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爱的小猫
云墨在心中不停思考，如果自己和武绾见面要用什么表情和身份相处。
毕竟……自己可是被囚禁了几十年啊。
虽然每天都有山珍海味，武绾叫人准备的食材都是神州最顶级的，好吃是好吃。
时不时还会叫来一些戏班子表演，或者自己来到云墨所在的小黑屋，献上自己温热的躯体，满足人类本质的欲望。
但依然改变不了监禁的事实！
【我看你还挺享受的，是赌自己寿命比她长是吧。】
我在网上看到网友说了一些十分精辟的话——喜欢病娇是故事，病娇喜欢你是事故，而病娇喜欢的人喜欢你，那就是鬼故事了。
二次元病娇我冲爆，三次元病娇我报警。你喜欢病娇没关系，但病娇喜欢你，你和我是好友，我连夜坐火箭去火星。
我得承认人是需要爱与被爱的，但你也不想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连和一个不认识的路人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吧？
【怎么说来你也是病娇咯？】
【你瞧啊，我的一切，不都是在你的认知之中吗？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一刻都不能离开你，完美符合条件。】
人家是主动的，你是被动的好吧，话说回来我才是受害者！前期什么事情都被你看着，直到现在才有屏蔽你的能力。
还好上一世的我明智，把你的性别定义为雌性，不然我真的会蟹。
【没事，我看得开，你和那群女人所做龌龊之事，在我看来就跟吃饭没什么区别。】
如果你把主观性评价的龌龊去掉，说不定我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多关心一下见到武绾，你该怎么办吧。】
【你也舍不得杀她不是么？毕竟囚禁的十七年里，都那啥三千七百八十二次，平均下来，两天一次，日久生情还是有道理的。】
第五十六章 我离世界，只有两步之遥
很好笑吗？
【噗嗤，从某种情况上确实很好笑，这的确很夸张，该说不愧是武者的身躯吗？气血充沛。】
好，下次换你试试。
云墨已经在未来给幻定下死刑。
“希儿，你刚才说的李绾绾……现在在哪里？”
希儿指了指休息室的更深处，犹如晦暗的地牢锁区。
“姐姐的话，是天衢剑术协会的会长，不过她经常在世界各地周转，最近才回到协会，现在就在里面。”
云墨顺着希儿的手指望去，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自己。
阴暗、冰冷、狭窄……
这buff叠得跟曾经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云墨已经不需要再掩饰自己的力量，绾绾是不可能囚禁自己的。
“行，希儿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和她聊一阵子。”
“嗯。”
希儿很听话，就安静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像精致的玩偶一动不动。
在走了一段时间后，云墨终于是来到了一扇通往最深处的门前。
熟悉的感觉，太虚剑气的共鸣告诉他里面确实有习得神蕴的人在。
排除符华，就剩下程凌霜、李素裳，以及自己和武绾。
程凌霜自己压根就没有接触过，李素裳更是不会来到这种地方，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哈……呼……”云墨深呼吸一口，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推开了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只有在优美的自然风景才能嗅到的清新的荷花香味，在现代化房间能够闻到这股味道的确十分新奇，让人忍不住舒怡放松下来。
然而云墨不会，老道的经验让云墨先确定了这股气味没有什么威胁后，坦荡地走了进去。
而眼前，豁然是一袭古风打扮的武绾。
“皇兄，我们终究是重逢了…用现代的称呼来讲，我应该像外面的希儿小姐一样，称呼你为——哥哥。”
武绾的声音咋一听古井无波，但实则每一个停顿的背后声调又有略微的起伏。
像是在压抑，还能听出里面的欣喜。
“武绾。”云墨干念出名字。
“武绾？我还是更喜欢皇兄喊我的小名，叫我武绾未免太过生疏了，难不成……皇兄还在为曾经我囚禁你而生气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绾绾愿意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过绾绾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武绾的眼神坚定，谈吐自在得意，没有丝毫愧疚与拖沓。
“唉。”
云墨叹了一口气，武绾说的话总是让云墨不知道如何是好，至于让她改邪归正，也不能说改邪归正，只是稍微变得冷静一点，除了直接修改意识云墨还真不一定能做到。
作为帝王，武绾的心性与常人有了明显的区别。
她所坚定不移的目标与意志，很难改变，甚至不能被改变。
“算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追求也没有意义，还是先说说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吧，又是怎么成为天衢剑术协会的会长？”
云墨左看右看，发现只有一张椅子，而且还在武绾的身后。
而也没有其他的落座，只有一张大的过分的床，云墨只好坐在床上，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事到如今，责怪的话已经很难说出口了。
而且，也不能全算作武绾的错，自己也有原因，去责怪别人，只会让同样不堪的自己更加丑陋而已。
不过……怎么清香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点像那啥，说不出口的那种味道，云墨看了看四周整洁的摆设与干净的地面，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武绾看见云墨选择妥协，不露声色的浅笑。
“是这样的皇兄，我在当初寿终正寝之后，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变得小小的，嘴里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哭声，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位穿着白色衣服整张脸遮蔽了大半的人，皇兄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他们是医生。”
“我发现我似乎重生了，以一个新生婴儿的身份。在之后的日子里，我跟着我的‘父母’学习现代知识，了解到这个时代类似于原本世界的等位体，并且是千年后的等位体。”
“后来呢，我发现自己的剑心还存在，说来离奇，重生的人，居然还有剑心，莫非太虚剑气是修炼到灵魂之中？”
“凭借着太虚剑气，我在许多比赛中赢得冠军，成为翘楚，并吸引了大量资本涌入然后进入了这所谓的天衢剑术协会。”
“前会长年老体衰，自己的孩子却热衷于商业，对剑道传承丝毫不感兴趣，甚至扬言要把协会改造成其他的商业化店铺。”
“而前会长是一个剑痴，恰巧遇到了剑术碾压众人的我，随即我也顺水推舟，假装自己对剑道十分热衷，于是没过多久他就将协会转让给我。”
“真是令人唏嘘，偌大的剑术协会，居然不假思索地转让给一个只是看上去好像很老实的人，虽然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目的达到，过程比想象的更加轻松。”
武绾说道这里，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反派标准的笑容，手指伸展摆弄。
果然啊…性格还是没有变回来。
云墨最无奈的事情还是来了，如果是下山前的单纯皇妹该多好，除了粘人以外，心地善良，温柔可人。
现在的武绾完全是一副黑病残的反派女主。
不过已经来到这世界十几年了吗？
系统给云墨提供的副本都是过去轮回的残影，往世的轮回是不可能重现出现在现实的。
更何况是轮回中已经死亡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新的轮回保留记忆存活下来。
除非有一个备份的前提……
这个关键把云墨拉回现实。
“好了，我大概知道了。既然有了一次重现来过的机会，绾绾，不要做傻事。”
“傻事？”
“噗，皇兄，你在说什么？一直在做傻事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武绾瞳孔收缩，笑容变得奇怪起来。
“你本可以不救我的，其实我作为李绾绾，在无人问津的冰冷房间里死掉，也不会感到难过。因为我知道根本没有人关心我，哪怕是我的生父……”
“大家唯利是图，以利益作为唯一的关系纽带，丑陋却又虚伪地青睐相称着。”
“皇宫就是一座永不见天日的冰窟，外面的人认为里面充满了金银珠宝拼了命想要进来，里面的人只有其中的龌龊狼藉拼了命也想要出去。”
“我是第三者，谁都是我，谁都不是我。我是无人关怀的零星冰晶，是他们弃之如履的断壁残垣，我的命运，本该是如所有冰晶一样，永远的冰冷着，直到被别人拿起锤子为了里面更神秘的宝藏而敲碎。”
“可你为什么要把我捧在手心呢？”
“在火炬的附近，温暖的照耀下，即使会消融也没有离开的念头。”
“如果能作为那个天真无邪的绾绾死去未必是一件坏事，可我做不到，我想要活下去……和你一起活下去，永远的活下去！”
“《太虚剑气》？呵呵，一个弥天大谎！孤付诸良多，得到的却是一个无用的谎言！”
云墨见武绾情绪有些失控，连忙出声劝道：“等一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武绾歪头，看待云墨的眼神也如同睥睨苍天之下的芸芸众生。
“急？这是孤的愤怒！呵，不过如今的我也不再是孤，也做不到当初的帝王一怒，血流千里，真是可惜。”
可惜？难不成你还准备在现代来一次屠戮？
云墨头有点大，执念如果太过偏执，会让人变得魔怔。
内心的渴望越是深沉，得到的反馈也愈发强烈。
愤怒、疯狂，再到癫狂。
“放心好了，皇兄，我还没有傻到做出如此愚蠢之举，刚才只是绾绾发牢骚而已，不必在意。”
牢骚？说实话云墨不是很相信。
当初明知道赤鸢仙人受神州所有百姓爱戴崇拜，武绾也十分果决地出兵讨伐。
即使知道赤鸢仙人的强大毋庸置疑，却依旧怀抱着决一死战的想法出兵，如果不是云墨出手制止。
那么下场只有一个——武绾和神州大量军队被符华一击击溃，最终败北，武绾饮恨。
武绾，是一个疯子，但云墨能够理解武绾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她无法接受，云墨也不想接受，没有人能够接受。
就比如卫宫切嗣，若是想更多地、更确切地减少这个世上的哀叹，那便别无他法。
为了救起哪怕只多一个人的这一边，就必须抛弃哪怕只少一个人的另一边。
为了多数人可以活下去，而将少数人灭绝。
大海上航行着两辆船，一艘载着一万人，一艘载着一百人，如果必须沉没一艘，他会选择沉没载着一百人的那一艘。
问题不断重复，直到最后，一艘载着一人，一艘也载着一人……
如此简单的问题，抛下了亲情、爱情，为了所谓的救世理想，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与妻子。
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拼尽全力得到的最后结局却只有一片狼藉。
希望世界和平的理想家的理想破灭，那无疑是致命的。
“我……和赤鸢仙人已经结婚了。”
“……”
“……”
“……”
武绾桀骜潇洒的笑容，在顷刻间化作僵硬的坚冰，肉眼可见的阒然出现在脸上。
粉唇翕动，却一句话也噙不出。
沉吟许久，才缓缓挤出一句：“是…么……”
“嗯，至于谎言，其实我也撒了一个谎，骗了你们所有人。至于小鸢，只是害怕孤独与失望，所以撒谎让你我有一个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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