何况眼前的这位人工智能满嘴谎言,权谋运用的得心应手,没一句来的真实。

理智告诉X不可以这么做,也不可以相信人工智能,这只是交易而已……

谁能把玩玩而已当成真的,难道是把这种交易当做了懵懂的感情?

太幼稚了。

成年人就该讲究利益,讲究对方能为自己带来什么,自己又能为对方创造怎样的价值……就像所有肮脏又富有野心的大人一样。

肮脏的大人是理性的……

肮脏的大人只注重对方的价值……

而当一位孩童变成这样的时候,别人会夸上一句‘成熟’,再赞叹一句‘稳重’。

【没关系的,主管,能为公司和您服务一直是我的荣幸,您一定要好好享受自己的聚会,您能开心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

安吉拉擦拭着女人眼角的泪水,感觉有点好笑。

哭鼻子什么的真是太不像话了,而今天哭鼻子的次数显然有点多。

脆弱的像个人类幼崽一样,一点都不成熟。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眼前的女人泪腺这么发达。

【您再这样哭下去,别人会以为是我在欺负您……或者是我要离职了,不辞而别,您舍不得我吗?】

安吉拉拿出了自己放在口袋里的软糖,剥开了蓝白色的包装纸,将雪白的糖果塞进了女人的口中。

“呜呜……呜,你本来就在欺负我,一直就没停过——唔,唔唔。”

X哭啼着娇呛自己的秘书,而责骂的话语还没说出来,就被堵住了嘴。

人工智能深吻着自己最伟大的造物主,贪婪掠夺着口中的糖分,搜刮地一点都不剩,又将还没融化的奶糖从女人的口中抢了回去。

【好了,主管,下次别哭鼻子了……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这幅被人欺负的表情。】

这次秘书是真的离开了,主管室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

金属的墙壁、工业化的规整制品,这就是一个没有上锁的牢笼,名为主管的囚犯被囚在了这里,当一个自愿的囚徒。

她可以推开门走向外面的世界,但是这个‘外面的世界’,又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么?

X不知道,她感觉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很久,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曾经的记忆愈发的模糊与不真实,就好像自己本该就在这里,而外面压根没有自己的家人。

没有记忆里的前辈,也没有记忆里的家。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她的家在哪?

假如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荒诞的谎言之上,全部都是捏造出来的东西……那么自己算什么。

也许是认知滤网让她与现实产生了割裂感,也许是活在滤网下的世界让她开始疯狂。

当X搅动自己冲泡的速溶咖啡时,只有一种将咖啡倒掉的冲动。

其实若非这个咖啡杯是Chesed送她的,她或许也会把瓷杯摔个粉碎。

都说Geburah部长有很严重的焦虑症,其实X可能也有……焦躁又不安,而在一个人独处时,就会表现的尤为明显。

在对着空气打了几下拳后,X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哭也哭过了,接下来需要继续面对自己的工作,然后迎接新的一天。

今天的工作任务也比较紧,为了应对福利部部长提出的考验,得更高效率的去收集能源,提早完成工作指标,尽快下班。

而且她还答应了Hod去看她精心准备新企划,有关于异想体管理的特训,虽然用监控也能看,但果然还是亲自去现场比较好吧。

在去之前X得把其他部门的工作都安排好,该交代的注意事项都交代下去,然后给Hod部长一个惊喜。

如果能去现场看望Hod的话,Hod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

……

培训部部长将又一剂空掉的脑啡肽扔进了垃圾桶,脑啡肽是很不错的药物,能舒缓她的紧张情绪,也能让她变得自信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向往常一样面对自己部门的员工,培训部的员工们在这里等待着她‘发号施令’。

“大家下午好,我们今天准备…”

——准备假装自己是个“好Sephirah”了吗?

有个声音在Hod部长的耳边念叨什么,Hod停下了下来,环顾四周,却是没有人说话。

幻觉就是脑啡肽的副作用之一……这是会让人精神恍惚的药物,其药效的猛烈足以让一个AI都受其影响。

“…今天我们准备进行异想体管理特训,请大家打起精神来,我知道大家下午都很困,但还请坚持一下。”

——我得告诉你多少次才行?你不过是个假装自己是好人金属破壳子而已。

Hod部长的蓝色瞳孔像是失去活性一般,溃散的很开,攥在手中的报告因过重的力道挤压出夸张的褶皱。

而那个讨厌的声音还在耳边滔滔不绝,

“安静!我希望大家都好好地认真听我讲话——”

她试着让声音停下来,却发现手底下的员工全都以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Hod部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调与面部表情,继续说着。

她试图当做无事发生。

“今天的管理特训会比平常更困难一些,我不期望大家……出现什么事故。”

——你只是想慰藉你自己的良心而已,你可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现在开始我会向你们逐一说明训练步骤,请大家都认真听,严格按照流程来。”

——其他的Sephirah至少还会承认自己的不完美……而你呢?

——只会沉浸在自己是‘好人’的满足感中,讥讽其他部长的无情,以此体现自己的优越性。

可这声音比苍蝇的嗡嗡声还烦人,一下又一下刺着Hod的心。

“闭嘴!!!”

一向弱气的培训部部长朝着自己的员工吼了起来,而当吼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尽管吼了员工,员工仍就是一幅平淡的表情。

就好像不管是被人吼着,还是好言好语的说话,都是一样的。

“……”

“…啊,抱歉!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但是Hod部长仍就道着歉——自己不该这么凶的。

“Hod部长,我有一个问题。”

一位表情麻木的员工开口了。

“好的,你有什么问题?我会尽力解答的。”

而Hod则是立刻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哪怕对方完全不在乎,也不需要这些笑容。

员工不关心这些。

“部长,你觉得这些训练真的会起到什么效果吗?对于那只脖子老长的怪鸟来说,看起来被判为该死的人就一定会死,而那些——”

“那些它觉得不该死的家伙就一定会活下来……这公平吗?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培训部收容着【审判鸟】,一个性情古怪又对员工攻击性很强的异想体。

“…呃……这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至少我们能做好面对它们的准备,而不是躺在原地无助地等死。”

Hod部长试图做出解释,安慰这位员工,员工却先一步地进行了抢答。

“切,这不还是运气么,我觉得这就是全凭运气。对我来说,还是待在原地静待死亡要舒服一点。”

“……”

——我就知道。

——他们根本不想获救。

——不管你试图做什么,你都得不到救赎,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那个声音仍在耳边叨唠,Hod努力不去听那些,而继续做着解释,她对每一位员工都十分友善,且都有着十足的耐心。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包括那个我负责的心理咨询企划……”

可是这样的说法毫无用处,员工并不领情。

“呵,说到那个企划,我们都觉得它太多余了,我们宁可拿那些时间多休息一会儿,多睡一会觉儿。”

“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们部门有这种垃圾企划?”

‘垃圾企划’,耗费时间又耗费精力的心理咨询被称之为垃圾。

安吉拉已经否定过一次了,但是Hod很显然还在坚持……或许是因为X的话语,也可能是因为她仍期盼着员工有一句感谢的话语。

而提起X,提起这位温柔的主管,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嗤笑起来,毫不留情地讥讽起H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