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四维
她也明白了过来，她们到达此处和这个声音的主人逃不脱关系。
不过....这里是梦？
提到梦，和现实进行对比，其中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虚幻的，一个是真实的。
“你想得没错，虽然将你们的意识裹挟到这梦境的领域之中，但在现实中，你们身体的魔女化还在进行着。”
“只不过，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对于梦境中的时感而言，被拉伸了百多倍。”
“以至于现在的时间，从你重新找回自我意识起，外界也不过才过去了一秒。”
耳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分不清男女老少，飘忽不定，也无法从这声音中判断对方的情绪和态度。
而随着声音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这黑色领域突然炸开，光明涌入其内。
周围的环境再次变为了熟悉的病房。
而在病房的中央，地毯上，三人以及丘比正静滞在那。
许愿的具现，能够更改现实的奇迹，五彩的光芒正环绕着四者。
只不过，在璀璨的彩光之中，那抹代表污秽的灰色却是怎么也无法忽视的。
四者的目光都放在了各自的身躯之上。
三小只的注意力放在已经一片乌黑，只有一角未填满的灵魂宝石之上。
而孵化者则是死死的盯着已经缩水了大半，如同橡胶一般接近融化的躯体。
里见灯花将视线从自己的身体上收回，她看向病房中的其他地方。
马上，她代表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许愿所造成的强大能量外溢，无形的波动冲击了病房，在这冲击之下，摆放在桌子上的纸张在病房之中漫天飞舞。
当然，在里见灯花的眼中，这些纸张现在是漂浮静止在空中的。
只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仍然能看见这些纸张正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向下移动。
那个声音说的没错，虽然思维的时感被拉长了。但现实中所发生的事情依然没有停下。
里见灯花仿佛听到耳边沙漏中沙子滑落刷刷的声音。那是代表死亡将至的沙漏。
沉默了片刻，里见灯花深吸了一口气，她对着那明明看不见但却又确实存在的未知存在开口说道：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您会告诉我们的吧...”
第三百九十四章 理解
在这个奇异的领域之内，思维并不受限制。不，应该说是思考的速度被加快了。
里见灯花的第一反应是惊愕，惊愕被带入了这个领域之中，惊愕许愿之后突发的状况。
但随即而来的却又是庆幸和后悔。
庆幸自己没有立刻变成魔女，现在好歹还有一点回寰的余地，庆幸自己在次还能够思考。
而后悔就不用说了，结果和自己的所想实在是偏差太大，自己的当初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了。
在诸多情绪过滤之后，最后留下来的就是冷静。
她在冷静的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又该怎么办，能否有着补救的办法。
她的关注重心完全放在了将她们带到这个领域的声音之上。
不管那个声音背后的存在是什么，但从刚刚那些话语来看，对方明显是可以进行交流的。
而且，以这样的方式延缓自身和伙伴们的魔女化，不管目的为何，但总归是帮助了她们。
或者该说，对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灵敏的孩子...”意识的领域，对方心中一切所想在风间眼中更是清晰可见。
虽然因为许愿一不小心自己坑了自己，但在细微处的观察和思考，却的确对得起天才之称。
风间如此想到，然后轻轻开口回答里见灯花的疑惑。
关于发生了什么，首先是解决三小只所疑惑的，她们通过许愿的方式切割孵化者的机能，失败的原因究竟为何，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关于魔法少女这庞大系统的机制，其实在大致方向，你们推断出来的答案并没有错。”
“孵化者签约魔法少女，魔法少女堕落成魔女。孵化者将魔女污秽的能量进行转换，再利用其开始新的轮回。”
“在漫长时光以前，从单独的魔法少女个体开始培育，如今已经将魔法少女这类存在演化成了一个群体。”
“甚至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群体还在增加，直至成为一个无法破开循环的庞大轮回。”
“但在许愿，魔法少女，魔女，三个阶段之中，你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要素。”
风间没有直接将答案说出来，反而是饶有兴趣的引导着少女们，为其进行提示：
“首先是关于孵化者制造这个苦难轮回的目的。”
冥冥中的声音如此说到，让里见灯花下意识的看向孵化者。
如今白色的小兽暂时摆脱了被三小只‘分尸’的结果，但却没有任何喜悦，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幅姿态背后，里见灯花却品味出来了一番独特的味道。
对方是在恐惧？
至于在恐惧谁，答案自然不用多说。
努力摆脱繁杂的念头，里见灯花开口说道：
“我也曾问过丘比契约魔法少女的目的。”
“它说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但魔法少女会不断的变成魔女，我想这应该是它的谎言吧。”
“除此之外的目的，对方一定是能从这个轮回中收获到什么的...”
里见灯花低下了头，片刻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难道是能量？”
之前分析丘比的主要机能，里见灯花发现这些机能都和魔力离不开关系。
“没有错，你的猜测没有错，而孵化者的说法某种意义上也没有错。”
风间的声音在里见灯花耳边回荡着：
“孵化者是无法说谎的。对于文明而言，交流之中存在谎言这种虚假之物是极其影响效率的，再加上孵化者一族的格式塔意识，对于孵化者的个体而言，它们的语言模块并不具备着撒谎的能力。”
“它所谓的拯救世界并非你所理解的人类族群，又或者是地球，而是整个宇宙。”
“热学三大定律，第一定律为能量守恒，第二定律为熵增。”
“关于第二定律，举个简单的例子便是，干净整洁的房间总会变得凌乱，而想要整理房间，便会原来的样子，就必定会花费更多的能量。这样的付出与收获并不对等...”
里见灯花点了点头，作为理科的天才，这些定律她自然十分清晰。
事物总是从有序到无序的，想要把事物变回有序就势必付出更多的能量，而能量却是守恒的。
所以，这也代表了无垠的宇宙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熵增而走向寂灭。
但这两个定律和孵化者又有什么关系？
哪怕孵化者通过魔法少女是想获取能源，这也只能说是魔法少女系统获取的能量会更加高效，完全无法和所谓拯救世界产生联系。
“除非....”
里见灯花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看向了丘比，缓缓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除非，从这个系统中获取的能量是能够违背热学第一定律，能量守恒的。”
“完全独立于热熵系统之外的能量，就能无消耗的阻止熵的诞生，从而推迟热寂的发生。若是这能量足够多，能够彻底的逆熵，甚至连避免终末的存在...”
“是这个原因吗？”
冥冥中的声音这次没有出现，似乎默认了她的说法。
得到肯定之后，里见灯花则是死死的盯着孵化者。
一直沉默，似乎是处于静滞状态中的孵化者终于开口了：
“吾等的行为是为了伟大的事业...”
“伟大的事业？”里见灯花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为了这伟大的事业就可以肆意的牺牲少女，玩弄我们的情感吗？”
“这是必要的牺牲，而且，若是足够理性的话就会明白，这样的牺牲不仅必要而且十分值得。”
“舍弃少数，从而拯救大多数，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这是绝对正义的。而且，就算是从人类的群体而言，相比于只占人口基数极少部分的有资质的少女的话，也是十分值得的。”
“多数人的正义，或许是的吧。但对于我们被伤害的群体而言，这却是彻底的不义。”
“你有什么资格能站在这样的角度来评价我们的价值？”
孵化者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不。其实对于这整件事而言，里见灯花，怀揣着这样愿望的你才最应该理解我们。”
第三百九十五章 承载因果之重
“理解你们？”
里见灯花怒极反笑。
“你是说，我们成为牺牲者，还要理解你这个作为献祭者的家伙？”
“难道不是吗？”孵化者的声音依旧平缓冷静。
“你的愿望，你们的愿望是想通过谋取我的机能来拯救所有的魔法少女吧。不管是现在诞生的，还是未来诞生的...”
“我能看清你的道路，即便是你有着资质承载这个愿望，想要达到这个结果也需要一段漫长的过程。”
“想要达到这个宏愿，需要足够庞大的能量，而想要获取能量，就只有不断的净化魔女。”
“而世界现有魔女的数量，以你们的能力能够捕捉的部分是注定无法满足能量要求的。”
“为此唯一的办法应该是，牺牲一部分少女，创造更多的魔法少女，并且将她们催生成魔女，从中汲能。”
“你看，就算你们的计划成功，你们未来要做的事情又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说，还不如我们呢...”
“这....”
里见灯花一时语塞，脸上带着迷茫之色。
“伟大美好的宏愿固然美丽，但在实现的过程注定会伴有丑陋的事物诞生。而且愚昧者往往只能看到光耀的部分，却对那些坏东西视而不见。”
“不，或者说，正因为你们追求美好，才会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些东西。”
“而且，这还不算是忽略，应该说是更加劣等的并不了解。”
“就好比是儿童怀着对温暖和光芒的向往去触摸危险的火堆一样。”
“对于这个系统，你们忽略了最为直接，最为根本的那部分，所以才落得了如此的下场。”
“你在说什么....”里见灯花发出喃喃的声音：
“这个系统最根本的部分？”
“能量并非是凭空产生的。”
风间的声音在少女迷茫的时候响起。
“好比点燃柴薪获得的光和热，其中是以柴薪本身获得。”
“逆熵的能量也并非凭空获取，它的柴薪是——”
“——因果”
风间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里见灯花的耳边响起，让她猛然一惊。
“并非是所有的未成年人类女性都能成为魔法少女，孵化者或者说这个系统有着独特的筛选标准。”
“这个作为资质的因果值，可以理解为对命运，对事物影响程度的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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