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上系的大炎老不死 第212章

作者:咸鱼芥

  祂低吼着,但这副模样在真空看来却只是离了水的鱼,垂死挣扎罢了。

  “速度解决罢……”

  真龙止住斥骂,转而念诵咒文。

  这是入梦前,兄长教给他的,用以使这神沉入梦中的咒文。

  但咒文冗长复杂,白昼要在念诵的同时不断一词、不顿一秒、不分一心。

  不然便前功尽弃。

  咒文繁冗如入眠曲,已经显出效果。

  祂摆动肢体挣扎,力度却愈发微弱。

  “阿玺……”

  熟悉的声音响起。

  爪下之神的模样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转变。

  其兽色青,双首,如墨似烟。

  “……”

  真龙的爪子压制的力度松了一些。

  ……尘埃……便是尘埃,一两句谗言便能乱其心智。

  祂把握住机会,挣出一首,一口咬住真龙之颈。

  祂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真龙痛苦又懊悔的表情了。

  “晚安,岁神。”

  低语在耳畔回荡。

  白雾,重新凝聚。

  这场大梦,还要再做千年。

回八十二 可愿相忘江湖?

  “日安,殿下。”

  兄长是第一个来拜访白昼的仙人。

  比起往常那副加班加到几近过劳死的颓废模样,如今这幅神采奕奕的姿态倒显出了几分仙气。

  “您似乎没睡好?”

  见到白昼时,他正揉着脖子盘坐在蒲团上发呆,这让兄长有些担忧。

  他们不能与白昼共享视野,所以白昼是如何与古老之神博弈的他们不得而知,也因此无法知晓白昼是否在这次比斗中受伤。

  “只是被咬了一口,并无大碍。”

  先不论在梦里被咬受的伤算不算受伤,白昼此刻更在意十二仙是否因此得以安定。

  “您做得很好,殿下。”

  “我等毫发无损,兄弟姐妹十二人全数存立。”

  兄长的面容微微缓和了些,言语间带着些许喜色向白昼道贺。

  “这样便好。”

  白昼松了口气,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喜意。

  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也就代表他的先生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先生她……”

  知道白昼要问什么,兄长面容含笑,轻轻摇头。

  “十一何时会回来我亦不知。不过想来也快,殿下只需耐心等待几日,十一大抵就回来了。”

  “这样啊……倒是我着急了。”

  白昼也随之摇头轻叹。

  他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既然殿下安然无恙,臣便告退了。臣还要去将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妹一一找回。”

  “嗯,卿且自去。”

  同白昼施礼,兄长起身离去。

  “快些回来吧……先生。”

  想着日后可以弃了这身职位,离了令人头秃的官场,去和画师游遍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哎嘿,真开心。

  想到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白昼连醒来时脖颈上传来的微痛都不在意了。

  ■

  “不知殿下今日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我只是来问一下……先生她……可有信了?”

  白昼眼巴巴的望着兄长。他都等了一周了,莫说是先生的人影,就是一封信也没等来。

  心急之下才来寻兄长一问。

  “十一啊……殿下……十一暂时回不来了。”

  兄长着一身紫色长袍,眉眼间凝着一股散不去的忧愁。

  “出了何事?莫不是先生受了伤?先生现在身在何处?我可前去助先生一臂之力。”

  白昼急了。

  “殿下,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十一没受伤。”

  兄长连声安抚急切的白昼。

  “那为何说先生回不来了?”

  白昼总觉得心里有点慌,在没得到具体的消息前怕是静不下来。

  “十一啊……她还没醒。不止是她,还有五个没有给我回信,大概是都没醒。”

  “殿下勿忧,只需耐心等待便是。待十一回了信,臣第一时间便告知于殿下。”

  兄长向白昼打了包票,才勉强让他安神。

  “那,拜托了。”

  白昼又同兄长唠了一会,兴致不高的回去了。

  “……”

  望着真龙离去的身影,兄长端起茶,慢慢呷了一口。

  “儿女情长……可还不到时候,陛下。”

  ■■

  新年到了。

  无论是神都龙宫还是整个大炎,上至真龙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皆沉浸于去旧迎新的欢乐当中。

  一眼望去,满街的欢声笑语,漫天的火树银花。

  “大兄!该吃岁食了!”

  听到呼唤,负手而立、遥望远方的白昼偏过头。

  “已经这时了啊。”

  “是啊,大兄。外面冷,快同我回屋去吧。”

  “唉……”

  幽幽的叹息隐没于落雪中。

  白昼眼中满是担忧,毫无喜色可言。

  三日前,兄长给他带了话来,说是画师刚醒,还需要修养一些时日,暂时无法回来。

  先生是否出了事?身体是否无恙?是不是落下了什么隐疾?

  他皆不知。

  如此之境,纵使是新岁将至,他亦无法感他人之乐。

  “走吧。不能让她们娘俩等急了。”

  再次看了眼远方,白昼随着来唤自己的兄弟回了殿内,去同他的亲人一同度过这值得纪念的日子。

  转眼又是两月过去,在此期间,等待于白昼而言便是最难熬的事项。

  “……”

  “日安,殿下。”

  门外传来兄长的声音,随着“啪”的一声,白昼已将手中文件丢在桌上,起身快步去为兄长开门。

  “可是先生有消息了?”

  看着兄长手中捉着的那封信,白昼面上涌现一抹喜色。

  “是的,是十一传来的信息,殿下。”

  “太好了……咳咳,快进来,快进来。”

  看着高兴的如同一个孩子的白昼,兄长面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先生写了何事?”

  为兄长看了座,倒茶,白昼开口便向他询问画师信中写了何事。

  “……臣难以启齿,还是请殿下自览。”

  兄长将信放于桌上,随后便默默端着茶自饮。

  “……”

  看着那封信,正是欣喜的白昼也未多想,伸手便将信取来拆开细看。

  “……”

  屋内寂静的像是神都的陵园。

  随着兄长盖住茶杯,瓷与瓷间相碰发出脆响,默然不语的白昼才将视线从信纸上移开。

  “不想再回来……先生……为何这么说?”

  白昼不懂。

  明明约好的在这里重聚,然后一起游遍天下。

  怎么……突然就说不想再回来……

  还有……什么叫暂时对他失了兴趣……

  “十一……她的脾气就是这样。”

  兄长面无表情,似乎对此已有预料。

  “对一个可以用来作画的材料起了兴趣时,便会多驻足一些时日。待画尽了兴,又或是失了兴,便又会离去。”

  “她从不会对除了作画以外的事投入过多的感情。”

  “殿下是这千百年来的独一例……但,热情这种东西,来时轰轰烈烈,去时轻如云烟,说不准便何时失了兴致。”

  “十一在临行前,同殿下做的那些事……大致便是她最后的热情。这世界,能入她眼的人便屈指可数,更莫提得了她画的人数……殿下所得江山社稷图,乃是她心血所造,赠与殿下,想来也是……”

  “……别说了。”

  白昼冷声打断兄长的话。

  “……臣,告退。”

  放下茶杯,兄长起身,同白昼微微拱手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