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笔画羲
深海猎人的最后一战，是对海嗣的“神明”发起的斩首行动，深海猎人项目的最初目的都是为了这个目标也不一定，反正在那场战斗中，所有的深海猎人潜入到进攻阿戈尔的海嗣族群老巢，对其主机发动了斩首行动。
过程非常艰难，深海猎人几乎团灭，但在最终，海嗣神明还是被斯卡蒂的最后一击了解，深海猎人达成了目的，从海嗣手中守护了阿戈尔人的家园。
不过在那战之后，幽灵鲨和斯卡蒂这样的幸存者漂流到了陆地上，侥幸存活下来。
“....之后我想回到阿戈尔，但做不到，从岸上到阿戈尔疆域的路上被海嗣切断了，它们完全混乱了，只要我靠近就会遭到攻击，我和阿戈尔无法取得联系，只能逗留在陆地，我先是在伊比利亚流浪，和陆上人第一次接触，最初加入了一个赏金猎人的小队，后来在一次战斗中，我不小心受伤流血，然后.....”
说到这里，斯卡蒂顿了一下，直接跳过：“....后来我知道它们还在追寻着我，于是我朝大陆的内陆的而去，直到卡西米尔，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尽管过程略过了，但苏修稍加脑补就知道肯定是不怎么美妙的团灭事件，斯卡蒂或许就是在那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和孱弱的陆地人接触只会给对方招来灾祸，若是和别人交上了朋友又害死了对方，那就更加痛苦了。
“.....这就是你当独行侠的原因？好吧，真是够温柔的。”
苏修耸耸肩，道。
他自认没有斯卡蒂那般温柔善良，若是为了不伤害亲友而自我孤立可以办到，但为了不伤害任何“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人而选择自我放逐，属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因为孤独并不好受，非常不好受啊。”
苏修回味着方才在预知幻觉中的真实到毛骨悚然的感受，不禁打了个寒战，感叹道。
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在基本的生存需求之上，社交需求可是非常重要的，斯卡蒂也不是一个真正冷傲的姑娘，真是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忍受这几年基本不与他人说话交流的日子的。
不过现在不是要对斯卡蒂的独行生涯嘘寒问暖的时候，苏修听完猎人小姐的讲述，摩挲着下巴道：
“也就是说，在你接受深海猎人改造直到最后一战时，都没什么问题，直到击杀海嗣神明....杀死那个主机后，才察觉到身体发生了剧变？”
第十九章 海嗣的弱点
斯卡蒂点头道：“那些呢喃声，还有时不时浮现的噩梦，都是自那之后才出现的.....之前我喝过你调配的饮料后，状况好了许多。”
“是吗，你也过得很辛苦啊。”
“让我们来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你在击杀海嗣的那个所谓神明，实则是格式塔主机后便因为未知的复杂原因被选定为新的格式塔主机，并且身体的异化日渐严重，如果到了最终关头，彻底失去自我后，海嗣便会卷土重来，若是继续扩张，那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浩劫.....或许会发生刚才所看到的未来。”
“嗯。”
斯卡蒂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对你来说，那很可怕，而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你方才应该也知道我也有成为海嗣主脑的潜质了，甚至比你要合适得多，刚才那波我不知道有没有被上传至海嗣的网络之中，如果有的话那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我怕是会被盯上了。可以预见的是，我们未来必定要跟海嗣做过一场。”
苏修叹了口气，接着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房间里的气氛霎时变得奇怪起来，非要说的话，简直像是两个得了相同罕见病的绝症患者一样。啊，苏修是不承认的，他没什么问题，最坏的情况也只是一转格式塔政体，轻轻松松.....个鬼啊！我要在那之前按死海嗣！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困难啊。
经过之前的世界线预测，苏修也看到了海嗣是多么可怕而庞大的生物兵器了，已知深海国度阿戈尔是远超泰拉陆地文明的高等科技文明，然而这样的高科技文明却被部分海嗣给打得节节败退，被疯狂侮辱啊！
即便整合了全大陆的力量，又真的能和完全不像是在这个阶段跳出来的同化斗士打吗？最多几十年的事件，再怎么开挂爆工厂攀科技，人均光合作用泰拉超人也就把陆地建设得像是大号阿戈尔一样。
按照深海猎人们所说，他们之所以采用如此原始的方式作战而非用阿戈尔的高科技战争兵器进行火力覆盖的原因是担心海嗣的进化，若是让海嗣遭遇到未知的攻击，它们便会进化出相应的手段出来，阿戈尔根本不敢对海嗣进行全面战争。
不是吧，您有这个能耐为什么还屈尊缩在小小的一颗行星之上，突破重力井上天和神仙们一起同台竞技不好么？
苏修叫苦不迭，跟海嗣硬碰硬是不大可能了，他最厉害的金手指，意识形态上的影响总不能对海嗣生效，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等等！
因为刚才的预测，苏修对格式塔产生了生理性反感，为了避免那无光孤寂的未来，恨不得把海嗣整个种族挫骨扬灰，永绝后患。
但苏修的优点就在于善于自省，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发泄了一下情绪后，转眼便能摒弃掉自己的偏见与个人感情，以最为理智和客观的视角来审视海嗣。
而海嗣的弱点.....
苏修眼前突然一亮。
“我们大可不用那么悲观。”
苏修轻咳了两声，打破寂静：
“虽然我刚刚有些失态，但冷静下来想一想，其实这也不是不能解决的。我们不一定会输，斯卡蒂，你仔细想想，海嗣真的有那么完美吗？”
苏修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微笑道。
“啊？”
斯卡蒂眨了眨眼睛，表示听不太懂。
苏修也不指望毕业多年的猎人小姐还能捡回学校里的知识，而且阿戈尔的学校有没有教这些都难说。
所以他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一直在说海嗣是格式塔文明，但其实它们的格式塔并不彻底，的确，所有的个体都毫无私欲，愿意为了大群奉献，甚至个体的进化能够直接带动群体的升华，在【共享】与【一体化】方面做的是很到位了，但格式塔中还有一项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统筹全局的【主脑】和【次级节点】。”
大元帅一阵见血地指出海嗣的致命缺陷。
若是真的像完全版的铁心灭绝者、弑杀蜂群那样对异类毫不手软的格式塔文明，苏修现在就要考虑人类逃亡计划了，但海嗣却不是，它们似乎并不一定要将其他种族赶尽杀绝，对于阿戈尔的袭击与其说是主动侵略，倒不如说是被引导了。
而且海嗣的指挥....那真的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按理说成熟的格式塔除了有一个主脑外，还有为数不少的次级节点，普通的个体可以没脑子，但次级节点是需要脑子的，能代替主脑进行指挥，机械格式塔或许没有这个需求，毕竟只要算力够，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我作为格式塔主意识，微操全部也是很合理的对吧？
但海嗣是生物形式，次级节点中枢的存在是必要的，因为在主脑暴毙后，需要次级节点站出来成为新的主脑。
然而在斯卡蒂击杀海嗣神明后，她....她竟然被海嗣认定为了新的主脑？！
这恐怕不太对吧，先不说斯卡蒂是不是在那过程中无意间继承了“海嗣神明”的某种东西，以至于获得了主脑的位置，你们海嗣连对方是不是自己这边的个体都分辨不出来吗？
只要体内有海嗣细胞的都算同类？还是说阿戈尔的深海猎人改造技术就真是如此高深，让海嗣难以分辨？
苏修更倾向于前者，也就是海嗣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完美，它们在有些方面可以说低能弱智到一种境界了，是不完整不成熟的格式塔。
“.....总而言之，我们是可以反过来对海嗣进行影响的，它们很容易引导，如果方法合适，未尝不能将海嗣同化为我们想要的形态。”
苏修在斯卡蒂面前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最终以一句总结收尾。
“优势在我！”
“.....真是乐观呢。”
斯卡蒂望着苏修重新振作起来，不由也被感染了，嘴角轻扬。
“斯卡蒂，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攻克难关，对于海嗣的研究需要你的帮助。”
苏修向猎人小姐伸出了手，偏了偏头道：
“我们现在是能够互相理解的，同一阵线的朋友，对吧？”
斯卡蒂看向苏修：“你还是要这么深入下去？明明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正是因为看到了那副画面，我才必须这么做，难不成要坐以待毙吗？斯卡蒂，你应该知道不会有更坏的情况了，而我有大概率能够逆转局势，为何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呢？”
斯卡蒂抿了抿嘴唇，眼帘微垂，仔细思考着苏修的话，经过刚才那件事，她现在的心态也大有不同了，继续这么撑下去结局肯定不妙，不过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的差距罢了，但苏修却展现出了她从未见过的能力，或许真有办法解决海嗣大患。
“我知道了。”
最终斯卡蒂将手放在了苏修手掌上，被后者紧紧握住。
第二十章 卡瓦莱利亚基
自那天和斯卡蒂交心过后，苏修便如愿地获得了虎鲸小姐的准许，能够让斯卡蒂配合基因飞升的研究，只不过轻松愉快的心情是减弱了许多，研究方向也不再只是基因融合，还有对海嗣的反向影响。
斯卡蒂的海嗣化进程可以用苏修载有灵能的血液抑制住，但不是这样就万事大吉了，苏修的根本目的是要趁着海嗣傻不拉几的时候把这群不成熟的格式塔种群给忽悠瘸了，倒不是说要给海嗣们宣讲一下整合主义啥的，那真是传教传魔怔了，整合主义是写给人类的，至少社会形态要像个人，格式塔什么的算了吧。
但苏修可以尝试把海嗣的进化方向朝着人类社会发展，反正海嗣现在群龙无首，认可的主脑“伊莎玛拉”还在斯卡蒂体内，这不得利用起来？
你看我怎么在海嗣群体中嗯造阶级就完事了，而实现的手法也很明确，那就是赋予更多的海嗣个体自由意志，而非被格式塔网络束缚的节点。
如此，格式塔不攻自破，哪怕海嗣建立一个封建王国，那也是大大的利好，苏修要拍手称赞，只要社会形态和思想文化相似，生命形态的差异也就无关轻重了，更何况苏修之后还要基因飞升来着。
设想非常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如何下手，研究进度还为零，但是没有关系，海嗣不会立马上岸塔塔开，阿戈尔好哥哥们估计还能撑上不短时间，实在不行伊比利亚也能苟延残喘，在他们战至一兵一卒之前，苏修绝对不慌！
开玩笑的，总之这类研究急也没用，苏修每天能用来搞实验的灵能都是有限的。
比起这些，大骑士领那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商业联合会诚邀寰宇科技加盟，现在寰宇科技的资本可以正式入驻卡瓦莱利亚基了，并且一来就给个董事会的席位，这都属于商业联合会最高决策层了，和幕后的资本大佬同起同坐，和那些仰仗商业联合会鼻息的小企业根本没法比。
“好吧，看来他们还不算太蠢。”
苏修听到这个消息后轻笑了一声。
“或者说并没用被触碰到蛋糕。”
尤里冷静地说道，这些天来都是他充当寰宇科技的总经理跟商业联合会打交道，对后者的认识很深。
商业联合会的确不蠢，因为他们还没到可以犯蠢的时候，恶劣的竞争环境，随时可能回归的骑士阶级，有太多的人想把他们拉下去了，犯蠢的后果就是家破人亡。
资产阶级的斗争可不会像封建贵族那样还要看在同为贵族的份上留几分面子。
不过要说商业联合会真正慨慷的原因，还是在于寰宇科技不是来分蛋糕的，而是来做蛋糕的，医疗行业上或许有些争端，但动力装甲之类的顶尖军工，这在商业联合会内可是没有任何对等的竞争对手，倒不如说商业联合会基本上是被监正会制约着。
骑士们知道曾经的扈从已经崛起，将卡西米尔的经济命脉掌握，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国家的暴力机关被商业联合会夺去，那样试问骑士老爷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绝不允许！
所以别的产业好说，涉及到军事的，监正会都要插手进行监督。不过主要是审查规模，禁止商业联合会组建私军，像什么单兵装备就妄图推翻骑士统治，想都没想过，我泰拉自有国情在此，源石记忆就是爹啊！
寰宇科技这次也是以“研发出矿石病特效药”的医疗新星名义入驻的。
一个能让商业联合会看到推翻骑士，彻底成为国家主人可能性的合作伙伴，自然是该用平等的地位邀请的。
“在大骑士领的立足点找到了吗？”
尤里点点头：“商业联合会没有为难我们.....倒不如说给了许多的优惠，商业中心的办公楼，顶级豪宅，还有一座科研设施和配套的工厂，就算不能把我们在奥拉瓦丁的全部产能转过去，也足以在卡瓦莱利亚基立足了。”
“对了，还有一点，商业联合会的董事们希望获悉您具体的抵达时间，他们打算召开一场欢迎会。”
苏修啧了一声：“真是热烈的欢迎啊，也好，那我就不磨磨蹭蹭了，拿出对等的重视态度，明晚就过去。”
毫不拖泥带水，奔着明确目标去的高效行动是整合运动从始至终都在贯彻的，而今到了卡西米尔，以公司的形式只会将效率至上落实得更加彻底，寰宇科技的主要团队陆陆续续向大骑士领转移，而在次日，苏修也登上了前往卡瓦莱利亚基的运输机。
和公社开发出来的矢量飞机是同款，不过在外设上进行了大量的改造，保管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奥拉瓦丁距离大骑士领并不算太远，但因为要低空飞行，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傍晚出发，抵达时已经到了晚上。
但没有丝毫的黑暗。
苏修在空中俯瞰，见到的是一座被霓虹笼罩的城市。
无数的高楼大厦在钢铁的丛林中耸立，在大楼间无数密布的小道与川流不息的大道，电车轨道与私家车井然有序，到处都是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人。
苏修往下看了看，不由得皱眉。
光污染，光污染属实有点严重了。
霓虹灯所照亮的是各种各样的广告牌，滚动屏，五花八门，形形**，并且全都是各种商业广告，这边推销房产，那边称赞零食，甚至一块广告牌两面打的都是不同的商品。
看上去就像是三流产商凭着对赛博朋克的粗劣理解来制作的游戏画面，充斥着躁动、嘈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那股味儿都快冲到天上来了。
“真是一座.....特别的城市。”
苏修笑着做出评价，他自认为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圣骏堡的万千雄伟之都，充满了庞大帝国的壮阔气势与乌萨斯民族千年来沉淀的艺术文化；龙门的新兴金融中心，但也保留了崛起前的朴实，繁华的同时也不失大街小巷蔓延的生活气息。
而卡瓦莱利亚基，则完全是一副繁荣精美的样子，光鲜而亮丽，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鼓动消费主义的因子。
苏修无意争论评价哪种风格比较好，但无疑大骑士领是非常快节奏并且活力十足的.....至少就他表面看上去是这样，这座移动城市实在太大，除了繁华的核心城区外，必然还有着藏污纳垢的阴影角落。
飞机掠过了闹市，来到了密度总算没有那么高的豪宅区，在一座座被花园、丛林与人工湖泊所环绕的宅邸中，有一座造在山坡体上的宅邸，宫殿一般的豪华别墅在黑夜中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辉，宅邸外广阔的空地上是布置好的晚宴，悠闲散步的人群。
运输机在一旁的停机坪上缓缓降落，在风压还未平息的时候，苏修从舱门口一步跳下，整理了一下衣着仪表。
“海拉德先生，欢迎你的到来，我们已经为您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宴会。”
率先来到苏修面前的是伊斯雷尔，这位和他唯一有接触的商业联合会代表。
“需不需要暂且在宅邸的浴室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唔....我想不必了，看，我今天特意穿了耐脏的衣服。”
苏修耸耸肩，道。
“哈哈，您可真是幽默.....这里不好说话，请移步中庭，我把诸位董事向你介绍认识。”
伊斯雷尔伸手请道。
第二十一章 有本事就挖吧
苏修神色自若地跟着伊斯雷尔来到中庭，西装革履的商人们正觥筹交错，见到苏修来了，立即举杯问候，言语态度亲切有礼，仿佛是苏修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海拉德先生！”
“阁下！”
“敬我们新的伙伴！”
苏修一个个点头回笑过去，在脑海中迅速搜索资料和当场的人对上，发现这里全都是在大骑士领赫赫有名的企业董事，也是商业联合会名下的中坚力量。
伊斯雷尔将苏修引到中庭一处小喷泉旁，这里的人群密度显然比别处要低上许多，并且有大半都是警戒四周的保镖，数名库兰塔人浅笑盈盈地望着苏修。
伊斯雷尔上前一步，向苏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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