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难怪，她要来和胡小丽争。
“那……留在这里……”
程代明觉得，至少，让胡小丽那残留的那份代表过去的意识得到一点安慰，也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毕竟，这是他过去搞的一开始是玩笑，后来却有些于心不忍的恶作剧所导致的结果。
“留在这里，会让她变得不伦不类。”程莉雅还是断然拒绝了，“你认为，留着那份意识，和我现在看到你，不都是很痛苦的事情吗？”
“可是……”
“她刚才那个举动，就是这股意识的苏醒，只是我现在根本就不是她想看到的那个人，你也不是。”
“那是？”
“她想看到的，应该是原来变身的你，15岁的那个，不是10岁的我，更不是现在的你。”
“……但结合她看到你的反应，应该不是这样的啊？”
这逻辑让程代明感觉有些不通。
“所以我和你不是一个人啊，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我都不是一个人了，过去的那个‘她’也就不可能再复现了。”
“停下了，程莉雅。”
这时候，罗鸣浩终于搞清楚他们俩在说什么了，连忙制止了这越来越不对劲的对话。
“她要是自己能够听到最好。”程莉雅仍然很严肃地说。
下一秒，她就变脸了，挤出微笑对罗鸣浩说：“什么时候回家啊？”
“……”
虽然程代明看到现在的程莉雅，心里还是有些纠结。但他不得不承认，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别再想挽回了。
“我现在还是觉得，你不能来我家。至少，你应该去一个女生家里比较合适。”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家里很冷清吗？”
程莉雅突然这么说，让程代明也想起了一些事情了。
他也跟着说：“对哦，你家这几天好像都是只有你一个人在。”
“我妈明天就回来了。”
“但是，平时似乎也是很冷清的。如果不是秦羽生经常串门，我都无法相信那是一个家。”程莉雅一脸担忧地说，“话说，你好像是有一个妹妹的吧？”
“她啊……”
罗鸣浩闭着眼睛回想，但第一眼想到的，却是他妹妹在那天吓得整个人呆滞的样子。
“看来是很不好的回忆……”
看到罗鸣浩表情开始变得忧郁起来，程代明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了。
“所以……你就别来受罪了。而且，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
“你这话说的，受罪？一个人的生活，当然是受罪了。”
“不啊，一个人其实很安静，这种感觉也不错。”
“那可不行！”程莉雅喊叫着，再一次握住了罗鸣浩的手。
无论是她，还是程代明，都觉得这种生活实在是很恐怖。即便有秦羽生做邻居，但秦羽生又不是一直能陪他度过孤独的时刻的人。
“你……”
“总之，我会抠出一半的零花钱给她的。”程代明走过来拍了拍罗鸣浩的肩膀说，“你就先让她在你那里呆一阵子，如果是在是不行，就另外找个时间商量。”
“……”
第一百八十章 回家路上
自打过年那次冲突后，罗鸣浩就没遇到过多少好事。
在此之前，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幸福的。
但在那之后，首先是自己的妹妹罗雪灵，以前明明是一个很乖巧可爱的孩子，却在那天看到了发狂的父亲，被那狰狞的面目吓得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第二天才出来。
而出来的时候，父亲已经跑了，同时带跑的，是乖巧可爱的小灵。
从那天起，他妹妹在家里就几乎失去了感情和开口说话的能力。要不是老师说她在学校挺正常的，可能就必须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了。
那件事情没过几天，父亲就回来了，但是，他回来的目的，是想带走他。
他是回来谈离婚的事情的。
具体那天为什么闹起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父母也均以学业问题不打算告诉他和妹妹。
他想把自己带走，但母亲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于是，父亲也没有多争什么，几乎什么都不要，就直接离了婚。
从那时候开始，母亲就成了没日没夜工作的狂人，工作日主动加班，周末接私活，很少看到她休息。
在开学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后，某一天夜里，他突然惊醒了，就觉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以为自己可能是因为做了噩梦被吓到了，然后继续睡。
但是早上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还是这种感觉，而且心跳跳得老快，心跳频率持续维持在110至120次/分钟。同时，他还打着臭鸡蛋味的嗝，整个人都感觉很累。
紧接着就是长达一个月的住院了。
虽然偶尔会有同学抽周末来看望他，但这段时间，他整日都看着医院特有的白色，闻着药水的味道，虽然身体状况在好转，但心里面却有些空洞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妹妹除了跟母亲联系过寥寥数次，其余时间，甚至包括过节之类的，也没有和他有过任何的交流。
“原来是这样……”
此时，罗鸣浩已经和程莉雅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这个过程里，程莉雅一直牵着罗鸣浩的手，而罗鸣浩则是在讲述着自己从过年到拥有变身超能力前所经历过的事情。
听完了这些，在记忆里有过而且仅有的那么一件已经有好转的惨事的程莉雅，突然觉得不可思议。
难怪，上个学期还好好的罗鸣浩，这个学期突然就有了莫名的变化。
在此之前，罗鸣浩还把自己做的那个有些长的梦也告诉她了。
“这个测试……是真的？”
“我不知道，但做完这个梦，我确实拥有了变身超能力。”
“这也很奇怪啊，只是变身还好，但你梦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灵魂互换的设定……”
“谁知道呢？我觉得更关键的是，这个梦里告诉我的是，这个变身超能力，没、有、任、何、副、作、用。”
罗鸣浩故意一字一顿地说了这句话。
“梦里都是骗人的。或许你的测试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是，期中考试的题目，却是真的。”
“照这么说的话，你那次考了多少……”
“成绩比秦羽生高一分。”
“……”
程莉雅突然觉得，罗鸣浩这个梦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这个梦总给她一种戛然而止的感觉。
但是这个戛然而止，可能就是因为时间不够吧？如果再多睡一两个小时，可能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很奇怪的是，梦里的人和现实很难对上号。基本上就只有我自己是真的。”
“可能……这根本就不是梦吧……”
“不是梦那又是什么？我人在医院啊……”罗鸣浩马上就打消了程莉雅的怀疑。
“……”
她具体也说不清楚，毕竟她也不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能在这里出现，也是多亏了这个超能力。就是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会持续多久，她就说不清了。
“先不管那些了，现在重要的不是我的破事，重要的是……”罗鸣浩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裹着程代明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裙子的程莉雅说，“你现在是没办法轻易在外面行动的……”
“我……”
“现在想帮你搞一个身份，也不现实……”
“没关系……只要我不去做那些需要身份证明的事情就行……”
“可是，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问题。”
罗鸣浩见她这么说，也觉得现在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说了也没用。
他觉得，这事儿可能需要麻烦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才有可能做到。
“说实话……你刚才突然间叫我哥哥，我真的很想哭。”
“哭什么……因为你的妹妹吗？”
“差不多吧。”
“没事儿，现在有我了。”
“其实我现在很好奇，你在叫我哥哥的时候，心里面不会觉得很别扭吗？”
“别扭只是一开始分裂出来的时候的感觉。”
“是吗？”
罗鸣浩无奈地笑了笑，看她这很平静的样子，可能说的是实话。
她表现得太自然了，如果不是知情者，基本上可以说是不知道的。
“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罗鸣浩猛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
“我妈明天上午就回来了，怎么和她解释？”
“……”
程莉雅开始冥思苦想了。
说实话，她这种情况，找什么理由都不能过关的。
唯一一个能过关的点就是，她谎称自己是程代明的表妹，然后打算在这里借宿一段时间。
不过这样说也说不通，因为这个借宿，实在是太牵强了。
“……”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意外的是，罗鸣浩竟然这么说了。
“你自己先问怎么办，现在又这么说……”
“我脑子不够用，反正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让你没地方住吧？”
“……”
程莉雅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毕竟，只要她好好呆在程代明那里，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对不……”
“你别跟我道歉！”罗鸣浩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诶？”
“该道歉的是我。”罗鸣浩说，“我要是不对程代明使用超能力，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乱子了。”
“……都超能力了，还能用常理来说事吗？”
“总之你别道歉，现在我最怕的就是别人和我道歉了。而且……”
“而且？”
“我现在还有一大堆的歉还没道呢！”
“……”
也是，前两天才有了胡小丽的事情，现在又有了自己这破事，换她自己，也会觉得很恼火。
就这么说着说着，罗鸣浩就牵着她走到了自己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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