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这次期中考试大部分人都没有考好，不过也不怪你们，毕竟让你们现在接触高考的难度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每次考试的排名，你们还是得知道。这次考试的成绩，希望能够将你们点醒。”
说罢，他便找了两个班干部帮忙把成绩表分发下去。
因为这次不知为何排名和分数的保密性都比之前的普通月考强了不少，所以所有同学都是在成绩表发下来的时候才知道具体情况。
罗鸣浩看着班干部慢慢地发成绩表，看到成绩的不少人都怨声载道的情景，心里面几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他认为，自己有梦相助，第一应该不是梦了。
秦羽生坐在前面，所以比他先看到成绩情况。他扫了一眼自己和罗鸣浩的排名，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转过头望着罗鸣浩，脸上写满了惊讶。
“是我赢了。”
罗鸣浩看到他的表情，这么想着。
成绩表放到他桌上，他也懒得看。
“罗鸣浩……”同桌的章晓田提醒了他，“你怎么不看成绩表啊？”
“还用看吗？我是第一啊！”罗鸣浩对此不屑一顾。
“什么第一？你没睡醒吧？”
“嗯？”
罗鸣浩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连忙抄起成绩表仔细看了起来。
秦羽生还是维持住了第一的位置。
而他，确实是第一，只不过，他的第一是倒着数的那个“第一”。
他的所有成绩，都是空白的。
第十章 意识与性别
“怎么会这样？”
罗鸣浩吃惊地看着成绩表上的数据，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成绩没有被统计到。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只有一种——试卷丢失。
这种情况虽然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不代表就不会发生。就比如他没有参加的上一次月考，就有三个人各丢了一门科目（不相同）的试卷，在有着一千多人的年级里算是极小概率了。
他记得，自己每一科的试卷都是亲自交给监考老师的，而且他们根本没理由把自己的试卷弄丢，毕竟这个考场总共也就五个人真正做了试卷。
公布完成绩后就要发答题卷了，结果他发现，自己一张试卷都没有得到。
对此，老王的说法是：“我问了阅卷老师，他们说批改的时候就没看到你的试卷。”
怎么会这样？
他很不甘心，他认为自己在预知梦的帮助下，明明这次绝对有超过秦羽生的可能性，结果却因为自己的试卷不翼而飞泡了汤。
“你输了。”
偏偏这个时候，秦羽生还过来泼他冷水。
“我没输，我试卷不见了，所以这次不算数！”
罗鸣浩当然不同意他的说法，这次自己都没有成绩，怎么和他比较谁嬴谁输？
“我觉得把期中考试作为打赌的内容不大现实，人为因素实在是太多了。”秦羽生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来一场公平的比试。”
“怎么比？”
“这周末，去书店专门买一套试卷，我们面对着面同时做，做完马上对答案，当然只对有标准答案的题。这部分题谁的得分高谁就赢，怎么样？”
秦羽生的提议，罗鸣浩心里面肯定是不同意的。这样他就没有任何“外挂”了，这种状态是绝对赢不了秦羽生的。在这之前他看了秦羽生的分数，即便是这次难度加大，同学们分数普遍偏低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在分数上保持和上次月考几乎没有什么差距的水平，足以说明他的可怕。
但是不同意的话，秦羽生就有理由怀疑自己是不是作假，是不是提前知道了考试习题内容之类的，这样自己就更加没理由了。
心虚归心虚，他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当然，他也知道，结局是注定的。
于是两天后的星期六早上，他们就一起出发去书店选试卷。这时候书店卖得最多的当然是高考模拟卷，毕竟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要不我们买模拟卷做做？”
面对秦羽生的提议，罗鸣浩觉得，不管自己同不同意，都无法改变结局。他没有对秦羽生的提议做出任何反应。
秦羽生就当他默认了，然后自个儿开始认真研究起五花八门的模拟卷。
罗鸣浩没有心情看这些卷子，他站在原地，觉得无聊，又没心情玩手机，只能东张西望。
就是这么个举动，他意外地发现两个很眼熟的人。
这两个人看起来好像穿着情侣装，站在专门卖教师用书的书架前讨论着什么，但是他们似乎考虑到书店里不能大声喧哗，所以能感觉出来他们在尽量压低声音。
他们不就是监考最后一个考场的那两个实习老师吗？
罗鸣浩之前大概了解到，男老师姓杨，女老师姓梁，具体名字他不清楚，但是看上去两个人应该是情侣关系，只是……他们不仅在性格上差异很大，而且在教育理念上似乎差距也不小。
其实从考语文的那天开始，罗鸣浩就已经有一种特别的想法了。
他觉得，这两个人的身份相互转换一下，可能才符合他们在别人眼里的第一印象。
但是，人的意识，真的有性别之分吗？意识上自我认同的性别，到底是由什么决定的呢？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看着这两个人，假想自己的双手握着这两个人的“灵魂”，然后在路人诧异的注视下，右手向左移，左手向右移，然后张开手并放下。
他本以为肯定行不通。不料，现实却狠狠地删了他一耳光。
原本争执得满脸通红的两人，突然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两个人望着彼此的脸，就像看见了恐怖的东西一样，吓得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秦羽生刚看了几套试卷，想问问罗鸣浩的意见。结果他一转头，就看见罗鸣浩木木地站在前面，而且视线一直看着另一个地方。
顺着他的视线，秦羽生注意到了那两个神色不对劲的实习老师。
“他们怎么了？”秦羽生拍了拍罗鸣浩的肩膀，指着两个实习老师问道。
“这……这不是真的吧？”罗鸣浩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喂！”
秦羽生狠狠地摇了摇罗鸣浩的身子。
“啊？”这么一摇，罗鸣浩才清醒过来。
他望着秦羽生，只说了一句：“你去确认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对劲吧。”
确实，秦羽生看到老师们的反应，也是很好奇。虽然他并没有在最后一个考场得知情况，但他也算是认识他们，毕竟老王专门带他进了办公室，对这些实习老师介绍过他。
“杨老师，梁老师，这么巧啊？”
秦羽生尽量装作很巧合的样子走过去打招呼。
两个老师看到他，都像是在专心做事的时候旁边的人突然吼了一声一样被吓到了。
“你好啊……”
先打招呼的是这个姓梁的女老师，她还一边微笑一边缓缓举起了右手。
就是这么个打招呼，秦羽生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打招呼的方式，他记得那天不是出自梁老师，而是杨老师。
而一旁的杨老师，也似乎失去了之前给人的温和的印象，感觉在性格上真正符合了自己的外貌特征。
他觉得这两个人完完全全就是意识上进行了对调，结果竟然完美契合了现在的身份。
“杨老师？”秦羽生指了指梁老师。
“梁老师？”秦羽生又指了指杨老师。
这么一整，两个人吓得不敢说话了。尤其是打招呼的梁老师，举起的右手冻结在半空中，久久不能放下来。这样的反应，让秦羽生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两个人，意识对调了。
他再次回头望了望罗鸣浩，发现罗鸣浩此时也正在往这边走过来，但表情显得很紧张，嘴角也撇下了一个不小的弧度。
这说明这件事情就是罗鸣浩干的，而且看情况……他似乎暂时找不到复原的办法。
“罗鸣浩，你到底在搞什么？”
秦羽生觉得，如果只是改变一个人的肉体性别还不算什么，毕竟现实中的跨性别者就是在追求这种改变，虽然目前的技术无法做到罗鸣浩这种能力的效果。但如果是单纯地通过意识的调换来实现，那问题可就大了。
伦理、社会环境、人际关系等等，都要进行彻底的颠覆，这样的变性，直接扼杀了原来的自我，说白了就是杀人。
罗鸣浩啊，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第十一章 吐露真相
罗鸣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两个实习老师说明真相。不说的话倒是可以让他们当作灵异事件来看待，之后找个时间找出恢复的办法就行。一旦说出来，他可不能保证这两个人能够三缄其口。
“这里不适合谈话，我们去人少的地方说吧。”
秦羽生看到周围的人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一行人，赶紧提议道。
于是四个人撤离了书店，去往离书店不远的中央公园。
这个地方，罗鸣浩在梦里相当熟悉，自己的另一个形态，就是在这里诞生的。不过，他之前觉得，“程林”这个称呼很不符合那个形象，于是自己给“程林”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程安娜，起这种名字主要是因为他一想到金发就想到安娜这个名字。当然，到目前为止他没有给任何人看过这个形象，毕竟在现实中金发实在是有些显眼，在普通人里面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对他来说，这意味着危险指数的上升。而对比起来，“徐嘉雯”这个形象倒是因为发色是纯黑，所以相对来说不那么显眼。
但说真的，杨老师和梁老师这么意识一调换，各自代表的身份立马就比之前看起来舒服了许多。由杨老师的意识控制梁老师的身体，整个人的暴力气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让罗鸣浩觉得还散发出了一种天然的母性气息。而由梁老师的意识掌控杨老师的身体，之前的温和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些打手的面貌，但是更多的是给人一种能够被保护到的安全感。
罗鸣浩是这么想的，秦羽生就更不用说了。
看到这两个人的表情，两个老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在想什么。
“那个……你们该不会是在想我们这样调换之后很合适吧？”变成梁老师的杨老师苦笑着问他们。
“对……对不起。”感觉到自己好像想了一些不尊重他们的事情，罗鸣浩和秦羽生赶紧异口同声地道了歉。
“没事……”“梁老师”摆了摆手说道，表示自己不介意。
“还是想想怎么变回来吧。”“杨老师”双手插着腰，不满地对“梁老师”说道。
罗鸣浩突然觉得，就这样让他们俩变回来有点可惜。
“你们难道对现在自己的变化就没有什么感受吗？”
“嗯？”罗鸣浩的提问让两个人立马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一般人都会想着怎么才能变回来，你为什么会想这种问题？”“杨老师”问他的同时还瞪了他一眼。
“这个……仔细想想，你们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也就不知道怎么变回来，在找到方法之前，这不是个了解异性的机会吗？”罗鸣浩慌忙解释道。
他们觉得罗鸣浩似乎说得很有道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确实比起原来的自己，感觉这拳头更能匹配我的怒意。”“杨老师”一边看一边捏了捏拳头说道，“其他的似乎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我和她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梁老师”埋头想了想回答道。
秦羽生听到他们的回答，感觉这和他想像中的回答差了近十万八千里。
“你们就不对异性的生理构造之类的感兴趣吗？”
此话一出，其他三个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的性欲这么强的吗？”“杨老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话语中充满了不屑。
“那个……秦同学，你会在公共场合对自己的新身体进行探索吗？”“梁老师”眯着眼睛问他。
罗鸣浩则没有说话，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秦羽生会在这种场合提出这种问题。
“可是……”
秦羽生觉得自己特别尴尬，就好像自己不是正常人却在正常人面前说话一样。
“不过……有那么一瞬，我确实有想到这个问题，但是这个想法在一瞬间就湮灭了。”“梁老师”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秦羽生赶紧问：“为什么？”
“不知道呢……”“梁老师”接着说道，“总之就是在以男性思维看待这个身体的时候，身体里总会有股奇妙的力量，让我无法保持住男性思维模式。”
“即便我真的很想摸奶子。”她又补充道。
“啧……”“杨老师”似乎对她的说法感到很恶心，“你以前没摸够？”
他这么一说，罗鸣浩和秦羽生又觉得奇怪了。
“你们别奇怪，毕竟我们是谈婚论嫁的情侣关系。”
情侣关系？这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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