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汁炒鱿鱼
“君君已经掉进坑里了（悲）反转了我干的。”
白桦摇了摇头，再一次否决了梅菲斯特的话语，他顺便还掏出对讲机和楼下的诗怀雅闲扯两句，以此证明龙门的任何信号都没有受到影响。
“可恶，可恶——但这也没关系——那些萨卡兹的战争疯子随时都会将这座城市化为灰烬！”
“加尔森队长已经和这座城市融为一体了，虽说这次倒不是我亲手干的。”
“……”
梅菲斯特瞪大了双眼，他这一次甚至没有大吼出来反驳的余力。
那个佣兵队长死了？这不可能……不，不对，这么说那家伙确实早就错过了联络的时间……！！
梅菲斯特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丝游刃有余的表情，然而这还没完。
“对了，还有一个叫碎骨的领袖，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那家伙现在被我托人关在了某个地下室里，由被近卫局保护的亲姐姐暂时照顾他——虽然说和想象中的会面不一样，但至少二人也重新找到了彼此。”
白桦提前一步将整合运动最后一名抵达龙门的头目结局告诉了梅菲斯特，剩的这名精神不太正常的疯子还惦记所谓的援军。
“你……不，这怎么可能……？”
梅菲斯特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他无法相信自己此时听到的一切。
他本以为塔露拉提供的情报已经足够将这座城市毁灭了。但只是因为这只灰狼——这只在情报中没有任何信息的灰狼，就导致了所有的计划全部流产。
这可能么！？那种白痴似的灰狼，可能拥有这种能力么！！？
“混蛋，混蛋混蛋——【牧群】们，战斗吧！”
“梅菲斯特，你不能——”
对讲机中传出了浮士德的劝阻，但此时的白发黎博利少年已经陷入了疯狂的边缘，他抬起法杖，原本搭在那些被放倒整合运动战士身上的羽毛，就像是降解被吸收了似的突然消失。
“白桦，那些人……他们的情况不太对劲？”
在梅菲斯特催动源石技艺几十秒后，陈注意到了原本躺在地上无法行动的整合运动士兵们，在接触到从空中飘落下来的羽毛之后，所有人口中都发出了渗人的嚎叫，不仅如此，那些人再度从地上以诡异的方式爬了起来。
“咯呃呃呃……”
口中发出难以理解声音的‘整合运动士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变异，原本只是浮现在肌肤表面的源石结晶迅速增值蔓延，那些士兵的肉体也变得惨白。
“嘶嘶嘶嘶——”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皱紧眉头，她捏住手中的剑柄，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没能理解。
前一秒还是活生生人类的整合运动士兵，此时已经成为了一具……难以形容的怪物。
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勉强留有人形态的‘东西’，已经无法归类为人了。
“我的同胞们病了，所以我要治疗他们，这就是我的源石技艺，我的军队——【牧群】。”
在歇斯底里般的愤怒过后，梅菲斯特重新露出微笑进行回应。与此同时那些被复苏的怪物们，无视了一切肉身规则，向着白桦和陈再次靠近。
“……我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杀人的冲动了，但你成功做到了这点，梅菲斯特。”
看着逐渐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发出悲鸣的‘牧群’怪物们，白桦收起了之前戏谑的态度。
“哈啊——！”
咚！！
陈用长剑砍向面前牧群的右臂，但那怪物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肌肉突然收缩，甚至将制式剑卡在了肌肉伤口之中，继续向着陈靠近。
“该死……”
陈只能松开剑柄向后拉开距离，同时把手搭在赤霄的握柄之上。
“我的牧群是很难以被杀死的，陈长官。你在留手么？没这个必要，当你也被分食殆尽的时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你这个疯子——”
“他们已经不算是‘生命’了，陈sir。”
白桦拍了拍陈的肩膀，同时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Grrrrr……”
肩膀处卡着长剑的牧群继续发出难以理解的声音，同时继续向白桦靠近。
“没人想要这样的死亡方式，我可以帮你解脱。”
白桦看向那只牧群宿主轻声说道，接着从右腕的饕餮护手中弹出一把暗紫色光芒的匕首，握持匕首向前轻轻挥动——
咣啷。
头颅被平整的切割下来，躯体也终于停止了行动。
“什么！？”
梅菲斯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发出惊讶的呼喊声了。
那些被自己源石技艺暴力增幅身躯，能够轻而易举硬吃弩箭和劈砍的牧群，就这么儿戏般被面前这只灰狼所斩落头颅，如同热刀切黄油似的。
“我已经受够了你那不断亵渎生命的行为，梅菲斯特。”
蓝金色异瞳的灰狼轻轻握着匕首，双眼看向面前的黎博利少年轻声说道。
四目相对的瞬间，梅菲斯特双眼急促收缩，一种强烈的反胃和眩晕感瞬间涌了上来。
一直以杀人为乐的黎博利少年，在这一瞬间清晰地感受到了，名为‘死亡’所带来，直观而毫无遮掩的恐惧感。
“我不是牧师，但我以前当过一段时间庸医。面对无法治愈的将死之人，我会采用一些方式，为他们送上最后的宁静。”
刹！
又是平凡无奇的一刀，又一颗被彻底感染侵蚀的徘徊之人头颅滚落在地。
“然而——你不配，梅菲斯特。你和‘宁静’这个词语搭不上边。在我为这些可悲怪物们献上最后的挽歌之后，我会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地狱——相信我，那绝对是你没有见过，同时也绝对不想要见到的，极致的绝望。”
白桦将暗紫色匕首上的血迹甩开，面无表情对梅菲斯特说到。
第140章 黑蓑衣
“我的同胞，我的牧群们——杀了他，杀了那个灰狼！！”
无尽的恐惧逐渐吞噬梅菲斯特，他为了抗衡这份铭刻在灵魂中一般的恐惧，大吼着操控被自己源石技艺剥夺了‘人类身份’，已然成为怪物的‘牧群’。
“躲在我——算了，你现在能拔出赤霄了么，陈sir？”
白桦本想把陈晖洁护在身后，但他意识到这名高级警司并非需要别人保护的类型。
“赤霄……啧，我不清楚。”
“心存迷茫就不要出鞘，那把斩龙之剑蕴藏的力量如果没有将其驾驭觉悟的话，可是会被反噬的。”
白桦示意陈不要强迫自己拔出赤霄，接着将手中阿斯卡纶赠予自己的暗紫色匕首反握手中。
师傅赠予自己的匕首，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意志改变其斩切的形式。
换句话来说，这把匕首实际上是匕首形状的‘法杖’，只不过施加源石技艺的方式是‘挥砍戳刺’。
被白桦握在手中的暗紫色匕首边缘微微颤动，原本锯齿状的刀刃延展平铺，变成了极度光滑的截面。
刹——
白桦侧身避开扑向自己的牧群，右手看起来就像是漫不经心的从下往上抬手，那只已然成为怪物的死者，就从左腹到右肩被切成两截。
“噗！”
将匕首对准远处牧群的头颅投掷，西瓜碎裂般的声音传了出来。灰狼抬起护手对准牧群脑袋中嵌入的匕首击发钢索缠绕握柄，将匕首回收的同时缠绕住另一只牧群，钢索夹带匕首迅速收回，利刃顺便因此切开了半个脖子。
“这……这怎么可能……！？”
自己引以为傲的牧群，能够阻拦一切，吞噬一切的牧群——
此时就像是任人宰割的肉块一般，甚至连‘减缓灰狼’这种程度都做不到。
那只莫名其妙加入战场，凭借一己之力将整合运动对龙门的所有布局全部踢翻的混账灰狼，此时正一边高效屠杀牧群，一边向自己走来。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从那只灰狼出现在阳台的瞬间开始，一切都变得和自己预想完全不一样了。
梅菲斯特开始后退，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颤抖的双腿在法杖支撑之下缓缓向着天台后方退却，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肉体本能的求生意志作祟。
第八只牧群被贯穿胸腔，第九只牧群被斩断四肢，第十只牧群被一分为二——
灰狼握着那柄匕首，以极度血腥的方式，让自己的牧群大军全部归于死亡的宁静。
“还有后手了么，棋手？”
白桦擦了擦暗紫色匕首上的血迹，轻声询问天台上最后矗立着的梅菲斯特。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砰！
几根弩箭从天台的四面八方向着白桦射击，灰狼停下脚步挥动匕首将其系数斩断。
“还有其他的弩箭手？”陈皱起眉头，她这时候才注意到，天台上原来埋伏的不仅是牧群，和一名弩手，而是一群从最初自己就没有注意到的隐蔽者。
“嗯，龙门最后的整合运动精锐幻影弩手——实际上不过是利用源石技艺进行隐身的一群人而已，只要干掉他们的首领就能够轻松搞定。”
“……！”
白桦看向天台一角，而那名斐迪亚少年的身影也缓缓浮现了出来。
浮士德很清楚自己的伪装已经被看透了，事到如今甚至都没有继续用源石技艺伪装下去的意义。
这只灰狼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规格之外的对手，他的威慑力不亚于乌萨斯中那些‘皇帝的利刃’——或许甚至在这之上。
不应该思考‘如何对峙’，而是应该思考‘怎么逃脱’才对。浮士德很清楚这一点，但即便如此，他手中的十字弩依旧对准着灰狼，从天台边缘缓缓向着梅菲斯特的方向靠近。
浮士德知道，如果自己不牵制对方的话，对方真的会杀死梅菲斯特。灰狼身上的气场已经和最初登上天台时完全不同，那只异瞳的狼已然进入了捕猎者的身份。
“我们需要撤离，梅菲斯特。”
浮士德无视额头的冷汗，血液逆流一般的恐惧，他一边死死握住十字弩，一边告诉梅菲斯特。
“哪有地方能够撤离——！这家伙，这家伙他毁掉了一切……该死，该死，只要牧群的数量更多，只要数量更多一些的话！！”
梅菲斯特歇斯底里般大吼，不断用法杖敲击地面，不知道是因为惊恐还是愤怒，又或者单纯只是借此逃避目前的现状。
“作为遗言听起来未免也太杂鱼了一些。”
异瞳的灰狼轻哼一声，握着匕首缓缓向梅菲斯特靠近。
一旁的浮士德很清楚，自己也好，梅菲斯特也好，已经彻底失去了‘逃离’的选择。
但即便如此……自己还是要尝试一下，无论用什么方式。
“幻影弩手们，我会尽量拖住那只灰狼，带着梅菲斯特尽可能离开这里，回到切城。”
浮士德下达了命令，同时扣动扳机。
喀嚓——
弩箭不出意外的被白桦轻而易举切断，与此同时浮士德将梅菲斯特拽到身后，抽出防身的短刀向着白桦冲过去。
“快逃，梅菲斯特！”
“浮士德……？”
被扯到后面的白发黎博利少年一瞬间还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看到自己最为亲昵的‘伙伴’把自己推开，然后冲向那只灰狼。
“对不起，原本或许不该是这样的。”
浮士德的声音透过对讲机和他的口中一同传入梅菲斯特的耳朵里。
“浮士德——！！！”
梅菲斯特眼睁睁看着那只从北境雪原一直就守护在自己身边，逐渐少言寡语的斐迪亚少年对灰狼挥动匕首。
幻影弩手们冲到梅菲斯特身边，强行抓着他的手臂将其从天台上撤离，奔着隔壁高楼建筑物进行转移。
“等一下——”
梅菲斯特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肉体没有经历过锻炼，只能被几名幻影弩手强行带走。
而在梅菲斯特从高楼跃下前一刻最后所看到的画面，是一把暗紫色匕首从浮士德的大衣中穿透而出。
【原本或许不该是这样的】——这是浮士德对自己最后说的一句话语。
原本究竟该怎样？
自己的喉咙没有被家里的女人埋下源石，依旧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