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您说笑了，像您这样的客人，教堂的所有区域都是对您开放的。”加利尔恭维了西格尔一句：“当然，在没有大主教邀请的情况下，他的房间是不能进入的，还有一些私人的房间也需要主人的邀请。但教堂所有的公共设施您都可以出入并使用，这是您应有的权利。”
第八百零八章 弑君棋
第二天清晨，在德鲁克还没有带着西格尔等人前往圣物室前，西格尔就已经用过早餐，来到了光明大教堂的正殿。
光明大教堂除了用于信仰仪式的正殿，还有一系列的附属建筑，国教高级人员召开会议的大厅、大主教以及红衣主教的居所，医院、战斗修女的居所，十字军修会以及为教堂正常运转而工作的仆人们所居住的地方。
档案室、图书馆、圣物室，一系列的建筑，围绕着光明大教堂而建。这是一个巨型的宗教建筑群，不仅仅是教堂内部需要打理，外面的园林，雕像，都需要精心呵护才能保证国教的威严。
西格尔来到教堂的正殿晃悠了一圈，遇到的仆人纷纷向他行礼，西格尔绕过绘制帝皇圣像的油画，来到了后面唱诗班所在的位置。
他看着唱诗班高台旁巨大的管风琴，眼神掠过教堂后面的房间，大主教伊格纳托居住的房间就在教堂深处。
西格尔并没有继续靠近，而是转头从另一侧回到教堂的正殿，当他从另一侧走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一名贵族打扮的人坐在长椅上，在他的一侧摆着一盘弑君棋，圆形的棋盘上摆放着精心制作的棋子。
这名贵族正在和他自己下棋。
现在光明大教堂并没有开放，这名贵族看起来应该是在光明大教堂常住的人，要么是患病，要么是被家族所抛弃。
帝国国教旁一般都有附属的医院，这也是国教收入来源的一种。
遗憾的是，国教并没有义诊的习惯，基层教堂也很少带有医疗设备。国教的医院大多服务于巢都的制造商们，类似于光明大教堂这样的存在甚至只会负责富有的贵族的治疗和休养工作。许多贵族家族利用国教的医院来处理家族中不受欢迎的人，尤其是精神上有些毛病的人。
这些人会被扔到国教的医院，他们很快就会被自己的家族遗忘，但家族也会在这里留下足够的金钱让他们能获得很好的照顾。
光明大教堂的医院是由医疗修女以及医护人员负责的。
西格尔走到这名自己和自己下棋的贵族身旁，看着对方的棋局，他手腕上的标签表明他确实是在这里治疗的贵族。
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摩尔库斯·克塔恩。
“你好，朋友。”注意到西格尔的身影之后，摩尔库斯·克塔恩抬起头和西格尔打招呼，“有兴趣吗？”
西格尔坐在了棋盘的另一面，摩尔库斯也不介意自己下了一半的棋局，将弑君棋的棋子都放回到原来位置上。
帝国的棋类游戏多种多样，大部分世界都有基于自己文化的棋牌游戏，但弑君棋无疑是帝国最流行的游戏之一。从普通的巢都居民到上巢的贵族老爷们，或多或少都会下几手弑君棋。
大部分被允许的棋牌游戏还算正常，但在这个宇宙中，“正常”有时候夜袭群六玖④⑨③六①三五是无法满足一些人的精神需求的。
“异教徒的唤醒牌”会是这种人的选择，被国教发现玩这种异端的牌类游戏的话，会被处以将手指浸入熔化的金子中的刑罚。
摩尔库斯执白先行，两人开始在棋盘上进行较量。
西格尔在弑君棋上的技术一般般，尤金倒是弑君棋的好手。
棋局进行了一段时间，摩尔库斯对西格尔说道：“你不是住在这里的病人，也不是来到这里寻求神皇保佑的信徒。那么你是为什么来到这个被诅咒的大教堂呢？”
“被诅咒的大教堂？”西格尔看了看教堂周围，他见过不少被亚空间力量困扰的建筑，但光明大教堂不论怎么看也不像其中之一。
“当然，这座大教堂被诅咒了。大教堂屋顶的雕塑中有恶魔雕像，在大教堂建造期间放置在那里。他们实际上是伪装的真正的恶魔，晚上他们下来捕食工作人员和聚集在外面的朝圣者。”摩尔库斯对西格尔说道。
西格尔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因为精神有问题才被送进教堂的医院的，如果他说一个奸奇大魔在暗中控制着这个教堂西格尔或许都会相信。但是夜晚捕食工作人员和朝圣者的恶魔……眼界这么浅的恶魔早就被放逐回亚空间了。
出于尊重以及为了下完这盘棋，西格尔只能点头对对方的说法表示赞同，但西格尔低估了这种精神疾病患者的表达欲望。
“患者在医院失踪。工作人员说他们是逃跑了，或者被家人带回去了，但谁都知道这是骗人的！”
“厨房工作人员使用从塔苏斯巢都街道捕获的流浪者和流浪者的遗体做饭，并以黑暗之神的名义举行堕落的狂欢！”
“地下墓穴里到处都是变种人，每逢满月，他们都会在午夜时分从正殿的一扇暗门出现，并从大教堂的会众中寻找受害者。”
“一个年轻女子在几个世纪前被红衣主教谋杀，她的灵魂仍然徘徊，哭泣和呼唤正义。她知道肇事者的名字，他的后代和他一样腐败，现在作为高级神职人员统治。”
西格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对方的聊天流，他有几次落子出现失误，原本就不占优势的局面现在变得更加的劣势。
就在自己已经回天乏术就剩下几步棋就被对方将军的时候，一名穿着医务人员服装的见习医疗修女来到正殿，她找到了在这里下棋的两人，并呼唤着摩尔库斯的名字。
“您该回去吃药了。”医疗修女扶起摩尔库斯的胳膊。
但在起身的时候，摩尔库斯突然变得很激动，他突然急切地对西格尔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有证据！你仔细听好了，记在心里！他们将所有数据保存在这里，在档案室中！有时他们会让我从那里借记录石板，但他们却不想让我阅读其中的内容！去寻找《永恒信仰的几个领域》，以及《关于光明大教堂伟大工作的事项》！这里的其他一位病人，曾经在档案馆工作，她告诉我留意这两本书。而现在，她不见了！巧合？我想不是！”
医疗修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摩尔库斯安静下来，对方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西格尔。
“抱歉，大人。摩尔库斯大人一直饱受噩梦和幻象的困扰，这让他的精神状态始终不理想，他的家人只能把他托付给我们照顾。”
西格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修女招呼着仆人们将突然有些发疯的摩尔库斯带走，自己则是向西格尔行礼之后，跟上了仆人的队伍。
西格尔看着被遗留下来的弑君棋，将棋盘和棋子收好。
至于那两本书，有时间去档案室看一下吧。
第八百零九章 圣物室
西格尔带着众人和档案管理员德鲁克来到了光明大教堂的圣物陈列室。圣物室与正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正殿是供卡利西斯星区的国教信徒朝拜的公共区域，而圣物室则显得静谧、冷清，让人的心思能够在其中沉静下来，缅怀这些国教圣人的事迹。
众人走进了圣物陈列室，这个宏伟且大部分昏暗的房间看起来像一个博物馆。空气被人为地调节成凉爽且干燥。天花板上的聚光灯照亮了文物展示柜。
战斗修女们静静地守护着这个房间，黑檀圣杯的黑色动力甲将她们隐藏在每个展示柜附近的阴影中。
她们静静地守护着整个圣物室，安洁莉娅带领的战斗修女跟在西格尔身后，从她们的视野中走过。
“这里的每一件文物都经过了我和我的同僚们的认真甄别，每一件流出的藏品都能吸引足够的朝圣者。事实上，圣物陈列室的参观请求已经排到了十一年之后。只有福斯特大人这样的人才能不受阻碍地进行参观。”
“想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西格尔一边看着展览柜中的圣物，一边对德鲁克说道。
“倒也没什么，圣物室经常因为各种原因推迟预约访客的拜访，一方面这些圣物需要精心呵护，还有就是，一些新的圣物放置其中时，需要进行拓展和整理。”
“原来如此。”西格尔的脚步在一个展柜之前停了下来。
“这是勇士圣人普拉克西德斯的旋转炮。”德鲁克适时地为西格尔介绍着面前的展品。
“在安格文远征期间，他在圣德鲁斯的麾下作战。”西格尔接上了德鲁克的话头：“这是他的武器，在德鲁斯率军突破‘流血通道’的战役中，他和他的连队为帝国部队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但那也就是他的最后一战了。”
“想不到您对圣人的事迹如此了解。”德鲁克这次的恭维更加地真诚，“这把武器的子弹是由圣德鲁斯率军穿过流血通道期间，踩过的石头特制的，每一颗子弹都带有着圣人的怒火。这件圣物或许能为您吸引大量的圣战士到您的教堂去朝圣。”
“当然，不过现在下决定还太早了。”扩区之中并不缺圣物，即使不算上在神圣之心藏宝室中找到的圣物，神圣之心的船舱里也摆满各种各样的圣物匣。
西格尔像一个挑剔的顾客般继续在圣物室前行。
而下一个展台中的圣物更为奇特一些。
“这件东西居然真的存在？”西格尔看着在展台中的三颗颅骨，这三颗颅骨算是一件圣遗物。
“我第一次见到这件藏品的时候，我表现得比您惊讶多了，这是神皇的伟力才能造就的奇迹。”
“确实……”西格尔看着展台上的标签，这是圣乌瑟尔的三重颅骨，这三颗颅骨全部属于这名圣人，只是这三颗颅骨分别在圣乌瑟尔人生的不同阶段。
第一颗是在他十二岁时候遗留下来的，当时他的特殊还未被人所知；第二颗颅骨是在他五十岁的时候，那时他已经加入帝国卫队，掩护一名正在保护领主政委厄伦内特的欧格林保镖而死，在不久之后，这名圣人复活，国教也发现了他的不同之处；第三颗颅骨则是在他一百五十岁的时候，第三颗头骨上布满了弹片，第九十九次的致命伤终于让这名圣人死去。
西格尔在看到圣乌瑟尔的事迹时，以为这是一件误传的故事。尽管国教、内政部还有审判庭的文档中都有关于这名圣人故事的记载，但这个故事确实太扯了，以至于他一直很难相信。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珍贵的圣遗物。就在德鲁克认为西格尔已经能够确定他的目标时，西格尔却又一次迈开了脚步。
下面的展台中摆放着一个看起来破烂不堪的陶碗，从这个展台上摆着的两件标签来看，这里应该有两件藏品。
“三重伤残圣布兰尼库斯的正义股骨哪里去了？”德鲁克突然出声询问道一旁守卫的战斗修女。
西格尔注意到德鲁克的声音有些……紧张。
“伊格纳托大人将圣布兰尼库斯的正义股骨带走，进行研究了。”守护展台的战斗修女回答到。
圣布兰尼库斯在遭受了三次大伤之后，他的一条腿彻底断了，但神奇的是，那条断腿本身却一直完好无损，无论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伤害。圣布兰尼库斯便用这条断腿将三百名罪人殴打致死。
“啊……真不巧。”德鲁克对西格尔说道：“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大主教大人经常将正义股骨拿走研究。”
“没什么大不了的，光明大教堂的圣物室我们一天也逛不完，等到大主教将这件圣物还回来的时候，再看也不迟。不过……”西格尔停顿了一下，对德鲁克说道：“关于这件圣尤弗里卡的圣杯我倒是有些问题不吐不快。”
“啊？”德鲁克被西格尔的话语弄得一愣，“您说。”
“传说中，圣尤弗里卡在长达一个世纪的朝圣之旅中，遇到了一个行商浪人，在这名行商浪人搭载着传教士穿行于虚空中的时候，圣尤弗里卡为这名行商浪人驱逐了一个恶魔，为了表示感谢，这名行商浪人送给了圣尤弗里卡一只碗，这只碗被这位圣人在旅途中解渴使用。”
“圣尤弗里卡的故事传播得并不广，您对此还能有这样的了解，真的了不起。”
“夸赞的话等等再说，德鲁克，我也是一名行商浪人。”西格尔搂着德鲁克肩膀，让他看向自己的王朝成员们。
“你有没有发现一些问题？”
“额？没有。”
“仔细看他们的装备，我也是一个行商浪人。”西格尔的声音突然变低，在德鲁克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我送一个人礼物，还是帮我驱逐了船上恶魔的恩人，你觉得一个陶土碗符合我的身份吗？”
听到了西格尔的话语，德鲁克在一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行商浪人从来不崇尚财不露白，他们必须炫耀自己的实力，用一切方式强调自己的地位，来规避一些不必要的冲突和纠纷。
送给一名传教士这样的礼物，不仅仅是对国教的羞辱，也是对行商浪人自身的羞辱。
也就是说，这件圣物是假的。
“看来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了。”西格尔拍了拍德鲁克的肩膀，随后说道：“我下午会前往档案室借阅一些书籍，至于圣物室的事情，德鲁克，我等着你的消息。”
第八百一十章 赝品
西格尔在光明大教堂的客房里，他坐在散发着些许香气的实木制成的座椅上，阅读着手中的书籍。
他手里拿着的是《关于光明大教堂伟大工作的事项》是关于光明大教堂各个建设阶段的记录。书中有很多图表和统计数据，所有这些都显示了建造这座大教堂的巨大努力和其巨大的费用，这些费用主要是由教会的什一税或辛提拉的贵族家庭支付的。
在他面前的桌上，则是放着那本《永恒信仰的几个领域》，这里面是三千年前由温米奥斯撰写的一系列奇异的宗教仪式。它奇异的神秘学风格的记述中隐藏了这位僧侣的幻象描述，这些幻象总是具有启示录和超现实的性质，例如从天空中掉下的巨大的断头到整个星球因巨大的肿瘤而爆炸，或者星星变成巨大且可怕的眼睛。
这里面有着亚空间力量的象征，西格尔可以察觉到作者已经被亚空间的幻象折磨疯了，书中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内容。
不过《关于光明大教堂伟大工作的事项》这本书倒是挺有意思的。
“西格尔。”蕾缪乐推门进来，对西格尔说道：“德鲁克先生想要见您。”
西格尔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已经是晚餐之后了，即使是教徒现在也应该完成最后的祷告开始准备休息。
这个时候来拜访自己，德鲁克显然有事情想要和自己商量，而且相当地棘手，估计是关于那个虚假圣物的事情。
“让他进来吧。”西格尔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面上，随后，蕾缪乐就领着德鲁克走进了西格尔的房间。
扑通。
德鲁克见到西格尔便摆出天鹰礼的姿势跪在他的身前，对方这个架势倒是让西格尔有些意外，看起来事情要比他想的还要棘手一些。
“福斯特大人，求您帮帮我。”
“德鲁克先生，你这是干什么。”西格尔摆出一副惊讶地样子就要起身搀扶对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起来慢慢说。”
西格尔握住对方胳膊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在不停地颤抖。
“陶土碗的事情？蕾缪乐，去给德鲁克先生拿杯水。”
德鲁克的脸色难看，他把一杯水都喝干净了才把心情平复下来。他双手接过蕾缪乐递给他的另外一杯水，抿了一口之后才对西格尔说道：“福斯特大人，您说对了一部分，那个碗的事情确实很棘手，但这么大的藏馆，一件两件藏品看走眼很正常。可问题在另一件藏品上。”
“哦？哪件藏品？”
“圣布兰尼库斯的正义股骨。”德鲁克低声对西格尔说道：“福斯特大人，我一直怀疑那个藏品是赝品。”
“这可是件大事，你确定吗？”关于那个碗，西格尔也只是提点了一下德鲁克，并没有直接表示那个圣物是赝品。
“八九不离十。”德鲁克很感激西格尔在参观的时候给他留了体面，所以他显得很信任西格尔，“不同于圣尤弗里卡的圣杯，正义股骨在历史逻辑上没有问题，只是……我在股骨上发现有几处微小的工具痕迹。如果是帝皇的意志使这块骨头保持完整的话，这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痕迹呢？再加上，大主教自己也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这块正义股骨。我想他也怀疑这块股骨的真实性，否则他为什么对它这么感兴趣呢？我必须承认，这真的让我很不安。真的很不安！”
“原来是这样。一个赝品的丑闻传出去就够丢人了，两个赝品的丑闻传出去，国教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到时候，谁来负责呢……”西格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德鲁克，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他对德鲁克说道：“不如这样，德鲁克先生，把你认为是虚假的圣物都放到这次的交易列表中，我把这些有问题的圣物带到扩区封存起来。这件事情，对国教、对大主教、对你都好。”
“真的谢谢您，真的谢谢您。”德鲁克不断地对西格尔表示自己的感谢。
“正义股骨现在在哪？”西格尔对德鲁克问道。
“大主教今晚刚刚让自己的侍僧将股骨送回到圣物室。”
西格尔沉吟了一会，眼睛瞥了一眼桌上的书籍，他对德鲁克说道：“这样吧，德鲁克先生，为了确保你的判断没有问题，你去把正义股骨拿给我，我再检查一遍。”
“啊……”德鲁克有些迟疑，但随后想了想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好的，福斯特先生，您在这里等着我。”
——
看着德鲁克离开的身影，西格尔对蕾缪乐问道：“今天外面值守的是谁？”
“艾尔文和蕾娜特。”
“告诉她们，德鲁克把骨头拿来之后，就把他打发走，然后安排人把他藏起来。”
“你不见他了吗？”
“他已经半只脚踏在死亡线上了，伊格纳托不会放过他的，如果我们能发现一些线索，他或许是指认伊格纳托的重要人证。”
西格尔不相信伊格纳托会有兴趣寻找圣物室中的赝品，如果他经常研究这根“骨头”，那说明这块骨头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作为档案管理员的德鲁克工作时研究也就罢了，如果他胆敢违规去调查这块骨头，他一定会被伊格纳托的同党盯上。
西格尔坐回到座位上继续翻看着那本《光明大教堂》，很快，蕾缪乐就拎着一根人类的大腿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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