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日常 第98章

作者:惰天使

“啊哈哈哈,看起来确实很有意思,所以我还是当个安静的观众吧。”

雪之下阳乃看出点味道了,怎么说呢——如果对在场玩家没有了解的话,乍看之下就像是白影在胡言乱语一些牛头不对马嘴,单纯为游戏增色的故事,只有对玩家有点了解,才能品味出那一个个小剧场的暗示。

别的人不说,叶山隼人的故事就很明显了——游戏外不习惯拒绝朋友的请求,于是答应和三浦优美子同行,由于身份能力让游戏内的进展变得极不顺利,最后分开……老实说看叶山隼人被拷打‘为什么不一开始说清楚?’‘为什么娶一个爱你,你却不爱的人?因为别人觉得合适?那你觉得合适吗?’‘你后悔吗?你不知道。’确实很有意思。

谁让他以前害雪乃出国。

人生解剖这个游戏名,简直太符合游戏内容了,话语如刀,破皮割肉断骨地解剖内心,不懂的人听不懂,只以为是故事,身在其中的人才是坐大牢被拷问,很懂的观众,才能品味出丝丝缕缕的乐子。

轮到自己就没意思了——很没意思,很没乐子!

雪之下雪乃也隐约品味出这点意思,叶山隼人不说,比企谷君那边……

比企谷君是努力保持了冷静,尝试从游戏外的角度思考,躲开白君设置的重重陷阱,尝试在某些时候以演员的身份,反过来主导剧情发展……从过程上来说,比企谷君很顺利,却依旧在最后被白君的小剧场爆杀,一副‘小町会不会那么说?’模样。

更糟糕的是由比滨,由比滨反应比较慢可以理解,等之后她回过味来,恐怕就会发现一件事情。

哪怕和比企谷君完成了游戏里的结婚,一起安安稳稳走到最后……白君演绎的《比企谷物语》中,由比滨只是个边缘人物,连父亲都比由比滨有存在感,正如人生最后的小剧场——由比滨以为比企谷疯了,她没懂。

现实里的由比滨,暂时也没懂。

用童话故事比喻的话,简直就像把王子公主发生的故事开头和发展全部删除,只留一个‘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结果。

由比滨早晚会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青春恋爱物语。

然而,现在不是担心由比滨的时候!

要不是母亲在这里,已经想找个理由离场,回房间锁上门!

雪之下雪乃完全不敢想白影会干啥——这家伙当着自己全家人来一段‘我与雪之下的半月同居’都不是没可能吧?!

“雪乃,阳乃,怎么了?接下来该我们玩玩了,这游戏还是蛮有意思的。”

雪之下母亲笑道。

……逃不掉了。

雪之下姐妹心中一凉。

第一百零八章 人生,解剖二度

“感觉很好玩啊!”

千反田爱瑠已经兴冲冲地拉了张椅子坐下,拍着旁边的椅子招手道:“折木同学也来玩吧,白叔还真是厉害啊,轻轻松松就能编出各种故事——不过白叔,你也一起来玩的话,那故事谁编啊?”

“当然也是我啦。”

白影潇洒地吹了一下刘海:“别担心,本人虽然身兼裁判和选手,但绝对不会放水和吹黑哨的——大叔别看我,你被翻盘的那神之一手,真是比企谷八幡丢出来的。”

雪之下父亲笑而不语,对白影的好感度前已经加上减号,那不是黑哨?我不信。

比企谷八幡深以为然,那不是黑哨?我才不信,要不是我主动打出配合,部长为了戏剧性进行插手,我能丢出12?

肯定是奸贼(部长)干的!

安洁莉娜端着前台买来的可乐,咬着吸管,目光上抬看着天花板,自己确实没有收到长官的信号,也确实没有对那一次骰子动超能力……但长官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嗯嗯!

“你们都着相了。”

白影对此只能摇头,不屑道:“那种情况下,无论比企谷是输是赢,接上后面的剧情都简单得很,无非是大龄小町重回社会岗位,亦或者比企谷含泪与小町诀别关系,避免拖累妹妹,再或者大叔赢了,志得意满时发现自己寿元已尽,终究是比仇人先走一步,从报仇雪恨到抱憾终身,怎么写都有戏剧的美感。”

“区区骰子,岂能主导我的戏剧?”

魔鬼!

几人心中狂呼。

雪之下父亲表情凝重。

真是个可怕的奸贼。

曾经我以为大女神是心腹大患,好不容易和大女神谈了恋爱,岳父大人又成为我的心腹大患。努力磨炼本领,终于有底气登门拜访岳父得到认同,转眼间老朋友的儿子叶山隼人又成为心腹大患。叶山隼人自取灭亡之后,我本以为一切都安定了,没想到又冒出比企谷八幡这个心腹大患——没等解决比企谷八幡,究极心腹大患的奸贼又登上舞台!

雪之下父亲揣手观察中。

折木奉太郎是很不想坐下来的:“那个、我去上个厕所……”

“嗯嗯!快去快回哦!”千反田爱瑠握拳笑道。

“……”

我能一去不回吗?

折木奉太郎有些头疼,千反田完全没意识到刚才那局游戏里的腥风血雨——看的和谐版属于是。

不过嘛……

折木奉太郎离开间,回头瞥了眼桌子边隐约有些坐立不安的雪之下姐妹,以及那气势沉稳的雪之下阿姨。

只要白影不把火力倾泻过来,问题就不大,那几位才是重点关照对象。

而且自己的身份卡……

【或执或悟:青史几名姓,黄沙万里骨。成败转头空,缘何争胜负?沧海浮一粟,无赢也无输。禅坐欲参佛,是执还是悟?】

【你肯定看得懂,但叔叔很来气——游戏开始时记为160格,独行之时,可以选择跳过事件格和抉择格判定,同行时失效。】

折木奉太郎确实看得懂,虽然表面上他的成绩是中游水平,但那是为了不拔高父母期待的选择,他平时就很喜欢读书,以他的文学功底,第一眼就看出了大致含义。

这是两首诗,前四句一首是表达和询问,后四句一首是解答和反问。

我崇尚的灰色节能青春,是偏执,还是领悟?

折木奉太郎想了想,将问题丢到一边。

不去想,就节能,越想越容易陷入对方的圈套。

不如上厕所。

……

……

由比滨结衣看不懂,隐约感觉身份卡上的诗很重要。

小白做事虽然嘻嘻哈哈,疯疯癫癫,但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正如上次校门口,自己正是努力平静,摒弃被爆破的尴尬羞耻,才搞清楚车祸事件可是误会,主动开口解决误解的连锁。

简单来说——小白鼓捣的东西,一定有他的深意!

但是看不懂啊。

由比滨结衣不由戴上痛苦面具,小白能给我点朴实简单的描述吗?总之要想搞懂这首诗的意思,得找其他人。

小企国语成绩非常好,但直觉告诉我不太合适;小雪已经坐上了刑具、我是说上了游戏桌;优美子的成绩比较良好,但可能不够,这诗的汉字好多啊……

找小白?小白好像也没空,千反田同学似乎成绩很好,但对方也在等待游戏开始……

有了!

由比滨结衣看向有点发呆的叶山隼人,凑了过去:“叶山同学,能帮我个忙吗?”

“……”叶山隼人稍微一顿,揉着头发笑道,“好啊,什么忙?”

由比滨结衣拿出自己的身份卡:“小白写的这首诗,我看不太明白,你能讲讲什么意思吗?”

白影的诗?

叶山隼人眼角跳了一下,慎重地看起来,仔细思索了一下后,压低声音。

“喜欢夜晚明月的皎洁光辉,那是月亮反射太阳光。”

“人们以秋风落叶表达悲伤寂寥,实际隔海的其他地方正值春天。”

“红豆真是表达相思之情的心头血吗?那只是文人墨客用来寄托离别,塑造出的文化认知。”

“飞蛾扑火的本质,也不过是飞蛾将人造光误解成月光,出于本能的行动……”

叶山隼人犹豫了一下。

由比滨结衣追问道:“那最后一句呢?”

“最后一句要综合前面的话语来看——人们抒发情感时,喜欢借用月亮,秋风落叶,红豆,飞蛾扑火等事物来表达,实际上那些事物本身没有感情,是无情之物,偏偏总被人们借用过来,寄托自己的多愁善感。”

叶山隼人补充道:“这首诗有点科学理性,以事物本质来反驳感性思维。能读出劝诫的意思,也能读出讽刺的意思。”

由比滨结衣问道:“那、那从两个角度解读,分别是什么意思?”

“从讽刺的角度来说,那就是讽刺自作多情。从劝诫的角度上来说,那就是劝人认清事物本质,不要被自己习以为常的情感所迷惑。”叶山隼人说道,“结合题目一叶障目,劝诫的意味更多一点吧。”

当然,一边讽刺一边劝诫,可能更符合那个人的作风。

叶山隼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会儿!我是不是给白影当了刀?!

由比滨结衣陷入了沉思。

由比滨结衣抱住了脑袋。

由比滨结衣靠在椅子上,化作苍白的石像。

“……”

叶山隼人感到很抱歉,但他现在也有点乱,对此无能为力。

……

……

樱岛麻衣只是偶然跟过来,并不认识在场玩家,当然不知道游戏里侧的血腥气息,她隐约感觉开始玩游戏和玩完游戏后的那些人,精神状态的差异比较大,最正常的是那位太长、安心院安洁莉娜,其余人多多少少有些萎靡不振。

有点古怪,就像听到楼上有人开门,却迟迟没听到关门声一样古怪。

白影发出邀请道:“樱岛小姐要不要一起来玩?算上你的话刚好和上局一样也是七个玩家。”

“感觉是挺有意思。”

樱岛麻衣沉吟,其实整个游戏挺单调的,玩法上甚至不一定有大富翁好玩,只是这位黑粉先生的主持功底很硬,现编现演一个个前后承接的故事,让观众整体看来不无聊,很有趣。

没有这种旁白演绎的话,那就是谁走了多少步,谁得到多少财富,谁亏损多少财富,谁和谁同行又和谁分开的流水账记录。

从一个演员的角度出发,对方随时可以即兴表演的大心脏和表演开始时的沉浸感,自己都感觉比不上。

什么奇奇怪怪,多才多艺的黑粉?

“感觉有意思就别犹豫啦。”白影伸手拿过一张空白卡片,“心动不如行动!GO!GO!GO!”

就让我来探探底,看看你内心深处的黑暗,然后当场引爆——桀桀桀!

“你这么热情地邀请我,总让我感觉有点不怀好意。”

樱岛麻衣揣着手,笑眯眯地问道:“万一某位主持人别有用心,编造一些让我尴尬的剧情怎么办?”

“樱岛小姐当我什么人呢?我怎么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白影眉头一皱,显得很是不满:“而且这种模棱两可的要求可不行,至少你得说说什么才算尴尬的剧情吧?”

“这倒也是。”樱岛麻衣手指托着下巴,开玩笑道,“那我好歹是个大明星,白先生总得意思一下吧?”

白影问道:“如果我现在斥责你利欲熏心,你会不会很尴尬?”

樱岛麻衣微笑道:“不会哦。”

明星的脸皮,果然是套套双向NTR——厚!

当然,作为一个不是黑粉的人,白影适当降低了些许攻击性,总是先把对方忽悠进来,才能名正言顺地进行攻击,于是他伸手摸兜,拿出一张猩红的票卷:“给,你的报酬。”

“那个什么猩红剧团的门票?”

樱岛麻衣接过来看了看。

“到时候开场,你可以坐前排,这个报酬厉害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待会儿那一叠门票应该会送给在场所有人吧?”

“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当然得要。”

樱岛麻衣将门票收起:“其实我对你们的戏剧更感兴趣,排练的时候能让我参观一下吗?”

“排练?也行吧,但可能和你想象的排练不太一样。”

排练能有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