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艾尔登剑圣 第453章

作者:沙罗双树

金色的瞳孔变得迷醉,然后缓缓闭上,随着鼾声留下一句。

“你猜猜看。”

第五百六十四章 必须狠狠亵渎! 4K

这间休息室在过去应该是为了招待贵客,也算装饰的富丽堂皇,房内并不寂静,古龙的鼾声正在回荡。

唐恩端坐在方桌之后,看着兰斯桑克斯算得上豪放的睡姿,毛毯已落在地上,整个人四仰八叉,不时将带金边的黑色长袍掀起,挠挠雪白的肚子。

他吗的,这头乐子龙还真让人火大。

唐恩看了半天,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唇上残留着浓重触感,刚才就跟抱着他嘴啃一样,等到自己刚刚反应过来,她又睡了过去。

猜猜看,我猜你个大头鬼。

唐恩没好气的灌了口美酒,顿时让焦躁的心平静下去,兰斯桑克斯容不得细想,因为没人知道她醉酒还是清醒,一时糊涂还是单纯找乐子,想来想去,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条臭龙,眼光还真够毒的,居然看透了我的本质。”

下意识地苦笑,唐恩反复推敲龙女刚才的话,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不愿为王,并非没有这份能力,也并非害怕承担那份责任,只是根本的目的不同罢了。

力量是成王的理由,那么何为王者?

那是一群人的期盼,还有这群人利益的集合体与代言人,为什么癫火不可以叫做王,就因为没有子民也就没有王,而子民就代表了各种各样的利益集团,真正的王者并非能砍能杀,而是平衡与放弃,感情越丰富,就越不合格。

【王者身居云巅,然而身不由己】

他念叨着遥远的史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还是当匹夫吧,起码我有任性的权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法律规定了哪些事不可以做之后,不用在乎任何一方的利益。

一时间,唐恩想的很远,甚至想到了葛孚雷,起码王位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束缚,才会喊出那句著名的话:

我已经受够了繁文缛节。

礼节只是一方面,关键是王者不能按自己想法去做事,想杀的人不能杀,想打的仗不能打,那还有个屁的意思。

咕噜噜。

一整瓶美酒下肚,唐恩满意的打了个酒嗝,目光依旧清明,没有半点醉意,将空掉的酒瓶扔在厚重地毯上,然后背着手踱步到窗边。

打开窗户,高空的寒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外面依旧是白昼,连大地都变成了蝼蚁,他稍稍吹了会儿风,缓慢地看向侧面。

“如果我不出来,你准备吹风到什么时候?”

窗台外是一圈壁沿,不过一掌宽,下面就是云海,而一个银甲战士就这么靠墙站在方寸之地上,用一种一看就很难受的姿势扭头望来。

银甲上有百兽浮雕,背后有一柄大剑,正是‘准王’之一贝纳尔,这个半神级的褪色者盯着唐恩,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贝纳尔,你问这话不怕我动手?还是说你学会了飞行的技能?”唐恩泛起了一丝微笑,摇头道:“你是感觉到了吞世权杖的气息,特地来见我的吧。”

贝纳尔是拉卡德的挚友,当初格密尔火山陷落也没见他身影,没想到在这重逢。

“没错,所以你是谁?”褪色者坦然答道。

“格密尔的征服者,斩断吞世巨蛇之人,你这么快就忘了?”

刹那间,头盔下的眼神变得难以置信,这位走遍交界地,见识了无数奇闻异事的褪色者竟有些失声。

“斑?!”

他当然难以置信,搞不懂对方怎么来到这法鲁姆亚兹拉,又是怎么和古龙们和谐相处,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在欺骗自己,但是吞世权杖又怎么解释,拉卡德的神器不可能落入什么‘死龙’手中。

“你怎么做到的?”

“别问,你学不来。”唐恩笑容更加明显,对方连出卖他的资格都没有,这才坦然相告,“不过我们的目标有些相同,比如命定之死我也想要。”

“你要与我争夺?”贝纳尔语气立刻严肃起来。

“错了,是合作,争夺的话,我现在就能让你变成罗伯特,干嘛和你废话。”

贝纳尔沉默了,对方能杀了拉卡德证明实力有多强,能够发现他,已经牢牢占据先手,他不知道罗伯特是谁,却知道唐恩动动手指他就得死,顺便还能博取古龙的进一步信任。

杀友之仇的确存在,但他离开格密尔时就放下仇恨,接过理想。

“那你说说看,我听着呢。”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是想抢到命定之死,烧了黄金树吧,恕我直言,你的实力还不配对抗黑剑,连外围的古龙也过不去,如果你想慢慢等待机会,那么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贝纳尔顿时握紧了拳,他可被唐恩给坑惨了,现在法鲁姆亚兹拉刮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找出来,整天东躲西藏什么都做不到。

“别忘了,这都拜你所赐。”

“没有我,结果也是一样的,胜负很快就要分晓,如果葛孚雷赢了,你拿走了命定之死又能怎样?哦,你或许能等黄金树内讧,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料得到。”唐恩字字诛心,整个世界线被他改动的面目全非,等待衰颓已经变成了没有意义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马利喀斯很快就会去攻击拉塔恩,难不成你还能单枪匹马去追击一整支龙族军团?”

唐恩很喜欢讲道理,讲的贝纳尔不做声了,唯有高空的寒风呼呼吹过,不客气的说,他就是一条丧家犬,除了寄希望于敌人衰颓,哪有能力去复仇。

“所以贝纳尔,告诉我你的道路吧,你抛弃挚友,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来到这天空之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答案隐约能够被唐恩所猜到,可他更希望听贝纳尔自己说。

褪色者闪过几分回忆,几分痛苦,最后已变成歇斯底里的愤怒,他就像一头燃烧的恶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我要复仇!”

“向谁复仇?”

贝纳尔抬起了手,唐恩不用去看,他知道穿过伟大的风暴,是那颗顶天立地的黄金树。

他笑了,曾经的敌人变成了知己,一边想着自己在卡利亚的咆哮,一边倾听着贝纳尔的嘶吼。

“他玩弄了所有人,以看似神圣的‘使命’来诓骗大家,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即便达成这份目标需要无数尸骨和数不清的悲剧,如此的肮脏不堪,必须被狠狠亵渎!”

贝纳尔就像一个疯子,即使情绪如此激烈也没有说为什么要去亵渎,仿佛有一个不能被触碰的伤口。

他永远也不会说,然而唐恩却知道这伤口是什么,作为最强大的褪色者之一,他如伴侣般的女巫跳进了巨人熔炉。

如果是使命也就罢了,偏偏这位女巫没有资格去点燃黄金树,当场就被灰灭火焰烧成了虚无,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唐恩闭上眼睛,将他与贝纳尔的身份互换,仿佛看到梅琳娜跳入火中连一个火苗都没掀起,自己无助的站在旁边,然后来了一个狗屁使者,说什么这个女巫资质不足,教会将给你更换一个。

焯!!

他睁开了眼,杀意几乎凝聚为实质,黄金树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了什么,为了修复法环而没有感情的螺丝钉吗?

“你......”贝纳尔有些惊愕的看着他,能感到这份杀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由于太过相似,反而让我带入了进去。”唐恩捂住额头,又一次感谢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如果他不知道梅琳娜的使命,也将成就同样的悲剧。

“说实话吧,我的敌人也是黄金树。”

贝纳尔并没有惊奇,轻轻点头:“这正是我没有拼命逃走的原因。”

卡利亚想干什么瞒不了他,大家都是反贼,所不同的是最后目标。

是亵渎,还是取而代之。

“你以为我要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吗?错了,我要撅了黄金树的根,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我将去往星辰,一步步走到无上意志面前,告诉祂不要傲慢的去决定别人的命运。”

贝纳尔眯起眼,这话他听起来很耳熟,不就是拉卡德那一套吗?

“这很难,吹牛可无法亵渎祂。”

“起码我正在做,并顺着你熟悉的道路走下去,说一件你不清楚的事吧。”唐恩闭上眼,悄然散发出一种隐晦的气息。

唯有一瞬,却让贝纳尔激动起来。

没错,这是上古大蛇的气息,这个男人不仅杀了拉卡德,还获得了上古大蛇的力量。

“你......”

“是的,我接过了拉卡德的路,如同你一样,他走不完的,我帮他走下去,如果你不在乎杀友的仇恨,那么我们应当联合。”

贝纳尔有些动摇了,这股气息超过一万句废话,正迟疑间,又看到了唐恩眼中跃动着的淡黄色火焰。

“癫火!?你疯了吗?”

“是你说吹牛无法击败祂的,所以我只能比你和拉卡德更加疯狂。”

贝纳尔觉得嘴唇有些干燥,像是从未认识过这个骑士,他不仅接过了拉卡德的路,还往前跨出一大步来。

疯狂已无法形容这个男人的行为,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准确的描述,唯有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拉卡德的死,的确是仇恨,可与最咆哮的复仇相比,又什么都算不上。

骑士不杀他,赐福王也会将之净化,贝纳尔最激动的是这条路竟然保留下来了,如此,便存留着希望。

‘我不能做到的事,他能做到,这条复仇之路终于看到了光明。’贝纳尔的心越跳越快,他现在根本不敢想什么无上意志,只盼着各方交战偷鸡摸鱼,拼了老命把黄金树给烧掉。

可惜这么渺小的复仇也困难重重,在这个时代,个人力量可以忽略不计,就算个人实力,比他强大的也有太多太多。

如果对方只想取代黄金树建立新的王朝,那没什么可说的,可如果对方继承了拉卡德的道路,那么双方就是同行者,什么私人仇恨都可以放下。

至于谎言?他不认为挥手就能要自己命的骑士,需要拿上古大蛇和癫火来撒谎,这很愚蠢,也没有必要。

贝纳尔想了想,缓慢地抬起头来:“我找到个机会,传言在‘龙王’复苏之时,法鲁姆亚兹拉会出现一瞬间的空间隔断,天空城会静止,那是属于盗死者的舞台。”

没有废话,开口就是情报。

唐恩眯起了眼,他当然知道前去挑战龙王普拉顿桑克斯,时间会回溯,但外面什么样就不知道了,或者说兰斯桑克斯也不知道,因为龙王沉眠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但他并不担心贝纳尔欺骗自己,后者一门心思的寻找机会,必然比他了解的更多。

“然后呢?”

“但是因为黄金树庇佑,那两位依旧能行动,这是难点之一”

唐恩点点头,没有捡便宜的机会,还是得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只是避免了受到围攻,他也不想把龙族杀绝。

“第二个难点,没人知道龙王所在,因为你闹得太大,我根本没办法仔细调查。”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查到了,想去见祂不成问题。”

贝纳尔明显愣了一瞬,也没问唐恩从哪查到的,接着往下说:“那天空城静止以后,如何自由行动就是第三个难点。”

双保险啊,普拉顿桑克斯一苏醒,唯有龙装大树守卫和马利喀斯能动,猜猜看他们接下来会干嘛,当然是去热烈欢迎胆敢惊扰龙王沉眠的小贼了。

这是无解的难题,黄金树的最终保险。

“直说吧,如何破局?”

“一个护符,寄宿有普拉顿桑克斯力量的护符,把它佩戴在身上,就可以自由移动,也拥有了直面黑剑的机会。”

唐恩吸了口气,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苦笑道:“听起来真是难如登天啊,如果我没猜错,这护符应该是由大古龙塞罗桑克斯亲自守护。”

动他就会被围攻,还得从重围之中杀出,跑去见普拉顿桑克斯,见了龙王再回头打马利喀斯,这难度简直难以想象。

“是能难,但路就在这,你既然已经来了,就应该走下去,而不是浪费时间。”贝纳尔有些不近人情,因为他发现自己来那是绝无可能,加上这个男人,好像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唐恩久久不语,像是在倾听窗外的风暴,忽然间以拳击掌。

“干。”

第五百六十五章 打爆唐恩的头

贝纳尔走了,唐恩反而松了口气,他来了天空之城已经许久,终于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听起来的确很难,可从杀葛瑞克算起,他哪一次旅行是容易的,况且他真没有时间在这天上慢慢浪费了。

葛孚雷已经立下大营,准备扫清湖心小岛,拉塔恩也收到了消息,可这个碎星将没有躲避的意思,只是召集部下直面所谓的命运。

唐恩感觉自己反而成了看客,俯瞰着交界地的风云变幻,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有一搏之力,那就拼一把,就算马利喀斯不傻,实在打不过人家还能逃,可是完成第一个目标,尽早离开法鲁姆亚兹拉也是好的。

“那个褪色者走了?”

等唐恩回到房间,兰斯桑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看样子还偷听了两人对话,连结界都未散去。

“帮我隐藏上古大蛇和癫火的气息,谢了。”唐恩也没奇怪,两人有一种特殊的默契,他坐回椅子上,招手又吸来两瓶酒,“我和他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觉得有几分可信?”

“零分或十分,零分在于如果他没查清楚,你必死无疑,十分在于他主观上没必要欺骗你。”兰斯桑克斯忽然变得清醒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喝过酒一样。

唐恩稍愣,随后苦笑着喝了一口酒,龙女说得对,贝纳尔没必要骗自己,可他说的事没办法去实验,稍有差错,自己就死定了。

如果时间没有静止,整个天空之城的兽人、骑士、古龙都会来围观,他到时候除了跳崖,半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得赌,嗯,我觉得这酒挺好喝,就相信他了。”

“如此轻挑?这可是你的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