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气氛莫名就变得有些好笑。
到最后一个部门的部长发言完毕，沈安的笔记本上已经记录得密密麻麻。
他将每个部门都分类好，没有混乱，有条有理。
坐在他身旁的叶馨偶尔瞥一眼，都不得不在心底夸他一句。
他的确很适合当办公室的部长。
处变不惊，条理清晰，记录完善，细心又不失幽默。
而第一个议题结束，每个部长都交待了本部门的工作进度之后，赵清虞只是轻轻点头，便快速开启第二个议题的讨论。
想来这次的会议，第二个议题讨论才是关键。
而这个议题的讨论，无非就是延续先前在办公室的七嘴八舌。
这也是自由发言的环节，不需要按照次序一个个发言。
第二个议题就没沈安什么事了。
办公室本来就是游离在外，不参与具体活动的决策，只负责监督和履行。
所以他就继续听，手中的笔不停地写。
第三百四十九章：机动成员
如果说第一个环节的发言，还算是有迹可循，能留给沈安思考的时间。
那么第二个环节的自由发挥，就毫无规律可言，没一会儿就逐渐变成菜市场，你一言我一句，光是听清楚谁在讲话就颇有难度。
特别是多个人一起开口，声音都杂乱地交汇到一起时，分辨起来格外地困难。
而在这种基础之上，还要尽量总结归纳每一位部长的发言要点，以及所想表达的观点，那么毫无疑问是难上加难。
不过也并非全是高难度，第二个环节的自由发言比起第一个环节，虽然人多声杂，但观点却是格外地明确，几乎从开口第一句话就能大致判断。
比如齐泰璃提议其余部门的活动往后推迟，她的观点就是避开校庆。
裴明瑶却摇头，她不赞同延后，而是提倡跟校庆的大活动结合到一起，趁着这种特别的时刻，吸引更多的观众。
来来去去，观点无非就三种。
赞成延后、建议结合，以及拒绝延后，也拒绝结合，校庆归校庆，艺术团的活动归艺术团的活动，彼此独立。
透过这次会议，沈安虽不参与讨论，却也能从旁观察，进而知晓每一位部长不同的脾性。
齐泰璃在平时比较佛系，但参与讨论时候，格外地活跃，几乎每个话题都由她来开启。
裴明瑶看似淡然，却极为有主见，总是有属于她自己的坚持，不会盲目迎合。
于雯则跟平时的热情相反，在会议时她总是保持安静，只在最需要发言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叶馨倒是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有点跳脱，经常把话题带跑。
许菱则会默默地扮演纠正话题的角色，齐泰璃跟于雯是好闺蜜，而叶馨跟许菱也是好闺蜜。
至于其余的部长，没有给沈安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她们大多都没有主见，或者说不会特别坚持自己的想法，有点迎风摇摆的意味在里面。
不过也还是有那么一位，让沈安格外留意。
那就是舞蹈组的组长：徐樱凡。
徐樱凡语出惊人，极喜欢剑走偏锋，将话题极端化，也不知道是她的思维就如此，还是故意来捣乱。
七嘴八舌的讨论伴随着沈安沙沙地落笔声，持续了近乎两个小时，才在赵清虞的一锤定音下做出决定。
她最终还是采取裴明瑶的观点，将活动与校庆结合。
随后她便吩咐沈安，让沈安把记录的内容整理下来，再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以充当正式的会议决定。
沈安微微颔首，也随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这两个小时他写个不停，还是有点累的。
正当他以为会议就此结束之际，赵清虞又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所有人有些涣散的注意力再次被集中。
她目光微微转向沈安，轻声道：“接下来的讨论，不算是正式会议，当做闲聊即可，你也不用记录。”
“嗯？”
沈安挑起眉，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关于迎新晚会的戏剧演出，我刚刚已经听过雨琼讲述，我也不浪费时间地再问。”
赵清虞支起下巴，柔声道：“但剧本的尺度问题，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沈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但赵清虞却嘴角翘起，抢先打断：“你不必急着开口，先听一听其他人的意见好吗？”
“行。”
他再次点头。
于是稍微变得冷清一些的会议现场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但讨论的内容无非就是重复再重复，跟昨天的讨论，乃至于今天上午的讨论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参与讨论的人多了一些，是艺术团全体高层都参与进来。
所以基本等于是沈安的“舌战群儒”复刻。
可这次，赵清虞不再保持沉默，她反而是火力全开，成为在场的人中发言最多，询问最多的一位。
而她的询问与质疑竟没有一个是从私心出发，全部都是从具体的演出效果来讨论。
她没有针对沈安，只是纯粹基于剧本的问题。
所以沈安回答起来也不带任何私人情绪，也从纯粹的剧本实际去回答赵清虞的问题。
赵清虞问：“剧本尺度能不能修改？”
沈安坚定摇头：“不能。”
赵清虞继续问：“为什么？”
沈安轻声回答：“因为这有助于观众的体验，也有助于吸引观众的兴趣。”
赵清虞点了点头，又问道：“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不觉得略显低俗吗？”
沈安笑了笑：“并非一定，但在当前情况下，时间与准备都不充分，这个方案是最合适的选择。”
“至于低俗与否，其实艺术与低俗往往只是一线之差。”
赵清虞扬起一抹嘲弄：“自诩为艺术，很有自信的发言。”
沈安眨着眼：“我不奢望什么艺术，只是希望能吸引关注度，不至于到时候演完台下鸦雀无声，毫无反应。”
赵清虞冷笑道：“所以就采取这种擦边的方式？就算我通过，学生会那边也未必同意。”
沈安摊开手：“那要不团长你再挑选新的主角，我和雨琼退出演出。”
话题到此终结。
反正沈安就一句话：“不给演就换人，你要是乐意换人，我也很乐意不掺和。”
不管赵清虞怎么反驳，沈安态度坚决，咬死这句话，死活不退让。
“你这是在威胁我。”
会议的气氛也随着赵清虞这句话出现，而骤然降到冰点。
私人的情绪开始掺杂。
沈安无视于雯恳切的目光请求，直面赵清虞的冷冽，淡淡道：“我问心无愧。”
两人的针锋相对，让其余人都陷入沉默的压抑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没有人再开口。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大概三分钟，由赵清虞打破：“行，既然你这么坚持，也这么有信心，我也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道：“那关于剧本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我会递交给学生会，如果学生会没有意见，那么你们从明天开始就排练。”
接着她看向裴明瑶：“剧本通过之后，希望你能多看着点，毕竟他们都是新人，知道吗？”
裴明瑶点点头：“嗯。”
沈安有些恍惚，他有些没想到剧本会这么容易就通过。
看似激烈的讨论，也不过持续十分钟而已。
他原以为赵清虞会再想些办法来阻挠，但她没有。
她尊重了沈安的坚持。
又或是：已经不想再管，由着他去。
但无论如何，剧本通过的那一刻，沈安还是松一口气。
反反复复的讨论其实很没有意思，他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讨论上。
周末就是迎新晚会，如果继续讨论下去，那么留给他跟王雨琼的排练时间就越来越少。
正当他再次以为会议到此结束时，赵清虞再次轻敲桌面。
好家伙！
有完没完。
“你们其余人可以走了，沈安留下，我有些任务要交待给你。”
赵清虞淡淡道：“会议结束。”
话音落下，其余人纷纷起身，陆续离开。
而还有些迟疑想观望的于雯，也被齐泰璃一把拉走。
会议室顿时只剩下沈安跟赵清虞两人。
沈安心底升起些许警惕，他在想赵清虞到底有完没完。
但赵清虞的发言却出乎他的预料。
她没有跟他讨论私下的东西，也没有讨论剧本的事情，而是另开了话题。
“这一周，忙碌的不止是我们艺术团，学生会那边也会很忙碌。”
什么情况？
赵清虞居然会主动关心学生会的情况？
沈安越想越觉得有蹊跷。
不过他藏着不说，直奔主题道：“不知道学姐你有什么吩咐呢？”
“按照以往的惯例，艺术团也需要有人对接学生会那边的工作，有点类似于你负责其他部门的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监督还是被监督？”沈安直切要害。
他办公室去其他部门，是监督其他部门的工作。
而对接学生会，是监督学生会呢，还是被学生会监督？
大概率是后者。
毕竟学生会还是比艺术团高一级的，按照编制架构来说。
“说是被监督也行。”
赵清虞轻声道：“艺术团的工作也需要向学生会那边汇报，相当于把你外派到学生会的办公室。或者说秘书部。”
“这个工作通常也是由办公室担任，但我们这一届办公室连你在内只有三个成员，我比较相信你的能力。”
草。
沈安大概明白了赵清虞的意思。
从安排上，是很正常的，向来都是。
但安排到沈安头上，就未免有点不妥。
因为他已经很忙了。
他在艺术团这边就负责五个部门，加上他还是临时部长，整个办公室的工作也是由他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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