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娇女友不可能是我妻由乃 第204章

作者:兴尽晚回舟

  

一百零二 绽放的樱花

  此时风很大,从街道另一头擦着两边建筑的外层吹来,在草地这里遇上对流,卷着草叶抛飞。

  漫天都是星星点点的草叶碎屑,如雨般打在脸上。

  天野一辉用力扒开挡在身前的信徒。

  他的头上沾满了被风吹来的草屑,一头碎发随风后扬成莫西干发型,像个街边乞讨的嬉皮士。

  放在规规矩矩的御目方教信徒里,他这造型就是个异类。

  他大声叫人让路,但不管男女信徒,一回头看到他那格格不入的发型,根本认不出他就是圣女的朋友,全都懒得搭理。

  大家都急着上去揍人,总不能你打扮的比较能打,我就得给你让路吧。

  天野一辉心里像点了个火炉一样急躁,对由乃的担心转变成害怕,让他变得躁动不安。

  他甚至忘了自己有未来日记。

  未来日记虽然不会改变现实,但能提示未来。

  一次都没震动过的手机,表明未来日记没有刷新,未来也没有改变。

  无论他还是我妻由乃,都不会发生意外。

  但天野一辉浑然忘了,关心则乱,仓促让他失去了方寸。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掰过前面一人的肩膀,自己再侧身从几人中间挤过。

  每个被越过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是得多爱戴春日野教主,才能在听到有人对教主不敬后,就气急到这般面红耳赤。

  有些人回头看到他急躁的样子,终于主动让开了,还给他加油说帮忙多打那些骂圣女的崽种一拳。

  天野一辉却没想那么多。

  前面有人的嘶吼,也有人的尖叫,或许尖叫声里就有由乃的一份。

  他的脑子里只有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怪他过于敏感。

  实在是“母亲之家的孤儿”和“由乃”这两个词一遇到一起。

  重生前那晚的,燃火的房屋和房屋里的枪声,就开始在他眼前不断闪回。

  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雨夜,让他恨不得手里立刻提一把枪大开杀戒。

  由乃怎么能那么莽撞?她平时不都是会跟在我后面吗?她为什么要冲出去?是为了保护我?

  天野一辉有太多的疑惑,但他没有余裕去想。

  他只觉得自己得快,只有比时间还快,才能不让自己害怕的事情发生。

  一个又一个的肩膀被他拉开,有中年的男人,有年迈的妇女,这些人都和他一样红着眼。

  只不过这些信徒是红着眼去揍人,而他是红着眼去救人。

  又拉开一个肩膀,天野一辉越过一个留长发的信徒,手心却忽然一空。

  他身形晃了下,低头竟看到自己手臂如同穿墙般穿过信徒的胸膛。

  那个信徒居然毫无所觉。

  天野一辉恍惚了下,脑海里神经元迅速串联,浮现相关记忆。

  是宙斯给的潜行外挂!

  那个说是能消除自身存在感,实则是让他遁入另一个维度的能力!

  这个能力有点像《火影》里的神威。

  开启的状态下,他不会与现实发生任何物理碰撞,除非他主动降低维度,可以做到只有部分身体处于现实。

  情急之下,他居然下意识开启了这个“潜行”外挂。

  这下他可以追上由乃了!

  能力一开启。

  体力便泄了闸般飞速流逝,催促天野一辉抓紧时间行动。

  他反应过来,立刻拔腿起跑,身形穿过一个个信徒的躯体,如同一只不存世的幽灵。

  那些人从脑袋到腿脚,被天野一辉直穿而过,也毫无察觉。

  在人群里穿梭需要三四分钟才能走完的路程,天野一辉几秒钟就通过。

  他穿过最前排一个信徒的身体,眼前豁然开朗。

  狂风、斜树、漫天草屑。

  压抑的乌云下,草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的人。

  五六十个人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他们还在抱腿或抱头痛呼,看起来就像是横尸遍野。

  在“尸体”中央,是几十个脸上挂彩的母亲之家孤儿,和只身一人与他们对峙的,我妻由乃!

  “由乃!”天野一辉下意识大喊,“危险!快回来!”

  声音在空气中传播,但包括我妻由乃在内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应。

  天野一辉愣了下,想起是他的“潜行”模式还没关!

  他低声喊了句“关闭”,用语言来加强意识,能力马上停止。

  一股剥离感顿时传遍全身,他脚下一软,踩在某个倒霉蛋的胸口上。

  心里默念了句抱歉,他赶紧朝我妻由乃跑去。

  怎么由乃会一个人在和那群孤儿对峙?

  自己身后的信徒看起来也在提防她。

  天野一辉赶到战场,却看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落后了由乃一两分钟的时间而已,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有些喘息,新外挂对体力的消耗确实很大,不能随便使用。

  好在现在他穿过人群了,能迅速赶到由乃身边。

  但只走了两步,天野一辉就停下来。

  他脚步悬在空中,愕然地看着前方,正要去保护由乃,却又再也迈不出腿。

  他惊呆了,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现场局势如此诡异。

  只见草地上,在大片“尸体”的最前方。

  我妻由乃站在狂风中,紫色的裙裾随风起伏,像飞舞的石榴花。

  她窄窄的双肩在满天乌云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娇小,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卷走。

  但对面那群持着防爆盾和警棍的人,却全部弓着腰警惕着少女,不敢贸然上前。

  由乃站在那里,就像张开了一个领域,踏入的人都会遭受致命打击。

  双方的对峙并不持久。

  天野一辉才刚刚赶到现场没几秒,我妻由乃就动了。

  她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仿佛打碎了静止的领域,那群警惕的孤儿一下子武勇起来。

  几十个人持着盾与棒冲向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而且速度是百米冲刺般的迅捷。

  这一幕放在任何人眼里,都会闭上眼不忍直视,担心看到下一刻小姑娘被打得凋零残破的模样。

  但我妻由乃也在冲向对面的人群,甚至她的速度还要更快,像只贴地飞翔的舞蝶。

  双方距离只有几米,一秒不到的时间就碰撞在一起。

  孤儿一方最前面是一个一米九往上的壮汉,剃着光头穿着黑上衣,摞起的袖子下露出狰狞的纹身。

  他用全身的力气压在盾牌上,撞向娇小的女孩,另一只手挥棍凌头甩下,一棍就能让头骨骨折。

  这么恐怖的袭击,别说是一个一米六二的女孩,就算是个一米八的大汉也得倒地不起。

  但我妻由乃没有一丝怯意,她的眼睛里像是有猩红色的光,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这个少女在高兴!

  她在笑,在起舞,在做一件想了很久的大好事!

  在盾牌临身那一刻,她下蹲一个晃身躲过,脚步贴地画了个半圆,扭腰腾身而起,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在空中画出漂亮的轨迹。

  惨叫声立刻响起。

  一道血线溅射在草地,画出弯月的形状。

  一柄利斧在空中轻吟,斧刃上血液滴落,甩出半截喷血的小腿。

  壮汉哀嚎着倒地,抱住血流不止的腿。

  其他人在震惊中并未放弃攻击,他们的棍棒严严实实封住我妻由乃的所有退路。

  在棍棒临身之前,少女提斧上顶,挑起两三根警棍,她另一只手追上,抓住其中一只跟着棍棒上扬的手。

  一拉一带,警棍落地。

  少女瘦弱的手臂却有惊人的力量,拽着拉住的那只手腕,整个人腰腹发力,仰面向上,双脚缠住那人的上臂。

  一个翻转,她旋转着身体,从仰面朝上变成正面向下,瞬间扭断那人的肩关节。

  右手的斧刃也同时旋转,在空中画出凄美的痕迹,绽放出一道道血线。

  七八个人或是捂着脖颈,或是捂着胸口,哀嚎着倒地,伤口深可见骨,再起不能。

  其他人被镇住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狠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明明是个漂亮得如樱花般绚烂的少女,如雪的脸上沾了血,却笑得越加高兴,仿佛那些血是令她满意的妆容。

  孤儿们被吓得一个贴一个后退,但我妻由乃可不会放他们走。

  她握着斧子,加速。

  最前面的人用盾牌来撞她,被她按住,盾牌瞬间反方向下压,持盾的人手腕反被挫伤。

  在一群人恐惧的眼神里,她踩着盾跳起来。

  本该是无处借力让人趁机反杀的动作,却没人敢出手,被她跳到人群中央,挥斧、躲避、再挥斧。

  少女紫红色的衣服染了血,像朵罂粟花般起舞,每个动作干脆利落,又灵活舒展。

  她没有用拳脚,全身都在配合着斧刃旋转。

  紫色的裙裾飘散又落下,每一次绽放都有一个人倒下。

  她总能精准地闪避每一次敌人的进攻,再毫无空隙地跟上自己的进攻。

  她的进攻和闪避是一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精确,每一斧都精准撕开一条动脉,孤儿们的血液在她脚下喷射成泊。

  很快孤儿们全都倒地,只剩下一个难波太郎还没被被斧刃临幸。

  但他也吓破了胆,瘫在血泊里不停后退,浑身被兄弟们的血液染红。

  “你你你你!”他话都说不连贯,涕泗横流,怕极了,嘴唇哆哆嗦嗦地求饶,但饶命到他嘴里也说不完整。

  我妻由乃居高临下看着他,依然带着微笑,不为所动,扬起一斧挥下,斧背砸在难波太郎脸上。

  在难波太郎昏迷后,她扭转斧柄,又接连两斧,一斧劈开下颚,一斧砍断手腕。

  难波太郎血液哗哗地从手腕喷出,但人却昏迷不醒,无法给自己止血,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即使有人及时地救治了他,他下半生也再也无法用那张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狂风依旧在卷起一层又一层草叶。

  但场中除了我妻由乃,再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或是敢站起来。

  少女的身影孤立着,斧刃垂在一侧,她那么纤弱,衣袖在狂风中飞扬,娇小的身躯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

  草地上一片寂静无声,地上受伤不重的人不敢出声,御目方教围观的信徒也不敢出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那低着头的少女身上,怕自己出一点动静,就会惹来杀生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