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不必被打倒 第172章

作者:如倾如诉

那一丝不挂的娇躯,还是那么的娇小,却又是那么的诱人。

理所当然,那张煞风景的面具还是被蒂耶儿戴在脸上。

蒂耶儿就这么静静的泡着。

直到一会以后,她才缓缓的出声。

“给你讲个故事吧。”

蒂耶儿如此开口。

第275章 蒂耶儿·埃尔贝因的故事

蒂耶儿想讲的故事,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复杂,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老生常谈了。

因为,那是一个少女自出生开始便一直遭到身边的人的排斥,并努力的想获得他人的认可的故事。

在故事中,少女由于自小被身边的人视作怪物,因而可以说是受尽了世间冷暖。

周围的人恐惧着她。

父母亦一个常年不在家,一个更是从未用看亲生女儿的目光看她,反而像是在看着一个不该出现的意外产物。

因为这样,少女的身边不曾出现过任何一个可以和她交心的人,有的只是寂寞、空虚、孤单以及黑暗。

当然,周围也没有人敢虐待她。

正是因为将少女当做怪物,周围的人才不愿意接近她,更别说是主动去触怒她,那是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少女一直是一个人,且还不被允许出门,要么是被锁在房间里,要么是被关在地下室中,唯一允许前往的地方只有一个用来训练的竞技场,除此之外,别的地方,她是一步都去不得。

拜此所赐,少女自小便只能刻苦的训练自己,甚至为自己拟定完善又齐全的训练计划,习得一个个完美搭配的技能,努力提升着自己的等级。

少女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强,那迟早有一天,自己可以控制住体内的“鬼”,得到家里人的认可。

事实上,因为少女的努力,其多少展现出来的天分便有被人看在眼中。

而且,家族内的人有一部分也认为不该局限住少女的未来,就算少女体内的“鬼”非常的可怕,但可怕的东西亦是有利用的价值和另外的用法。

在这样的声音主张下,少女才逐渐的获得了些许自由。

少女那个常年不在家的父亲便在那段时间里,罕见的一直带着她。

这是为了在少女万一暴走时,有一个有能力阻止她的人在身边。

而她的父亲是族内首屈一指的天才,其才能甚至被认为注定会超过他的父亲,也就是少女的祖父,继承家族。

自然而然的,在没有人有信心能够阻止暴走状态下的少女的时候,只有少女的父亲可以站出来。

因此,少女的父亲才会在那段时间里一直带着她,游走在家族、王宫以及骑士团之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女总算结识了一些敢接近自己的人。

她们有的是王国的公主,被认为是再世的勇者,无人能敌的人族未来至强之人。

她们有的是大贵族之后,虽然实力上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却有着非常冷静的头脑。

还有一个则有些神秘,基本没多少人知道她的来历,但她一直都挂着温柔的笑容,即使少女告诉她,自己是个被人惧怕的怪物,她也从未疏远过少女。

于是,少女拥有了朋友,也总算拥有了像“人”的地方。

但是,好景不长,少女好不容易变好的处境又开始变坏了。

一开始是祖父的逝世。

因为少女暴走留下的暗伤,这位曾被视为家族顶梁柱的存在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

少女作为罪魁祸首,再次被人们视为灾厄的化身,狂暴的怪物,让族人们又是声张其有多么多么的危险,应该将她一直关在地下室里,不让她出去。

可这一次,他们没有成功。

毕竟,少女已经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着王国的公主以及大贵族之后。

她们就以自己的权利介入了进来,不让族人们干涉到她的自由。

有鉴于此,少女侥幸的逃过一劫。

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彻底的将少女拖进了地狱。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

那时,王都遭遇到了一件大事。

旧魔族派中的【杀戮者派阀】闯进了王都里,在王都中大开杀戒。

本来,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王都的周边设有着非常高等级的结界,魔族之人想无声无息的攻进王都,那压根就不可能。

就算对方那边好像有一名非常高超的空间魔法使,有办法突破结界,对方想带着那么多人一起无声无息的穿过结界进来,同样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对方顶多就是让自己进入王都,或者干脆破坏王都周边的结界。

可结界一旦被破坏,王宫肯定会有所发觉,届时正面迎击,以王国骑士团和近卫骑士团的力量,即便对手是数千人的旧魔族,依旧只能沦落到被讨伐的下场。

然而,事情却是往一个最坏的方向逐渐发展着。

数千人的旧魔族派刺客最终还是无声无息的潜入王都中了。

理由很简单。

他们有内应。

有人在王都里接应了他们。

且这个人,在王都中的地位特殊。

那个人,就是少女的母亲。

“你说什么?”

听到蒂耶儿的话,希恩错愕了起来了。

对此,蒂耶儿只有一阵漠然。

“你没有听错。”蒂耶儿淡淡的道:“就是这个母亲,接应了【杀戮者派阀】的那些人。”

“为什么?”希恩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道:“难道她是魔族的奸细?”

“当然不是。”蒂耶儿一边否定,一边还是很平静的道:“埃尔贝因家的地位你是清楚的,而这个家族的下一任当主的妻子,身份必定也不会简单,一般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是魔族的奸细?”

既然身份够高,那就没有理由给旧魔族当狗吧?

除非是被威胁,亦或者是有别的利益可图。

蒂耶儿所提及的那个母亲,就是为了后者。

“知道那个母亲为什么从未用看亲生女儿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反而像是在看着一个不该出现的意外产物吗?”蒂耶儿自嘲似的道:“因为那个母亲根本不是心甘情愿嫁人,而是邻国的贵族为了在王国内部安插一个棋子,才会将她嫁过来的。”

“邻国?”

希恩愣住了。

“没错。”蒂耶儿冷冷的道:“她是北方的拉格纳帝国的贵族之女。”

拉格纳帝国是与密特拉王国国土接壤的邻国。

过去,这两个国家曾爆发过战争,打过仗。

虽然,最后,两国缔结了互不侵犯的条约,彼此停止了战争,但俗话说的好,战争从未消失过,只是没有浮上台面而已。

那个国家还是有些人对王国虎视眈眈,因而才会将自国的贵族女儿嫁过来,表面声称是联姻和亲,实则是让对方成为间谍,收集王国的情报和机密,并伺机而动。

换言之,这个母亲从未心系自己的家庭,而是心系身为自己故乡的邻国——拉格纳帝国。

对于这样的她来说,少女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作出的牺牲才导致诞生的“东西”而已,不是应该托付感情的家人。

更别说,这个女儿还有敌国贵族的血脉,母亲更不可能承认她。

就这样,身为邻国间谍的母亲接到了帝国的命令,为了在王都中制造混乱,削弱敌国的实力,将【杀戮者派阀】暗中放进了王都。

而这件事情,最后被少女的父亲发现了。

结果,那位父亲选择了大义灭亲,在少女的面前,亲手砍下了母亲的脑袋。

而少女则被视为罪人之后,遭到了其它贵族的憎恨,更彻底的被族人排斥,最终离开了这个家族。

这就是少女——蒂耶儿·埃尔贝因的故事。

第276章 真正的强大

“……”

希恩陷入了沉默。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眼神、表情或者是语气有展现出一丝一缕的同情。

不是因为希恩没有同情心,只是他认为自己的同情不但不会让蒂耶儿感到开心,反而会是对蒂耶儿的一种侮辱而已。

事实也是如此。

“我对母亲被杀这件事没有太多的想法。”

蒂耶儿便以冷静得不像人类的语气,这样对着希恩说着。

“就客观的事实而言,她对我不算好,我和她的感情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加上她还是邻国的间谍,背叛王国,导致王都出现巨大损伤的罪魁祸首,我没有恨她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是对她被杀这件事感到愤怒。”

这很现实,也很客观。

“我唯一能够为那个人做的事情,就是偿还她让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恩情。”蒂耶儿漠然道:“所以,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求别人帮我做事。”

做什么事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帮自己的母亲修一座墓而已。

要不是蒂耶儿的请求,作为一个罪人,蒂耶儿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会有一座墓?

而有办法帮蒂耶儿实现这个请求的人,自然只有洛茜或者蕾莉这两人的其中之一了。

这让希恩不禁回想起之前自己看到蒂耶儿在墓园中的事情。

那时,蒂耶儿会对着自己的母亲的墓流眼泪,想必应该不是在为自己的母亲的死感到悲伤吧?

她之所以流泪,之所以修墓,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过去缅怀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需要同情。

但与此同时,希恩是真的觉得,蒂耶儿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对待。

只因一个独有技能的问题,她遭到了家人的排斥,亦被族人恐惧着,自小便没有自由,没有童年的快乐和幸福。

只因大人们的独断及价值观,她被左右着命运,被迫过着孤身一人的凄凉生活。

甚至,到最后,因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之间存在的问题,以及国家之间的博弈,种族之间的斗争,她成为了被无理埋怨的牺牲品。

那些所谓的贵族,在身为罪魁祸首的母亲被裁决的状况下,于无法复仇的折磨中,居然将仇恨全部转移到了蒂耶儿的身上,迫使她承担起所有被害者的报复,实在是太没有道理。

可没办法,谁让蒂耶儿是唯一一个和这个罪人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那些因为蒂耶儿的母亲而导致家人被旧魔族派给杀害的人,不憎恨蒂耶儿这个罪人之后,还能憎恨谁?

因此,蒂耶儿才会离开那个家。

但离开的那一天,蒂耶儿也获得了目标。

那就是打倒自己的父亲——阿里迪亚·埃尔贝因。

不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更不是给自己报仇,单纯只是对那个冷漠的男人看不顺眼而已。

“如果说,母亲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脏东西的话,那那个人就是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次。”

“在我被家人和族人惧怕着的时候,他只是冷漠的看着,不管也不顾,更从未发表过任何的意见。”

“在我多少获得一些自由,被他带在身边的时候,他也只是冷漠的看着,即没有警戒着我,也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好像只是执行任务一样,完全不带感情。”

“他就是没有感情的武器,用来维持家族荣誉的道具,唯一的存在意义,好像就是守护王室,守护国家,说他冰冷无情都是一种称赞。”

“而在发现母亲的罪行的时候,他也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过多的情感,就只是在我的面前,连一句话都不说,更连一句话都不给母亲说,突然便拔剑,突然便砍下了母亲的脑袋,像是机械又麻木的执行着自己的职责和任务一般。”

说到这里,蒂耶儿的语气里才多少产生了一些情绪。

“我根本看不透那个人的内心,更看不透他的想法。”

“但正因为这样,不得不说,我对他产生了一些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