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耿直之人
“我们的工作只是消抹情报而已，但不知为何，我们却被称之为‘情报部’。”
这是莫大的讽刺……
“每次我以情报部Sephirah的身份自我介绍的时候，都会纠结于那些难以言说的感情。”
X曾经想看Yesod的笑容，但她并不希望Yesod露出的是这样的笑容，里面很难看出笑意，只有痛苦和无奈，纯粹只是嘲弄一般地说着，小小地发泄一番那些不满的情绪。
而这句话说完之后，办公室的大门便被人推开了，虽然私底下的议论从未明确指明是谁，但任谁都知道，情报部部长所嘲弄与抱怨的对象，到底是谁。
X这个当主管的能算一个，而部门AI的老大，安吉拉，也能算一个。
这就是脑叶公司的高层，部长与部长之间是平等的，没有谁使唤谁的道理，能命令情报部部长做这些事情的，只有X和安吉拉。
或许X都不行，毕竟部长们不怕X，在面对X时，也并不服管。
主管的权力还没有秘书的大。
【Yesod，你的工作做完了么？我是让你给主管做心理检查，不是让你给她增加更大压力的，你最好尽快完成这些事情。】
【还有，你确定接收了那份需要抹消的文件了吗？很快你还会收到一份员工清单，工作结束后请将文件提交审核。】
X不能确定，安吉拉是不是一直都守着看监控在，或者说一直都是待在外面听，但这突然进来的举动无疑是在打断情报部部长的埋怨，或者说提醒她，该做自己该做的本职工作了。
在面对部长的时候，AI秘书就像私底下评价的那样无情，看不到一点可以缓和或者商量的余地，这样对比起来，安吉拉对待X的态度甚至能说是很好了。
至少在面对X的时候，人工智能还有温柔的时候，会露出除了闭目以外的表情，语调还能稍稍有些起伏，甚至还知道开个玩笑或者说些俏皮的话，甚至会带些荤腥的不入流词汇。
而在对部长说话时，只有命令式的口吻，执行和服从，这两个词汇就足以概括出日常的全部了。
X被夹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自己的秘书，而另一边是自己的部长……这个时候应该向着谁说话？
Yesod看起来很难受，这个时候作为主管应该去安慰她，但是安吉拉……X观察了自己秘书的表情，秘书还是一如既往闭目，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就在X决定挺身而出，整个活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情报部部长突然开口了。
Yesod很少会去说什么，她通常只是接受命令，然后执行，但是现在——
“安吉拉，你觉得记住某个人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情报部部长问着掌管公司的人工智能，语气并不尖锐，但这个反问的话语比平时直白的刻薄更要穿刺人心。
“Yesod，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情绪化？”
人工智能没有回答部长的问题，而是反问了起来。
可X明明记得，安吉拉在介绍自己名字时的自豪、得意还有那份骄傲，自己的秘书，有点自恋，这是不应该的……为什么，这么冷。
鲜活的个性在这里看不见一点痕迹，此时的人工智能就像是真正冰冷的机器，不近一点人情。
X嗅到了火药的味道，情报部部长和人工智能之间的摩擦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今天大概是像导火线一般地爆发出来了。
人工智能没有回答情报部部长的问题，而情报部部长也清楚人工智能是不会回答的，她仅仅只是呛一下人工智能才有意这么问出来的罢了。
“也许名字就是我们存在过的标记，名字把我们和其他人区分开来。”
“而那些人给你起名叫做‘Angela’的时候，或许她们也是这么想的。”
这无疑是触及人工智能的眉头，狠狠地呛了人工智能一下，无枉于‘毒蛇’之名，这甚至比Netzach那种私底下的‘去她妈的安吉拉’‘■你妈的安吉拉’，杀伤力还要强一些。
X原本以为自己秘书要发作了，但是秘书却还维持着平淡的表情。
“Yesod，如果你太累了可以去休息，这个心理咨询交给我来负责。”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双方还在对峙。
…………
…………
作者的话：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接下来每天只需要更新一万六千四百二十五个字就可以赶上推荐位了，但事实证明这真是越算越绝望。
如果我现在多更新八千字，那么接下来从周日开始，我只需要日更一万三千五百七十八个字就可以了，但是真是完全笑不出来呢。
一想到我要写这么多，还是咕，杀了我吧喵。
好痛苦喵，好想睡觉，想要想要睡觉。
150.就要坏女人,就要坏女人~
[Yesod，你对这些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呃。]
[…………]
[试试嗑点脑啡肽，闭上你的眼睛，然后再睁开……一开始可能有点古怪，但很快你就会觉得这很爽。]
[…………]
[很高兴你不像其他的Sephirah那样脆弱，在任何状态下保持清醒是非常重要的，你是一位理性的部长。]
[…………]
[…Gebriel，你怎么把自己抓成这样了？需要进行心理咨询么，我可以马上为你安排。]
[…………]
……
“不要吵架，安吉拉，你先回去吧，我会老实配合Yesod的心理咨询的，别生她的气，这都是我的错，我胡闹，不配合她的工作，Yesod才跟我聊那些闲话的，别怪她。”
在气氛可能进一步恶化之前，X就伸手牵住了自己秘书的衣角，然后拉扯着，把秘书推搡到了门口，用眼神着示意秘书出去。
天知道人工智能到底能不能看见X所使的眼色，因为人工智能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但是至少这次，人工智能给了一点X面子，不至于就那样把主管威严置于地板上的灰尘。
因为X亲了AI秘书一下，然后又在耳边说了悄悄话，才像是哄骗幼崽一般地把人工智能给哄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
压低着音量，似蚊蝇拍扇翅膀一样的小声，但是却又在耳边是如此的清晰。
这很管用，这句话一出来，AI秘书就不和情报部部长吵架了，人工智能真是宽宏大量，不再与部门部长一般见识。
嗯……这话就当真的听，但就算清楚安吉拉记仇，X也只能好好哄着，谁让这是自己的秘书，部门部长和自己的秘书选一下，肯定还是得先护着秘书。
先稳住秘书的情绪，然后再稳住部长的，就算是和泥巴也得分个顺序，分清楚轻重缓急。
X感觉自己太难了，秘书乐了，她犯愁。
【主管，要记得您说的话。】
“嗯嗯，安吉拉，我不会食言的。还有，不许守在办公室外面偷听，给我留一点隐私空间。”
X最近也学会了画饼，就是这饼看起来不太像饼，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图册？
但是脑叶公司自有脑叶公司的情况在，这叫适当的变通与转换，画的饼也要根据不同人的需求变成不同的东西，喜欢吃冰淇淋的人就得给她画冰淇淋，喜欢吃海鲜的人就得给她画海鲜。
对症下药才管用。
人工智能的手一点也不安分，手毫无顾忌地触碰着，就那样当着情报部部长面搂着X，戳试着X的腰与腹，惹得情报部部长不禁把视线撇开，完全不想继续看。
太不成体统了，不堪入目。
X也没办法，就算Yesod这样看自己也没用啊，不把自己的秘书哄走等会儿就吵起来了的，情报部部长又是个倔驴子的脾气，牛角尖里死命地怼，真要是和安吉拉杠起来，场面真不好收拾。
Netzach那是攻击性不强，本身性子就摆，不喜欢跟别人争，吵两句闹着玩就算了，但是自己的秘书嘛……
安吉拉的毒舌功底可不比情报部部长差多少，X这个当主管的可没少被自己的秘书阴阳怪气，这算是无差别波及的AOE攻击了。
当人工智能真要开始呛人的时候，其展露出来的攻击性几乎可以说是一穿三，把部门的小姑娘吓哭。
X虽然头疼这种情况，但自己也是被呛的那个，也只能说尽可能的当润滑油润一下了，减少点部门与部门，部门部长与公司上层的摩擦了。
哪怕左右为难也总得硬着头皮去劝一下，毕竟有矛盾的话，多磨合磨合就好了，总是得像齿轮与齿轮之间的转动般，凹槽镶嵌进去。
看到人工智能终于听了自己一句话，乖乖地从部长办公室里出去了，X可算是送了一口气，关上了门。
请佛容易，送佛难啊，想把安吉拉打发过去可不容易，总得付出点‘微不足道的代价’，进行一点‘微不足道的牺牲’来满足自己秘书的胃口。
X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渍，勉强算是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好了，Yesod，有什么情绪可以发泄出来，我会好好听着……唔，心理治疗姑且就暂时停止吧，你要不要试试心理咨询？我来当这个为您心理咨询的人？”
“主管愿意为您效劳~”
X装模作样地又把自己的衣领理了一遍，衣角的褶皱梳理平整，又审视了一遍纽扣的情况，接着再靠坐在沙发上，拿起情报部部长刚刚放到桌上的笔和纸。
若是再配上一个单片眼镜，倒是有点秘书或者说执事的味道，人模人样的。
温柔又阳光的笑容，因为在故作搞怪的缘故，看起来还有几分滑稽搞笑的成分。
这无疑是让情报部部长的眉头皱的更深些，已经到了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的程度。
“X，正经一些，我并非在跟你开玩笑。”
她没有被逗笑，而是有种更深的凝重，话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的些。
“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X，我们刚刚谈到哪里了？可以告诉我么。”
也许情报部部长是在确认眼前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自己的说话，再者说——到底是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把信息略过了。
最让情报部部长无法容忍的事情并非是不符合规矩，或者被交付过量的工作，而是自己告诉过别人的信息，辛苦整理出来的情报却只是被草草略过，扔进垃圾桶里。
这是比践踏尊严更为羞辱更加令人生气的事情……
[你所阅读的每一行信息都倾注了我和我部下的心血]
[所以请不要忽视这些情报的分量，你应到没有表现出敬意]
“X，回答我，你有记住我之前所说的事情么？这不是打哈哈就能糊弄过去的，我不是Malkuth，不是Hod，不是Netzach，会纵容你的随意，会纵容你的散漫，会纵容你的轻浮。”
“你是我见过的最傲慢的主管，眼睛里根本没有员工，没有我，也没有别人。你只是溺在过去，沉浸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里，逃避在认知滤网下。”
平淡的语调渐转锋利，情报部部长是很少会流露出个人感情的，大部分时候也是冷淡的，而现在话语却开始高昂，带着一股压抑许久的愤怒。
大概就是X这样不得体且不正经的模样激怒了她，对于其他部长来说，一个温柔的笑容，开朗俏皮的话语就能很好地搭合进去，把酒言欢，但情报部部长不喜欢，她喜欢严谨，喜欢认真。
Yesod厌恶浮夸与做样子，擅长表演的员工，通常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健谈开朗的人，是别有用心地接近，是想要从自己这里谋取什么。
她在等着X说些什么，可是X那种胆怯到缩脑袋的举动无疑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女人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纯粹只是为了做样子而在这里。
当一个人对谁都温柔的时候，并不说那个人到底有多好，多么的谦逊，多么的柔软，而只能说明那个人的实质是傲慢的，是冷漠的，是对谁都漫不经心的不在乎。
正是因为对谁都不在乎，才能随意做出那些行为，而一举一动都是别有用心地凑近，带有着极强的目的性。
Yesod见过这样的人，而眼前的女人真是越来越贴近印象里的那个人，难以言说，这到底模仿着的影子，还是……被那人的阴影所笼罩。
清楚其本性，才知道这份虚假有多么令人作呕。
而更为尖锐，更为刻薄地话语刚要从情报部部长的口中继续吐露出来的时候，X突然出声了。
“那个……Yesod，你刚刚谈到了情报部真正的工作其实是抹除情报，每天你们会处理许多员工的名单和那些送过来的资料情报，这对于情报部来说是件很讽刺的事情。”
“因为明明叫做‘情报部’，但是却是在做抹除情报的工作——呃，还有就是工作量是不是太多了，需要减轻负担？”
X的金色眸子盯着情报部部长看，仿佛是在咕呜咕呜地叫，看起来颇为无辜，哪怕是被Yesod说了那番话，还是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平静。
但是下一刻，X就收起了笑容，平静且冷淡，语调毫无波澜，宛若一潭子没有活力的死水。
“还有其他要补充的么，我应该没有记漏你说的话吧，Yesod。”
“当然，纯粹只是猜测的话语是不可靠的，这里面掺杂太多私人感情了，我可以将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视作朦想，再者对我的诽谤，或许你应该听取安吉拉的建议，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把大量无关的负面情绪发泄给我，我当然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作为主管，倾听部长的苦恼烦心事是我的义务——”
“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对我诽谤。就算是你也不行，Yesod。我有完成你对我的要求，你交付给我的工作，我有说过一个‘不’字么？”
“我会满足所有部长的要求，哪怕这个要求任性又过分，我会时刻关注员工的情况，比你们任何一个部长都要细心。我能理解你的辛苦，但是也请理解我。”
“我同意了Netzach的要求，为公司的走廊上增添了啤酒贩卖机，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才让安吉拉松口？当我同意这个要求的时候，我承受了多少压力？”
“当你说‘不希望管理工作出现问题’时，我几乎没有不在屏幕上看着的时候，为了满足你那所谓的‘完美工作’，宝贵的员工我都是盯着紧紧的，哪怕是一捧沙粒都在注意。”
X已经不再坐在沙发上，而是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情报部部长，而很快，情报部部长就被黑发女人的阴影所笼罩。
金色的眸子褪去了平时那层有意绵软的伪装后，冷漠地可怕……并非只是单纯的冷，而是由内而外地类似于上位者的气质。
居高临下的俯视……
“你可以具体说说，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是我哪里不让你满意了么，Yesod，因为我没有满足你需求？太过冷落你了？”
“也许我在你身上花的时间确实有些少，但这并非是你诽谤自己上司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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