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开小差
伸手行礼。
“臣以为社稷为重,君为轻。”
胡濙闭上眼睛。
来了,来了,他来了。
这愣头青他又来了。
劝进是一码事,用什么词儿劝进更是一码事儿。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取自出自《孟子》的《尽心章句下》,的确是一个天下闻名的名言。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
现在的事情跟百姓无关,正统皇帝朱祁镇被俘虏后,是君王和江山社稷之间的事儿。
所以暂时谈不到‘民为贵’上。
而是在社稷和君主之间比较轻重,最后的结论是——社稷更重,君为轻。
希望孙太后大局为重。
你这话说出来,就跟当众扇孙太后脸有什么区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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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们将战斗到底!
是的。
陆成安这话就是纯找事,纯扇脸的行为。
言下之意,就是孙太后不重视江山社稷,只重视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皇帝。
这嘲讽的意味有多深啊。
打脸?都快戳脊梁骨,指着人骂了。
胡濙这些老臣是支持郕王登基的,可他们想着的是更平和的交接权利,还得给正统皇帝留一些些面子的。
你倒好,面子不留也就算了,噼里啪啦一顿扇脸。
不过,陆成安这样说话,显而易见地加速了整个劝进的进程,先不说这是大势所趋,整个文臣集团都站在陆成安身后。
孙太后面对这句话,又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不管怎么样什么反驳,都是苍白的。
从头到尾就在大义上压制住她了,不让郕王登基,就是不重视祖宗留下来的社稷江山。
上一代皇帝是谁?
是宣德皇帝朱瞻基。
她丈夫留下来的社稷江山。
这会儿的人,还是很讲究道义这东西的,孙太后现在什么都不沾,不顾江山社稷,就是不顾她丈夫留下来的大好山河。
朱祁镇是朱瞻基的儿子,朱祁钰就不是了吗?
既然朱祁镇被俘虏了,朱祁钰本就是最佳的继承人。
郕王朱祁钰今天登基,皇权交接是必然的,孙太后想着顶不住压力也就算了,可是被人骑脸,这口气就很憋屈。
“你...你...”孙太后起伏不定的胸口,看得出来是被气得不轻了。
王文见陆成安已经顶风作案,强势冲脸,紧随其后拜倒在了地上,既然有人带动冲锋,他们这些人就可以跟上了,“太后,大局为重啊。”
“还请郕王登基,以安大局。”
郕王朱祁钰有些受宠若惊,他临危受命,暂时监国,只想着守住大明江山,从没想过自己能有登基为帝的一天。
出于皇室的礼貌,朱祁钰断然拒绝。
而登基加冕本就有三辞的礼节。
群臣再次跪倒,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其他文臣都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进。
一而再,再而三,朱祁钰在众人簇拥下,接过了代表了大明皇室的玉玺。
不过皇室的权柄交接,还需要一个盛大的仪式。
可现在的情况,明显满足不了这个需求,但朱祁钰也不在意,他来接这个位置,就是做好了与大明共存亡的准备。
【大事记——景泰登基(已完成)】
年号这些事情还要定,但现在是战时,群臣没有这个心情去定年号,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外敌为重。
“现国家存亡之际...望诸位国之栋梁多多辅政。”朱祁钰开口道:“本王欲加于谦为兵部尚书,有提督各营军马之权。”
刚刚登基,朱祁钰甚至忘记了改掉口癖。
而陆成安从头到尾都不是兵部尚书,他是代理,朱祁钰一开口就是正式成为了兵部尚书,但后面有提督各营军马之权这一段字,就相当炸天了。
兵部尚书其实仅仅是负责管理军官的升迁,伙食标准和装备等等,并没有实际上的权利调动军队。
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身为兵部尚书却能调动军队的权利,那就是于谦。
这提督各营军马之权。
实际上就是朱祁钰放了兵权给于谦,让于谦有了指挥军队的能力,这相当于是把全身家当就交给时任兵部侍郎,刚刚加封尚书的于谦头上。
一方面是,拥立朱祁钰的主力是于谦,另外一方面是朱祁钰当时根本不知道哪些人是可以用的,哪些人是不可以用的,只能凭借一个人过往的名望和朝堂上的表现放权。
一个文臣。
能拥有兵权,是一件非常夸张的事情,这也只有在非和平时期能见到了。
现在陆成安是真成狂哥了。
别看他现在就是一个兵部尚书,但手上握着的权利,真的是一人之下。
当然,仅限于战争时期。
朱祁钰接连加封了数位官员,当然这些官员是为了补足土木堡之变带来的损失,很多都是补掉俘虏乃至于阵亡官员的空位。
陆成安提出起复‘石亨’等等多位战事不利而败逃的将军,朱祁钰也一并答应下来。
再三确认没有其他事务,朱祁钰才宣布退朝。
陆成安和胡濙一同退下。
胡濙想要说话,结果陆成安先开口了,“胡大人,我想找户部要些银子。”
户部尚书正是胡濙。
掌管整个朝政的财政。
“要银子做什么?”胡濙有些迟疑,在朱祁镇被俘虏后,满朝文武义愤填膺下,连续抄家了几位朱祁镇在位期间宠信的宦官。
这些人的银子都是充公了,现在的户部还真不算穷。
“为我三军将士准备。”陆成安说明缘由,“国家危亡,这些银子放在国库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犒劳将士。”
胡濙清楚陆成安想要拿银子给京城内的新军提一提萎靡的士气,“等下老夫自会启奏陛下。”
“只是...这山东来的勤王将士,马上就要到了,于大人准备如何驾驭?”胡濙沉吟片刻问道。
“我又不是地方将领,我怎么知道如何驾驭他们?”陆成安笑了笑,“既然是山东来的将士,那就让山东的将军统御。”
“依城为营。”陆成安说道,“伺机而动。”
说着,陆成安从皇城内走出,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凑出几块铜板,买了两块烧饼,他要去军营一趟。
京城官兵士气低迷。
再不想办法安抚,恐怕真要哗变了,主要是这里有一批官兵,很大一部分人是从前线战败退下来的溃军。
朱祁镇被俘,已经是打击到诸多将士的信心,而朱祁镇叫门,更是破坏将士们的信仰。
还好叫门投降这件事情,宣府是急报上报了朝廷,这消息还没有流传过来,但用不了几天,京城内也会传遍。
毕竟这是瓦剌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就是要让大明的士气溃败,就是要让大明看到他们的皇帝狼狈不堪的模样。
所以陆成安必须要在这个消息传到军营前,用另外一种办法重塑整个大明士卒的信仰。
大明士卒,为什么一定要效忠于他们的皇帝?
大明士卒效忠的,可以是大明这个国家,也可以是大明这里的百姓,更可以是自己这个民族。
而我们终将为这个民族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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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北京国门在,大明山河依在!
陆成安一只脚踩进去军营的时候,整个军营内乱哄哄的,说是一脸乱象,也不能说是,真要是乱的话,早就有老油子想尽办法逃难了。
虽然闹,但士兵没有因为前线溃败的战事而哗变,还在军营里,说明管理的人还是有些才能的,至少这些士兵日常的操练还是在做的。
“这里是谁主事?”陆成安微皱眉头。
“启禀上官,是沂城伯赵荣。”一人抱拳道。
“他人呢?”陆成安问道。
应话的人四处找了一圈,“不在军营中,或许回家歇息去了。”
陆成安眉头一拧,他刚刚拿到提督各营军马之权,就有人敢这么做,八成是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毕竟兵部尚书领提督各营军马之权,已经是逾界了,过往来看,兵权一直是给勋贵武将集团牢牢把握的。
陆成安一个文臣,又有了兵权,无疑是触碰到了这些勋贵的底线,沂城伯赵荣就是年轻勋贵之一。
他这种类似于无声的抗议,但也不敢玩得太大,也就是不给他兵部尚书一个面子,自己职务中应尽的事情做到,不玩忽职守,陆成安其实也不方便找他的麻烦。
“把所有的士兵集结起来,我有几句话要讲。”陆成安既然没办法找到沂城伯赵荣,那就只能让他的副官代行此事。
陆成安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打消这些士卒们担心北京城守不住的顾虑,其次就是重振旗鼓,积极为接下来的北京城之战做准备。
那副官嘀咕了几句,许是觉得文官提督兵权实在是太多事了,但也是老老实实照做了,沂城伯赵荣是勋贵,他又不是,他还是不敢招惹对方的。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京营里的所有士兵就全部聚集在了一起,穿着制式不同的铠甲形成各个营队。
叫门天子朱祁镇把整个京城最好的制式铠甲都留给了出征的队伍,现在留下来的,要么是各朝各代退下来的铠甲,要么就是其他地方临时救助过来的装备,在样式上还是略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我是新任的兵部尚书于谦。”陆成安顿了顿道,他没有用‘本官乃是’这种增强语气的措辞,这样听起来有股咄咄逼人的味道,乍一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严刑拷打别人。
比较平和的开口,气氛就缓和了不少。
一开始很多人都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任兵部尚书跑过来是准备兴师问罪的。
很多人都是战场上溃败下来的败军。
所以还是比较担心被算账的。
“这些日子里的消息,诸位同僚也听过了吧。”陆成安沉吟道:“太上皇御驾亲征北狩于瓦剌,土木堡之变,我们大明折损了近半精锐。”
“这次战争,我们已经是失利了。”陆成安开局就把事实坦白出来。
很多人听起来心里也不是一个滋味,但也知道陆成安说的是实话。
这时候,明军的军纪很出众,明军还没有到中后期时的腐败,所以陆成安说话的时候,都保持了一片寂静。
“瓦剌携大军而来,兵发北京城下,敌强我弱,祖宗基业危如累卵。”
陆成安将自己的乌纱帽拿了下来。
“朝堂内,徐有贞等人带头提出了南迁之议,我不同意。”陆成安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平静中却带着一丝隐隐的愤怒,“因为,这里,京城,是祖宗的基业,是我大明朝的根本所在。”
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他们这些主张南迁的,也知道我们不能投降,可是,他们南迁之后,带来的结果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他们想要取舍,取舍的是谁!舍弃的是北京城以北的所有百姓,他们舍弃大明子孙,换取的是自己的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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