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笔画羲
解放战争已经进入尾声，后续不过是枯燥零碎的打扫，苏修也得回去筹备建国大典。
不过在让黑军回师的途中，苏修并没有一起回去，而是单独行动，在乌萨斯广袤的大地上四处布置灵能节点，同时也半强迫似地把黑蛇其他的意志收纳进泪玉当中。
乌萨斯北境的小城中，大学校园，苏修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缓缓走动，他的声音听到了里面教室内的讲课声。
“....乌萨斯的内战已经快结束了，在今天过后我就不再担任你们的思政课教授，在这最后的一课上，我想要将整合主义的精髓内容教授给你们。”
“啊....卡谢娜老师，您要离开了吗？”
“嗯，或许是去圣骏堡，或许是去乌斯季，也或许是更加北方.....我还不知道。”
“您是要到那里去发展么？恭喜老师了。”
“谢谢关心，好了，同学们，把注意力转回课上......直到现在，同学们已经学习了一年多的整合主义，大多数人都能熟知《整合宣言》中的金句和重要知识点，但诸位同学，你们真的明白整合主义的核心思想吗？”
“正义？公平？团结？这些都有，但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斗争。”
苏修听到这句话，将手从教室前门把手上松开，暂时放下直接闯进去的想法，而是走到后门，静静地坐到了教室的后排，没有人注意到教室中多出来的人，正专心致志听课的普通学生没有能力发现，而有能力发现苏修踪迹的只有讲台上的女性骏鹰讲师。
窈窕的身材被类哥特风的衣裙包裹，却在腋下开口，露出洁白到不正常的光滑肌肤。
柔弱肩臂上罩着一件披肩，外黑内红，黯淡忧郁的着装配色与女教师银白色的长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或者是融洽的配合。
面容端庄精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之前，动作是那般优雅知性，任谁都会觉得这位女性骏鹰是一名充满了韵味的大美人，像是一本被黑玫瑰和荆棘所包裹的诗集，等待人细细翻阅。
名为卡谢娜的大学教师看了苏修一眼，接着收回视线，继续讲课道：
”《整合宣言》是一部伟大的著作，它几乎是社会科学中无法超越的标杆，内容囊括多个方面，在哲学、经济、政治、历史、文化等多个方面都有详细的论述，我们将这些东西所表达出的知识体系，理论方法和政治主张统称为整合主义。”
“不过需要明确的是，这篇宏伟巨著的主要编纂者，只有一个人。大元帅苏修在这部作品中倾注了太多的主观见解.....这并不能说是不对，事实上，诸位也都知道。大元帅在每版宣言的末尾都会邀请有其他见解的人投稿，也就是说，《整合宣言》到后面，作者不再局限于一两个人了。整合主义是不断发展的学问。”
“但无论如何发展，它的思想核心都未曾改变，我也说过了，是斗争。”
“说到底，整合主义是一门教导人类如何进行斗争的学问，它其中繁杂的学说，是在开拓读者的认知；富有煽动力的演讲，是在激起读者的共鸣；而以整合主义为核心思想建立起来的整合运动，更是在用实际行动来演示如何利用上面的知识进行斗争。”
苏修眼帘微垂，战术前倾。
“正如千年之前，乌萨斯推翻骏鹰的统治，用整合主义的理论来解释，便是生产关系的正当化，掌握了更多生产力的乌萨斯理应占据统治地位。但这样的权力交替并不是自然而然随着生产力的改变而发生的。更多的情况是.....上层阶级会拒绝交出权力，而采用各种方式来阻碍生产力的发展，更是不惮于用暴力手段来达到维护统治的目的。”
“在这种时候，只有斗争才能革新社会。斗争是为了利益，而人类总是逐利的，逐利自私的人类所构筑的社会也必然是通过....有形的【利益】，无形的【意义】来驱动的，没有斗争的文明是死水一潭，如果你们仔细研读《整合宣言》，就会发现字里行间都是在鼓励人们起来斗争，甚至不论目标地斗争。”
“因而斗争赋予了社会活力，伟大的文明必然要进行漫长的斗争，在斗争中，强者弱者，自然走到了匹配他们能力的位置上，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斗争的历....”
“咳咳....”
就在此时，苏修出声打断了讲课。
“就先到这里吧，诸位同学，下课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苏修，不过苏修事先模糊过面孔，这些大学生认不出来这就是大元帅，但后者身上的黑军军装还是能看出来的。
卡谢娜点点头：“好，同学们，请回吧。在空暇的时候，不妨想一想我讲的内容。”
“是，卡谢娜老师。”
学生们收拾东西离开，教师里只剩下苏修和卡谢娜两人。
“你甚至不愿改一下名字。”
苏修对着卡谢娜，或者说不死黑蛇的又一具载体说道。
在这几天他专门抽出时间跟黑蛇斗智斗勇，把黑蛇的身体都狂暴鸿儒了一遍——用灵能。
这是黑蛇最后一个皮套了。
“名字并不重要，我本以为你会粗暴地把我蹂躏，但没想到有空坐下来听课，既然如此，为何不听完呢？”
卡谢娜抿嘴嘴唇，微笑道。
“刚听到你居然在大学里教整合主义，我还以为你有何高论，刚开始还像那么回事，但后面夹带私货了，我得及时捂住乌萨斯青年的耳朵，免得听到你的胡言乱语。”
苏修十指交叉，说道。
“啧啧，您是不允许有任何人来发表异议，那么您的包容就显得过于虚伪了哦。修，难道我说的话不对吗？”
银发女骏鹰浅笑道。
“你把整合主义和你自己的想法相结合，多少算是进步了些。但你那混沌的哲学还是没有变化，一点都没有。你说的观点的确有可取之处，但若是说正确的话......谁不会说？你看到了斗争的重要性，却仍旧傲慢得想操作斗争作为实现目的的工具。”
苏修摇摇头，叹道：“罢了，我也不指望能完全说服你，别开口了！我不想再听你多bb，准备好迎接你之后的命运吧。”
他要如何处置黑蛇，在之前就已经向后者表明了，那就把对方作为锚点和火炬钉到北方的邪魔之境，为乌萨斯北方防线开辟出更多空间，而同时苏修也能灌输更多的灵能，起到侦察雷达、防御塔乃至辐射器的作用。
苏修还设想着灵能充裕后直接把黑蛇注满，把它当抹布在被邪魔污染的土地上进行净化，反正作用还是挺多的。
卡谢娜闻言顿了顿，说道：“看来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不过在我还是在最后请问，能否允许我留下这最后的躯体，我的力量都被你给收走了，现在这就是一名普普通通，连源石技艺都不会的骏鹰女性罢了。”
苏修一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敲。
半晌后，大元帅笑了笑。
“好啊。”
第五十七章 我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
苏修答应给黑蛇留最后一丝怜悯，并不是因为卡谢娜这个皮套戳中了他的XP——虽然苏修不得不承认银发黑暗风端庄优雅骚气大姐姐的确对他的胃口，黑蛇的观点苏修不敢苟同，但审美这块是再赞同不过的。
黑蛇它啊，是真的懂。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句话，苏修需要听到不同的声音，黑蛇一直搁那儿哔哔赖赖的确很烦，但说的话刺耳就是极好的。
苏修返回到黑军的队列中，和军队一起到了圣骏堡。
时隔几个月，这座曾经的帝国中枢可谓是焕然一新，主要是获得行省核心后大脑升级光环火力全开，大叛乱时期被清洗一遍的贵族，黑军入关又清洗一遍，雄伟之都里每一条街道上的路灯，每一座地下室都涂了贵族的血迹。
事实证明，哪怕是反动堡垒，封建大本营，只要鲨的够多，便不愁新思想换得不够勤快。
更何况圣骏堡已经与乌斯季进行了第一波的模块交换，在乌斯季的基本盘人口大量流入圣骏堡，先觉醒者带动后觉醒者，实现共同觉醒。
唯有无形无尽之物是可以先来者带动后来者的，因为思想、知识、觉悟、信仰是给越多人分享对自己越有利，至于其他的有形资源.....算了吧。
苏修在民众的欢呼声中行过大道，来到皇宫附近的行政大楼。
乌萨斯的皇宫，千年帝都的宫殿群无疑是豪华奢侈的，大元帅本来的意思是把这里夷为平地，将代表封建皇权的建筑群彻底销毁。
但后来想一想，这么做也有点太小家子气了，显得不够自信，皇宫什么的可以拿来当博物馆，让人民对乌萨斯历代皇帝的画像、卧室和用品指指点点也不错。
主要还能加文化值。
和塔露拉等人重逢，还来不及亲密地拥抱一下，白发德拉克就非常开门见山地指出了自己非常在意的一点：
“那是谁？修带来回来的新女朋友？”
“怎么会，如果我真有新恋人肯定会跟你说的，再说我哪有时间？”
苏修笑着否认道。
“也是。”
塔露拉深知苏修的性格，后者绝不可能因为单纯的外貌就喜欢上别人，必须得有令他感到闪耀珍贵的灵魂或品性，而且还得日积月累的共同记忆，结下深厚的羁绊才行。
这一套流程下来，条件实在太苛刻了，没个一年半载恐怕不成。
“这位应该说是你的熟人，塔露拉，你绝对想不到她是谁。”
苏修神秘一笑，把卡谢娜带进房间，没有刻意卖什么关子，径直道：
“这是科西切。”
“啊？”
塔露拉愣了一下，看向姿态端庄的卡谢娜。
苏修不会专门开一个无聊的玩笑，于是塔露拉仔细观察，终于从女性骏鹰的神态中，看出了曾经那个老斐迪亚的神韵。
“你是.....科西切？”
“准确的说，科西切已经死了，我是卡谢娜。”
“修，这是怎么回事？”
塔露拉看向苏修，后者耸耸肩：
“让我来解释吧，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到现在才跟你说这些。”
苏修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黑蛇的信息告知给了塔露拉，白毛龙女闻言后才恍然大悟。
自己亲手杀死的科西切公爵，其意志是盘踞在乌萨斯大地上的恶神，这个事实倒没有让塔露拉多么意外，她只是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看向卡谢娜：
“所以现在的科西切已经被拔去了爪牙，修，你将她带回来是为了.....”
“做个顾问，好话每天都在听，我想听点其他的，你也一样，多听听她的胡言乱语，有助于自省。”
“说的不错。”
塔露拉闻言，看向卡谢娜的眼神似笑非笑，这种微妙的眼神令卡谢娜不禁说道：
“塔露拉，你在嘲笑我么？”
“是啊，我一直都想看看，如今的乌萨斯会令你露出怎样的表情，我们最终还是建立起了公义的国度，而非用你那狭隘阴暗的权谋心术去操纵着人们互相残杀。”
白发德拉克扬着下巴道。
卡谢娜却反笑道：“真是自信啊，我的女儿，若不是你走了好运，你本该.....罢了，你恐怕也不在意借助他人的伟力吧，不过这并不证明你是对的，难道在这些年里，你的思想还是和最初那时一样吗？你也在被整合主义改变，跟被我所教导的思想改变没有区别。”
“科西切！到了现在你还在颠倒黑白吗？！在以后的日子，你以为我没有思考当年你所教导的东西？浸入骨髓的傲慢就是你统治体系的根本......”
苏修待在一旁，带着笑意看着两人开始唇枪舌战起来。
打起来！打起来！
我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不是）
塔露拉和卡谢娜的争论实则是她们各自哲学体系的碰撞，苏修了解得比较深，虽不能说完全了解，但还是知道大半的。
简单来说，塔露拉秉持的是“性善论”，每个人都是可以教育改造变得善良正义的，环境是最为重要的影响因素。
而科西切则是彻彻底底的“性恶论”，人类天生就有欲望，而上位者要做的就是将民众的欲望疏导向一个正确的方向，一部分人作为燃料，一部分人作为工具，另一部分人作为统治精英，来驱使着名为“国家”“文明”的大船行驶，步向辉煌繁荣。
啧，怎么说呢，苏修觉得两个说法都是有可取之处的，但什么理念都不能偏激化，片面化。
塔露拉和卡谢娜的争论声越来越大，最终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过头来。
“修，你觉得呢？”X2。
被两名白发美人注视着，苏修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旗帜鲜明地站在塔露拉这边，对卡谢娜横眉冷对：
“你哪来的脸让我站台？”
卡谢娜妩媚地笑了笑：“因为我认为修是会帮理不帮亲的那种人。”
“可惜你哪边也不占，滚吧！尤里，带她去该去的房间。”
苏修见塔露拉吵得面红耳赤，觉得今天带卡谢娜过来让少女熟悉熟悉就够了，以后若是要讨论多的是机会。
卡谢娜走后，塔露拉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苏修谈起了正事来：
“战争快要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就该讨论建国的事项。”
苏修闻言严肃地点点头。
关于社会体系的改造，整合运动已经相当成熟了，但要治理庞大的乌萨斯，那可真是不轻松的事情，别的不说，就是全国性质的制度架构、军队编制、国旗国歌国名，乃至建国大典不得不进行的仪式也需要一一安排。
“召开大会，把这些事都讨论一下吧。争取短时间内决定并筹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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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乌萨斯的建国大典，最高人民委员会希望能在新年前后这段时间进行，满打满算也最多不到两个月时间，在爱国者统帅的扫荡大军自切尔诺伯格从东至西陆续清扫的时间里，关于如何筹划开国事宜，人民委员会向全体社会成员广招建议。
“政治体系其实之前就非常完善了，各级人民委员会，附属有统计、执行、协调三种，人民委员会就相当于过去的政府机关，但它们不是政府，只是代行类似的职责。然后各个生产单位，包括工厂、农场、牧场等等，都组织生产公社或工团，在乌斯季实行的人民自治已经非常成熟了。”
“但也只是乌斯季，乌萨斯的其他城市没有乌斯季那么多接受过系统教育的觉醒人民，恐怕暂时无法让工人去接手工厂的管理。”
“....所有需要让整合运动的同志先去地方上给予指导了，等后面再逐渐传授经验，将在乌斯季的成功经验复制。”
“这就又要做额外的规划了......”
“.....”
苏修听着委员会上的讨论，没有怎么搭话。
如今最高人民委员会的成员都是整合运动最优秀最热诚最纯净的一批革命者，每个人的名字、性格乃至人生经历苏修都清楚，大多是从雪原走来的。
他们绝不是只会服从领袖的应声虫，而是有能力独当一面的同志，苏修搞教育搞了这么多年，加上大脑升级光环，如果再整不出一个人才班底就有点太失败了。
大部分的事项已经能够被众人讨论研究然后得出结果，大元帅不必亲历亲为，关于战后乌萨斯的治理，苏修是很放心的。
只要添加上核心，基层组织的架构就会非常顺畅，而只要没有那么多的虫豸败类，人类的社会无论怎么发展都是向前的，这点苏修十分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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