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知桃君
什么事情才不需要心软。
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才最终精华成这莫名的八个字？
“砰！！”
火焰如流星，随着剑光一道一道的落在地面，却焚烧在地。
魏荼的身边空气都在扭曲，仿佛都在随着这火焰的焚烧而升腾，他的周围已经是一片火焰掠过的，宛如炼狱的场景了。
“你快没力气了。”
“砰！”
白玉巨塔挥舞双拳冲着那顽强的少年砸下。
魏荼再一次举起的剑却无法再次穿透对方了。
甚至内息都在剧烈的震荡。
白衣公子轻摇折扇，看着仿佛已经是苦苦坚持的魏荼。
仿佛已经是尘埃落定的景象。
一次一次的落下巨锤，仿佛不用多久，就能耗尽这个少年的所有力气，让他变成一滩肉泥。
意志仿佛在消磨。
气力已经不是源源不断。
在对方的城池里，自己气息的流转仿佛都受限。
吃力的感觉如此明显。
甚至开始紊乱。
魏荼感受着一次一次的撞击，他的身体仿佛要承受不住这压力。
还真是糟糕啊……
“轰！”
轰鸣声犹在耳畔。
这大地却如此空旷……
空旷？
魏荼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此时不对的情况，为什么会如此空旷？
有什么在这一刻被掩藏？
“去死吧！”
这巨大的一锤，魏荼几乎是翻滚着躲过。
只是狼狈至极的少年却顽强的站起身，他做的事情不是反击，而是振臂高呼。
“九阳城的百姓……！大商的子民……！出来！你们的皇帝就在这里！！”
28 最残忍的选择（四千字大章）
这一幕说实话……并不帅气。叶冰鸾甚至觉得有些荒唐。这个人……为什么会在一刻喊出这样一句话？他不觉得尴尬吗！！虽然这个少年在为了他，为了自己搏命这值得感动，这么想不合适，但是叶冰鸾却控制不住。只是让叶冰鸾没有想到的是坐在白玉巨塔上白衣公子陡然瞪大眼神，连折扇都忘了摇，气急败坏的像个孩子一样在巨塔上跳脚。“住嘴！你给我住嘴！！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巨塔展现出了和体型完全不同的敏捷，身形迅速的朝着魏荼靠去。而少年就像是滑稽的猴子，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直接放弃了反击尽力的躲避。于是叶冰鸾看到了一个又有一个之前让自己选择生死的臣民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街道上，他们仿佛是从虚无中走来，又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他们只是如幽魂一样行走在满是危险的大街上。叶冰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她能选择的就是完全的信任。没有出路的出路，就是走到死路也不会回头的那条路。已经有人替自己做出选择。在很短暂的时间里，魏荼呼唤了所有的人群，那些人群没有灵魂的出现。那白玉的巨人仿佛什么也不顾的要将一切摧毁。可是这些被摧毁的人会站起来。被破碎了身躯的人会重合。“你为什么急了？你急了是吧？”魏荼喘着粗气，虽然情况似乎还是不好，谈不上转折，但是他的脸上那种自信的平静又再次出现。而气急败坏的白衣公子愤怒的咆哮。“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别装模作样了！你不可能知道！不可能知道！！”魏荼却笑着回答。“我当然知道啊……你这不是法阵，就是组合了巫蛊的祭祀仪式……你将所有人困在这里……为的就是祭炼，祭炼这些人，祭炼大商的皇帝，祭炼大商的气运。”白衣公子愤怒的指着魏荼。“就算如此又如何！”“如果我没有猜错，虽然我还没有去过大商的皇都，但是估计现在整个皇都也在你们主人的祭炼计划之中。”“哈哈哈哈！感到绝望了？没错！整个大商的气运都将被祭炼！都将被我的主人祭炼成囊中之物！他们会释放最凶悍的凶手，巫神的光辉将再一次降临这个世间！”叶冰鸾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极致的愤怒。“你们知道……这要死多少人么？你们怎么可以将这么多人的性命付之一炬？”白衣公子冷笑起来。“死多少人以为我们在乎？每年你们国家之间的战争不还是要死人？反正总是要死的！不如祭炼了！正好也用得上，你们都会死！实话告诉你，什么破女帝，主人们压根就不在乎你做什么选择，反正都会死！都会成为解除商雀君锁链的养分！”叶冰鸾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生平第一次这么厌恶超脱于皇权之外的这些人。什么仙人，什么巫蛊……她无比的讨厌。可是现在的她似乎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自己的臣民被祭炼，遥远的皇都，有更多的人在水火之中她却无能为力。这或许不是她本该承受的责任。只是身为大商的一部分……应该为这一刻感到耻辱。就在这一刻。魏荼的声音在不远方响起。“他在撒谎。”叶冰鸾愣了愣，白衣公子却愤怒起来。“我没有撒谎！我没有！！”叶冰鸾不解的看向魏荼，实在是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少年还有什么手段能反转这一切。而魏荼却说。“你的选择对他们而言十分的重要，甚至决定了这个祭炼的过程会不会终止。”“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杀了他！杀了他！”如果说魏荼的话有些似是而非，而这白衣公子的举动和反应却让叶冰鸾看到了一个希望。魏荼再次躲过这白玉巨人的攻击，然后微微喘着粗气道。“叶冰鸾！还记得赵浩然说的不要心软吗？！”“我……我记得！”“这就是破局的关键！他不是让我不要心软，而是让你不要心软！”“我？”叶冰鸾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至少很多事情上她可以说的上杀伐果断，上位之初对于身边的一些残党她的肃清行为可谓是雷厉风行。尽管那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人认为她会心软。“你想想看！你会对什么而心软？”叶冰鸾努力的思考，看着那个在烟尘之中模糊又清晰的身影，却想不出答案。“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心软？！我不曾心软！”而魏荼微微的回头看了一眼叶冰鸾，两者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不，你有心软的时刻，最心软的时刻就是在这九阳城中。”看着对方的眼神，感受不到一点旖旎。她甚至预料到了什么，眼眸出现了一丝恐惧。魏荼继续看着她说。“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么？你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你最心软的事情。”叶冰鸾呆呆的看着魏荼。也看到了那些没有意识，仿佛如幽魂一般的九阳城子民朝着自己围聚过来。她握剑的手却在颤抖。自己对他说过……自己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些子民因为自己而死……心软……不要心软……最不希望……叶冰鸾几乎要崩溃。没有因为伤痛而流泪，没有因为痛苦而放弃的少女此时却几乎昏迷。她的眼眶红起来，几乎是带着哭腔咆哮。“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事实就是这样……”“不可能！他们明明……明明还用鞭子抽打我，就是为了让我……！”魏荼喘着粗气看着叶冰鸾，他叹息了一声。在叶冰鸾的耳中，这叹息却是如此的残酷。他说。“抽打你，就是为了让你相信这件事情对他们有利，否则他们不敢担保会不会有更多赵浩然这样的人出现，愿意为了告诉你其中的关键而自己甘心去死。所以死亡就是最真实的真相，他们抽打你唯一的意义就是让你不敢杀他们！打你打得越狠，你就越是不会去想到要对你的子民下手！”白衣公子脸上的苍白更浓了。而天上血色的云层中的那双眼睛竟然是紧紧的眯起，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这一切。他看着那个已经身处崩溃边缘的少女。叶冰鸾听着这几乎让自己振聋发聩的话语，脑袋却不自主的摇晃起来。她喃喃自语，已经是失魂落魄，眼泪无意识的掉落，沾湿浸透鞋面。“不……这不对，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切……看似让自己杀了自己的臣民是他们的目的……却实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为什么会诡异到这个程度？他们明明要的是……“不对！他们这么做怎么会得到怨念，我怎么会失去人心？！这个逻辑不对吧！”魏荼却摇摇头，她还不相信，却不代表魏荼没有想到。“这些人擅长操控人心……因为这些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做出什么选择他们或许开始会有怨言，但是知道你的处境只会理解。而在他们知道真相你却不知道的情况下事情就会完全的相反。他们会因为什么对你产生怨念呢？要我说的更清楚么，叶冰鸾，这就是真相！”人民会对一个被迫做出无奈选择的皇帝产生怨念么？会失去人心么？不会啊……有无数的士兵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保护家国。为何国家去死，为了君王去死。他们只会更加的骁勇。但是他们一定会对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因为心底的仁慈而连国家都失去，死了更多人的‘软弱皇帝’而怨愤。太平盛世的君王或许会因为仁慈得到称赞，但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甚至国家将要倾覆，子民都将毁于一旦的时刻，还在仁慈的皇帝……才有怨恨。没错……他说的就是真相。当魏荼看到了叶冰鸾那泪水满溢的美眸之时他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如果按照他们开始的计划，那么就是你一直这么拖下去，越来越坚定自己不能杀一个子民的意志，但是你的子民会对你越来越失望，民心不断的沦丧。直到耗尽你们商国的气运，顺理成章的将他们都炼化，你也会被炼化。只是现在我告诉了你这一切，选择权就在你的手上。”叶冰鸾呆滞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身形摇摇欲坠。魏荼继续说，他现在只能继续说。“谁都无法代替你去做这件事情！你也看到了，客栈里的小二……还是任何一个谁，我都不能杀了他们，因为他们不会因我而死，因为他们是你的子民，你是他们的君！叶冰鸾！你要用你的剑，亲手杀了他们，这样才有一线生机，你才能去救更多的人，甚至是你的国家！”叶冰鸾抬起头，失神的看着这些围聚过来的自己的子民。这次她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同的东西，是渴望，是希望，是迫切的催促。没错……他们也希望自己杀了他们。或许是给了他们结果，或许能让自己有机会拯救整个商国。但是……一个合格的君王，怎么能把剑锋指向自己的臣民？“我是他们的君……我是大商的君，他们是大商的民，我怎么能……我怎么能……他们会死的吧？会吧？”魏荼看着少女眼中残存的侥幸。他叹了口气。“我必须诚实的说，我不知道你杀死了他们之后，他们有没有活过来的机会。我并非全知全能，我只知道这是我们现在都希望的，你的子民都希望着他们的君能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一个合格君王的气魄。”“合格的君王就是对自己的臣民挥下屠刀吗！！”叶冰鸾几乎声嘶力竭，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过来还是这样的局面，一开始的选择就是最后的选择。魏荼反倒是平静下来，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希望得到生机的那种歇斯底里。“或许你会觉得这一切不该是你来承担的，或许你会觉得一开始这个位置要做这个选择的人就不是你。但是叶冰鸾，这就是最好的选择，这就是最后的选择了。你的选择将会决定你的国家是毁灭还是尚存生机，会决定你的先祖们创造出来的江山社稷以及大商这个名字还能否存在。你的决定……是成全，还是辜负这群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子民。你要放弃仁慈，你必须带着希望。”而在白玉巨人上的白衣公子似乎看出来了这个少女此时的犹豫和动摇。立马冷笑着说。“我不会告诉你这一切是真是假，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有你能杀死这些人，他们死了，就是真的死了，神仙来了都救不活。看看吧，这些人都是你的子民啊，之前你被那么鞭挞都不愿意杀，现在为了自己的生死就要杀了自己的臣民？你可真是个好皇帝啊！哈哈哈哈！你的确是最好的皇帝！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人间的帝王挥刀赐死一整个城池的子民！没有！杀了他们你就可以完成壮举啦！你肯定能名留青史！让我帮你想想后来的史书会如何记载你？啊~是这样的，大商唯一的女帝叶冰鸾！继承先帝遗志！屠杀一城的无辜百姓，终于苟延残喘下来！啊~她一己之力扭转了举国将要倾覆的局面，她成为了一代明君！哈哈哈哈……明君？你觉得你是明君吗？不！人们只会知道你是一个暴君！你是一个要对自己的子民残忍杀戮的暴君！看看他们的脸吧！在你杀死他们之前！喔不不不不……你看有什么用呢？你会记得他们吗？你会像是为了你们的父辈祖辈修建陵墓那样为他们立碑吗？承认吧，在你的心里，他们就是蝼蚁一般无用的存在！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嘛！但是他们的后辈都会记得你的，大地上的其他百姓也会记得你的！知道你是怎样一个残暴的君主！你所谓的大商还是会失去所有的民心，会荡然无存，这是死局，哪怕他说的是真的也是死局，真正的死局，哈哈哈哈……”笑声猖狂的回荡。而叶冰鸾几乎眼泪弥漫了眼前的一切，她仿佛什么都看不清，手中的剑都快握不稳。她几乎要放弃一切，连自己活下去的意念都要放弃。最后的希望或者说执念是她看了一眼遥远的少年。喘着粗气，发丝在风中飘扬的他凝望自己。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闭着眼睛。然后叶冰鸾叹了口气。手指松了一下。白玉巨人肩膀上的白衣公子眼中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然后……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方向。在剑柄即将离开了她的手指的一瞬间，她握住剑。她举起剑。高高的举起。就对着身边最近的一个伸长了脖子的男子挥砍而去。“唰……”鲜血喷洒在她艳丽的脸庞上，如此的妖艳。几乎是下一瞬间，这白玉巨人脸上的石碑赫然出现一个名字。而那白衣公子却瞬间痛苦的捂住脸庞。“啊啊啊！！住手！住手啊！！”叶冰鸾睁开几乎被鲜血覆盖的眼睛，正好看到了他的头颅滚到了自己的脚边，他看着自己，眼里露出了释然的笑。他张开嘴说。“您终于做到了……陛下。”PS：这章将近四千五百字~~其实本来写到了五千字的，但是还是删减了一些觉得拖沓的部分，这个节奏应该是刚好。也应该没有遗漏细节和伏笔。对于其中的一些我的概念有不同意见得也不用太纠结，人心是极其复杂的，我也不能窥见全貌。
29 或者悲歌，或者赞歌（月票加更7！）
天边没有太阳，而天际已经如血。
泪水从少女的眼里滚落出来，滚烫而几乎撕裂了心肠。
一个人倒下了，会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拉长脖子，似乎是引颈就戮。
但是每个倒下去的子民的表情却都是如此的欣慰，仿佛得到了这世上最好的解脱。
而他们得到的解脱却都是这个年轻的帝王，这个年少的女孩心里的疤痕。
她握剑的手越是坚定，她内心的痛苦就越是煎熬。
只是她选择了一条路。
从王道到霸道，或许就在这么一瞬之间。人在没有遇到压力的情况下很难去主动的做选择，而一旦出现选择就让人如壁虎断尾一般，是要结结实实的痛上一块的。
魏荼抬起头来。
随着一个人的倒下，那白衣公子就显得痛苦万分。
云层里暂时无法干涉这景象的猩红的眼眸渐渐的褪去，只是临近褪去之前，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年。
“住手……住手啊！住手啊！该死！！”
白衣公子开始像是陷入绝境之中癫狂的所有人那样，疯狂的朝着叶冰鸾冲过来，他似乎要用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一切。
只是当那个少年横跨一步正好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的出现就像是一座山峦一样夸张。
“让开！让开！！你就是助纣为虐的魔头！你让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这个恶魔！”
似乎白衣公子反而成为了受害者。
而魏荼只是看着他，连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但是在魏荼的身后却传来那个少女宛如心如死灰的声音。
“这是我自己选的，和他人无关。”
魏荼知道这个少女此时的心情，只是又能如何呢，有的时候选择就是这么残酷，无关你是人还是仙。
屠戮仿佛还在继续。
而白玉巨人已经朝着魏荼开始发动了最后如狗急跳墙一般的攻击。
只是在攻击魏荼的同时，魏荼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随着白玉巨人脸上的名字越来越多，脚下的鲜血快要汇聚成河流对方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减弱。
天色开始渐渐褪去了血色。
魏荼知道，祭炼将要停止了。
“这种残忍就是真相啊……”
他挥剑而上，白玉巨人的手臂再次被斩断。
“砰！！”
白门楼跪倒在地。
而白衣公子那张苍白的脸庞已经是面目全非。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身材也显得越来越渺小。
直到再也动不了，只能痛苦的哀嚎。
于是魏荼也不在管对方而是看着身后还在挥刀向着自己的臣民的那个宛如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将要变成行尸走肉的其中一个的叶冰鸾。
他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其实都是于事无补。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不断的为这个少女输送气机，不至于让心神憔悴的她体力不支瘫倒下去。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如此残忍的画面，一个明明娇艳无双，明明身为君王的少女，却要一剑一剑的劈向她的臣民。
看上去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魏荼也清楚，这样的杀人对于叶冰鸾而言，仿佛是一次一次摧毁她的世界。
或许对于君王的概念，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都在不断的发生改变。
但是这就是必经过程，魏荼已经在之前回答过叶冰鸾的问题。
她问：为什么偏偏是她。
而魏荼只能回答：因为选择的就是你。
没有必要的联系，必然的关系，仅仅只是命运的如此选择而已，就像是上一世的自己。
相似的境遇，相似的万念俱灰。
只是她还不能放弃，她必须得走下去。
衣裙已经沾上血迹的少女神色灰暗，似乎已经是有些麻木的不断挥舞自己手中的剑。
而会有一个又一个的百姓自动的走到她的剑下，她甚至连位置都不需要挪动，和其的讽刺。
背对着少年的叶冰鸾声线会有些颤动的说。
“即使是在你们仙人之中这样的事情也是前所未见吧？”
魏荼输送着自己的内息。
平静的回答对方。
“的确是前所未见，但是不用想太多。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活着要么死去，怎么选择都没有错。”
“可是还是错了啊。”
少女有些悲戚。
人已经所剩不多了，看起来很快就要脱离苦海。
魏荼摇摇头。
“没有什么错与对，做了就是做了，想要忏悔也得等这件事情彻底结束。”
少年平静的，并没有太多大道理的话语却仿佛给了叶冰鸾所有支撑下去的力量。
当最后一个男人倒下。
地上的白衣公子开始蒸发。
他的全身上下开始冒着青烟，他挣扎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却最终如这世间大多数的万物一样，什么也没能留下，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它化成了一枚白玉，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而与此同时。
“叮当。”
少女手中几乎已经卷刃的长剑终于不堪的从少女的手中掉落。
魏荼想说些什么。
手掌碰触在对方的肩头上，可是当他的手掌触及对方消瘦的肩头。
叶冰鸾却突然转过身，扑倒了魏荼的怀里，紧紧的搂住这个少年。
漫天褪去了猩红得云彩，天地之间的气色开始渐渐的恢复正常。
但那也是一片旷野，尽管房屋道路还在，但是已经看不到人了，除了他们。
除了站在风沙中的自己，除了在自己的怀中号啕大哭的少女之外，仿佛什么都不剩下。
魏荼任由她抱着自己。
眼神平静的看着这荒凉的景象。
当天色终于正常，云彩恢复了白色，而天是湛蓝的，只是可惜这片土地应有的男耕女织，欢声笑语全都变成了在风中细细吹过的沙砾。
只有颗粒的声响。
泪水浸湿了自己胸前的衣衫，她的哭泣声在风沙之中显得如此的悲伤。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不想这样啊……呜呜呜，我不想啊！”
“可是我没有选择……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选择！我没有选择！！”
魏荼当然知道她几乎是没有选择的，这种情况很难准确的概括，三言两语无法诠释全部，可是事情就是如此了。
风会记得，云会记得。
它们会无声的传播这个故事，可能岁月如歌，谁能听清楚这歌唱的是喜悦还是壮烈呢。
魏荼伸手抚了抚对方柔顺的青丝，轻声的说。
“你已经足够努力了。”