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兴尽晚回舟
既然对方没有针对警察，那可能就是要针对他本人。
这或许是某个恐怖分子的寻仇。
然而半小时后，医院的检查结果，却让来须圭悟放下心中巨石的同时，又后怕不已。
“来须先生，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你的妻子身体健康，并没有问题。
但你的儿子……”
医生拿着报告，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他怎么了！”来须圭悟急得眼睛发红。
“他的心脏出了问题，患上了一种严重的心脏病。”医生叹气。
“心脏病？”来须圭悟既担忧又困惑。
现在的恐怖分子都能让人患上心脏病了？
医生解释：“这种心脏病很不常见，而且隐藏性很大，一般不会表现出异常。”
“是人为的吗？”来须圭悟握紧拳头，眼里的愤怒像是咆哮的雄狮。
“人为？”医生奇怪的看他一样，“潜伏性的心脏病怎么可能是人为的，当然是自然患病的。”
“啊？这？怎么会？”来须圭悟猝不及防，一脸愕然。
医生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只当是家属担心过头了。
安慰道：“请冷静下来，孩子的情况，暂时还不用太过担心。”
医生解释：“虽然是很严重的心脏病，但好在检查出问题很即使，接下来只需要接受正规的治疗，定期检查，是能治好的。”
“真的吗！”总是沉稳的来须圭悟心头一松，无比激动，“太感谢了，医生，谢谢你！”
“不用谢我，其实要谢你自己才对。”
医生摇摇头：“要不是你今天送孩子来进行全身检查，再过一两年，这病可就没有治愈的希望了。”
“这……”来须圭悟如遭雷击。
他心中升起无穷的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他的儿子就要因为潜伏性的心脏病而……
来须圭悟想起那通早些时候的来电——“我只说一句话——现在就带你的儿子去医院看看吧。”
那个打来电话的家伙，他怎么会知道曜患上了心脏病？
来须圭悟心中对那通电话的警惕已经放下大半，甚至有庆幸和感激，但也依然有些惊疑不定。
就连医生都要利用高新技术的医疗器械，才能检查出曜患有的心脏病。
那个打电话来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来须圭悟带着浓浓的困惑，在医院里陪儿子睡了一晚。
直到现在。
那人再次打来电话。
“我的儿子来须曜，检查出了心脏病。”来须圭悟低沉的说。
“果然是这样么，那情况如何，还有救治的机会吧。”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意外。
这家伙，连这个也知道吗。
来须圭悟左右看了看，楼道间并没有人。
天野一辉什么情报都知道的形象，让来须圭悟对自己的周边产生了怀疑。
——会不会有一个人一天到晚的，就跟在自己身边，偷偷的观察自己？
来须圭悟看着自己沾了灰尘的皮鞋，直接询问：“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嘛……是因为一些原因就是了。”
“不愿意说？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算是救了我的儿子，只要不太过分……”
来须圭悟的话没有说完，但暗示已经给够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似乎感到了些许意外。
“没想到来须警官这么直爽，真是令人意外呐，不过到底是来须警官的风格。
既然是这样，那请在中午十二点时，来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喝一杯如何？”
“好。”来须圭悟沉吟，“几号桌？”
“来须警官决定就好，我赶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来须圭悟挑起眉梢：“你不怕我带人埋伏？”
“哈哈，我相信来须警官不会的，这只是一次……私人性质的谈话，不是么？”
“原来如此，我会恭候大驾的。”
电话挂断，来须圭悟长长吐了口气：“那人好像对我很熟悉，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他所说的特别目的，是性质恶劣的犯罪行为。
至于一般的违法行为，或者只是想走个后门之类的，在他看来，可不算特殊。
时间很快走到十二点。
医院外街角的咖啡店。
来须圭悟坐到最里侧的隐蔽座位。
“一杯手磨拿铁，要加牛奶，谢谢，另外，等会还有人会来。”
服务员写下菜单，微微鞠躬：“好的先生。”
几分钟后，咖啡和来须圭悟特意要求的糖和牛奶就被端上来了。
“还真是……好久没慢慢的喝咖啡了啊。”
来须圭悟晃了晃咖啡杯，没有动用，他要先等来电的那人到来。
他看向窗外，等待时间流逝。
阳光正从咖啡店靠街道的一侧，穿过玻璃，洒在实木的桌椅上。
店里放着爵士，浓浓的咖啡香气在鼻腔萦绕。
忽然一声清脆的铃响，咖啡店的玻璃门被打开。
来须圭悟抬起头又低下。
来人是个十几岁还没长开的小孩，白色T恤配蓝白鸭舌帽，看起来很青涩。
这样的少年可不像电话里那位什么都知道的人。
“青春真好呐。”来须圭悟随意地感叹。
“是吗，原来来须先生也有歌颂青春，回忆年少时光的时候。”这时一个穿白衣的身影落座在了对面。
来须圭悟错愕地抬头，是刚才进店的少年，鸭舌帽压着一头清爽的碎发，阳光打在少年的半边脸上，笑得很灿烂，让来须圭悟想起夏天喝的子弹汽水。
“你是……”
“我就是电话里的那人，叫我天野一辉就好，初次见面，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来须警官。”
第十一章 我有一个计划
暖洋洋的阳光洒进雅致的咖啡店。
绕梁的爵士音乐听起来像个跳着伦巴舞的姑娘。
大概再没有一个其他的午后，能像此时的咖啡店这般慵懒舒适。
但就在这疏懒的时刻。
咖啡店角落的座位里。
对视在一起的大叔和少年间，气氛却如绳结被慢慢抽紧般凝固。
“您，您好，冒昧打扰一下，这是您的黑咖啡。”服务员拘谨的端上咖啡，两位客人肃穆的表情让她感到紧张。
但这一杯咖啡却如一块氧化钙投入冰水中，作为契机化解了在座两人的僵持。
“谢谢。”天野一辉偏过头，露出笑容向服务员小姐致谢。
来须圭悟也有了动作。
他把牛奶倒入咖啡杯，又打开糖罐，往里加了几块方糖。
“黑咖啡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味道可能酸也可能甜，全看咖啡豆的质量。
一般都是熬夜加班的上班族，或是面临大考的学生，在极其疲惫的时候，才会选择这种咖啡。
当然，在我当警察的这么多年里，还遇到了一类特殊的人也喜欢黑咖啡。
他们是计划抢劫帝国银行的国际通缉犯，是全世界密谋杀害顶级富豪的超级杀手。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做他们那样的活计，脑袋一直悬在空中。
而喝黑咖啡，可以让他们集中精力，在做案时，避免疲劳导致的万劫不复。
你现在看起来，似乎也很疲惫啊，天野桑。”
来须圭悟舒展了身子，笔直坐立的上身向后倒去，靠在座椅上，随意的举着咖啡杯。
天野一辉不为所动，抿了口黑咖啡：“来须警官可能有些误会。
我到咖啡店里都是喝黑咖啡，这与疲惫无关。
只是单纯因为不同咖啡豆的口感不同，所以想冒险尝试一番罢了。
毕竟纯粹的黑咖啡，才更能品尝到一种不期而遇的惊喜，不是吗？”
来须圭悟看向天野一辉，眼神带着锋芒：“可万一你喝到的，是质量最差，口味最酸涩的咖啡呢？”
“那就只能下一次换家店试试了。
我可以对店家抱有期待，但不能要求人人都能回报我的期待。
总不能因为咖啡质量不好，不合口味，就让店家出来对峙吧。”
天野一辉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请看看这杯咖啡，你说它能回应我的期待吗？”
来须圭悟定定地看着天野一辉放在桌上的咖啡杯，沉默后轻笑一声。
“哼……我想应该可以。”
“那就再好不过了。”天野一辉微笑着看向对方，在坐下后，第一次把左手从桌下抬了起来，将身后的背包解下。
来须圭悟苦笑着摇摇头：“你可真不像你青涩外表看起来该有的模样。”
他把自己的杯子也放回桌面，又挺起身子靠近木桌，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抵着下巴。
“所以，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吗，天野一辉。”
“没错，是我。”
“真是……难以想象。”来须圭悟感慨一声，“现在的国中生，都已经让人无法想象了啊。”
“或许我是个例外吧。”天野一辉耸肩。
“如果国中生都和你一样，那我们这样的警察，也就没什么用了。”
来须圭悟吐槽一句，脸色却突然认真起来，上半身略微前倾。
“嘛……既然都坐在这里了，在谈正事之前，能否冒昧问一句。
你对我，我的家人，还有我们警署的那些情报，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还有……”来须圭悟犹豫了下，“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他本来想直接问，天野一辉想要他帮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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